楚昭还没看过:“嗯?怎么了?” 沈子衿一言难尽:“里面内容不太合适。” 楚昭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不知道,我差人去问问。” 写什么了?他待会儿回院子里就看。 昨晚楚昭留宿,今日众人都以为两人要继续恩恩爱爱,因此满怀期待。 今天开始加训的侍卫们显然很会苦中作乐,反正训练已经翻了倍,吃瓜就要够味! 晚饭用完,王爷和侯爷起身,好,接下来他们就会—— 就会互相一点头,沈子衿往院内,楚昭往院外。 侍卫们:?? 啊,不是,王爷怎么又回自己院子了啊? 侍卫甲:“这么克制的吗,不都说会食髓知味?” 侍卫乙:“废话,那可是王爷,再说侯爷明天还要去礼佛,他怎么舍得折腾侯爷。” 侍卫丙:“就是,所以我赢了,拿来吧你!” 楚昭回到自己院子,瞧着安安静静的屋子,莫名心口也跟着有些空荡荡,怀念起昨晚的场景。 夜间有个知心人在耳边说说话的感受,居然这么叫人念念不忘。 说起来,玉州之行按照沈子衿的计划,会由沈子衿先去,他后到。 中间算算时间,没准得分开十天半月。 他和沈子衿自打成婚后,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十天半月见不到沈子衿……楚昭光是想想,心头就抽抽地开始冒苦水。 又苦又涩,是他从没体验过的滋味。 但偏偏“沈子衿”三个字又是甜的,以至于混到一起,真是百般滋味只有个人知。 还真是特别的体验。 楚昭在房中垂着眸安静站了会儿,片刻后才坐下,拿过了周丹墨给他的话本。 子衿说内容不合适,让他看看是怎么个不合适。 刚翻书时,楚昭表情如常。 片刻后,出现疑虑,书页翻动速度加快。 在“唰唰”的翻书声急速掠过后,楚昭“啪”的一声,险些把薄薄的话本拍出板砖的效果。 “周、丹、墨。” 楚昭冷笑:“好,很好。” 冷到中途,想起这话本已经被沈子衿看过了,楚昭顿了顿,面无表情,彻底收敛成了冰块脸。 他打了个呼哨:“黑鹰。” 黑鹰利索落地现身:“属下在。” “去国公府,问周丹墨这册话本是否已经大量印刷开始贩卖了。” 黑鹰瞧了瞧书封:“王爷,这个我知道。” 楚昭看向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黑鹰道:“今儿去办事,我在外面已经看到了这个话本,京城最大的书局都上了,小书摊上应该也有,周小公爷和白大人的斋名口碑向来很好,他们的话本基本刚出来,就会被一抢而空。” 楚昭:“……” 秦王殿下威仪赫赫:“是我太纵容他了,给点颜色,染坊都敢开到我家门口了。” 黑鹰:“那王爷,国公府还去吗?” “去。”楚昭残忍至极,“你去把他房里的美人图都给我缴了带回来,告诉他,人质在我手上,让他去跟书局说,马上把话本给我撤了。” 虽然不知道已经卖了多少,但是能救则救。 黑鹰是专业的,抱拳领命:“是!” 黑鹰走后,楚昭深吸口气,目光重新落在话本上。 写的不像,沈子衿哪有软软呼呼趴在自己怀里,他只会趴在被窝里。 也没有秋水潋滟瞧着自己,羞赧又大胆地握住自己的手,慢慢凑上来—— 楚昭:“咳!” 打住。 纯属虚构,虚构得太过分了! 这样的话本怎么能流传出去。 没错,他要斩钉截铁地拒绝离谱话本上市,避免浪费百姓宝贵的银子和时间。 楚昭正气凛然,手指在桌面轻扣,威压很重。 片刻后,正气的秦王殿下又面无表情翻开了话本。 ……反正是免费的,他再看看,他要知道后面还有多离谱。 没错,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第55章 当晚,定国公府,小公爷院子里发生了惨无人道的恶性事件。 黑鹰一力降十会,成功在国公府侍卫的封锁以及小公爷奋不顾身阻拦下,卷走了周丹墨最爱的几幅美人图。 不愧是强者中的强者,身手令人惊叹。 黑鹰大获全胜,背着画卷站在墙头,朝嚎啕大哭的周丹墨传达秦王中心思想:“王爷让您去把话本撤了,办好了再来赎回人质,否则——” 黑鹰手掌横在脖颈上冷酷一划,非常吓人。 周丹墨哇的一声哭出来:“我的美人图啊啊啊啊啊!” 定国公府鸡飞狗跳关秦王府什么事呢,反正这事儿是传不到沈子衿耳朵里的。 沈子衿晚上入睡的时候,下意识往软榻上看了看,那儿空空如也,没有一道修长的身影,也没有磁性入耳的声音。 沈子衿抿了抿唇,翻身拉好被子。 昨天太沉浸,以至于现在屋子空了有点怀念昨晚,并不是不习惯,睡一觉就好了,嗯。 可惜这一觉睡得不算太好。 反反复复做了些莫名其妙的梦,好在最后勉强有一点时间的深度睡眠,不至于早起时挂上黑眼圈。 沈子衿收拾完毕,带着东宁一起入宫,随着太后车架从宫中出发。 白龙寺被几代皇帝推崇,占地宽阔,殿宇大气,佛身金像都出自名师,慈眉善目,端坐金台,受香火沐浴。 沈子衿是无神论者,但他尊重宗教风俗和信仰,人在这世上总有力不能为的时候,祈求完神明与天地,也得努力活,若是一炷香能换个安慰与浮世喧嚣中短暂的宁静,没什么不好的。 沈子衿随着太后,庄重地在金身前上过香。 太后要与住持论佛,沈子衿便带着东宁在寺庙中走走。 庙中处处绕着一股浅淡的檀香,沁人心脾,东宁对这里倒还挺熟,他不是第一次陪着太后来了,所以虽然沈子衿是监护人,但其实是东宁在领路。 来白龙寺上香的,求什么的都有,升官发财平安顺遂,还有姻缘,世间愿望大抵殊途同归,东宁带着沈子衿转了会儿,来到了一棵挂满红绳的树下。 东宁道:“是姻缘树,据说很灵。” 姻缘树这点已经看出来了,因为树下刚好站着对男女,正在系绳结,妙龄的郎君和姑娘羞红了脸,在树下悄悄勾着手指头,含羞带怯离开了。 沈子衿脑子里不由浮现昨儿看到的话本桥段: 【却见申小锦面若桃花,秋水潋滟,拿红绳轻勾了林召手腕,柔夷软滑,那一眼直望到林召心坎里去——】 打住! 沈子衿头皮发麻,不是,话本有毒! 人家小情侣卿卿我我,你为什么要联想话本,快住脑! 沈子衿狠狠捏了捏手指头,这时候,旁边一个让人静心凝神的声音响起:“阿弥陀佛,施主可是要求同心结?” 寺庙里的和尚们也是要吃饭的,自然也要赚钱,沈子衿这才发现他们在人家卖同心结的摊位前站半天了。 沈子衿赶紧带着东宁把位置让开来:“对不住,小师傅,挡着你摊子了。” 年轻和尚笑眯眯:“无妨。” 这会儿来这边的人不多,很清静,沈子衿视线落到摊上,上面清一水的红绳结,编得倒都很精巧。 小和尚又道:“施主需要吗?一诺终身,两心相同,一双同心结赠与心上人,很灵的。” 沈子衿:“我……” 小和尚:“即便现在用不着,将来也用得上,相逢就是缘,三个铜板就能求得赐福红绳哦。” 小和尚说话不急不躁,声音又好听,这样的销售还真让人厌恶不起来,迎着他锃光瓦亮的脑袋和和煦的笑,沈子衿鬼使神差,还真点头买了一对。 小甄上前付铜板的时候嘴角简直要跟太阳肩并肩。 一对同心结,其中一个必然是送给王爷的啊! 和尚:“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愿施主得遇良缘。” 沈子衿脑子里不受控制划过楚昭的脸。 他匆忙收起同心结,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也不知是在心虚个什么劲儿。 姻缘树的枝叶摇摆,风动,树也动。 午间他们在寺里用了素斋,太后让人带着东宁退下,自己和沈子衿说说话。 太后先是问了问沈子衿和楚昭近况,一些正常的寒暄话,才说到东宁:“东宁在府上如何,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 沈子衿坐直了脊背:“没有,他很乖,读书也很用功,是个好孩子。” 太后眼中盛着欣慰,她已经老了,鬓边白发,眉眼看得出年轻时候美人模样,外貌与心气都已经沉淀在了岁月里。 “哀家年事已高,希望他和兄弟们走得近些,将来在京城,也有人能照拂一二,你们都是好孩子,哀家也放心。” 沈子衿明白太后的意思:“我常听安、常听二皇兄和楚昭说,太后曾经爱护他们,太后用心良苦,他们都是记得的。” 太后叹了口气,眼中闪过哀愁与不忍:“哀家能做的终归有限……你们如今都能好好的,哀家便别无他求了。” 太后到底也没直接说出东宁身份的秘密,沈子衿很能理解,如今不确定因素太多,太后不会冒险。 沈子衿陪着太后又坐了会儿,这才打道回府,太后回宫中,沈子衿带着东宁又回了秦王府。 东宁曾经小心翼翼来到秦王府,如履薄冰,如今却已经真正把这儿当成了家,能继续留着,他是很乐意的。 沈子衿回了明月轩,拿出那对同心结,虽然精致,但单看还是有点素,他想了想,让小甄去库房取了一对玉佩来。 一对龙凤同心佩,还是他们的新婚贺礼,沈子衿把上面的珞子换成同心结,这么一看就刚刚好。 沈子衿轻轻摩挲着玉佩,他把同心结买回来又给搭了玉佩,是准备干嘛呢? 自己戴?但无论玉佩还是穗子都是配对的,在外人面前他和楚昭还是王妃和王爷,成双成对的东西如果他有秦王却没有,难免引人乱想。 但如果要送给楚昭…… 沈子衿捏着玉佩的手紧了紧。 楚昭送给他不少东西,他还没送过东西给楚昭呢。 但一来就送这个,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何况楚昭还喜欢他。 他对楚昭又没有那种、那种…… 沈子衿心口扑通扑通。 有个声音在轻轻问他,真的没有吗? 那你怎么就因他一个人耳热,不由想起他的脸,心脏还几次三番背叛脑子,就为他咚咚跳个不停? 沈子衿越想耳朵越热,心口的悸动根本无法忽视,他五味杂陈坐在原地,凉丝丝的玉佩就这么被他搁在掌心里,直到染上体温,被捂得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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