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跟着应无名的记忆,体验了一把跟上古神兽缠斗、命悬一线的惊险较量,此时不但心疼自己的小心脏,也心疼应无名。 “师父。”应无名躺在地上虚弱地唤了一声。 “早就跟你说了,这山下的热闹啊,和你想象的热闹不一样。”老头说。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应无名眼中的神色已不似之前那么爽朗清明。 “人心啊,难测,你不懂就对了。”老头蹲下,从袖中取出自己的葫芦,打开递到应无名嘴边。 “师父,这是酒。”应无名纳闷。 “是酒,也是药,醉了便什么都忘了,来,都喝下去。”老头驱动灵力,让葫芦里的酒都流到了应无名的嘴巴里。 应无名喝完酒,神情变得恍惚,在完全闭上眼睛前,他怀着歉意说道:“师父,抱歉,我刚才现出原形了。” 一只比人还高的仙鹤飞来落在老头的身边,老头摸了摸应无名的发顶,柔声道:“无碍,这是命数。” 随着应无名的眼睛闭上,溪乐允眼前也随之一黑,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拖进了水里,那水冷极了,他想要挣扎,却被一双手钳制着无法动弹。 应无名冷冰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该醒了。”
第39章 几天后,张青宣在外景地的戏份全都拍摄完了。 临走前,叶秋尘和沈夏星跟张青宣告别。 “这次跟你们两合作很愉快。”张青宣说。 “谢谢张老师这段时间的指点,我们在您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沈夏星笑眯眯的。 张青宣拍拍沈夏星的肩膀:“好好努力,你的路还很长。” 说完他转向叶秋尘,笑得很和蔼:“希望你能在这部剧里,找到自己新的人生方向。” 别人听到这话,大多会认为张青宣是在祝福叶秋尘能通过这部剧,在新的职业赛道大展身手,可叶秋尘却觉得,张青宣是真的希望他能找到新的人生方向。 虽然他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张青宣似乎已经从他过于贴合角色的演技中,看到了演绎之下的真实。 “谢谢,会的。”叶秋尘点头。 “那么,我们下个片场见。”张青宣跟两人告别,上了来接他的车。 “下个片场啊。”沈夏星看着跑远的汽车感慨,“我都在这里住习惯了。” 叶秋尘看着不远处起伏的山脉,缓声道:“是啊。” 张青宣走后,陆续下了几天的雨,不过剧组在做计划时把坏天气预上了,并没有特别影响拍摄进度。 这天,雨从早上就开始下了起来,看着不像是会停的样子,剧组干脆就暂时取消了今天的拍摄计划。 叶秋尘在宿舍听着雨声,忽然很想出去走走。 在这样的雨中舒展筋骨,必定无比惬意。 他拿了把雨伞要出门,却被沈夏星撞了个正着。 “叶……”沈夏星张嘴就要叫人。 “嘘。”叶秋尘将手指竖在唇上,示意沈夏星不要出声。 沈夏星疑惑地眨眨眼睛,很快就反应过来,叶秋尘是不想让刚招的那个小助理跟着。 他也把手指放在唇上,表示知道了。 两人悄摸出了门。 叶秋尘的伞大,两人并肩而行,细密的雨丝被挡在了方寸之外。 南方的雨跟南方的景一样,温润绵延,目之所及的山色被雨雾打湿,浅浅的晕出一层薄薄的毛边,仿佛附上了一层水墨滤镜。 “叶老师,我们去哪儿?”沈夏星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兴奋,“是不是去打鱼吃?现在溪里一定有很多鱼。” “生不了火?”叶秋尘说。 “哦。”沈夏星有些失望,很快又想到别的主意,“那我们去玩水,在雨里玩水可好玩了。” “危险,不去。”叶秋尘说。 沈夏星没主意了:“那我们去哪?” “随便走走,听听雨声。”叶秋尘回。 叶秋尘说要听雨声,沈夏星就安静地不说话了,侧过耳朵这里听听,那里听听,自己一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 两人沿着平时往返片场的水泥路走了一段距离,叶秋尘微微侧过脸,用余光往旁边看去。 某簇杂草丛的叶子很细微地动了动,若不是有心去看,还以为那是被雨淋的。 他把伞往那个方向倾斜,看了看沈夏星摇头晃脑的样子,忽然开口问道:“想不想玩些好玩的?” 沈夏星立刻来了兴趣:“想啊想啊,玩什么。” “水里是去不了,但可以去雨里。”叶秋尘说,“怕高吗?” 沈夏星猜不出叶秋尘的想法,却很期待:“不怕,我吊威亚跟玩儿似的。” “好。”叶秋尘换了一只手拿伞,换手时,伞面快速转动,落在伞面上的雨水因为惯性旋转向四周飞洒出去。 十几滴水珠以极快的速度往草丛里飞去,其中一滴正好砸到了藏在那里的一个人的眼睛里,还有几滴砸在了那个人手中相机的镜头上。 眼睛忽然被异物撞击,那人本能地闭起眼睛,察觉不到异样后又立刻睁开眼睛,再往小路看去,已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他刚才闭眼也就一两秒的功夫,怎么人就没了? 他看向路对面茂密的竹林。 之前他来踩过点,对面是个斜坡,坡很陡,竹子长得又密,平时都不好走,更何况现在还下着雨,他觉得那两人应该不会是从那边下去的。 那人去哪儿了呢?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该不会是见了鬼了吧? 他打了个寒战。 而此时,凭空消失的沈夏星也觉得自己见了鬼,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在竹林上飞,不是好像,而是就是。 即便他是一个相信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的思想先进的青年,也无法理解自己怎么能在竹子上飞行。 不对,准确地说,在飞的人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叶秋尘,是叶秋尘在带着他飞。 叶秋尘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开了,在身后随风而起,侧脸的线条利落又漂亮,因为速度的关系,有雨丝从伞外飘进来,蚕丝似地缠绕在他的眉毛和额发上,之后又变成晶莹剔透的小水珠,让他的脸变得更加清丽冷冽。 沈夏星觉得,他并不是见鬼了,而是见到神仙了。 他的叶老师就是神仙。 叶秋尘的脚尖踩在竹子上,借着竹子的韧性在竹林上方疾行,他的动作看似轻盈如鸟雀,其实腿脚一直在使力,身体的重心也在不停调整,眼睛还得快速找到下一个落脚点,另外还有一个额外负重——沈夏星。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人怎么这么安静? 平时遇到新奇事,不是都吵吵闹闹的吗? 他确认好之后的落脚点,用余光瞄了一眼沈夏星,发现沈夏星正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难道是被吓傻了? 他莫名有些心虚,以一个稳当的姿势跃下地面。 他们还没出竹林,但四周的竹子已经比前面那段稀疏很多,雨水打在竹叶上发出很好听的“滴答”声。 叶秋尘松开揽着沈夏星的手臂,握拳捂唇轻咳了一声:“刚才有人在跟踪我们,所以……” “所以……”沈夏星表情仍然有些怔愣,不过眸子像是被点燃,变得越来越亮,表现也从呆滞变成激动,“所以你就飞起来了?” “确切地说,是借力疾行,也叫轻功。”叶秋尘纠正。 不过沈夏星此时应该完全听不进他的解释,睁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道:“叶老师,你是神仙吧。” 叶秋尘无奈摇头:“不是。” “哦,我知道了。”沈夏星脑洞打开,凑过去小声地问道,“你是穿书者?你该不会真的是应无名本名吧?” 叶秋尘不知道什么是“穿书者”,但看沈夏星兴致勃勃的样子,确认对方并没有被吓傻。 他曲起手指,用指节敲了敲沈夏星的眉心,再次重申道:“刚刚那个,只是一门功夫。” 沈夏星揉揉眉心,有些失望:“所以,你不是神仙,也不是穿书者,不是应无名?” 叶秋尘眯起眼睛,问:“就这么希望我是应无名?” 沈夏星咧开嘴笑:“没有,希望你就是叶老师。” “哼。”叶秋尘根本不信,轻轻哼出一声笑。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沈夏星更希望他是神仙、是穿书者、是应无名。 “叶老师,我们能再来一次吗?”沈夏星的眼神里写满期待。 叶秋尘看看周围:“这个位置不太适合。” “啊~”沈夏星失望地耷拉着眼梢。 “不过可以试试。”叶秋尘说。 “叶老师万岁。”沈夏星跳起来,差点把伞撞翻。 雨中,一把黑伞在竹林上方时隐时现。 刚才跟踪他们的狗仔不信邪,也钻进了竹林里,心想要是能拍到两人在竹林幽会,那不就赚到了。 可他才走了没两步,就发现不远处的竹子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推动下胡乱摇晃,偶尔还能听到几声低低的惊笑声,他吓得赶紧往回跑,雨衣都被刮破了,回到藏在基地外的面包车上时,脚还在哆嗦。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看到应无名新的扮演者了吗?”车上,他的老大问道。 “老老老大,我好像见到鬼了。”那个狗仔抖着声音回答。 “什么鬼不鬼的,这世上哪里有鬼?”狗仔老大瞧他神神叨叨,直接把他怀里的相机抢过来看。 “后面的画面怎么都糊了?”他把相机递回去。 “被被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水给挡住了镜头。”狗仔越想越怕,“刚才我在跟踪他和那个沈夏星的时候,有一滴水忽然砸进我的眼睛里,我再睁开眼,他们两都消失了。” “啧,下雨天有水流进眼睛不是很正常吗?”狗仔老大不耐烦地说,“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 “不、不一样的,那滴水好像就是冲我来的。”狗仔仍然觉得诡异,“而且,而且,那片竹林好像也不太正常,我听到了奇怪的笑声,那竹子还会自己动。” 他边说边害怕地搓起手臂。 狗仔老大随手拿了个本子拍到狗仔的脑袋上:“你该不会是因为没跟到人,所以找借口吧。” “我没……”狗仔要继续解释。 “好了好了,就当你刚才遇到鬼了,我不扣你钱行了吧。”狗仔老大不想再听这神神鬼鬼的事,把狗仔的脑袋按过来,“我有个计划,今晚趁停电,溜进基地去安装微型摄像头。” “今晚?”狗仔有种不好的预感,“谁谁去?” “当然是你去。”狗仔老大说。 “不——”狗仔反对。 他是想赚钱,但也想要命。 “我跟你一起去,行了吧,瞧你那胆小的样。”狗仔老大嫌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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