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拨了拨自行车的车铃,铃声脆响这才把邢知周失去的神给召回来,他问:“你等多久了?” 方时说:“十…分钟?” 邢知周又问:“你还去学校?” 方时反问:“为什么不去?” 邢知周呵呵呵尬笑,怕自己的担忧成为对方的负担,“去好啊!当然得去!就是,为什么不去!” 两人一同上路了,路上都没说昨天发生的事情。 只有方时脸上的伤在昭示着昨日的不寻常。 这伤,怕是在学校能引起不小的轰动,至少班里会有轰动是肯定的。 果然如邢知周所想,因为大家都是差不多的点去学校,所以还没踏进学校,仅仅只是在学校外面,方时就已经吸引了不少同学和家长侧目、议论。 几乎一中所有的同学都对方时有所耳闻,不仅是因为高三转校生,也是因为转校即第一的排名,更是因为他的脸实在是在学校这个环境中太优越了。 试问,成绩又好长得又帅的男生,在这个年纪怎么可能不成为焦点呢? 今天这个焦点竟然破相了,一时间激起千层浪,真的是能想象得到的事情。 邢知周在意方时的情绪,时时刻刻小心观察,发现他没有一点不安,坦荡的在学校门口下了自行车,推车进学校。 要说在外面,同学看到方时的样子只是一个石头扔进了湖泊,起波澜但不至于溅的哪里都是,毕竟只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大家都不熟,就算心理情绪再怎么汹涌也不好表现出来,但到了教室就不一样了。 虽然方时跟大部分人依旧是不熟,但至少是一个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就会光明正大的去好奇方时脸到底怎么回事。 所有人脸上都是大写的“求知若渴。” 这动静就是一大块石头往水里砸了,砸出来的都是叫“八卦”的水花。 邢知周有些不舒服,说:“别看了别看了,作业做完了吗?不就是大帅哥变大花猫了吗?有什么可看的?!” 开玩笑的话却不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有点情商的人都知道他们冒昧了不应该再问了,但偏偏就有不识趣的。 是个男的,仗着邢知周在班级一直都是好人的形象,非要问:“邢知周,方时怎么成大花猫了,跟大家伙说说呗?” 又猜:“和人打架啦?” 邢知周毕竟是比他多吃十几年饭的人,看他那样就知道不是出于关心,而是想看好学生还会打架的大戏,说不定暗地里还要嘲讽一番。 他混职场久了,太懂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的嘴脸了。 他也不想用这么恶毒的成语去形容一个学生,但是有时候学生这个群体真的不缺乏比社会人士还邪恶的人。 他们有些人,真的没那么单纯。 毛子说:“你真是多管闲事,怎么弄的也要问清楚。” 张和在旁边阴阳:“就不能是摔的、磕的、碰的,非得是和人打架?你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啊?” 那人心思被戳破,当即有些尴尬,心虚的笑说:“嗐,当然是关心啊,我就问问而已,不说也不用生气吧?对吧?” 毛子和张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方时、邢知周旁边,与两人同仇敌忾。 邢知周心底暖意不停,年轻人啊除了有那种恶心人的,还有毛子和张和这种真善美的。 而张和又比毛子多了一份机灵,他那么讽刺显然也是看出了那人的不怀好意。 张和的话给了邢知周启发,与其让别人乱七八糟的猜然后各种版本传来传去,不如自己找个理由解释清楚,他说: “没什么,就是我骑电瓶车不小心撞的。”说着看方时,眼睛眯着笑:“是吧?你现在不会还在怪我吧?” 所有人都蛮惊讶这种说法的,但因为方时和邢知周一起回家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好像这种荒唐的理由也在合理的范围内。 方时抬了下眉,没按邢知周给的剧本走,说了一个字:“怪。” 然后大步流星的回了座位,翻书翻卷子一秒钟进入了自习状态。 一个班的人回头去看,大概是出于危机感,都没心思再关注方时的脸,转而纷纷开始自习。 几次考试下来,大家对于方时这位学习天赋高同时又努力的同学是又嫉妒又无力。 几乎都是正常范围的嫉妒,能促进人学习追赶。 但同时又无力,无论是多加一小时学习时间还是两小时,甚至三小时,都不可能超过方时。 他就像一座无法翻越还在不断长高的大山,不给攀登的人一点希望、活路。 人和人的差距是很大,却不是放纵自己的理由。 因为不攀登差距只会更大。 不和方时比,至少也可以和从前的自己比,回头看看从前的自己被落在远远的身后,还是有收获的。 …… 毛子、张和与邢知周闲聊了一会儿,两人都挺好奇方时的脸到底是怎么弄的,但是邢知周不说,他们也不好问。 怕尴尬,所以就当这件事不存在。 邢知周赶两人自习,毛子说:“还早呢,不是说下午晚上都自由活动吗?” 张和倒是听劝,回位置学习了。 邢知周见毛子还杵着,他没有说话,仅仅只是指了下班级,毛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缓缓坐回了位置,抿着嘴没话讲,转身坐得好好的。 邢知周侧身看了看他,发现开始动笔了,嘴角勾了一下,也开始动笔自习。 一班除了极个别的同学,所有人都像鸵鸟,闷头苦学。 张和平来了教室,本来是想占自由时间讲附加题的,看到这种情况,他默默卷起了手上的卷子,安安静静的出了门。 孩子们…… 长大了! 他心甚慰。
第44章 跟我 邢天柔打算走法律途径起诉离婚了,所以最近正在托人打听靠谱的律师咨询这件事情。 方时很支持她这个做法,既然不能和谐离婚,走到这一步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要能让他妈妈脱离苦海,怎么样都可以。 现在担心的就是,没有律师愿意接这个案子,因为标的不会高。 本以为一切能平稳的发展下去,直到找到律师愿意接这个离婚官司,直至对簿公堂起诉离婚,但周五那天,还是发生了意外。 …… 班长从教师办公室回来后就到了方时位置上,让方时去找邓学。 方时走到邢知周身边的时候,邢知周拉住了他,问:“什么事啊?邓学也有竞赛题问你?”想想,又补充说: “之前你脸上伤的问题,他不是找过你了吗?总不能再找你吧?” 方时摇头:“不知道,班长只让我去,没和我说。” 邢知周松开了手,“好吧……” 他目送着邢知周离开教室,忽然就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太过激了,去老师办公室能有什么事? 他随便抓了一支黑色中性笔,没答两题,总觉得有人在看他,无意间抬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是错觉。 看他的是班长。 与邢知周对视上的班长匆匆回头,身子僵了一会儿后,又小心翼翼转头看邢知周,见邢知周还在看她,嘴唇不安的动了动,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下了位置,走到邢知周旁边。 是邢知周先开的口,“怎么了?有什么事要说吗?” 毛子回头看戏,邢知周瞪了他一眼,他讪讪回身坐好,但是微侧着头耳朵拉的老长,不听到些男女八卦不罢休的架势。 隔着几个座位的林娇嚎了毛子一嗓子,“毛聪,过来一下,我有一道题问你!” 毛子说:“那你过来啊,问我还要我亲自下位置给你讲啊?你啥地位啊?” 林娇:“过来!不然我告诉你爸你欺负我!” 毛子:“……”只能去。 邢知周听两人的互动这才想起来毛子和林娇的父母是朋友,两人算得上青梅竹马,只是互相不对付,有种欢喜冤家的味道在里面。 但他们真的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要不然也不可能双方都单身到30多岁了。 班长看没有偷听了,才敢开口,她说:“方时的伤应该不是你骑电动车撞的吧?” 邢知周眉头轻轻挤了一下,距离那件事过去已经四天了,他觉得真没必要现在还要来问个真相。 班长忙解释:“我不是八卦,也不是要刨根问底的意思,只是……”她将声音压低: “我注意到他脖子也有抓痕,就怀疑可能是被人打了,之前不是和你讲了他家的事情吗,他爸爸喜欢家暴,我就往这方面想了。” 邢知周快没耐心了,说:“你想说什么?” 班长说:“我没见过他爸爸的样子,所以不敢确定,我半道去的办公室,看到有个陌生中年男人站在班主任对面,班主任看到我,就让我过来喊方时了。” 邢知周腾的站了起来,情绪高度紧绷。 班长继续说:“我就在想会不会可能是……”话没讲完,邢知周已经飞奔出了教室。 班长:“……” 教师办公室外,邢知周往里面张望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方时和方天,心情陡然紧张到了极点,不在这会去哪? 邓学看到邢知周在外面东张西望的,开门出来问:“你干嘛呢?不在教室学习呆在这里?有什么问题?” 邢知周急忙说:“邓老师,方时和他爸呢?” 邓学:“你怎么知道他爸来了?” 邢知周:“哎呀,你就告诉我他们人呢?” 邓学指着楼梯说:“刚走不久。” 邢知周转头就去追,邓学见他紧张的样子,结合两人之间的关系亲密,也能猜出邢知周是知道方时家里事的。 学校和学校教师圈子就那么大,他们这些做老师的当然也明白方时为什么转学,他那个父亲又是什么死德行,他喊住了邢知周,安慰说: “你不要太担心了,我给他爸爸打过预防针,他不会对方时做什么的。” 只要他发现方时伤了哪儿,立马就是一个电话打到警察局。 邢知周在楼梯拐角,抬头看邓学,感激说:“谢谢邓老师,我请会儿假,去找一下,有点担心!” 邓学眉头紧紧锁着,一会儿才说:“去吧,有什么事就报告给我。” “谢老师!” 邢知周三步并两步下了楼,在教学楼大道,邢知周终于看到了往校外走的方时和方天,他快步跑了两步,突然又停住了步子。 他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介入别人的家事呢? 先不说方时会不会不自在,就是方天那样的暴躁脾气怕是会暴走,冲着他来他倒无所谓,就怕波及了方时。 邢知周玩起了跟踪,到了校门口被门卫拦下来,门卫打电话给了邓学,这才放邢知周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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