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不必客气,少泽前几日也是这样躺在师尊身旁的。” 沈青诀从不觉得与凌少泽这般的少年接触会感到尴尬,只是他想不明白,凌少泽怎么就这么愿意粘着自己,不说别的,就算凌少泽要图什么,也应该不会图自己有什么,因为沈青诀清楚的知道自己近几乎是一穷二白的了,可以说凌少泽帮他,纯属慈善。 “哈,是吗?那为师现在就出去。” 凌少泽听到这句话时,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太好看,似乎在无奈自己的师尊装不懂,在昏暗的烛光之下,看着自己的师尊那娇弱的跟朵花似的身子和脸,他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解释,也没有给沈青诀一点退路,将蜡烛,那唯一一点微亮的光芒覆灭,就上了床,沈青诀看着凌少泽模样,怀疑他是不是又生气了,只好可怜巴巴的缩到了床身靠墙的那一部分。 黑暗中,凌少泽翻身,将沈青诀拉了过来,沈青诀身上的衣服是棉织的布料,白色的,松散散的挂在身上,所以在靠近凌少泽的时候,身上就开始发烫,似乎不是很习惯再与凌少泽有接触了。 “师尊,莫要因为今天的事与少泽生气,少泽只是不想让师尊陷入纠纷,我们可以另寻他法。” 凌少泽很有分寸,没有再毛毛躁躁的将沈青诀再拉近一点了,只是两人的距离极近,凌少泽说话的时候仿佛是在沈青诀旁边耳语一般,就连彼此的呼吸声,也听的一清二楚。 沈青诀本就是病人,听着凌少泽话只觉得催眠一样,想思考凌少泽说的是什么意思,那所谓的另寻他法是什么法子,但今天的脑子却不如以前的好使,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也忘了把凌少泽赶下床了。 “师尊?” 凌少泽见师尊久久没有回话,蹙眉,轻轻的用手擦拭着沈青诀的眼角,才确实了自己的师尊睡着了,是真的睡着了,而不是前几日那样,醒不来。 凌少泽笑了一下,心里也才有些安稳。 沈青诀睡了一个舒服觉,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了,只是他也不慌,既然凌少泽有意控制自己的行程,就想着随他就好了,自己刚好也休息休息,以免累着自己。 沈青诀打算出门看看药坊的父女回来了没有,凌少泽是将他带到了最近的一个药坊,还在此借住了几天,沈青诀也才刚从重病中醒来,只知道昨天在晚饭的时候跟那父女二人打了个照面,其他时间根据凌少泽说,药坊的父女二人会出门寻诊,几乎太阳下山之前是见不到的。 沈青诀只是简单的挽起了头发,打算在院子中打水洗漱,但就在沈青诀用冷水擦拭着脸,将自己的脸擦干净的时候,一抬眼,眼神聚焦,就看见何令晋风尘仆仆的站在用木头做的门栏外面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 沈青诀心里一疙瘩,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却不知凌少泽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用两个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脸从容的说道,“师尊,何大人知道的,对我们也有用。” 沈青诀其实没有因为看到何令晋就胆怯了,他后退一步,是因为想不到何令晋还会来找他,要是何令晋想寻找线索洗白自己,保住自己官职的话,也不应该是来找他的,只会是无用功。 虽然原著中没有提到皇上到底是给了他一个什么罪名,将他贬职的,但原文中确确实实的说到过何令晋在邪精大肆进攻案中,因为知道了太多,是被协助邪祟大肆进攻的人给借刀杀人害死的,就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要是被他人看见自己与何令晋有过接触,只怕会被一并解决。 “这是何意?” 沈青诀表现出的老成,一下子就知道了凌少泽的用意,只是沈青诀害怕这样太过于铤而走险了,他们在暗处,而自己在明处,稍不留神,就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师尊不必担心少泽的处境,少泽去与何大人聊聊,粥是热的,师尊先去吃吧。” 凌少泽收了手,走到了沈青诀的前面,拦住了何令晋看着沈青诀的视线。 沈青诀也不想听什么,就点了点头,就转身打算吃饭去了,“沈长老!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青诀微微回头,听着何令晋那迫切的语气,很快,他的视线就被凌少泽的身子挡住,凌少泽一如既往的正经,只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轻飘飘的说道,“何大人,有什么话,弟子少泽,可为其代劳。” “沈长老!沈!” 凌少泽看着何令晋脸上的表情在看见沈青诀不理他的时候终于是忍不住了,只是凌少泽还是拦着自己,有些不耐烦,“何某只是想与沈长老说话,还请通融通融。” “抱歉,师尊身子抱恙,在此休息,在下只跟门派打过招呼,也不知何大人是怎么知道师尊在此地的?还是说……” 凌少泽并没有把话说满,但彼此都是聪明人,何令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何某只是想与沈长老聊聊邪精,还有魔宗教主破坏封印二事,并没有滥用职权。” “哦?那何大人可真是个好官,着实与最近的风言风语不一样呢,但师尊身体着实抱恙,要是何大人是想打听什么的话,不妨问问在下。” 凌少泽的话,语气似乎发生了什么微妙的转变,黑色的瞳孔在眼眶中不经意挪动了一下,看了一眼何令晋身后的一片竹林,很快就收回了眼神,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第七十六章 冤情(二) 桌上只有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青菜粥,沈青诀进门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或许是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徒弟还会下厨,这样就更显得自己是废物了,但沈青诀只是调侃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得吃了起来。 他吃得很安静,其实就是想听听外面有什么动静,说实话,他也特别想听听何令晋手里有什么线索,才会导致魔宗教得人想弄他下马,但他近几乎将碗里得粥吃完了,也听不到外面传来一点动静,沈青诀略感奇怪,起身打算去找凌少泽,只是没想门先一步打开了。 一道身影拦住了大部分得阳光,来者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对,但也被收拾的很快,快到沈青诀以为凌少泽在隐瞒什么,沈青诀身上的衣服料子不是厚的,凌少泽看着沈青诀发白的脸,似乎才反应过来,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披到了沈青诀的身上,凌少泽低头整理着沈青诀的衣服,一边窃窃私语道,“何大人说要师尊去当证人,朝廷上有老鼠,官教勾结,收了不少贿赂,只是何大人的权力被架空了,他没办法查。” 沈青诀轻笑,结果果然是不出他所料的,要是何令晋想查,能动人的话,也不会向下寻求到他这位长老,但沈青诀也是留了一个心眼,因为在原著中就有说过,何大人,是一个反应极强的人,他的思维敏捷,且不说他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主导者,怕不是通过魔宗教主重现世间的事,已经怀疑到了自己的头上。 “少泽只怕何大人早就知道了一些内幕,想……” 沈青诀看着凌少泽的衣领有些歪了,就亲自上手帮他整理了一下,手法轻柔,只是他的话说的不好听,“想套为师话?何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啊,只是不知道是谁告诉他,那天我们门派也出手了?” 沈青诀用眼神瞟了一眼,看着依旧站在门口不肯离开的人,想说的意思也显而易见了,他们门派下山的时候,走的是快速通过的小路,没有像其他门派一样告诉天下人,所以应该是早就有人盯上了他,在后面通风报信去了。 “师尊,这事少泽看,您不必出面,何大人是想洗清自己,拉师尊垫背。” 凌少泽看着沈青诀的手马上就要收回去了,他就抬手阻止了沈青诀的动作,将他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掌里,沈青诀蹙眉,他有自己的计划,出面是迟早的事,只是他想不明白凌少泽为什么要说这话,难道凌少泽要杀人灭口。 “为师不出面,难道少泽要去杀人灭口?少泽,为师该怎么说你好呢?” 沈青诀没有再理凌少泽那恳请的眼神,而是将手收回,然后自顾自的走出去了。 何令晋在外面等急,看到沈青诀出来,疲惫的脸上是终于见了点阳光,“沈长老,事关重大,还请借一步说话。” 何令晋看了一眼跟在沈青诀后面的凌少泽,似乎把他当成了敌人,一点也不想待见他。 “何大人,沈某只是在此地疗伤,这天下之事,沈某恐怕也只是略知一二。” 沈青诀的身上,是仿佛与生俱来的清冷感,将话抬到明面上来说,惹的何令晋脸上又不自觉的黑了一点。 凌少泽倒是不管何令晋怎么想的,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着将沈青诀没别好的头发重新梳理了一下,似乎一个眼神也不想给他。 “沈长老,你知道的,在下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没有任何意思,要是沈长老不愿意帮在下的话,在下只好先去云岳门派问一下大长老对这件事的看法了。” 沈青诀哪里听不出来何令晋在逼迫他,只是没有任何表情,抬手制止了凌少泽的动作,冷冰冰的说道,“朝廷之事,与我一介修行者来说,太复杂,但既然是何大人,我们这般的熟人要来请求沈某的帮忙的话,沈某还是愿意说点自己知道的事情的。” “沈某当天晚上,是带着祁大人一起走的,但确实不小心与祁大人走散了,在祁大人离开之后,邪精的攻势才慢慢有停止的迹象,如果真的如世间传闻一般,那座庙宇,就是魔宗教主封印的阵眼,只怕何大人是在庙宇门口遇到的祁大人的吧?那天既然都这么晚了,就连沈某也要认清楚路才能到庙宇的门口,也不知道祁大人是何时到的,行动竟然如此之快。” 何令晋似乎早就想到了沈青诀会说出这话,但如今看来沈青诀确实没有作案的理由,要是想要破坏封印放出魔宗教主,理应不会向他们所在的门派暴露自己的位置,不做贼,也就不心虚,只是着实想不到几天前收复邪精的行动发生了什么,竟然让沈青诀受了那么重的伤。 这事还存在疑点,万万不可就下定论。 沈青诀看出了何令晋的捉急,似乎找不到什么突破口,“何大人,就这番在此思虑,不妨去找找李壹若这位小友,他当日,不是就守在庙宇门口吗?” 何令晋摸着自己的头,一脸“你觉得我没找过吗”的模样看着沈青诀,凌少泽哪能看着有人这样对自己的师尊摆脸色,拦住了何令晋的视线,眼神警告的看着他。 沈青诀也没有阻止凌少泽的保护,好像思考了一下,然后及其坦然的说道,“何大人,沈某也愿意陪何大人走一趟,还请勿怪我家少泽的失礼。” 何令晋很急,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但沈青诀不急,他还想着明日再出发来着,要不是看何令晋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明白了他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找的自己,思来想去,或许帮他一把,就算改变不了书里他必死的结局,好歹还能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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