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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其野的思维一下飞回到那天下午，但其实除了震惊，和随后莫名而起的愤怒，他根本没仔细回忆过那个热烈的、黏糊的、非常彻底的吻。 他拒绝去想两个人谈恋爱都会做些什么，无聊、没意义并且浪费时间。 正如李曜云所说，韩其野在情爱之事上有些迟钝。 从小他们天南海北到处飞，听政治听时事，看股票看金融，学乐器懂艺术，家庭也算和睦有爱，然而有些事不是靠听靠学，得遇到那个人才懂。而且懂也不代表会，李曜云倒是懂得早，你说他学会了吗？做得好吗？ “问你，发什么愣呢？”李曜云的脸那么近，一直看着韩其野。 韩其野的喉咙动了动，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好转移话题道：“你说是什么感觉？” 李曜云深深看了他一眼，用膝盖顶了顶他的腿，说：“会硬起来的感觉。” 韩其野扭过头问：“你们做过了？” 李曜云没说话，过了片刻他揉了揉韩其野的头发：“算了，不要带坏小朋友。” 韩其野挡开他的手，难得显出幼稚的负气，当然这一面也只展露在李曜云面前。 “我们俩一天生的好不好。” 李曜云笑得更开心了，说：“你觉得这像是同龄人之间的对话？” 韩其野又不说话了。 李曜云已经走到门口了，又折回来站在韩其野面前。 “你……”李曜云抿了下嘴唇，才有些犹豫地开口，“自己弄过没？” 韩其野抬起头，莫名其妙地暼了眼李曜云，他还没在李曜云脸上看到过这种精彩纷呈的表情，于是挑挑眉，装作不懂道：“怎么，你还要手把手教？” “啧。”李曜云一副噎着的样子，抬脚往外走，边走边说，“怪我狗拿耗子。” 夜晚躺在床上，韩其野把手伸进内裤里，他随意拨弄了下，掌心里的东西就胀大许多，正常的不得了。但其实他确实没有自己弄过，在今天李曜云问他之前，他从来没思考过为什么他没有自己弄过这个问题。 或许因为脑子里的东西太多，没有多少空间容纳狗走狐淫的念头。 韩其野前几年开始发育的时候遗过精，但他对于这一生理现象只理解为早晨睡醒的时候发现内裤湿掉了。没有旖旎的可以被称之为性启蒙的梦，或者可能他第二天忘掉了，总之韩其野差点一身正气地安然度过青春期，直到现在，他闭上眼睛尝试想些什么。 李曜云分享过的小电影里面有白皙苗条的少女，已经初现玲珑诱人的曲线。韩其野脑子里闪过饱满小巧的乳房，纤细的腰肢，还有浑圆的臀，他开始想，李曜云既然喜欢陈期，为什么看的小电影是这一款的，难道不应该是男生和男生之间的吗。 男生和男生该怎么做？ 午后的厕所隔间里，气味让人不太舒适，可扑进他鼻子里的气息却是香的。韩其野皱起眉头，仔细想的话，可能也不是香味，或许是肥皂或者洗涤剂清新的味道，他不讨厌。 陈期的嘴唇很软，韩其野的呼吸加重了一些。他又想，谁的嘴唇不是软的呢，只是他还没亲过其他人。 不对，他也不算是亲过陈期，明明是他被陈期亲了。 陈期按住他的后脑勺，趁着他震惊的时候把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那根狡猾的舌头简直和陈期这个人一样，经常在教室里偷偷看他，眼神却又大喇喇的，让他想忽视都难。等他转过头，陈期又溜得比谁都快，若无其事地和他呆头呆脑的同桌说话。 韩其野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站在那里任由人强吻，最后还是陈期先松开他，说他没有反应。他觉得丢脸，又很恼怒，他知道陈期亲的不是他。 陈期说的李曜云亲他他都给反应是什么反应，是李曜云今天说的下面会硬的反应吗？ 是他现在这样的反应吗？ 韩其野终于感到一种渴望，好像身体内部出现了缺口，是种极强烈的空虚，让他想到得到点什么。是清新的皂基味，柔软的嘴唇，潮湿的舌头，是亲得很好，很会接吻的那个人，好像还是不够。 小电影里赤裸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少年，皮肤上闪着荧荧的光泽，韩其野想象不出那副身体会是什么样，可仅仅只是藏在一团云雾里的身影，就让他喘了起来。 他的手在内裤里快速抽动，快感来得那么快又那么剧烈，他的小腹连带着胸口像波浪一样起伏，幅度越来越大，很快便抽搐似的抖动起来。 ---- 其实小野啊，陈期说的你亲我我都给反应，大概应该可能就是指的是回应，你回吻他就好了。 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真的，少年。 3 意识一旦具象化就不可能再回归原本的形态，所以韩其野后来看见陈期时，就很难再看山是山，他的脑海里总是不可控地冒出他想象中对方一丝不挂的样子。 而在某些夜深人静时开展的私密活动也一发不可收拾，韩其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靠意淫一个和他无关的人才能发泄出来，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因此对陈期的关注多了起来。 整个高中时期，陈期只有那一次认错且亲错了人，其实从陈期凌乱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后期也没分清过两人，只是变得谨慎许多，基本等着对方先找他，有种敌不动我不动的意思。 韩其野想若自己冒充李曜云，陈期大概也不会发现，只不过他是不屑于这么做的。小时候就连父母都怀疑过他和李曜云是否经常冒充对方蒙骗家长，但事实上除了高中这次对换学校，韩其野想不起过去他们是否还做过同样的事情。 高考前夕李曜云和家里闹了一场，原因无他，他想参加高考，不愿意按照之前安排好的出国。商量无果后又打起韩其野的主意，只一个眼神，韩其野就知道他在琢磨什么，直接拒绝道：“我不可能连出国这种事也跟你调换，再说留在国内你也不一定会和陈期考到一个城市。” “为什么不会？”李曜云振振有词，“志愿填在一个地方就是了。” “那陈期告诉过你他要考去哪里吗？”韩其野问。 李曜云说：“说是北方，反正不想留在H城。” 韩其野当即愣了愣，他以为陈期至少是喜欢李曜云的。 有一天中午，韩其野照例趴在座位上午休，陈期和薛如意没有回宿舍，也在位置上休息。迷迷糊糊的，韩其野听到两人不大的交谈声。 “你怎么又决定考H大了？” “我哥哥的奶奶突然生病了，我想留在本地帮一下他。” “你哥哥的奶奶不就是你的奶奶，你傻呀。” “你才傻。” 韩其野并没有把这段对话复述给李曜云听，虽然他不是很清楚陈期和李曜云之间是否存在问题，但如果让李曜云知道陈期骗他，陈期很可能连高考都会受到影响。而且除非李曜云与家里决裂，否则出国就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么陈期无论留不留在H城，他们两人都会分隔两地。 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李曜云的学校是很早就联系好的，机票也提前预定了。而陈期报考H大的事也是纸包不住火，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还是被李曜云知道了。 正如韩其野所料，李曜云反应平淡，不管是考去南方还是北方，反正都已经注定成为异国恋。 就在那时，陈期提出结束这段关系，他想李曜云出国以后大概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李曜云盯着陈期看了许久，心里有种感觉，陈期是不是一直都在等这一刻。 “是怕我搅得你毕不了业？”所以虚与委蛇？ 陈期说不是。 “那是喜欢上别的什么人了？” 陈期也说不是。 “那就没必要分，我早晚会回来，你等我。”李曜云态度坚决。 “可是我并不——”暼见李曜云眼里的一簇簇火苗，陈期紧急收声，仿佛只要他胆敢把那句“并不喜欢你”说出口，下一秒就会被李曜云扼住喉咙。 李曜云当街搂住陈期，抚摸着他的头发，用温柔的声音蛊惑：“你以前总会偷偷看我，我对着你笑你会脸红，我第一次亲你的时候你的腿都软了，整个人挂在我的身上。换成其他人，你也会这样吗？” 陈期拒绝去回忆那些，整张脸埋在李曜云的肩窝处，实在想不出可以应对的话，只好默不作声。 “除非我不喜欢你了，否则你就只能待在我身边。”李曜云说着笑了一下，有些自嘲地说，“不过应该很难了，从小到大我没喜欢过任何东西，所以一定会把你紧紧抓在手里。” 陈期听得心惊胆战，问：“为什么是我？” 李曜云反问：“需要理由？” 陈期心想为什么不需要，他喜欢元沧就有很多理由。 “长得帅、对你好、会做饭、能赚钱、器大活好……”李曜云“呵”了一声，“某一天当这些东西发生变化，它们也会成为分手的理由。” 李曜云放开陈期，看着他说：“所以我找不到理由，你乖乖等着我。” ---- 虽然是小野的番外，但因为是唯一叙述过去的番外，所以其他人都会有。 求评，求赞。 到了番外三，本就不多的点赞都断崖式下跌了，是为什么，都不喜欢小野么？ 4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对李曜云使用了强硬手腕，当韩家父母听韩其野说他第一志愿填的是H大时，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默认了这样的结果。 H大是全国排名前五的大学，多少学子悬梁刺股以考上H大为目标。韩家父母不是不满意，只是原本他们是想建议韩其野考去首都的。 大学开学大概两个月后，韩其野才第一次在校园里遇见陈期。说是遇见不过陈期没有看见他，背着画板从他们经管学院门口路过。 在那一瞬间韩其野的胸腔里涌动着他自己也不明白的雀跃，他加快脚步朝大门口走去。很快他听见陈期叫了一个人的名字，接着他看见马路对面薛如意那张熟悉的面孔。 韩其野蓦地停下脚步，目送两人背影直至消失，他才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H大校园很大，陈期所在的建筑学院和经管学院分别在学校的东西两个方向，可即使这样，两个人在学校里完全遇不上是不太可能的事。然而大学前两年，韩其野看见陈期的次数屈指可数，反倒经常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巧遇薛如意。 某次，韩其野终于忍不住装作不经意地在薛如意面前问起陈期，才得知除了上课时间，陈期基本上都在校外打工。 “建筑系的学费本来就贵，他家父母还出了些状况。”薛如意不太愿意背着陈期说他家里事，并没有多说是什么情况，“反正他申请了助学金，再打份工，他说够了。” 真的够吗？韩其野回到宿舍还在想这个问题，大学生能打什么工呢？他想象了下，三伏天陈期挥汗如雨地发传单，寒冬腊月陈期走街串巷地送外卖。还有什么？当家教会好点，或者在肯德基里当服务员也是风吹不着日晒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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