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超长相偏硬朗,但因为是单眼皮,所以又中和了些清秀。 方时走了过去,打了个招呼后,从邓子超手里接过纸袋子,邓子超笑着和方时聊天,为人落落大方,对方时熟稔的就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方时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没办法,就算对方是“衣食父母”谁让他性子就是这样的。 “谁啊这?”张和问。 毛子说:“邓学侄子,叫邓子超好像。” 张和又问:“他俩怎么在一块了?” 毛子说:“你这话说的,多歧义哦!”然后看向邢知周,张和也看向邢知周。 两人都下意识觉得,方时的事,邢知周都知道。 他确实是知道,不仅是方时和他说过,而且穿越前这一段历史也发生过,只是后来因为方时高考发挥失常了,应该是邓学哥嫂的意思吧,方时就没去当邓子超的家教。 邢知周觉得,这次……方时应该是不能再发挥失常了。 邢知周说:“明天不是要拍毕业照嘛,要求穿校服,方时没有,邓学就帮他找邓子超借了。” 两人嘴里“哦哦哦”了几声,连连点头,毛子突然开玩笑说:“你别说,这邓子超还蛮自来熟的,和方时聊的多好。” 邢知周笑了一下,没说话。 大约五分钟过去,方时终于和邓子超挥手告别了,等人走近,不等邢知周问,毛子就率先八卦说: “方时,你和邓子超聊啥呢?聊这么久。“ 方时坐到位置上,拿起笔打算继续讲刚才没讲完的物理题,毛子又追问了一遍,方时这才说: “搞背景调查。” 毛子和张和都很意外,邢知周也不例外。 这段历史虽然是相同的,但是总归有些出入,比如之前,他并没有直接看到邓子超来给方时送校服的场面。 邢知周问:“什么背景调查?” 方时说:“问我考试排名分数什么的,还有以前在三中的排名。” 毛子纳闷:“借校服就借校服,问这些干嘛?” 邢知周这才把暑假方时可能要去给邓子超当家教的事情说了。 毛子眼睛瞪的老大,“方时,你想不开去给邓子超做家教啊?” 方时有些困惑毛子的反应,问:“怎么了?不可以吗?他看着也不像是不正常。” 毛子有些为难,啧啧嘴,说:“我倒不是说邓子超不好的意思,就是你知道吧他爸妈据说都是高知,就可能会有些那种……” 张和替毛子说:“傲慢,不好相处。” 毛子:“嗯,就是这种意思,所以那时候你的压力可能会有些大,我记得上届的一中高考第一名就被邀去教邓子超的,半个月就干不下去了。” 邢知周问了个白痴问题,“什么原因?” 毛子:“还能什么原因,他爸妈搞的呗,虽说把邓子超放邓学那,但又不是代表他们不闻不问,有时候不光考邓子超学习情况,连家教的都考,邓学平常够凶的了吧?在邓子超爸妈面前跟小白兔似的。” 说着,毛子压低声音身子往前凑了凑,除了方时,邢知周和毛子也被他这种神秘兮兮的气场带着凑近。 毛子说:“据说邓学在家里是混的最差的,而邓子超爸妈是在研究所工作的手拿好多项专利,那个年代就能进研究所,你们就想想吧!” 毛子又开始神秘了,“不仅靠这,也靠这!”他指指脑袋,又晃晃手腕。 三人听完,不约而同看向方时, 毛子和张和是可怜,可怜方时脱离苦海又进魔窟。 邢知周是担忧,怕方时万一真要去教邓子超,会过的不好。 方时从头到尾都很淡定,听毛子这么说,也没多大反应,点点头说:“难怪,他刚才拿了一张纸让我打开,里面都是一些很偏门的问题。” 毛子:“我靠……我看他笑的那么人畜无害的,第一天见你就给你出难题啊?” 邢知周关心的是,“那你解出来了?” 方时点头,“偏,但不难。” 张和扯着嘴角,“别说……我怎么感觉他那一家子,只有邓学可能是最正常的……”后来大概觉得说正常不太贴切,又改口说: “最接近普通人的……” …… 晚上,骑车回去的路上。 因为天又热了,所以邢知周又让方时搭着他的肩蹭电瓶车的动力回家。 微风拂面、灯影幢幢。 邢知周偷看路灯灯光下,方时时亮时暗的脸,终于忍不住,说:“方时,要不别去教邓子超了吧?“ 方时问:“为什么?” 邢知周:“怕你不开心。” 可能是邢知周说的太认真,所以他并未能感受到肩上方时的手收紧了那么一瞬。 仅仅一瞬,又放松了。 方时说:“不会,难道你不信任我吗?” 邢知周:“……” 方时转移话题问:“你暑假做些什么?” 邢知周其实没想好,但方时问了,也就随口说道:“考的好就出去玩两天,然后和你一样,找个暑假工打打吧。” “挺好的。” 邢知周以为话题到这就结束了,一直到快到家门口,方时竟突然问: “你和谁出去玩?已经和人商量好了吗?“ 邢知周说:“可能和毛子和张和他们。”说完,又看向方时,“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吗?一起的话,应该会更热闹。” 两人骑车停在马路中间,左边是方时家,右边是邢知周家,就要分开了…… 方时松开搭在邢知周肩上的手,有风从河边越过蓝色铁皮围墙吹在两人身上。 两人的发同时被吹动,宽松的汗衫紧贴少年单薄的身体,勒出了他们的体态轮廓。 方时“嗯”了一声。
第51章 不要发挥失常 高三一班毕业合照当天,王汉没有来,大家伙有一丝情绪波动,但并不会过多在意。 一个班的同学,每个人玩的好的,其实就那几个,王汉是排除在所有人玩的好的人之列的。 怪不得别人,只怪他自己。 邢知周排队的时候一直和方时是靠着的,只是一个分神的工夫,他们中间就隔着了毛子和张和了。 邢知周探身往方时那边看,毛子以为他在看自己,侧着身看邢知周,直接把邢知周的视线挡住了。 邢知周无奈吞了吞唾沫。 毛子问:“仔哥,你看我干嘛?” 邢知周白了一眼,心说:我看你个鬼啊! 他说:“你和张和什么时候插到我和方时中间去了?” 毛子表情懵懂,“啊?不知道啊?挤了一下就挤过来了,怎么?碍事啦?你想和方时站一块?” 邢知周嘴唇颤了颤,“想”这个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被硬生生憋回了嘴里。 “没……还好……” 毛子嘿嘿嘿傻笑,没眼力见的开玩笑:“就是,大男人的非要和男人站一起拍照干嘛?分开一会儿,没事的啦!” 邢知周顶了一句:“那你和张和站一块干嘛?我和你换个位置,你们分开!” 毛子“咦”了一声,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摆了摆,说:“我们这是缘份。” 邢知周:“……” 无语。 他甚至要骂一句:去你丫的! 负责拍摄的摄像师来了,帮着几位学生调整了位置后,注意到了视觉中心的毛子和张和,两人身高和长相站在中间明显破坏整体和谐度,他盯着打量了一会儿,说: “来,中间两位男生,你们分别和旁边的男生换个位置!” 毛子和张和同时指指自己。 摄像师点头,“诶对,就你们两个。” 毛子说:“为啥啊?” 摄像师太直白了,说:“不协调。” 一时间他们成了视觉中心,有人低低笑着,林娇正巧在毛子前面,转过头看毛子,说: “帅的站中间嘛!你凑什么热闹。”她只针对毛子,不针对张和。 毛子假装凶狠,对林娇扬起手,“去你的!” 然后他和邢知周换了位置,张和和方时换了位置。 方时憋着笑调侃毛子,“嗯?缘份?” 毛子轻轻哼了一声,“摄像师棒打鸳鸯。”然后戏精附体,对着隔着方时和邢知周的张和伸手,“我的和!” 张和一向是和他一起发癫的,这时候却眯起眼一股子深沉的看毛子,说了一个字: “滚。” 毛子:“……” 邢知周实在憋不住,终于笑了。 方时把头歪向邢知周,凑近他问:“什么缘份?怎么这么开心?” 邢知周说:“没什么,诶,注意注意!要拍照了!” 所有人看向镜头,只是一秒钟的时间,此时此刻便被定格在了相机之中。 好像高中三年的时光,也快划上句号了。 大家对毕业,都渐渐有了实感。 …… 半个月的时间,真的太快了。 像是闷热夏日的午后,香樟树下躺着一位瞌睡怪,他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冗长的哈欠,停止之后,发现属于他人生特殊时段的最后一个瞌睡结束了。 考前前一天,一中放假了,为的就是让考生们不要紧张,适度放松放松。 各科老师们来给学生上了最后一堂课,没有讲学习内容,都是坐在讲台上,像朋友一样和学生们推心置腹的讲了很多事情。 有说过去的;有说当下的;也有展望未来的。 种种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学生们不要太紧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联系他们。 最后邓学收尾,高中三年的最后一堂课,结束了。 他的课堂主题是:人生。 当天,邢知周踏出校门的那一刻,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些彷徨难过。 他本以为再经历一次,不会有多大感受了,可事实却是这次的感受竟比上一次还要强烈一些。 他细细品味着心底的情绪,很快又否定自己。 不是强烈一些,而是很多。 邢知周的考点就在一中,而方时的考点同之前一样,是三中。 回到邢家村,邢知周背着书包就去方时家了,打算做些题,热热手。 其实,他是担心方时。 “方时……”做完一道大题后,邢知周看方时,方时停笔,与邢知周对视。 “嗯?”他声调淡淡的。 邢知周担心的话就要说出口,到嘴边的时候突然沉了一口气,微微笑着,“没,没什么……就是……这次考试不要发挥失常啊。” 他并不想再提方时以前在三中的事情。 方时抓住了重点,问:“我以前发挥失常过吗?“ 他指的是以前大大小小各种模拟考试,而邢知周的意思是上一次,方时的高考成绩。 邢知周笑容消失了一瞬后又恢复,他摇着头,说:“没有。”大概觉得这么老实的回答不像他的性格,又夸张舞起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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