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满棠听了金朝的话后也点点头,自觉离大宝贝器材箱又远了一步。他推推金朝,问道:“我刚刚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和费导说的啊,让他同意不拍吻戏。你难道没挨他骂吗?” 金朝给他比了个数钱的手势,状似轻松道:“我让福臻给这部电影投资了。到时候电影上映也会带福臻一起宣传,一举两得。” 沈满棠睁圆了眼,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那费导就这么同意了?”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费导会这么好说话,为了投资割舍他的艺术创作? “嗯,有钱拿为什么不同意?况且你们就是拍了吻戏,到时候也得剪了,他没必要为了一个没法播出的镜头和钱过不去。” 金朝说的轻松,其实费导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妥协。这话金朝没和沈满棠说。他早看出费导脾气古怪,断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因此干脆绕过费导,直接找了这部电影的制片人。 上回来片场,金朝便看出费导和制片人的关系匪浅,只有制片人能哄得住、劝得服他。被沈满棠搞的,现在他看两个男的在一块都会不自觉地往那方面想,因此便试着从制片人处突破。果不其然,费导最终还是在制片人的软磨硬泡下答应了金朝的条件。 “有钱真好。”沈满棠大少爷难得为钱感慨,看金朝的目光也不免多添了一丝崇拜,“你好厉害啊元宝。” 金朝面上不显,心底却很是享受沈满棠敬佩的眼神。这眼神,是多少外人的赞誉和多高的美名都比不上的。 “傻瓜。”他被瞧得不好意思起来,只能用一个脑瓜崩结束这场星星眼的洗礼。
第116章 喜欢 旧时戏班子的衣箱就有“男坐女不坐”的规矩,哪怕现在改拍了电影,也依旧保留了下来。但江显颐不买这账,扬言他们剧组若是还要照这规矩,那便另请高明吧。 饶是费导这等有脾性之人都得低声下气地哄着他的灵感缪斯,而制片人则更是说破了嘴皮子劝服摄像师傅低头。 化妆间被占用了,沈满棠既上不了妆,也没能耐掺合是非,便用肩膀撞撞金朝,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出了片场。 片场外,沈满棣正在空地上打着陀螺。他玩不来这种东西,只会盲目地挥着鞭子,绕着陀螺转圈,却丝毫没法让它转起来。芦荟被他逗得直乐,好一会儿才抬眼看见金朝和沈满棠。 “小样。”沈满棠见芦荟发现了自己,便也径直走了过去,夺过沈满棣的鞭子向他示范如何正确抽打陀螺。 “哥哥!”沈满棠一出现,他小弟眼里便看不到什么陀螺了,当即便抱住沈满棠的大腿,又蹦又跳起来。 经过上次沈满棠的提醒,沈满棣这回倒是把小金锁放到衣服里面去了,只是脖子上那根细细的金链依旧耀眼,在阳光下一晃一晃地夺人眼球。 只不过这回沈满棠自己脖子上也有了一根,便再也说不出小弟太浮夸,会被绑走的恐吓了。 “想哥哥了吗?”沈满棠抱起小弟颠了颠,陪他玩举高高的游戏。 “想!我最想哥哥了!”沈满棣答得毫不犹豫,对着他哥又亲又抱,俘虏完欢心后才小心翼翼地请求道,“哥哥,我今晚可不可以住你那啊?” 既然哥哥不肯回来,那他就住哥哥家去!办法总比困难多,沈满棣深以为然。 “不行。”沈满棠把他丢下去,贴着金朝的手拒绝道,“我也是借住你大哥哥家的,你再来,他家里得乱成什么样了?” 沈满棣十分失落,一双大眼睛在眼前三个大人身上瞟来瞟去,最后可怜巴巴地对着他认为最好说话的芦荟展开攻势。他不说话,只是扁着嘴望着芦荟,便胜过千言万语。 “元宝,你回来这么久了,姆妈也没去你住处看过。不止小少爷好奇,姆妈也挺想知道你现在过得怎样的。你那要是不方便住下这么多人的话,我们可以参观完就走。你看行吗?”芦荟对自己儿子向来有商有量,从来不摆家长的架子。她都这么说了,金朝和沈满棠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房间倒是住得下的,就是小少爷要住我那还是得先和二爷、太太报备一声。”金朝应下芦荟的请求,还不忘用手拍了拍沈满棠的背悄悄安抚他。 沈满棠看着兴高采烈的沈满棣,不是很有精神地点了点头,勉强同意了。 金朝照例将芦荟和沈满棣安顿在不远处的西点店里,给他们点了满桌的甜品后才带着沈满棠回了片场。沈满棠一路踢着石子,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别这么蹭皮鞋,等会底坏了。”金朝拉过沈满棠的手肘,拽着他偏离小石子的轨道。 “你这个叛徒。”沈满棠推开他,自顾自地又踢起了石子,还故意加大皮鞋蹭地的力度。 “我让你小弟来家里过夜,你不高兴了?”金朝一脚踢飞沈满棠的石子,拽着他发问道。 “昂!”沈满棠应得理直气壮,没石子踢的脚只好踩在了金朝光亮的鞋面上。 金朝闷哼一声,不顾鞋面上的脚印,又问:“你不是很喜欢你小弟,还把我姆妈让给他了吗?为什么不愿意让他来?” “芦姐姐是芦姐姐,你是你,不一样的!”沈满棠恼火地甩开金朝的手,哼着气跑开了。 姆妈、二叔、芦姐姐,谁都可以和小弟分享,唯独金朝不行。沈满棠再装不来大度,也不可能再对金朝说出“小弟比我可爱,你见了也一定会喜欢”这种屁话。 两人回到片场后又等了好一会儿,等到中午的盒饭都吃撑了时,江显颐才在费导的劝说下与摄像师傅握手言和。只是为了防止这位师傅公报私仇,损害片子质量,后续的工作便也只能交由其他摄影师完成了。 制片人好说歹说,给摄像师傅结完整个项目的工钱后,才把这尊大佛送走。费导更是在他走后当着全剧组的面宣布,在他的剧组,没有女人不能坐箱子的道理。 江显颐这才施施然出面,为全剧组送上一份蝴蝶酥以表歉意。沈满棠听到甜食就不自觉地分泌口水,馋得连金朝那份都代劳了。 “小满喜欢吃的话,我这份也给你。”江显颐笑着把自己那份蝴蝶酥拎到沈满棠面前,托着腮欣赏沈满棠慢条斯理的吃相。 沈满棠只好意思从金朝嘴里夺食,反正金朝也不爱吃这些甜丝丝的玩意儿。可面对江显颐,他还是懂分寸的,至少会装着收起眼底的渴望。 “和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小时候还牵着我的手说‘姐姐真漂亮’呢,怎么长大了还腼腆起来了?”江显颐拿他打趣,剥开油纸将蝴蝶酥递到沈满棠面前,“拿着吧,就当帮我减轻负担了。” 沈满棠一口吞下自己手里的蝴蝶酥,而后又恭敬地接过江显颐手中那个。 “你瞧你,这么着急作甚?吃的嘴边都是。”江显颐扯出手帕,轻柔地给沈满棠擦了擦嘴角。 金朝站在一旁,看这两人坐在软塌上你来我往地说笑着,脑中不可避免地就浮现出上一世两人搂在烟榻上衣衫不整的样子。 他大力地给了沈满棠的背脊一掌,训斥道:“别吃了,化妆师还在等你上妆,你别耽误人家工作。” “好鲁莽的助理!”沈满棠转身就是一脚,把金朝的皮鞋踩得更脏了,而后不管不顾地把金朝扔下走了。 江显颐忍俊不禁,艳羡地看着金朝道:“小满很喜欢你。” 金朝愣了愣,而后又听她嫣然一笑道:“还好你也很喜欢他。” 他喜欢沈满棠吗?金朝瞠目结舌,像是钉在原地不会动弹了一般。他对沈满棠有愧疚、有责任、有怜惜,还有一同长大的情谊,可喜欢,这个词对金朝而言太过陌生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有对谁产生强烈的渴望占有的冲动。 对沈满棠是这样。在知道他唯有留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好时,金朝便毫不犹豫地将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同样,即便他哪日要走,只要是对他有益的事,金朝便不会阻拦。 对芦荟也是。当年事发,芦荟说想要留在沈满棠身边继续照顾他时,金朝便立刻让步,在确保芦荟安危的前提下,毅然舍弃了自己为她规划好的退路。即便她是自己姆妈,他也不曾想过要独占她。 金朝理解的爱,是给对方来去自由的权利,并永远为所爱之人托底。他无疑是爱沈满棠的,可他真的喜欢他吗? 金朝对“喜欢”的定义极其迷茫,甚至一度怀疑沈满棠也是混淆了对他的感情,才会冲动地说出“喜欢”的字眼。 作者有话说 金朝:森莫4稀饭?(_;
第117章 剧本 费导本是极不乐意删改剧本的。他的本子自己乱改可以,但别人要是敢改动一个字那他非得和人急眼不可。 直到他第三次在被窝里重踹徐制片,埋怨他为了福臻几个臭钱牺牲他的创作时,徐制片才悠悠转醒,闷哼道:“换个角度想想,你写袁少爷在育莹奔向新生活前强吻她,是想塑造一个无忧忧虑的纨绔没了显赫家世后只能卑鄙地以爱情为饵,在一个他根本看不上的女人身上继续吸血。” “可在我看来,袁少爷不过是在落魄后,把从小一同长大的育莹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罢了。但就连育莹这么个女佣的孩子,一个从前根本入不了他眼的女人,都因为他的堕落而选择背离,所以他才会在绝望的边缘最后一搏,企图挽留这个从小善待他的心软的女孩。” “无论到最后他对育莹迸发出的感情算不算得上是男女之情,在那一刻,他也不过是想留住唯一一个爱他的人罢了。即便他夸大、美化了这份感情,可在最后关头,他或许也是真心想要用他认为最牢靠的承诺——爱情—来回报对方的,而不是你想的那样仅仅将自力更生的育莹视为一张永远不会抛弃他的饭票。” “你写的强吻、强暴,是够有噱头,可相应的,袁少爷这个人物也就被你写死了。这样一个纯粹的恶人,有何魅力可言?至少在我看来,他不会用这种方式去摧毁他唯一得到过的温暖。” 费导的第四脚到底没再踹下去。他点亮壁灯,一言不发地下床改起了剧本。 今天这场分别戏,金朝是坐在现场看的。为了给沈满棠找点感觉,费导灌了他二两白酒。沈满棠战战兢兢地捧着碗,瞟了眼不远处正在给片场降温的金朝,仰头一口气把酒喝光了。 金朝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从前那个喝酒酿都会醉的沈满棠,在他离开的这五年间连白酒都能一口干了。 化妆师今天还给沈满棠做了个桀骜的背头,只是额前懒懒垂下的一缕碎发戳破了剧中角色刻意维系的体面。 沈满棠看着大改了的剧本,惴惴不安,所幸这角色在感情上很少表达,只有呼朋引伴做些不三不四之事时台词才多。那些戏份他目前还没拍到,不过就是拍到了也不用担心。酒桌游戏、赌场规矩的话术他门儿清,记起来也毫不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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