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承受心脏剧烈的跳动,我捂着胸口醒过来。 ---- 攻三出场
第6章 我从来分不清他们俩,讽刺的是在我跟韩其野睡了这么多年后,回到过去我还是没把他们两人认对。 如果没有露出破绽,我恐怕还傻傻认为刚才那人是韩其野。当然其实根本不算什么破绽,只是穿越回来的我拥有了上帝视角而已。 作为江南水乡的学校,校园里必不可少小桥流水。除了这些,我们学校里还有一个人工湖,我喜欢躺在湖边的草坪上看天鹅,还有发呆。 那天我看完坐起来,就听见背后枯叶被踩得窸窣作响,刚转头就被个黑洞洞的东西撞进湖里。我会游泳,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双长手臂就将我从水里捞了起来。 “什么傻逼玩意?”我抹了一脸水骂道。 “你是骂我还是它?”我睁开眼睛,一只黑天鹅正无辜地看着我,还他妈歪着脑袋看。 “我当然不可能是骂你。”我说着抬头道谢,却看到韩其野憋着笑意正看着我。 掉湖这件事没多大,但始终是我平淡高中生活的一个意想不到的插曲,而比这个更意外更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同学半年我第一次看到韩其野的笑容。 韩其野这个人吧不能说是冷若冰霜,别人跟他说话他有一答一,老师交代的事他也从不马虎,但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我们大家是猴子,他是水里的月亮,看得到捞不起来。我们并不知道他是不真实的,以为用尾巴勾着树枝就可以摸得着,殊不知他和我们的距离就像天边挂着的月亮那样远。 那是天之骄子与普罗大众的距离,后来我知道了那其实是阶级的差别。 12年前我以为这次偶然事件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壁垒,自此我们熟悉了起来。 不过还是没有我和薛如意熟,薛如意虽然总骂我,但我仍然每天毫无顾忌的在他底线上来回踩。可韩其野如果不理我,我是不会主动去招惹他的。 那时,韩其野大多数时间心无旁骛的学习,女生爱慕的小纸条,男生传阅的小黄书,他都不看在眼里。 只是偶尔,他会看着我,连薛如意都察觉到了。 “你得罪他了?”薛如意就像那种两个小孩打架,他不问对错先把自己孩子锤一顿的家长。 后来我发现他逼逼赖赖都是看对象的,不该得罪的人他坚决不会得罪,遇到级别更高点的他还学会了卑躬屈膝,难怪能混得风生水起。 那时我觉得韩其野这个月亮,有时是满月,有时是新月,有时又变成上弦月。他对我的态度阴晴不定,前一天给我买大排,后一天又忍着不耐烦和我说话。 即便如此,我仍然是班里被他特殊对待的那一个,也因此我对他的古怪脾气比对薛如意更加包容。 薛如意好奇的要命,但我不可能告诉他我被只黑天鹅撞进湖里的糗事,只好在他面前故作高深。 那时我哪里会知道,什么脾气古怪反复无常,只因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人。我不懂这么做的意义何在,或许只有双胞胎自己才了解游戏的乐趣。 心脏被攥起来一样疼,这是很久都没有过的感觉,我颤抖着拉开抽屉,取出一片美托洛尔塞进嘴里干咽下去。 等枕巾湿了一片,我终于缓过劲来。眼睛空洞洞地望着天花板,路灯的光透进来,垂悬的水晶灯反射出幽冷诡异的色泽。 这世间美丽的事物多半归为两类,脆弱以及邪恶。无论我们遇见哪一种,眼睛看过心里记得就算作数,若妄想去抓住,大概只会像我这样半夜被疼醒。 手里除了握不住的月光,只剩空荡荡的风。 清醒过后,我从枕头下掏出白色塑料瓶又吃了两颗薛如意给的药。忘了交代他家是做医药生意的,虽然有点不合规,但是看在我让他骂了这么多年的份上,他对我基本是有求必应。 这两颗药大概能让我在那边待得久一点。 从第一次迫切想回到我的世界,到现在执意想在另一个世界多停留一会儿,这其中的原因我不说大家应该都知道吧。 ---- 这里救陈期的是韩其野的兄弟,看不懂的告诉我哦。
第7章 穿回去的时候又在学校了,我无比懊恼,第一时间就追着同桌问日期, 奇怪,还是同一天,我从家里又回到了学校。不对,我都不知道到底回没回家。 我趴在课桌上,调动所有脑细胞回忆。 12年前掉湖的第二天,我好像是没上课,这一点我和16岁时的自己还真是不谋而合。只是我是想跑回去找元沧,那“他”去干吗? 任凭我想破脑袋,也没本事把十多年前的事都记那么清楚。 我转头往那人的方向看去,他一如既往坐得笔直。那既然是同一天,我盯着他的侧脸,他就不是韩其野。 我不能出校门,但下晚自习的时候我还是选择跟在他后面。这个高中的走读生可能只有他一个,所以这条路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走了没几步停下来,转身隔着几米与我面对面,嗓音清清冷冷的:“你跟着我干什么?”他的眼睛没有笑意,嘴巴不耐烦地抿了抿。 我不可遏制地愤怒起来,连抿嘴的动作都跟现在的韩其野一模一样,我认不出来,我真的找不到他不是韩其野的一丁点破绽。 我三步并两步走到他面前,目光中生出利爪恨不能撕烂他的面具,我冲口叫道:“李曜云。” 韩其野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还是保持平稳的声调质问:“谁告诉你的?” 我嗤笑一声:“当然是他本人。” 他想了想“哦”了下,没有多余的话跟我讲,转身要走。 就这样?可惜我并不是他眼前曾经绵软好欺的小绵羊,我扑过去噙着他的嘴唇吻上去。 我是看不出来,可韩其野的嘴我亲过万儿八千次。我挑开两片薄唇把舌头伸进去,不给他反应的时间,风卷残云般把他口腔内的每一寸都舔了个遍,再勾着他的舌尖把他缠得透不过气。 我按着他的后颈,将这块小鲜肉吃干抹净,同时暗骂失算。不论这人是谁,到底还是青涩的高中生,如何同我身边那个韩其野比吻技。 我松开他,舔了舔嘴唇,可胸口仍充斥着快意。 小逼崽子,便宜你了。 我挑衅地看着他,却被出其不意地抹了抹唇瓣。 与我的激烈暴躁不同,他略低头,嘴唇和我的贴在一起,轻轻厮磨,倏忽间我有些恍惚,只听他说:“既然分不清,知不知道有区别?” 我看着他,下意识叫道:“韩其野。” 他似乎愣了下,月光洒在地上,也落进他的眼里,投过来的光也变得碎碎闪闪。 来说说双胞胎吧,若不是后来李曜云厌烦这个游戏主动告诉我了,可能我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我很笨是吧,当时我也是这么问他的。 直到现在我都记得李曜云当时那种不以为意的语气,他说:“别说你不知道,就算是家里人,只要我们俩愿意,他们就不可能认出谁是谁。” 如果他是洋洋自得地炫耀,我还会以为他只是个恶作剧的孩子。但没有,他就像在叙述一件平淡无奇的小事,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他冷着张脸说:“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们是两个人。” 我知道以后,他们还是会换着来上学,不同的是他们会告诉我今天来的是谁。 李曜云上的是国际学校,他用不着高考,高中毕业直接出国留学。 原本韩其野也是从小国际幼儿园,国际小学一路读上来的,到了高中却突然和李曜云分道扬镳。这里固然有家庭缘故,但我觉得他们或许只是觉得这样更有意思而已。 在我身上不就是找到了乐子吗? 这里说的家庭缘故,如你们所见,他们一个姓韩家,一个姓李,代表着韩李两个家族。韩家的重心在国内,掌握着重工业的半壁江山。李家则在国外,是开银行做金融的大鳄。 他们的路从出生就被规划好的。 有时我想,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们,在人人称羡之外,是不是因此才更渴望打破规则。在铺好的康庄大道上偶尔踩出界,偶尔戏耍为他们铺路的人,无伤大雅又可以满足他们不为人所知的微妙心理。 以上皆为我的猜测,说实话双胞胎与旁人有壁。 比如在我的描述中,你们肯定认为韩其野很酷,李曜云爱笑。但慢慢我发现,或许真的如此,又或许他们仅仅想借此让我能够把他们区别开来。 再比如在我和他们的单独相处中,很少能听他们提到到另一个人,时常给我一种他们不是很熟的错觉。但李曜云替韩其野考试,连笔迹和分数都不会引起老师的怀疑。那种默契不知是双胞胎天生的,还是日复一日相处中磨合的。 应该还是天生的。
第8章 我说这次时间停留的时间比较长吧,趁着月黑风高我决定翻墙出去。 我叫薛如意帮我兜着点,万一有什么情况,随便扯个理由忽悠下。他刚张开嘴,我就威胁道:“考虑下后果,不然以后就没人这样任劳任怨被你骂了。” 我身手敏捷加上个头够高,爬个墙什么的轻轻松松。而且我以前身体远比后来好,细长的腿跑起步来脚下生风,好像乘着夜风往小巷里卷。 元沧的窗户透出暖黄的光,我拿石子去敲,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到窗边,把钥匙丢了下来。 元奶奶睡在一楼,上年纪后耳背的厉害,但我踩着咯吱作响的木梯时,仍像做贼一样紧张得不得了。 谁家来了采花贼不急,让老太太知道我跑来睡她乖孙,拐杖非得把我的头敲个洞。 可我胆大妄为,房门都没关就扑进元沧怀里。元沧已经见怪不怪,只是耳朵微微泛红,笑着说:“你现在怎么这么……” 后半截话被我吃了进去。 怎么这么主动?还是这么大胆?要我说,其实是这么放浪。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多活了12年,我唯一学会的大概就是及时行乐。我曾疯狂地想过,如果当年多行几次乐,说不定我就能留一个遗腹子,以免我漫漫长日无一丝寄托。 有一次家中电视开着,来来去去全是些打扮得花团锦簇的女人。我不看,开着只是想家里热闹些。 我靠在沙发上看外面麻雀跳来跳去,竟觉得有些活泼可爱。想不通我一个生在平民窟的小孩,到底哪来的矫情毛病,看不得禽类的铁嘴利爪。若是投到灾荒战乱年代,茹毛饮血亦是要争上一争的。 耳朵一动,电视里传来女人幽幽的声音:“我宫里一共有三百二十六块砖石,可是这每一块,我都抚摸过无数遍了,其中还有三十一块已经出现了细碎的裂纹,否则我将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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