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在凡界做的任何事,遇到的任何人,但凡影响到“凡人”的一生,就会天道惩戒。 在凡界和凡人产生的因果纠缠越多,就会越来越平凡,修为倒退记忆缺失,甚至成为真正的凡人 及时止损回到另外三界后,修为也不会恢复,身上还是会受到反噬,甚至会产生心魔难以晋阶。 这凡界的“因果”概念像是天道为了保护凡人设下的,要不然谁都过来横叉凡界一脚还没有限制,凡界亿万生灵早就不知道被哪个邪道哪个魔头练邪术了。 第一次见面时,云舒玉说他是为了参悟红尘时,沈岚雪就知道他在撒谎,不过看小狐狸真以为骗过自己后,他才知道云舒玉可能对这件事不是很清楚。 后来观察一番,又旁敲侧击问了问云舒玉,沈岚雪发现云舒玉很正常,身上没有任何异常,就觉得他是因果有缺之人,再之后他也不知怎么的就忘记这件事了。 沈岚雪不明白,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就能忘记和云舒玉说,就像是他关于过去的记忆一样……似乎被什么东西禁锢着,偶尔又会被放出来透气。 沈岚雪看了眼外面的天,会是天道吗?他那种模糊又坚定的直觉又出现了。 所以自己修为全无流落到凡界也和天道有关吗?它的目的又是什么? 现在坐在马车上想起这件事,结合在云舒玉身体里探查的封印和禁术,沈岚雪心中有了底。 抬手轻轻拽了拽云舒玉的衣袖问道:“阿玉,你当初为何要来凡界?” 云舒玉回过头奇怪地回答:“诶,阿雪你气息怎么好像更强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么,因为资质不佳,嫌在妖界浪费时间还活得不舒坦,所以就来凡界啦。” 沈岚雪对这段记忆没有任何印象:“我不记得了……但是阿玉,你可知道另外三界出生的或人或妖魔不能随便来凡界?” 云舒玉……云舒玉自然不知道,从来没人和他说过这个问题,他又去哪知道? 在听完沈岚雪说的什么“因果”,什么“反噬”,什么“缺失”之后。 云舒玉的表情成功从“(^-^)”变成了“O.o”。 “所以我应该知道这件事么……”云舒玉略显痛苦地掩面,“没人和我说过,我也没在书上看到过啊……” 沈岚雪:“就算没人告知,修士一般是能够自己感知到的。如果你因果完整,那么在你产生想要去凡界的念头时,下一刻你就会觉得自己不能去,去了会产生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云舒玉靠在马车的软垫上像一滩水,整个人陷在里面放空:“所以,我不被天道承认因果是因为身上的封印和禁术,天道不认为我是个完整的妖?” 沈岚雪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不对啊……那晴水姐为什么不拦着我……”云舒玉垂死病中惊坐起,“她知道我身上的封印?还是无名山里的前辈们也知道我身上有什么?” 他好像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早逝的亲娘、谜语人一样的前辈、失踪的父亲、被封印的天赋…… 云舒玉突然觉得自己这配置,放在小说里不是主角也是个配角了。 沈岚雪不置可否,云舒玉说过他在无名山上长大,又说养育他长大的前辈们似乎都很厉害。 按照云舒玉的说法,他在离开无名山后记忆逐渐消失,但又没完全消失,这种无声无息篡改记忆的术法是大乘之上的修士才能施展的。 那些长辈一定知道什么,比如云舒玉身上的封印、禁术、血脉。 沈岚雪不知道如何告诉云舒玉他信赖的长辈可能一直在骗他,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解除封印和禁术后云舒玉还是想知道真相,他会陪他一起去“无名山”求一个真相。 大乘期么……沈岚雪眸中闪过一丝暗色,感觉对他并不能产生威胁。
第22章 邪道 思考太多事情,不是云舒玉想做的,于是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到一边,专心和沈岚雪感受一路上的风景和美食。 从青雾村到月城一共要途经一个县、两个乡,还有几个镇子,越接近月城的地方越繁华。 云舒玉撩起帘子打量着四周的建筑,几乎每个建筑上都会有和月亮相关的图案——这里是离月城最近的梨木乡,看着比先前的夜成乡气派多了。 就是不知道月城又会是一番什么景象。 “阿雪,我们快到月城了,”云舒玉放下帘子对一旁闭眼打坐的沈岚雪说道,“估计后天吧,能赶上月神节。” 月神节——月神的诞生日,在这一天,天月国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在家里为月神献上贡品,祈求月神保佑他们粮食丰收、多子多福、平安顺遂。 每个县的县中心都会摆好祭祀用的祭台,在月神节的晚上在祭台四周燃起花灯,请上十五岁刚刚成年的少男少女在祭台上跳祈月舞,祭台下面还会点上篝火,人们也可以在台下载歌载舞。 乡镇也会依据自己的能力把月神节的祭祀尽力做到最好。 月城作为国都,对月神节更为重视,具体表现为会在城中心最大的空地上举办祭祀大典。 祭台巨大华丽,跳舞的少男少女更是出身皇族,点燃的花灯由能工巧匠精心制作,还会请国师在月神节的夜晚上祭台吟诵月神赋——赞美祂的慈悲,赞美祂的无私,赞美祂的博爱。 据在月城参加过的百姓回去说,在听完国师的吟诵后都会感觉神清气爽。 这些都是云舒玉在来时的路上听人说的,他们对如今的国师更是赞不绝口,说什么有了国师日子越来越好了……云舒玉没听几句就跑了,那些人提起国师时候的狂热让他不舒服,这国师到底有什么神奇的能力,让百姓一个个对他这么崇拜? 挺像什么骗子的,还是那种会心理暗示的骗子。 越是临近月神节,月城对外来人员的检查就越加严格。 不过这点云舒玉不用担心,反正他现如今在天道眼里属于“因果有缺”之人,变出两个身份证明糊弄糊弄守门士兵还是没问题的。 沈岚雪睁开眼提议到:“我们不如弃车赶路,还可以早到一些。” “有道理,”云舒玉躺床上一拍大腿,“马车早就坐腻了,下去走走也是好的。” 沈岚雪轻叹一声,那不知名的禁术对云舒玉的影响越来越深,他看在眼里目前却没什么法子。 具体体现在近一个月的路途里,除了刚开始或者新到一个地方云舒玉会显得格外有精神,其他时候都神色恹恹得窝在马车里不是睡觉就是神游。 马车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马车了。 沈岚雪钻研几天学会了空间折叠阵法,把马车内的面积扩大了五倍,云舒玉目测大概有一百多平方米吧。 马也从真马换成了云舒玉在芥子里翻出来的傀儡马。 那匹真马被云舒玉放回深山当一匹自由的野马了,还给它套了个术法让它不至于被老虎、狼什么的吃掉。 毕竟载了他们一程。 用纳戒里没扔的家具简单布置出一室一厅,云舒玉在马车上待的才舒服些。 云舒玉看着坐在床旁边坐着的沈岚雪心里涌上微微失落,本来以为这一路上孤男寡男又空间狭小……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结果沈岚雪上车改了空间后除了打坐还是打坐,连床都不上来。 他晚上看着那张出尘脱俗的俊美脸庞心里痒痒的,用尽最大勇气说出“阿雪你要不要上来休息”这句话。 于是成功看见沈岚雪面颊和耳根泛起红色,等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我未结道侣契,同床共寝于礼不合”。 云舒玉坐在床上都快石化了,哪不合“礼”了,他们、他们亲都亲过了躺在一张床上纯睡觉怎么就…… 等等,沈岚雪不会以为他在邀请…… 之后云舒玉都没再提过这件事,毕竟他现在只想和沈岚雪享受谈恋爱的时光,那种事他还、他还没准备好。 想起接吻时沈岚雪身上传来的侵略性和入侵感,云舒玉就忍不住红了脸,感觉腿有些软。 从这件事能看出来沈岚雪的学习能力很强,明明最开始两个人都是半斤八两,没几次之后沈岚雪就能把他亲得迷迷糊糊分不清东南西北。 简直没有天理。 “阿玉下车,我带你。”沈岚雪唤了唤又在神游的云舒玉,“阿玉?” 云舒玉回过神,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好……马上下来。” 二人下车,云舒玉把马车收好放到芥子里,看了看沈岚雪伸过来的手果断变成原型跳到他怀里。 沈岚雪揉了揉狐狸毛,设了一层阵法为云舒玉遮去微凉的风。 此时的天月国严冬已过,气温回升,二月初就看不见白雪了,云舒玉又去翻了地理风物志才弄明白天月国四季分明但春季和夏季时间最长。 云舒玉扒着沈岚雪的袖子看周围的风景,依旧是山和树,不过这次的山和树黑黢黢的还没冬天好看。 就这么用灵力赶了半天的路,沈岚雪的表情从平淡变得逐渐凝重。 云舒玉扭头看见沈岚雪不太对的表情,问道:“阿雪怎么了,你表情怎么这么难看?” 沈岚雪停下赶路的步伐,把云舒玉放到地上,蹲下身子抓起一捧黑土:“山川流水气息不对。似乎是……” 光是凭借感受,沈岚雪不好妄下定论,闭上眼分出一丝灵力和神识探入身下的土地,霎时间山川流水带来似乎无穷无尽的反馈。 山川在哀嚎,流水在啜泣,有刺耳的声音从地底传来,像咀嚼声又像嘶吼。 再深入一些,沈岚雪能看见地脉被侵染了黑气,再往远处去,偌大的城池下方,金色的龙脉已经被黑气蚕食了三分之二。 城池里的人们还在欢声笑语、忙前忙后地为月神节做着准备,殊不知他们生活的地方早就被黑暗侵袭。 “噗——”沈岚雪擦了擦嘴角吐出的鲜血,“国运失,邪祟乱。” 云舒玉被吓了一跳,连忙变回人形扶住沈岚雪:“阿雪你怎么样,怎么吐血了……” 沈岚雪直起身子微微摇头:“无事,但是我方才的举动已经惊扰到那邪修了。” 云舒玉这才放心,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啊,天道不是还有个什么‘因果’管束修士吗?怎么还能有邪修窃取凡界的国运……” 沈岚雪:“那只是管束一般修士的,等到修士到达一定境界,可以有法子欺骗它。” 说完指了指天上。 “所以这个邪修很厉害?会是大乘还是……渡劫?”云舒玉感觉不太妙,“那邪修不会过来找我们麻烦吧。” 沈岚雪否定道:“不会,欺骗它是有限制的,估计那邪修现在没什么修为。一般会来凡界夺取国运的多半是那些晋升无望缺了一丝气运,但是不甘心坐化的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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