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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金风细细，飒飒枫叶坠。 是岁月该有的温和模样。 宋子瑜重新回到位置上，手里拿着南念端上来的糕点。 萧晏清看向宋子瑜，眉眼微动，问道：“方才看你，很是在意定安伯府？” “嗯……”宋子瑜有些纠结：“倒不是在意，只是跟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同？”萧晏清好奇。 “就是，我以为他没有世子的。”宋子瑜挠了挠头，他现在有些怀疑或许可能是他记错了情节，当时他也没多认真看这小说，还就看了一半就没看了。 萧晏清眸光微眯，想起曾经让禹阴打探文武百官消息之时，曾记着一道关于定安伯的十多年前的往事，说是曾有一僧人断言他命中无子，差点被当时还只是世子的定安伯一顿揍。 若非之后娶了范阳卢氏，生了世子，破了这谣言，就凭他日后所出的庶女庶双子，只怕这事在金陵也就不单只是一桩陈年笑谈了。 “这次去永州考试，定安伯世子也去了。”萧晏清道。 “他也去了？”宋子瑜来了兴致。 “只可惜考试前一天得了风寒，起都起不来，只能无缘此次院试了。” “好可惜。”宋子瑜叹息道，又想到这场院试也因为科举舞弊之事作罢了，倒是大家都可惜了。 “明日大哥就要出发去永州了，希望可以尽快将此案调查清楚，大哥能早日回来。”宋子瑜单纯的小脸蛋上满是虔诚的期盼。 “会的。”萧晏清垂眸一笑，掩去眼中波动。 第二日，刚过巳时三刻，宋子昊便要起身出发去永州了，不能再耽搁了。 “父亲，姆父，左大人前日已出发去永州了，等我到时左大人自也安排妥当了，无需为我担忧。”宋子昊站在门口，看着双亲宽慰道。 “此去，万事小心。”宋明远拍了拍宋子昊肩膀。 “是，父亲。”宋子昊拱手。 宋子瑜上前不舍的抱住宋子昊：“大哥，我会等你回来的。” “好。”宋子昊笑着温柔的摸过宋子瑜的软发。 宋子瑜抿唇，在姆父的目光注视下，只能不甘愿的松开了抱住宋子昊的手。 萧晏清走上前看着宋子昊拱手道：“此去永州，还望子昊兄一路珍重。” “嗯。”宋子昊拱手回礼。 正当宋子昊准备上马车之时，突然一道尖细的嗓音穿了过来。 “世子且慢。” 众人闻声转头，宋明远和喻书华见竟然是高公公，心下有些不解。 “高公公，我儿现在就要出发去永州，不知是皇上可还有其他吩咐。”宋明远上前询问。 “侯爷，请。”高公公示意宋明远去一旁。 宋明远心中感觉有些不对，却也顺着高公公的意思与他走到一边。 “高公公，是皇上有什么密旨吗？” “皇上口谕，让太子和贵小公子随世子一同前去永州。” 宋明远震惊，让太子去他可以理解，可为何要让小瑜宝前去。 “高公公，我家双子才五岁。”宋明远目光炯炯的看着高公公，势要问出个答案来。 高公公也知道镇远侯有多看重自己这位双子，不然也不会宠的双子爬到他头上。 “本来这话，咱家不应该多言。”高公公叹了口气：“这两日皇上梦魇，心中对永州这案很是牵挂，便是传了司天监，司天监算出唯有太子和贵府小公子一起去，方能解了永州这场祸事，皇上才能安定。” 开平帝年纪越大越信奉天道，虽不至于像前朝旸帝寻道问仙，寻求长生，可也越发相信天命。 宋明远身子一怔，不敢相信这一算会算到他双子头上。 高公公看着宋明远：“皇上也知小公子年幼，侯爷定是担忧，小公子去了也不过是在府里住着，有侍卫保护，等到案件水落石出了，便随着大部队一起回来，不会有什么危险。” “为了表达对小公子的感谢，皇上特让咱家告诉侯爷，等小公子回来，将特封小公子为郡主，那可是除了皇上双子之外的头一份。” 宋明远十指握紧成拳，他知道这是皇上看在他面上给小瑜宝的优待。可是，小瑜宝才五岁啊，金陵距离永州更有十多日路程，此番前去查案定会日夜兼程，到了永州只怕也不得安生。 他要如何忍得下这份心。 高公公走上前两步，目光牢牢的定格在宋明远脸上，话语出口，有些劝慰的意思更是在用皇权胁迫：“侯爷，您当知九五之尊，一语定天下。” “微，微臣遵旨。”宋明远低下头。 为人臣子，怎能不遵皇命。 待到高公公带人离去，喻书华看着宋明远那有些苍白的面色，心中不好的预感更为严重。 “夫君。”喻书华上前，手搭上宋明远的臂膀，神情担忧。 “父亲。”宋子昊也走上前，若是皇上事需要吩咐他，高公公为何要与父亲在一旁交谈。 唯有不知情况的宋子瑜和早已知晓一切的萧晏清静静的站在一边。 萧晏清垂眸看着正不解看向自己家人的宋子瑜，安抚的牵住他的小手。 开平帝薄情寡恩，涉及到自己的皇权和性命，又怎会在意臣子家一个小双子的安危。 此番将小瑜宝牵扯进来，是他之过，可若没有小瑜宝，他必将不能成功达到永州，老天爷断然不会让他离开金陵。 是他，对不起他。 “小哥哥，你怎么了？”宋子瑜感受到萧晏清身上散发出的愧疚之意，仰起头不明白的看向他。 萧晏清扬唇一笑，摸了摸宋子瑜的头。 他会好好保护他，绝对不会让他有事。
第030章 醋了？ “皇上指定小瑜宝和肖子清也一同去。” 因为没有告诉宋子昊, 萧晏清的真实身份，宋明远说的时候便将太子二字换成了肖子清。 喻书华听到这令人震惊的消息，好似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语, 不敢置信的朝宋明远看去，祈祷这不过是一句戏弄人的话语。 宋明远只觉无颜面对, 想去躲开夫郎投来的目光。 这一刻, 没有人比他感到更荒唐，他冒死去战场拼来的权势, 与这皇权一道也不过是蝼蚁，惹人拿捏。 “夫郎，是真的。”宋明远动了动唇, 终是将这话盖上了定论。 喻书华身子不由一晃，这事……竟然是真的？ 宋子昊同样大为震惊，不敢置信, 小瑜宝才五岁啊！ 听到爹爹说起自己和小哥哥, 宋子瑜拉着萧晏清也一起走了过去。 “爹爹，皇上也要我和小哥哥一起去吗？”宋子瑜仰起头，看着自己爹爹问道。 宋明远不知道该如何对小瑜宝说，伸出去想要同往常一般抚摸他头顶的手，到了半空却竟觉得有些残忍僵在了空中，但他知道只能趁着此刻多和小瑜宝叮嘱几句。 宋明远蹲下身子，视线与宋子瑜平视, 扯开几分僵硬的弧度, 勉力笑道：“是啊, 要和大哥一同去永州, 小瑜宝想不想帮大哥。” “想啊！”宋子瑜当然的点了点头，只是对于自己要去永州这事, 感到很莫名其妙，他一个五岁幼崽去那边干什么？ “皇上觉得咱们小瑜宝是个福星，如果有小瑜宝在，这场科举舞弊更能很快的调查清楚。”似是知道宋子瑜在想什么，宋明远解释了缘由。 宋子瑜不理解：“爹爹，皇上这是迷信啊！” “小瑜宝，慎言。”宋明远面色严肃，随即又缓和下来，伸出手摸了摸宋子瑜的小奶膘：“路上听你大哥和小哥哥，到了那边就待在自个院子里，切莫乱跑出去，知道吗？” 宋子瑜看着宋明远认真叮嘱的模样，再抬头对上喻书华担忧的目光，心下莫名也有些紧张了起来，很是严肃的点了点头，对着宋明远和喻书华保证道：“爹爹，姆父，放心吧，我肯定会乖乖的，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父亲，姆父，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小瑜宝出事。”宋子昊上前同样保证道。虽然心中对开平帝竟然让小瑜宝也一同去很是诧异与不赞同，但他也明白父亲被迫的无奈。 “伯父，小叔，请放心，小瑜宝不会有事的。”萧晏清走上前，神情认真的看着宋明远和喻书华。 宋明远站起身来，视线同样看向眼前的少年。 他此刻也只能将小瑜宝大半的安全放在他身上，太子身份，定会让永州地方的官员对小瑜宝关照几分。 萧晏清读懂了宋明远目光中的深意，小幅度的对他点了点头，达成了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嘱托。 因为宋子瑜和萧晏清也要一同前去，两人需要去准备行李，时间上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这去永州的马车才缓缓启动。 宋子瑜掀起窗帘，整个头都伸了出去，看着担忧他的爹爹和姆父，小手挥舞着，大声喊道：“爹爹姆父，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喻书华重重点了点头，一向坚强的他此刻也有些视线模糊。 宋明远伸出手，揽住喻书华的肩膀，轻声宽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小瑜宝只是去当个吉祥物，而且太子也一同去，有太子这一层身份在，还有我镇远侯护短之名也是远近闻名的，小瑜宝不会有事的。” 宋明远这句话也不知是只为了宽慰喻书华，还是也一样的在劝慰自己。 马车上，宋子瑜看着大哥那有些严肃的模样，凑上前，用着自己软乎乎的脸颊蹭了蹭宋子昊的肩膀，杏眼笑眯眯的：“我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金陵，眼下有了这机会，可以出去看看，这不也挺好的，而且大哥，你要相信你这世子兼朝廷特派官员的名头！” 说完，宋子瑜还伸出手摆弄起了宋子昊的眉眼，食指拇指往里一按，硬生生把宋子昊俊朗的眉眼给弄得有些凶像：“大哥，到了永州你就这样，铁定吓得下面的人不敢造次。” 宋子昊被宋子瑜逗得心情不再那样紧绷，将那双放在他脸上的手握在手里，笑怪道：“你啊，就爱胡闹。” 宋子瑜得意一笑：“我这是活泼可爱。” “还怪不要脸的。”宋子昊点了点宋子瑜的小奶膘。 宋子瑜转头轻哼一声，就将自己的小脸蛋抵在身边萧晏清的手臂上：“大哥，你就是嫉妒我。” “是是是，是我妒忌。”宋子昊一笑，这一路有小瑜宝在，想来是不缺欢闹了。 “如果饿了你就说，累了困了你就靠我身上眯一会。”萧晏清看向宋子瑜温柔笑道。 “知道了，小哥哥。”宋子瑜可不觉得累，他好容易能出一趟门，一直在金陵城，也没机会看看其他地方风景。 “你就别惯着他了。”宋子昊笑看着宋子瑜，话却是说给萧晏清：“到时候，指不准这也看看那也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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