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并未过多逗留,脱掉盔甲,大笑着出去和其他将领喝酒去了。 军师还要留俞渐离和吕君期说话,纪砚白也不方便留在营帐里,只能出去。 待俞渐离走出营帐时,外面的将士们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的了。 一直跟着俞渐离的小兵立即端来一个托盘,道:“国公爷特意给您留的。” 托盘上是羊羔的大小,整个羊排和一整条羊腿放在上面,还给他备了两壶酒。 吕君期也是同样的待遇,他倒是适应得快,很快吃了起来,还跟俞渐离说道:“真香!” 俞渐离也只能坐在他身边跟着啃了起来,看着醉酒后的国公爷非要跟纪砚白比试拳脚,父子二人此刻正打得不可开交。 纪砚白让着国公爷,让国公爷赢了,国公爷便骂他学艺不精。 纪砚白没办法,第二轮用了真实实力,国公爷醉得不轻,被儿子赢了后还是骂他。 明明纪砚白气得不轻,俞渐离看到这一幕还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纪砚白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最终不跟他爹继续比试了。 * 俞渐离在军营停留了两个月后,开始给京里写信,说自己在这边的情况。 他成了军师的二徒弟,军营里的所有人都对他很照顾,他还有自己的住处,有士兵轮流守卫,非常安全。 他在军营的日子,倒是要比京里还自在一些,至少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 只是时常会想念京里的家人及朋友。 他甚至有闲暇的时间写了新的话本,让带信的人顺便给留松送去。 他给留松的信中交代,赚来的银两给他家中送去即可。 新话本人物与以往都不同,也不知能卖得如何。 京里的人也时常会写信给他。 他在军营的第四个月,陆怀璟写信说他哥成亲了,场面很是盛大,算是京里最有排面的一场婚宴了。 林听也有官职了,的确是在翰林院,做了修撰。 书信的末尾,陆怀璟还提了一句,他觉得施淮岐对俞家照顾得有些殷勤,就算俞知蕴是施辛冉的闺中密友也不该如此。 俞渐离看到这里不由得一阵疑惑。 这些世家最讲究门当户对,当初陆怀璟提及,也被俞渐离无情地拒绝了。 施淮岐家世背景更是厉害,和他们俞家门不当户不对的,难道能对俞知蕴生出心思来? 而且这两个人似乎也不会产生交集啊…… 尤其是,俞知蕴也时常会写信给他,告诉他家里的情况,还有她的学习、铺子经营情况。 说得详细,方方面面似乎都很稳当,完全没提及过施淮岐。 俞渐离更加确定不会有其他的事情,应该是陆怀璟多虑了。 俞渐离离京的第七个月,明知言给他写信告诉他喜讯。 太子对明知言的补偿兑现了,明知言被调到了通政司,成为左参议。 这倒是和原剧情重合了。 看到京里似乎同样太平,俞渐离不由得安心了不少。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书信,正欲起身,纪砚白便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带来了一身寒气。 俞渐离不由得惊讶:“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还没出正月,匈奴一直躲着不出来,我去晃几圈就可以了,让他们以为我一直在,他们不敢造次,我回来养精蓄锐。” 如今俞渐离已经熟悉了盔甲,很是顺利地帮纪砚白脱下盔甲,道:“我让他们打水来,你好好洗漱一番。” “好。” 纪砚白去沐浴,俞渐离便在屋里准备两个人的被褥。 屋舍内的炭火盆一直在燃烧,屋内布置由俞渐离研究过,温度一直是最为合适的,并且不会有烟雾。 窗户上还贴着俞渐离亲手剪的窗花,快一个月了,也没有被风吹掉。 不久后,纪砚白干脆披着沐巾走出来,走到俞渐离身后抱住了他,两个人一起倒在了被子里。 俞渐离在他怀里挣扎:“你头发还湿着,不许进被子。” “我看看你这些日子胖了没……” 窸窸窣窣—— 纪砚白直到被俞渐离拍了手臂一下才老实了一些。 俞渐离转过身,仰面躺在被子里,抬手帮纪砚白擦头发。 纪砚白双手撑在他身侧,俯下身亲吻他的唇,俞渐离擦头发的手稍有停顿,仍旧缓慢地继续。 细碎的吻密集得如同雨落,俞渐离仍旧倔强地捧着沐巾。 …… 纪砚白抱着俞渐离起身,送他去后间沐浴。 俞渐离靠在纪砚白的怀里,任由纪砚白帮助自己清洗。 如今他已经争气了不少,至少沐浴结束时他已经能缓过神来,在纪砚白扶着他出浴桶时,直接扑进纪砚白的怀里,凑过去吻纪砚白的唇:“我们白白好厉害啊,最近都不用我教了。” “只有这个厉害?”纪砚白问他。 俞渐离思量了片刻后,凑过去小声说:“都厉害。” “嗯。”纪砚白干脆扛起尚未擦干的俞渐离,再次回了卧室。 俞渐离算是确定了,纪砚白不经夸。 第一次时他那般小心翼翼,才让被子不至于被弄湿,可被褥最终还是湿得彻底。 不过他有一个好的发现,他最近可以坚持两次了,只是第二日会睡到下午才起床罢了。 俞渐离第二日起床时,纪砚白已经再次回到了最前线。 他一个人披着披风,站在院子里吹了会儿风,看着窗花被风吹得翻起了一角,此时正在快速摆动。 没一会儿他便被冻得耳朵疼。 也不知这次战争会持续多久,今年又未能与家人一起贴窗花。
第110章 衣行 110 京里的铺子其实并不太平。 这些日子里, 一直纷争不断。 清辞郡主的铺子生意太过兴隆,让同是经营衣铺的王员外红了眼。 平日里明的暗的,王员外没少针对他们的铺子, 还使出了不少肮脏的手段。 好在这些绊子都被俞知蕴轻易化解了, 这也使得王员外更加气恼。 起初清辞郡主还会担心,后来完全不在意了。 在他们看来, 王员外那个脑子遇到俞知蕴,简直没有什么较量的必要, 根本不是一个水平。 王员外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引人发笑。 只是一日雨停在铺子里帮忙时, 意外被王员外见到了。 他尾随着雨停进入铺子的后院, 又意外地遇到了俞知蕴,站在晾晒的绸缎之间, 丝绸被风吹得舞动, 她的发丝也在随风起舞。 那一瞬间简直是惊为天人。 王员外本就是好色的性子,至此记住了俞知蕴, 甚至连续几日的梦里, 都是俞知蕴的影子。 对铺子的记恨,以及对俞知蕴的觊觎,成功巴结上大家族后的顺利, 让王员外动了歪心思。 是夜。 俞知蕴在铺子里整理衣服,雨停和雨澜帮她打下手。 铺子里其他人则是在别的地方洒扫。 雨停似乎很是紧张,总是四处张望,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直到打扫的伙计也纷纷告辞,只留下三个女子在铺子里, 雨停的呼吸都不均匀了。 “很怕?”俞知蕴整理好架子上的衣服后问。 “不怕。”雨停回答得坚定,她不怕, 她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紧张。 俞知蕴一贯不喜欢王员外,这些日子里王员外不入流的手段也让她觉得厌烦,所以她想一次性解决了他,至少能让他老实上一阵子。 于是她去国公府要来了雨停,特意让雨停装成不经意间被王员外发现的情况。 这些日子里,俞知蕴会很有规律地在铺子即将关门时来铺子,整理衣服,查看账目。 这也是故意让旁人看出来的规律。 今日有雪,大雪纷飞,倒是让街道变得冷清。 一条街都是商铺,入夜后不营业,加之今日有雪,这条街道都罕见人影。 这也让来的一行人的脚印很快被雪覆盖。 王员外带了一群人过来,进入院子后还特意反锁了院门。 俞知蕴走出来看着王员外等人的动作,并没有惊慌,而是转身走进了铺子里。 随手关门真是一个好习惯,她很喜欢。 “二掌柜,你这里私藏我家奴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该……”王员外带了众多人手,此时的气焰很是嚣张,跟着俞知蕴进入了铺子。 他身材矮胖,面上有些许油光,在今日雪的映衬下,倒是泛出了些许的暗青色来。 说话时,他故意只说是二掌柜,仿佛不知道俞知蕴的真实身份。 这样之后也好解释。 谁知,却看到俞知蕴拿着一把短刀走了出来道:“去院子里吧,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你……”王员外看着俞知蕴拿刀的样子甚至想要发笑,他身边的其他人也跟着大笑,仿佛看到了滑稽的一幕。 这小姑娘不会以为手里有武器,他们就怕了她了吧? 结果他们很快便笑不出来了。 * 施淮岐一直格外留意俞知蕴的事情,这一日听说了俞知蕴这边有危险,快马加鞭地来到了衣铺。 他撞门进入院落,便看到了一地的鲜血以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 俞知蕴看到他进来还有些意外,却没有立即跟施淮岐动手,而是低声问:“公子是?” 施淮岐算是确定了,他献了大半年的殷勤,俞知蕴都不知道他这个人,甚至没正眼看过他,不然此刻也不会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 他只能忍着震惊自我介绍:“我是施淮岐,施辛冉的哥哥。” “哦……”俞知蕴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没立即出手。 见到他的一瞬间,她便有了主意,于是客气地道:“多谢施公子搭救,别怕,他们只是晕了,不会闹出人命来。” 施淮岐知道,这些人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却也是受伤颇重。 他也是习武之人,甚至能看出来这群人甚至没有什么还手的余地,只是被单方面殴打。 俞知蕴也特意穿了一身深色劲装,这些人的血都没有溅到门槛上。 他示意自己的人关门,接着道:“我来晚了,也没帮到什么。” “帮得到。”俞知蕴拿来了一个匕首,递给了施淮岐,“帮我一个忙,让你的手下废了他,我这边不太方便。” “杀了?”施淮岐接过匕首时诧异地问。 “男的那方面,废了,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 “……”施淮岐又是一阵错愕,甚至暗暗倒吸一口气,吸进了一胸腔的冷风。 在俞知蕴转身进入铺子时,施淮岐的人还是照着俞知蕴说的做了。 他的人捂着王员外的嘴,倒是做得安静。 他跟进铺子时,俞知蕴坐在太师椅上安静地擦着刀上的血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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