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臣妾护你便是。” 景晏拎着剑用用极快的步伐冲了上去,快到人面前时如飞燕般纵身一跃,朝着那人头顶的百会穴猛的一击,两人只在空中有过短暂的一瞬交错,只听到“呵”的一声,那人便载到在地上。细看之下会发现那人头骨已有一处凹陷严重。 几人不信邪,继续往上冲,以为缩短攻击距离他就不会再用这诡异的招式。 景晏确实没有再用,他用那柄捡来的剑用又将两人抹了脖子。招式、动作、身形、步法皆是极快的,而且只是照着要人命去的。 剩下的几个人这才开始怕了,狼王只是力道惊人、武艺高,少有不慎就会成为削铁如泥的弯刀的刀下亡魂,但那位狼王妃的功夫却透着诡异,为何可以杀人不见血?身形步伐也极其精妙,可以毫无声息又速度极快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那几人刚想逃,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着火了。还有人他们喊着中计了、有人把门关上了,各种声音中还有不少叫骂声,最终恐慌的人们想从翻窗逃生,可没想到窗边早有人埋伏,只要他们已露头便被斩杀。 二人心知这是计划败露要杀人灭口。 此时,几只火箭也从窗口飞入,点燃了仓库内的干稻草。浓烟瞬间将仓库笼罩,众人顿时慌不择路想要逃生。 火海中,苦苦支撑到现在的景晏被呛的直咳嗽,他看着歹人们四散逃窜已无暇顾及他们,他终于坚持不住的扔掉剑,有些脱力的靠在贺玄卿坚实的胸膛上。 熟悉的有力心跳让人感觉的放松,他半垂着眼帘,轻声说:“夫君,疼……” 贺玄卿目光怜爱的望着他,用帕子迅速将景晏的口鼻覆好,把人打横抱起,轻声哄道:“阿晏乖,为夫带你回家。” 贺玄卿抱着景晏来到巷口,顾修鸣派来的马车早已等在那里,将二人送回贺玄卿为景晏买的宅子中。 经过一夜的混乱厮杀,二人回来时天已经快亮了,云莱被追云从被窝里扯出来给景晏看病。 房内情景 二人满身血污、 云莱给狼王妃把脉后禀道:“狼王,王妃只是体力耗尽加之惊吓过度导致的昏迷,他身上的伤我也都看过了,都是皮外伤。小的这就下去开方子,内服外用,悉心养上月余也就好了。” 听了云莱的话,贺玄卿阴沉的脸色才有些好转。 “倒是您的右眼需要小的给您医治,还有您的伤口还在流血,也需要处理一下。” 贺玄卿这才想起自己的伤,依言让云莱给自己治疗。 景晏怔怔昏迷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上午才醒。 “阿晏醒了?” “嗯……夫君。” “别动,你躺着,感觉可好些了?” 景晏目光柔柔的望着他,问道:“伤口还疼吗?”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贺玄卿的大手抚上景晏的小脸,目光中尽是掩饰不住的歉疚,他失落的说:“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我……” 景晏打断他的话,说道:“夫君,莫要这么说。” 贺玄卿吻了他的额头,轻笑道:“没想到我手无缚鸡之力的爱妃竟然还有如此高的功夫,若不是我这次遇险,你这小骗子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几日后,失踪了数天的狼王和狼王妃再次出现在六皇子府,对于这几日,只对外称去近郊踏青了。 当晚,沐浴后的景晏坐在正厅,等着贺玄卿归来,似是有事要说。
第54章 坦白 贺玄卿见景晏坐在正厅上小口的喝着茶,手旁还放着一卷残书和一个小木匣,厅上的蜡烛是新换的,想必第一根蜡已燃尽,景晏已等他多时了。 屋内没笼火,更没有点熏香,在初春的夜里显得更冷了几分,他的阿晏就这样孤零零的坐在偌大的厅上等他。 在白刃那件事后,二人几乎鲜少再用熏香了,实在是怕身旁的人算计,府里伺候的人也减少了些。 “阿晏怎的在这坐着,你穿的少,晚上的风还是寒,别着了凉才好。” 他伸手去牵景晏微凉的手,想让人和他回屋,景晏却坐在罗圈椅上没动,他仰头望着五官深邃迷人的狼王,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并侧了侧头,示意他也坐。 贺玄卿没有坐在和景晏隔着一张小几的正坐,而是牵着人的手坐在了景晏右手旁的下位上。 “阿晏这么晚了不睡觉,可是有什么好兴致在等为夫?”贺玄卿的目光扫过桌上精致的小木匣问道。 景晏趁机将自己的手从贺玄卿的大掌中抽出,拿起木匣在手中把玩,盒中之物与木盒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盯着木盒,缓缓开口道:“夫君,上次母妃中毒我入宫时见到皇后娘娘了,她说父皇的寿宴会推迟一个月举行。” 贺玄卿才懒得管广元帝什么时候过生日呢,他觉得夜里凉,景晏肯定受不住,别再病了才好。他想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人披上,又恐自己穿了一天的衣服太脏,别熏着自己的王妃。他不知自己的爱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先唤来若瑾,吩咐人给王妃拿一件披风。 景晏沉声将人叫住,告诉她不必去取披风,早点下去歇了。 贺玄卿看着自家王妃有些严肃,他不解的望着景晏,知道他肯定有别的事情要说,只能试探道:“这事我知道,只是阿晏别为这事冻着自己了。” “等寿宴一结束咱么就回草原。” 贺玄卿微怔,问道:“阿晏不想再多陪母妃一些时日了吗?”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既然终须一别,又何必延长时日,在离别时徒增伤感呢?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点头附和道:“阿晏说的在理,就……” 景晏打断他的话道:“夫君,你可知中原有句古诗叫'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 贺玄卿本就对吟诗作对一窍不通,后来在景晏的影响下才懂了一些,但算不上精通,自然和景晏比不了。 他笑道:“为夫怎能有阿晏的文墨,我只知道这诗唤做《定情诗》,我想大概说的是金簪定情?” 景晏敛眸,轻声叹道:“是啊,金簪定情。” 贺玄卿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只知道夜里凉,生怕伤刚好的人再出岔子。 “夫君,既然你我不日就要离开,之后也可能再也无缘踏上这片土地了,金簪应寻有缘人才是。” “寻人?”贺玄卿参不透其中的哑谜。 景晏将手中的小木匣递与贺玄卿,示意他打开。 贺玄卿接过木匣,以为是自家王妃送给自己的礼物,结果打开却发现里面是自己命人打造的那只鸿雁簪子。 景晏一看见那金疙瘩就头痛,索性弄了个精致的小匣将它装了起来。 “阿晏这是何意?”贺玄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景晏将其反应尽收眼底,心底顿时弥漫出一股酸意。 他不想再绕弯子,直言道:“臣妾听闻这簪子是狼王为一人花重金打造的,相必这人是极为重要,这么贵重的物件不赠人却留着自赏,恐会睹物思人。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景晏继续道:“不如狼王去将这位簪子的主人寻来,迎回草原便是,臣妾愿意与这位素未谋面的人共侍一夫,也愿意您的心上人做正妃。” 贺玄卿闻言脸色青了又白,他只觉景晏的话像利刃一样插到自己心里,痛的难受。 他站起来俯视景晏,极具压迫感的身形让人不敢直视,曾几何时,就算是这样的狼王也在景晏面前乖的像一只巨型犬,现在面上却带着薄怒。 “阿晏,是谁在你面前乱嚼的舌头根子?”他语气中带着微不可查的急切,好像被发现在外头偷人的丈夫,口不择言的先质问起妻子来。 景晏一听,心中升起阵阵凉意,贺玄卿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认了?他只觉自己因为贺玄卿才重新变得温热的心好像慢慢裂开了,胸腔里有口气憋得难受,让人喘不过气。他知道帝王家没有情更没有爱,可在仓库里贺玄卿舍命救自己那一瞬他以为自己可以赢了那位金簪的主人,甚至不惜暴露自己会武功来就他。 可如今看来,自己依旧是输了。 “狼王深情,有目共睹。”这句话像极了自嘲又像是讽刺,他将颤抖的指尖藏在袖子里,面上看不出一点破绽,继续道:“如今边境有乱、朝局暗涌,将人寻来也好保护她。” 景晏不是没想过让贺玄卿给自己一纸休书,眼不见心不烦,但那样意气用事之后却不会有任何益处,自己难以自处不说,更保护不了母妃,还不如在狼王的屋檐下狐假虎威。他想过了,就算是那人是个不好相与的,大不了伏低做小,反正在宫中受委屈习惯了,但只要狼王一天不倒,宫中就得因忌惮贺玄卿而善待母妃一日。 贺玄卿将景晏失落、难过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尽收眼底。 他伸手挑起景晏的下颌,让人仰起脸看着自己,他这才看到景晏红了眼尾。 贺玄卿把簪子丢在桌上,自己弯下腰和人挨的极近,狼一样的眸子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心上人。 景晏却将此看成是一场对峙,一向在狼王面前顺从的人此刻眼中闪过倔强的坚定,好像一定要把那人接来才罢休。 最终贺玄卿败下阵来,他将人拎起来按在怀里亲了又亲他的乌发。 他重重叹了口气,柔声说:“宝贝,你当真是不记得了。” 景晏被突如其来的温暖怀抱弄得默不作声,心里却酸的发疼,想将人推到千里之外,可还是不争气的用一只手环住了狼王的腰身,可能这是他最后一次感受贺玄卿的温度了,过了今夜,这人再也不是自己独享了,不,自己更本没有独享过,毕竟贺玄卿心里一直有人,但那人却不是自己。 “阿晏,我给你看样东西。”半晌,贺玄卿仿佛下定了很大决心的开口道。 他拿起腰间随身佩戴的荷包,那还是狼王上战场打吐蕃时景晏亲手绣的,他日日带着,逢人便说那是自己的定情信物,看得出狼王很重视这枚荷包,上面的绣线都被摩挲的有些起了毛边也不换。他熟练的从里面取出一块颜色陈旧的手帕递到景晏面前。 “阿晏可记得这个?” 景晏默不作声的接过来看,是一块皱皱巴巴的丝绸手帕,想必是被人折好又打开、打开又折好反反复复造成的。 他略略看过,完全没看到狼王期待的眼神,又将手帕按照原样折好还给对方。此刻他只觉春夜里的风真凉啊。 贺玄卿却拉住他的手,语气有些期待道:“阿晏,再好好看看。” “狼王,臣妾看过了,天晚夜凉,请容臣妾告退。” 景晏不看也知道,随身带着的东西肯定宝贵的很,还到处嚷嚷是定情信物,原来荷包是假,里面的手帕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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