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个时辰?那不是四个小时?”沈夏星脸色都变了,“可每天拍完戏,最多只剩8小时,站4个小时桩的话,都没有时间睡觉了。” “那就不睡觉。”叶秋尘建议道。 “啊?”沈夏星看叶秋尘表情认真,而且他从来没见叶秋尘开过玩笑,竟有些当真,“不睡觉,那不就是神仙了吗?” “对啊,你不总说我是神仙吗?我现在就教你怎么当神仙。”叶秋尘伸手弹沈夏星的眉心。 沈夏星赶紧捂住眉心,看到叶秋尘嘴角噙着笑,才确认叶秋尘是在逗他。 他觉得他的神仙叶老师越来越接地气了,都学会开玩笑了。 “嘿嘿,那我就先学笛子好了。”他揉揉自己的眉心,“修仙这种事,不急于一时,以后再学。叶老师,以后你还会教我的吧?” 叶秋尘扬起一边嘴角,颇有几分应无名的影子:“看你表现。” 沈夏星有些恍惚,隐隐有种感觉,叶秋尘之所以那么适合出演应无名,会不会是因为,身上有着某些和应无名一样的特质,只是那些特质被隐藏在了冷静沉稳的表象里。 就像应无名这个角色,一开始所有人,包括他饰演的溪乐允,只看到了应无名黑暗邪恶的一面,可当故事一点点展开,才有那么零星几个人,比如溪乐允,得以慢慢走进应无名的世界,了解应无名的过往,真正看清应无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溪乐允了解应无名一样,了解叶秋尘。 午休时间短暂,很快又开始进行拍摄。 沈夏星穿着浅青色衣袍走进一间富丽堂皇的卧房,这是应无名的卧室。 之前溪乐允偷看应无名的记忆,被罚泡了半天的冷泉,被冷泉泡过的衣服很难用法术弄干,应无名又没给他送来新的衣服,于是他换回了仙乐门的衣袍,没想到之前总是看不惯他穿仙界衣服的应无名,见到他穿着那仙气飘飘的衣服在幽冥宫晃来晃去,也没说什么。 追溯记忆的法器被毁,他只能通过别的办法寻找神格碎片的线索,最重要的是寻找他父亲的下落。 可他才踏进应无名的卧室,房门就自动关起,应无名不知道从哪里闪现到了他面前。 “呵呵、呵呵~”溪乐允讪笑着往后退,背在身后的手用力去推房门。 可房门被施了法,根本推不动。 应无名看着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怎么泡了这么久的冷泉,脑子还这么不好使?” “谁说我脑子不好使?”溪乐允梗着脖子反问道,“我、我来这里就是要找你的。” “是吗?”应无名转身,脱掉外袍,随手丢到了架子上。 “我来这里已经两日了,你什么时候让我回船上取定音珠。”溪乐允问,“你不是很想要定音珠吗?” 应无名用法术解开箭袖和腰带,侧头看过去:“相对定音珠,我更想要的……” 他用目光上下打量起溪乐允。 溪乐允疑惑地眨了下眼睛,就见应无名把外衣脱了,只剩下黑色里衣。 他忽然想到整个幽冥宫从守卫到侍从,都是男的,这样的情况放在一个大魔头身上,多少有些不合常理。 再加上应无名刚才打量他的那个眼神…… 难道,应无名更想要的是他? 他吓得后背紧贴房门:“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啊,我们所修道法不同,要是强行结合,会走火入魔的。还、还有,我我不喜欢男的,若、若你是个女的,我觉得还行。” “呵~”应无名忽然笑了起来,这次的笑有别于以往的冷嘲热讽,似乎真是因为开心才笑的。 在那一瞬间,溪乐允仿佛看到了记忆中的应无名,那个骑着仙鹤翱翔云端、跟师父撒娇耍赖、下山后行侠仗义的应无名。 “我已经入魔了,没什么好怕的。”应无名笑意微敛,用法力穿上一件宽松的外袍,然后在软塌上坐下,“至于男女,我倒不介意你是个男的。” 溪乐允眼睛睁得浑圆。 “过来。”应无名招手。 溪乐允摇头。 “不想知道你父亲的下落?”应无名问。 溪乐允一改刚才的抗拒,上前一步,可又犹豫起来。 应无名没有催他。 溪乐允抬头,仔细打量起应无名的面容。 应无名的容貌称得上朗艳独绝,无论男女相,世无其二,他并不吃亏。 但是…… 等等,他到底在想什么? “咔~” NG的声音响起。 沈夏星一秒从角色抽离。 他刚刚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第55章 “沈夏星,你犹豫的时间太长了。”陆康江指出NG的原因。 “好,我知道了。”沈夏星抱歉地点点头。 在刚才的情景里,溪乐允的想法应该是,先顺着应无名的意,想办法套出自己父亲的下落再说,虽然中间会出现片刻的犹豫,但为了父亲,这样的犹豫应该转瞬即逝。 可刚才他竟胡思乱想到了别的地方去,贪恋起了叶老师,咳,应无名的美色。 “调整一分钟,待会从应无名说‘过来’开始。”陆康江说。 沈夏星闭起眼睛调整起情绪,不一会儿睁开眼,看向盘腿坐在软塌上的叶秋尘。 此时叶秋尘长发束起,戴着款式简单的发冠,宽松的外袍穿在身上有些松垮,有别于平时锦衣华服的“主上”,显得闲适而慵懒,仿佛是褪去坚硬的外壳,露出了真实的一面,这也是最接近应无名本我的一面。 溪乐允见到了应无名的过往,知道现如今人人惧厌的大魔王曾经也是一个善良且正义的人,即便时过境迁,他仍然愿意相信,在应无名的内心深处,那个骑着仙鹤意气风发的少年依然活着。 正因如此,溪乐允才会打心底里觉得,应无名不会真的伤害他。 这才是溪乐允敢靠近应无名的底层逻辑。 想清楚这一点后,沈夏星比了一个“OK”的手势,重新进入到拍摄中。 “过来。”叶秋尘抬起手掌,掌心向上,手指往自己这边拢起。 沈夏星后背贴着门没有动,脸上满是惊慌。 这不是叶秋尘想看到的,或者说这不是应无名想看到的。 在他的理解里,溪乐允偷看了应无名的记忆,应无名不仅不觉得气恼,甚至还觉得有些庆幸,庆幸终于有人知道了自己的过往,了解了他曾是怎么样一个人。 因此,应无名期待溪乐允对自己会有一些改观,可当他看到溪乐允依旧很怕他时,他是有些失望的,所以他才抛出了另外一个诱饵。 “不想知道你父亲的下落?”叶秋尘问,漫不经心的语气里藏着诱惑和试探。 带入应无名的心理,他现在最期盼的是溪乐允愿意相信他,然后主动走近他。 沈夏星往前走了一步,又顿了一下。 叶秋尘的眼神在这短短一步的时间里,从期盼转成欢喜,之后欢喜随着沈夏星脚步的停顿而消失,最终变成了失望。 可很快的,沈夏星又抬起脚步,义无反顾地朝他走来。 他的眼神像是即将熄灭的火苗再次复燃,充满着释然,以及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喜悦。 “快说。”沈夏星虚张声势地微昂着头,视线却不时往叶秋尘身上瞥,担忧中也有那么一些试探。 溪乐允此时也想通过应无名的表现,来确认自己的直觉是否是对的。 这一段看似平平无奇的戏,实际上全是拉扯和试探。 因为溪乐允的这次信任与靠近,改变了后期应无名的很多选择和决定。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吹笛子给我听。”叶秋尘提出条件。 “吹笛子?”沈夏星露出茫然的表情,“你不是总说我吹笛子难听吗?” “多听几次,就习惯了。”叶秋尘说。 沈夏星思索片刻又问:“只是吹笛子?” 叶秋尘:“嗯。” 沈夏星又思索两秒,点头:“好,成交。” 说完他像是想起之前的什么事,抬眸瞄了叶秋尘一眼。 此时溪乐允终于敢确定,应无名刚才只是在逗他,并不是想要伤害他。 “咔,过~”陆康江喊道,从略显松快的声音可以听得出,他对这段表演十分满意。 “角色的情绪表现得很到位。”陆康江夸奖道。 沈夏星开心地弯着腰看回放,叶秋尘站在他旁边。 “小星你是老演员,我就不多说了。但秋尘你状态真是越来越好了,看来把你的重头戏放在后面是对的。”陆康江说。 “我看过叶老师的台词剧本,写了好多备注呢。”沈夏星附和道,“而且从来不忘词。” “背好台词是演员最基本的职责。”陆康江说,说完不知道想起什么糟心事,叹气摇头,“不过也不是每个演员都能做到。” 沈夏星和叶秋尘大概知道陆康江说的是谁,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眼。 调整完机位,又继续开拍。 应无名告诉溪乐允其父亲溪倾聆现在的情况,溪乐允知道父亲并无性命之忧后,按照约定吹笛子给应无名听。 在笛声的作用下,应无名感觉到徘徊不前的修为有所松动,再次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想,溪乐允吹的那首曲子就是梵音诀,能辅助大能修士突破境界,可惜溪乐允只会吹前半段。 “我吹完了。”溪乐允放下手中的笛子,表情有些得意。 除了应无名,还没有人这么认真地听他吹完整段曲子,他自信地觉得应无名说难听只是嘴硬,不然怎么会将他吹的曲子放到存音螺里。 在惊鸿城酒馆相遇的那天,他就知道,应无名是他的知音。 世人都说他没有音乐天赋,连父亲对他都不抱期望,可他不还是找到知音了吗。 “后半段,你还没想起来吗?”应无名问。 溪乐允垂眸摆弄笛子,方才嘚瑟的小脸变得黯淡不少:“我只听我母亲吹过一次,当时我还小,后半段太难了,我记不住。” 只听过一次就记住了。 这倒让应无名很意外。 溪乐允的音乐天赋绝不像外界传的那么不堪。 “你想记起来吗?”应无名问。 “想。”溪乐允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应无名随手招出一个法器。 原本坐在软垫上的溪乐允腾地站起来:“你你你怎么也会有?” 这个法器他认得,这不就是他之前用来偷看应无名记忆的那个法器吗? “只准你有?”应无名的笑里藏着几分狡黠。 “哦~,我知道了。”溪乐允恍然大悟,“你根本没毁掉法器。” 应无名笑而不语,算是承认了。 “你骗我。”溪乐允生气地瘪着嘴,“害我心疼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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