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贤城里冯光纬这样大张旗鼓地干各种实事,奉贤城做出的改变也是有目共睹。这些变化一定会被周围城池或者京城的人察觉。 晏玄钰表示无所谓,知道就知道好了,反正时机已经快要成熟了。 至于奉贤城的探子问题,晏玄钰早就给了解决方法,一是身份牌,二是加强巡逻,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也算意外之喜,晏玄钰没想到韩元竟然很平和地接受了奉贤城的一切。他听冯光纬说韩元第一天到奉贤城还被一位大婶怼了。 ... 晏玄钰正看着冯光纬送来的信件,李忠贤进来打了个千:“陛下,沈贵妃娘娘求见。” 晏玄钰将信件收起放到暗格里,才对李忠贤说:“宣。” “宣沈贵妃觐见!”李忠贤立在一边,开了嗓。 不多时,一个娉娉袅袅的身影走了过来,连带着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 “臣妾参见皇上。”沈怜又瘦了些,看上去弱柳扶风,她低头请安时露出那一段雪白的脖颈端是无限旖旎。 晏玄钰在沈怜看不到的时候眼神暗了暗,看来沈怜的幕后之人要有所行动了。 “爱妃,你怎得来了?”晏玄钰从龙椅上下来亲自扶起了沈怜,“朕说过多少次你在朕面前不必请安。” “陛下,臣妾来给您送一碗补身的药膳。”沈怜柔柔弱弱地笑道。 晏玄钰只笑着轻扶沈怜:“哦?既然是爱妃送来的,朕自要好好尝尝。” 她身后的婢女却看不得娘娘这样轻轻带过,趁呈上药膳的时候低头说:“陛下,这是娘娘亲手熬了好几个时辰的!” 晏玄钰心疼道:“爱妃何至于此!” 他似乎这才看见沈怜原本葱白的手指上现在竟然有了几个红点,当即对李忠贤道:“李忠贤,快宣太医来!” “陛下,臣妾的手无事的。您先将药膳喝了吧。”沈怜说。 晏玄钰定定看了沈怜几眼。 “陛下……”沈怜怔愣。 “无事,拿来吧。”沈怜本想喂皇帝喝下,没想到晏玄钰伸手拿过碗来一饮而尽。 苦! 沈怜在这里面加了什么啊?! 晏玄钰不动声色地皱眉,之前他没有味觉的时候喝什么眉头都不皱一下,现在…… 真xx的苦! 李忠贤赶紧送来茶盏,晏玄钰漱了漱口。 “爱妃,朕喝完了。”晏玄钰轻声说。 “陛下……” 沈怜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没有一种,是皇帝这么快就喝下的,她这么轻易就做到的…… 在她失神间,人已经被皇帝牵到了榻前,这是承天殿里为数不多外面阳光透进来的地方。 晏玄钰使了个眼色,一旁的李忠贤从檀木盒里取出一柄玉制烟杆递过去。 不一会,袅袅的烟升起,晏玄钰倚靠在软榻上,眯眼吸了几大口薛太医制出的薄荷味药草烟。 舒坦了。 晏玄钰的皮相自然是极好的,现在一身玄衣,眯着眼懒懒靠着软榻的模样更是说不出的迷人。 沈怜敛下神色,可是……晏玄钰,并不适合为帝。 他是昏庸的君主。 只有一位贤德仁慈的君子才配为天下之主。 这样想着,沈怜像被攥住无法呼吸的感觉才减轻了。 沈怜拿出手帕伸过去给替晏玄钰拭了拭唇角。 “爱妃,这天下想在朕身边的人无数,可朕总觉得,你与她们都不同。”晏玄钰慢慢说。 当然了,沈怜可是想杀他。 沈怜神色一动。 “所以朕愿意给你朕的一切。”晏玄钰阖眼,“像那《长恨歌》里唱的,‘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说话间,他口鼻间的淡雾在透进来的光下都轻了。 昏君都这样轻薄你了,快点动手吧。晏玄钰心说。 沈怜脸上带笑,但仔细看去,那笑容并不自然,甚至她的声音都带了颤:“陛下,您政务繁忙,臣妾晚些来陪您。” 沈怜带着宫人离开了承天殿,待人走远了,晏玄钰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上的玉制烟枪。 沈怜想做什么?用药杀了他吗? 可晏玄钰觉得远不止这么简单啊。 第二天太医院例行请安,惊讶地对晏玄钰说他的脉象平稳,体内余毒尽清,已然大好。 “陛下真龙护体。”那太医叹道! 晏玄钰:“……” 怕是与沈怜所下的药有脱不开的关系。
第55章 军校开课 晏玄钰再和冯光纬传信的时候,顺带问了留在奉贤城的薛太医可有药是服用后看似脉象平稳但接连服用一段时间后对身体有害。 晏玄钰揉揉太阳穴,当时南下奉贤时将薛太医也留在那,让他收几个徒弟发展奉贤城的医馆。 现在看来倒是给晏玄钰带来了点麻烦,被下药太医院竟然都查不出。 还说什么真龙护体,当真是谨慎又可笑了! 晏玄钰之所以喝了那碗药也不是莽撞,他有系统在手,系统能让长期被下药的原主身体渐渐恢复,还能恢复了他的味觉嗅觉,想来沈怜的一碗药自然也不在话下。 沈怜端来药膳让晏玄钰察觉时间只怕不等人了。 他目光一凝,从承天殿暗格里取出那一摞信件和折子继续看了起来,冯光纬信件下面就是韩世栋所上的折子,说京城军校的设施也已经准备好。 那就是时候让京城纨绔们入学了。 ... 明府偏院。 “我的儿,你快走吧。”一个穿着素色衣裙,头上只用一根银簪子的固定发髻的妇人焦急地说。 她的容貌本来生的极好,只是右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看上去有些骇人。 此刻,妇人手里拿着一个蓝印花包袱,正往她面前的少年手里塞,嘴里还低声道:“我已经打点好了……张管家会把你送到府外,你出城往南去……” 少年约莫十六七岁,随了妇人的长相,眉眼精致,只是习惯瑟缩似的,腰也未挺直,给这幅长相减了不少分。 少年叫明成玉,明家是京城世家之一,族内在京中为官者十余位,其中官职最高者就是明成玉的父亲,明璘,官居正三品太常寺卿。 明成玉是明璘中第二子,也是明璘唯一一个活到现在的庶子。他的嫡母是左都御史的女儿,在嫡母赵夫人未嫁给明璘前,府中有几位妾室,他的亲生母亲就是其中一位。这位赵夫人入府后,府里几个妾室所生的孩子不是早夭就是意外身亡,明成玉的亲生母亲自毁容貌被明璘厌弃后才得以活了下来。 只是活的怎么样,看这处偏院就可以得知。 明璘从来不管后院之事,只往府中纳妾,明成玉还记得母亲去求父亲护着他时被父亲厌恶地踹到一边的情形。 明成玉也记得,三妹妹只是吃了从树上摘的柿子,就大口大口吐血身亡。 那时明成玉就知道,他做不了任何事,也不能做任何事,看着亲母被嫡母罚跪在烈日下,他上前跪地求嫡母却被府中管事鞭打,罪名是不敬嫡母。 七岁时明成玉就不能随便见亲生母亲,只能称其为“姨娘”,十几年来,姨娘刻意冷淡疏远他才保住了他的命。 “娘……”明成玉张了张嘴,却已经发不出声音。 她不是什么姨娘,她是明成玉的娘。 “成玉,你快走吧。”魏氏强忍着泪意,将明成玉往后面推。 明府守在这里的护卫被张管家找了个由头调到别处,明成玉从这面墙翻出去,张管家的人就在不远的地方等着…… 虽然一直被困在后院里,但是她也能隐约知道明璘与其他世家的人在合谋什么,现在把明成玉送出去就等于放弃了她的儿子, 成玉是她儿子,魏姨娘为了明成玉才一直咬着牙活到现在,她知道儿子离开之后自己不会有好下场,赵氏不会放过她,但是她只要成玉活着。 “娘,我不走。”明成玉冷静地说,“我走了您怎么办,二则明家赵家势大,想要找到我轻而易举。” “被送出府也未尝没有一线生机。” 明成玉没想到母亲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让他来见她是为了送他走,他想象不到一个无权无势被半囚在偏院的她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母子二人短暂地相聚了一会,明成玉避开人匆匆离开了。 ... 明日就是被送到京城学堂的日子,夜晚,明成玉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就是魏氏的脸以及这么多年他们母子在明府遭受的一切。 永远不能表现得比嫡母所出的两个儿子好,京城中人只知道明府有两位才华绝艳的明公子,而他,是贱妇所出,烂泥扶不上墙的庶子…… 明成玉浑浑噩噩地睡着,又在一阵拍门声中醒来。 “二公子,您该走了。”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明成玉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外面的天才刚蒙蒙亮。 他知道这是嫡母的人,赶紧应了声打开门,低眉顺眼道:“烦请转告嫡母,我这就来。” 那膀大腰圆的仆妇从鼻孔里“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明成玉走到前院,发现明璘和赵氏竟然都在,赵氏笑吟吟道:“成玉,你父亲对你寄予厚望,到了学堂理应勤奋向学才是。” “成玉记住了。”明成玉低眉道。 他无意间看到赵氏身后站了一个人,顿时浑身一冷。 那男人……正是明府的张管事。 张管事脸上也带着笑容,似乎毫无所觉道:“公子,请吧。” 张管事是赵氏的人,一直都是。 如果他昨天真的去见张管事,等着他的是不是赵氏?他不敢深想。 那他娘…… “父亲,母亲……”明成玉艰涩道,“我走后,可否让魏姨娘从偏院搬出来?” … 明成玉走出明府,明璘和赵氏站在高阶上,似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天还未全亮,大片暗色打在明府门口的石狮子上,泛出冷冷的光。 明成玉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头顶的牌匾,转身进了明府派来送他去学堂的马车。 学堂建在京郊,一路颠簸,约摸大半个时辰后,明成玉掀开车帘发现外面的天不知何时已经大亮。 ... “京城军校”。 明成玉心里默念,这名字有些怪,京中人多称其为“京城学堂”。 这处建筑十分简朴,两扇大门刚刚粉刷过,在身后明府的人的注视下,明成玉怀着忐忑的心情向着门口坐着的两个人走过去。 这里也很奇怪,大门口放了一张桌子两条凳子,桌子摆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签到处”? 明成玉刚过去,其中一人就问道:“姓名?” “……明成玉。”明成玉愣了一下。 “哪个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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