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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让我死，可小野不想，那五年里他给我请最顶尖的医生，用最昂贵的药材，上最先进的仪器，找最专业的看护，为此不惜重金收购了一家医院。或许双胞胎之间真的存在心灵感应，在我意识苏醒之后，他每次来巴黎会花更多的时间陪在病房里，絮絮叨叨说很多他的日常琐事，对他那样寡言的人来说还真是为难他了。他说起那枚粉钻戒指，我就知道你会喜欢，9.15克拉。” 陈期的眼睛微微瞪大，这是他的生日。 “你说是不是命中注定，那是我外婆的嫁妆之一，留给我以后娶媳妇的。” “我不要。”陈期的声音闷在李曜云的掌心里。 李曜云深深地看着他：“你要不要都已经是我们家的人了，小野每晚都操你不是吗？” 陈期的眼里燃着隐隐的火光，李曜云却话锋一转：“你身体不好，他不会连着操你两次，但你有没有奇怪过，他明明很克制，有时又会纵欲一整夜？” 陈期推开李曜云的手，冷静地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我不介意，我不管他身体里面住着几个人，在我眼里他就只是小野而已。” 掷地有声之后是长久的静默。 李曜云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嘴唇最终抿成紧绷的直线。 “呃……” 陈期脖子上的手猝然收紧，将他的惊呼声闷在喉管中，他惊惧地看向李曜云，然而一抬头他的唇就被狠狠攫住了。 ---- 别指望小李变好了，臣妾做不到啊。 13 陈期起初挣扎得厉害，手臂碰到餐具，只听“锵”的一声，不知是刀还是叉落在地上，他向上瞟了眼，不动了。 强制的吻逐渐变了味，陈期塌着腰，被扼制的颈项向上舒展开，头颅高高扬起，像一只窒息濒死的天鹅。 他非但不反抗了，一双手还柔柔攀上李曜云的手臂，那手臂本是紧绷的，可见勒住他的力道并不小。可他一碰到，那紧张的肌肉陡地松了劲，他抬眼，看到李曜云卷卷翘翘的睫毛颤了颤。 陈期的心跟着抖了下，这人就这点细微的地方与韩其野不同。最早的时候他喜欢用指背去撩，笑他像个洋娃娃，但又不是真的取笑。 现下还是那密密匝匝的睫毛，垂下来的时候遮住了眼里所有的情绪，可陈期看也不需要看，虚虚握着李曜云的手腕把它带到自己的后腰处。 “不就是想干这个。”陈期的手滑下去牵住李曜云的手指，媚眼如丝，有点像他平时醉酒后的情态，“现在干能直接进去，还新鲜着。” 就这么一句话，李曜倏地住了手，垂着的眼睛突然瞪圆了，里面是不加掩饰的愤怒和厌弃。只是很快他又变了脸色，大概识破了陈期毫无技巧可言的激将法。 他用刚刚摸了下面的手指揉陈期的嘴唇，柔软多汁的唇瓣不薄不厚，此刻却有点肿，想来韩其野是不舍得这么用力嘬的。 “别拿话激我。”李曜云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笑得陈期心里发慌，别过头躲开他的手。 他想站起来，但后面的话把他定在了座位上。 “我怎么会嫌弃，你和小野的第一次还是我把你扶上去的。从小我就疼他，什么都让着他，连你我也是让他先搞，搞完他就提上裤子跑了。”说到这李曜云弯下腰在陈期耳边慢慢道，“你能刺激到的人是他，他不敢看我们俩是怎样做的，但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止我呢？” 陈期的脸失了血色，难怪韩其野提起来时支支吾吾的，他想原来是这么回事。 陈期看上去白得过分，让李曜云恍惚想起在精神病院的时候，那时的陈期就是这样苍白病态，然而即使是失去神智的那三年，陈期也没有更加喜欢和依赖他。 明明最开始不是这样的，明明陈期用看元沧和现在看小野的神情，也看过他的。 第一次亲吻，他借着一股怒气把陈期堵在厕所里，16岁的陈期是那么青涩，看他平时也是个调皮捣乱的家伙，可只亲了亲他的嘴，他就软的不像话。 李曜云当时才刚刚过完16岁生日，比陈期还要小两个月，他又哪来什么经验，自己也是心如鼓擂，凭着本能攻城略地。而陈期居然迷迷登登地回应了他，舌头与他的搅在一起，敏感地直哼哼。 李曜云冲动得不知怎么才好，可当下只是看着陈期，觉得他好可爱。 陈期叫他韩其野，说够了，他第一次生了气，完全忘记这场游戏是他和韩其野先开始的，遇见陈期只以为得了趣却没想到把自己赔了进去。 就在这时两个小孩回来了，打破了屋内的僵局。 “叉子怎么掉地上了？”韩秋霁眼尖，捡起来换了另一只递给陈期。 李寂月却远远地站着，抱着篮球看着他们。 陈期看韩秋霁一头的汗，将自己的果汁给他喝，这才想起月牙儿，转头叫他：“月牙儿，喝水吗？” 李寂月乖巧地点点头：“我也想喝那个。” 韩秋霁仰起头一股脑喝完了。 陈期拍了下他的脑袋，却是笑着说的：“你不是跟月牙儿最好了，怎么现在处处跟他作对？” 韩秋霁瞥了眼李寂月，道：“他小时候像个女孩子，又乖又有礼貌，整天摆弄花花草草，谁知道长着长着成这样了。” 他一身汗津津的，嘴角还挂着一点果汁，就这么自然地瘫在陈期身上。如果不在陈期身边，谁也见不着这样的韩秋霁。李曜云想斥他坐没坐相，但到底没有亲力抚养，话出口前过了下脑终是没有说出来。 李曜云杵在一旁，韩秋霁记得陈期大约是讨厌他的，难怪刚才进来就看见陈期脸色这么差。他奇怪地看向李寂月，以往他很黏他爸的，怎么今天冷冷淡淡的。 陈期站起来想去给李寂月再倒杯果汁，可是他茫然地四下看看，最后还是李曜云去厨房端了杯出来。 李寂月拿在手里没喝，脸上冷冷的，又像是低了好几度。 韩秋霁看好戏一样，悄声说了句：“作的。” 陈期不明所以，他不知道李寂月不喜欢甜的东西，他给的水果李寂月都一口一口吃掉了。 “你跟我来。”李曜云丢下话，他是对李寂月说的。 陈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他的目光跟随着他们，李寂月像是明白，唯一的笑容给了他，像是告诉他没事。 餐厅里只剩他和韩秋霁，他又继续先前的话题。 “你干吗说月牙儿长成这样了？什么样？他不就是和我一个样。” 韩秋霁想笑不笑，一副憋着坏的样子说：“你有腹肌吗？你小时候参加铁人三项赛吗？你看他留一头长发，实际上野得很，他盖我的帽时简直要一巴掌扣死我。” 陈期愣住了，他看李寂月细条条的，分明还是个小小少年，可想到韩秋霁吃瘪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摇着头点了点小团的眉心：“你啊……” 分明好喜欢月牙儿的。 ---- 两小兄弟纯纯兄弟情哈。 14 “说吧。”李曜云往宽大的椅子里一坐，翘起脚看着李寂月，“把陈期留下来想做什么？” 李寂月也不掩饰什么，直接道：“你不想他留下来？” 李曜云似笑非笑地说：“我想，但能留一辈子吗？” 李寂月一下哑巴了，仿佛没料到李曜云这么爽快地承认。 李寂月是长得像陈期，从他呱呱落地被护士抱到李曜云手上时，李曜云就看出来了。他小时候的性格也像陈期，活泼、天真但是有点胆小，慢慢长大了也慢慢变了。 李曜云不想承认也得承认，这孩子的思维和处事方式都越来越像自己，李寂月有独立的人格和反叛的心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会再从这张脸上寻找陈期的痕迹。 眼下这样鼓着腮帮，被人问住的样子，李曜云看得有些心软，声音也跟着柔和起来：“月牙儿，陈期身体不是很好，一点点安眠药虽然没什么危害，但也不可以有下一次。” 李寂月闻言脖子又梗起来：“你既然这么喜欢他，干吗不把我还给他？” 李曜云嗤一声笑了：“你让他带你走吧，他肯定愿意的。” 李寂月扁了扁嘴，眼眶瞬间红了。 李曜云拿他没辙，他忘了这小月牙儿还有这点爱哭的毛病像陈期，只是他宠着这小孩，家里的人也全都顺着，月牙儿倒是好久没哭过了。 “啧，过来。”李曜云没什么气势地叫道。 李寂月不动，吸溜下鼻子还翻了他一个白眼。 李曜云只好走过去，想抱下李寂月哄一下的，发现他个头又高了一些，有个大男孩的样子了，总拿他当小时候那么哄似乎有点不合适了。 “行了，说这么一句你还当真了。”李曜云拍了拍李寂月的肩头。 李寂月听了也没见开心，像是个不好哄的，把李曜云的手扒拉下来，一转身招呼也不打就出去了。 房子很大，李寂月不知道躲到哪个空房间里去了，韩秋霁一层楼一层楼地找。陈期有着做客的拘谨，不好意思跟着韩秋霁在别人家四处走动，只告诉他不要去二楼尽头那间房。 “什么？”韩秋霁吃惊道，“我爸在里面睡觉？我爸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不是，他来做什么？” 陈期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团，你这样就很小团哎。” 韩秋霁脸一红，嚷了一声：“信不信我叫你妈咪。” 陈期笑起来，他觉得自己可能年纪大了脸皮也厚了，正准备打趣，韩秋霁一扭脸跑了。 陈期上了二楼，往尽头走，柔软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儿都没有，他站在房门外，意外听到里面的人在说话。 “我不明白你怎么能够忍受和另一个人分享的。” 声音和韩其野的一样，不过陈期现在可以分辨得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本领，大概和一个人朝夕相处了十几年，那人的汗毛少几根都能看出来吧。 韩其野没有说话，或者看着李曜云，因为陈期听到李曜云又说：“看我做什么，我和那小屁孩能一样么？再说我也不是心甘情愿的。” “我知道。”韩其野终于开口了，“我要不是你弟，下场也会和元沧一样。” 陈期想起还在家里等他的连思郁，这个人回来了，那些魂不附体的过往好像变成了上辈子的事。 李曜云不知道这件玄幻的事，但他一向懂得怎么拿捏陈期。因为在他们中间夹着一个韩其野，陈期再恨他也奈何不了。 恨也是种情感，比一般的情感还要更强烈。像陈期这样的人，这一辈子可能也只恨过一个人。被他浓烈地恨过，人生也不是毫无意义。 李曜云干笑几声，没有否认。 “我看你根本介意得很，实在不行就——” “用不着。”韩其野阻止他说下去，“陈期觉得这么过开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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