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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蛟，连寒潭地下都下不去？修炼这么多年白修了？” 阿七没想到一个修炼几千年的蛟，竟然下不去寒潭底？ 阿潭闻言，还颇委屈，不情不愿：“我怎么知道，每次我想下去都被一股力量阻隔，根本下不去。” 阿七有些无语，是他实在高估了这条蛟，看来下只能他亲自下去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让青子衿下去，就他那老胳膊老腿，他担心老了坐病。 见阿七又把鞋子脱掉，全然一副准备下水，青子衿难免有点不放心，“真的要下去？” 阿七摆手，安慰：“别担心，我会注意的，有什么问题我就上来，何况还有阿潭跟着我。” 阿七说完，就示意阿潭，看了青子衿一眼，就直接往下一跳，入了寒潭。 水下的世界和阿七想象的不太一样，他以为会是一番美景，但是没想到底下只有荒芜，除了几个块石头水草以外，什么都没有。 阿七先是坐在阿潭脊背一路和他潜到水底，到了一处十分漆黑的夹缝中，他们本来以为可以发现别的出口，但是很快就像阿潭所说他无法前行，的确有一股阻力，他们就算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法通过。 阿七盯着那个夹缝，他转头示意阿潭上去，自己去里面看看。 阿潭本不愿意，但是看阿七这么强烈要求，只得回到岸上，先告知青子衿。 等着阿潭还没游多远，阿七就迫不及待地感觉奋力往下游，虽说阻力一直在，但是他还是没放弃，换了多次方向起点还是没能过去。 水里憋气本就是个辛苦活，要是稍微不注意就会不小心呛水。 阿七前面用了太多力气，本想再努努力，但是没想到一个用力嘴巴就张开了呛了水。 咕嘟～ 他不善水性，刚刚也是强忍着下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因呛水肺里无法正常呼吸，没有挣扎几下，他就没力气了。 眼看是要晕了过去—— “你怎么上来了？阿七呢？” 阿潭摇头：“阿七和我发现了夹缝，但是我下不去，他似乎有办法，让我先上来。” 青子衿心一下子提起来，他能有什么办法？ 之前他在水里全凭自己水性不错才坚持这么久，但是阿七这孩子还没下过水，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得住。 咕嘟～ 阿七全身突然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他的脑中闪过很多画面：他和一个男子相对而坐，他们聊得很畅快；还有他和一个似乎上了年纪的老人，他靠在老人身上，脸上洋溢着开心。 最后他脑中的画面清晰了。 他站在一处云雾缭绕的地方，旁边有一棵他在这个世界没见过的树，树叶发着金色的光芒。 很快一个满头白发，就连胡子也是白色的老人站在了他面前。 “殿下！时间不多了！” 说完他就消失了。 阿七看见自己到处喊人，但无人应答，一阵风吹过，他听见了书被吹响起的声音。 他走过去，书被吹开的那一页——什么都没有。 猛然，阿七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可以在水中呼吸，不再需要憋气了。 甚至还可以发出声音！ 犹豫片刻，阿七还是决定先上去跟青子衿说一声，别让他担心自己。 哗~ 阿七的脑袋刚从水里冒出来，青子衿和阿潭就注意到了，连忙往他那边过去。 “没事吧？” 青子衿还是那样的云淡风轻，只有阿潭知道他刚刚毫不掩饰的焦急，甚至现在也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喜悦和激动，可惜阿七在水里泡了太久，他完全么没注意到这些。 “真是怪了！青子衿，阿潭，我刚刚不知道怎么，突然可以在水里呼吸，甚至说话。” “你不会是迷糊产生的幻觉吧？水里可以呼吸的除非是龙，水蛇，鱼之类的人很难做到，何况还可以说话。” 阿潭觉得阿七就是因为在水里泡太久脑子有点不清醒。 阿七也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但是他确实试过，不是幻觉。 “先别管这些，我现在再下去一趟，你们等我回来。” 阿七说完就要再次入水，却被青子衿抓住了手腕。 “我陪你一起。”青子衿紧紧握住阿七的手腕。 阿七本意要拒绝，但是感觉到青子衿越握越紧的手臂，心中一软，就同意了。 这次他们三个同时下水，水中的寒意侵袭了青子衿周身，饶是阿潭这种已经带了几千年的蛟也会打个冷战，只有阿七并未受影响。 “往下游。”阿七一出声，青子衿和阿潭果然看到了对方意外惊讶的目光。 青子衿没法说话，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往下游，很快到了夹缝，那股阻力又来了，阿潭和阿七分别拉着他的手，阿潭甚至都用上了法术护体。 奋力往前时，阿七不经意地看青子衿，似乎隐隐颤抖，应该是寒潭水太冷，凡人是无法忍受的，不由得安慰：“青子衿，抓紧我。” 听见耳边传来的安慰，青子衿轻轻点头，可惜水底看得并不真切。 夹缝的空隙很窄，只有一个人侧身的宽度，这就意味着，阿七要放开青子衿单独一个人过去。 阿潭伸出手指，示意阿七和青子衿，他先过去，阿七第二，青子衿第三。 没有异议，阿潭身形勉强过得去这个夹缝，阿七比较瘦，这个夹缝就像为他量身定做，而青子衿虽然已经中年，但是身形保持得很好，比普通的凡人刚过而立就肥胖得要好太多。 夹缝里没有光亮，他们只能用手摸着四周的石壁，一点点地往里游。 不知道过多久，出现了一道细缝，微弱的光亮打了进来。 以为找到出口的他们，发现那个细缝真的很小，只能通过一根手指的宽度。 没有别的路，他们必须尽快上去。 阿七伸出手摸了摸那石壁，因为常年被水浸泡，石壁上的土沾到了他手上，这意味着，这里是可以被砸开的。 即使是这样，他们依旧手无寸铁，唯有血肉，总不能用自己砸开这细缝。
第二十二章 正发愁时，阿潭突然想到什么，示意两人等一会儿，他往回游了回去。 不知道多久，阿潭再次出现手里搬着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 “这是我朋友，石头精，我们可以用它砸开石壁。” 阿七和青子衿看了一眼，看着阿潭的眼中带有一丝复杂。 “来吧。” 但是他们没有拒绝来自石头精的“好意”。 不得不说，这块石头的作用很大，虽然在水里很难发出全部力气，但是他们还是成功将小缝隙砸出来一个大口子，足够一个人的身形通过。 为了感谢石头精的帮助，阿七特意在阿潭准备用完就扔得行为前制止了他，提议阿潭带着石头一起走。 阿七和青子衿最先通过，到了阿潭和石头时，却怎么也过不去了。 阿潭眼中的迷茫和低落十分显眼，他虽然也期盼自己可以离开，果然那个阻力和夹缝都是为了防止他不能离开这里。 “太奇怪了，阿潭，我们去上面看看，你先回去等我们。” 听见阿七和青子衿要走，阿潭有些无措，他害怕他们扔下他不管，他想离开，但是如果真的是自己不能走的话，他又不能自私地让阿七他们陪自己，只是觉得有点孤单而已…… “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阿七定了保证，他不会食言，阿潭只好恋恋不舍地抱着石头精回去。 阿七拉着青子衿往上游，这里估计应该是两个水底相通的寒潭，但是这边的潭水好像要比阿潭的那边暖和不少。 “咳咳！” “咳咳咳！” 刚出水面的阿七和青子衿不舒服得咳嗽。 “青，子衿，你看！” 阿七看清眼前的景象，十分惊喜。 这里不同于阿潭，草被野花样样都有，甚至山壁竟然还生长着一棵巨大的榕树，水潭中间被人搭建了一处高于水面的竹子屋。 相比阿潭那边，这边简直就是人间仙境的待遇。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住在这里。” 能修建这样的竹子屋，一定和阿潭一样待在这里的时间很长。 青子衿拉着阿七走上岸，他们的衣服已经都湿透，还需要火烤才行，不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不是个好相处的。 这里同样是山体，但是被太阳照射得很充足，所以这里的花草才能生长得这么好。 “哎哟！来新人啦！” 声音像老树皮一样的硬，刺耳沙哑，但是能分辨出是个男人。 “你们，也是掉下来的。” 一张脸皱如面皮，头发散乱干枯，碎发遮挡了前面的一部分脸。 突然出现在阿七眼前，他被吓得退后了一步，青子衿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很快也将阿七护在了身后。 “嘿嘿嘿，别害怕，小娃娃，老汉我不吃人。”老人观面相已经差不多六十多岁。 浑身邋遢，阿七和青子衿离他很近，闻到了一股很臭的味道，就好像刚用泔水洗过澡一样。 青子衿干咳一声，带着阿七不动声色地再往后退了一步，勉强牵起嘴角，“咳，这位老先生。” 一听青子衿这么上道，老人立马就乐了，指着他说：“小娃娃，挺懂礼，你们也是来凌云山意外掉下来的吧，是不是周围突然一片白雾啊，然后就到了这山体里了。” 小娃娃？阿七下意识地去看青子衿，除了浅淡的胡茬没有其他的特征很明显表明他是个已过而立的老男人。 青子衿看得出阿七这脑袋瓜儿里想什么，颇有似无奈，推手将他的脸转正。 这个地方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不止可以困住阿潭那种已经修炼千年的蛟，竟然还有凡人愿意在这里过日子。 “哎哟，我这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新鲜的人了，我这只能整天和水里的鱼，这个什么野花野草自说自话。” 这个老人好像对于这件事已经看开了，要不然不会用这种认命般的语气，一个人真的甘愿永远被困在这里，一辈子都出不去吗？ 青子衿上下打量了这个古怪的老人，撑起一个笑脸：“老爷子，您在这生活多长时间了？” 被他这么一问，老人微微仰头，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子，但是他记不清了，不由得有点苦闷。 “记不清了，我就记得我下来的时候刚过完二十二岁的生日。” 老人的话让他们心里一紧，这也就意味着，这里也没有可以离开的出口或者通道。 青子衿心里也免不了忧心，但是他先安抚了阿七的情绪，然后镇定下来接着问：“您刚刚说我们也是被白雾弄下来的，想来您也是吧。” 老人有点惆怅，语气中依旧难掩失落和不甘心，“是啊，这天杀的！我这辈子倒了血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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