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懂,邾晏既然能弄到,就有底气这般保证,果然他选这个夫君没错,就算感情上无法圆满,起码能助他的事业,能让他的理想蓝图有全部实现的可能! 但他也知道,这些东西一定来之不易,绝非邾晏表现的这么不痛不痒,轻易随便。 “可朝廷百官,二皇子三皇子那里……”他想提醒一下。 邾晏鼻腔轻蔑的哼了一声:“他们也配管本王?” 温阮:…… 行,你牛。 他给邾晏倒了一杯茶。带着这一盒子东西来的邾晏,非常配得上这杯茶。 邾晏却没动,只直勾勾盯着他:“过来。” 温阮:“嗯?” 邾晏可能觉得也自己配得上更多,毕竟自己的准王妃很满意:“我翻墙时扣子开了,你帮我系一下。” 温阮感觉自己耳朵好像不对劲,他听到了什么?什么叫翻墙时,你一个王爷翻墙扣子开了还挺骄傲? “自己系。” “在喉结处,我看不到。” 邾晏声音平静,没有卖惨,但就是……有点可怜。人一个高傲王爷,纡尊降贵爬墙给未婚王妃送东西,没干过这种事,有几分笨拙,也怪……怪可爱的。 总不能叫他这么出去,衣衫不整,扣子都没洗好,回头再被别人编排他们干了什么坏事。 温阮就走过来,伸手:“头抬起来。” 邾晏下巴微抬,双眸却垂下来,静静看着面前人。 温阮被他目光烫的有点不自在,他的喉结也是,怎么这么凸,线条这么锋利,手指不小心碰触到时,还动了! 这颗扣子系的着实费力,温阮手心都出汗了,终于:“好了!” 他立刻退开,却没能退的了。 邾晏突然微微躬身,把头靠在他肩膀:“刚翻墙时崴了脚,站不住,阿阮……让我靠一下。” 温阮:…… 我信你个鬼! 但邾晏只是头靠着他,身体并没有欺过来,两只手也乖乖的垂在身侧,并没有抱过来,一副脆弱又绅士的样子,温阮感觉自己要是推开他,好像有点过分。 可不推开,对自己又很过分,这人的呼吸落在他颈侧,又轻又痒,还有种缠绵的错觉,他耳朵都要热起来了! 他感觉邾晏是故意的,又不知道这种故意下面有没有藏着什么坏心思,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还是不理解这个人的脑子比较好,谁知道都装了什么脏东西。 邾晏伏在温阮肩膀上,声音有点闷:“为什么生气?” 温阮:“我没生气。” 邾晏:“我学不来别人的蠢样子……” 温阮:…… 所以说,到底什么样的蠢样子。 邾晏:“但我好像不怎么要脸。” 温阮:“嗯?” 邾晏:“我很擅长这件事。” 温阮:…… 看来简王殿下充分知道自己在外面的名声了,骂名那么多,嫌弃那么多的人,哪还有脸?所以这是要耍无赖了么?从头埋在别人肩头不走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殿下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邾晏:“道歉。” 温阮:“为什么道歉?” 邾晏:“这得问你。” 简王殿下理直气壮的很。 温阮:…… “所以你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为什么错,就是觉得道过歉了,我便不能不依不侥,否则就是不讲理,无理取闹?” 邾晏感觉气氛不对劲,立刻卖队友:“是师牧云和方锐!他们说都得这样……我是觉得不对的。” 温阮:…… “你还把我们的事告诉了别人?” 邾晏反应很快:“他们也配!但师牧云红颜知己颇多,你我夫妻似有不和,他察觉到了。” 温阮:“我同殿下还不是夫妻。” 邾晏:…… “阿阮若再气,我只能把刀刀送走了。” 温阮十分不可思议:“跟狗有什么关系?” 狗子那么可爱! 邾晏:“本王日子都过不好了,哪有闲心养它,与其在府里饿死,不如在山间捕猎养活自己,日晒雨淋,虎狼环伺,吃不好睡不着……” “停。” 温阮不敢想象皮毛油光水滑,威武俊美的刀刀在山间惨死,这男人是真的会,竟然用自己的宠物威胁他! “我真没生气。” 邾晏不信,抬头看温阮的脸,好像的确没那么大怒火:“可你没寻我。” 温阮叹气:“不是同你说了,要忙?” 邾晏:“真忙?” 温阮好悬翻个白眼:“不然呢?你以为是假的?” 邾晏:…… “他们说你会逃婚。” “你怕这个?”温阮觉得不可思议。 邾晏:“你若逃,我定能追得上,只恐追过去,你又生气。” “殿下坐。”温阮把茶往前推了推。 邾晏谨慎的看着那盏茶:“嗯?” 温阮微微笑着,又推了推:“聊聊?” 邾晏更谨慎了:“你莫这般笑。” “为何?”温阮笑的更乖,更温柔,“殿下不是喜欢我这般笑?” 邾晏:…… 心跳有点快,危险预警的那种。 温阮:“殿下先饮些茶?” 邾晏:“不了。” 感觉喝了会更危险。 温阮也不介意:“我们先确定一点,殿下是想同我成亲,没想过悔婚,对么?” 你果然还是想悔婚。 邾晏话音铿锵:“圣旨赐婚,岂能更改?” “正好,我也没想过要逃,”温阮微笑,“所以我们之前聊过的还算数,对么?我们可以互相帮忙,互相掩护,殿下可以随时要求我行踪配合,我的一些事,也可求殿下些许庇护?” 邾晏颌首:“我对身边人一向大方,我的王妃尤是,你可以大胆一些。” 那就好。 温阮放了心:“我与殿下本不算特别熟悉,以后……慢慢认识,可以么?” 邾晏不喜欢慢慢这两个字,可缱绻夜色里,氤氲烛光下,这两个字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眷永感,很让人期待:“可以。” 一辈子很长,慢一点没什么不好。 可万一对方又忙起来,忙得不见人影呢? “但你得听我的琵琶。” “嗯?”温阮不太懂。 邾晏:“你是我的琵琶骨,也得懂我的琵琶。” 温阮:…… 不就是听曲子? “我……尽量。” “那我……” “殿下快走吧。” 明日就是婚期,二人本不该见面,国公府又人多眼杂,实在不方便,温阮直接赶人,甚至还非常有先见之明的靠在了墙侧,离邾晏远远的。 邾晏:…… 明日就要大婚,他能忍。 他走出了房门。 温阮关上门,走过桌边时,突然窗子被打开,邾宴跳了回来,长手一揽,取走了他发间玉簪。 头发少了束缚,瀑布一样滑下来,温阮手立刻扶都没能挽住:“邾、晏!” 他来到古代最讨厌的就是长头发,到现在都没学会怎么梳呢! 邾晏已经顺着窗子又跳了出去,步子慢条斯理,拿着玉簪的手在空中摇了摇:“信物。” 温阮咬牙切齿:“我从不会说话不算数!” 因顾及别处,不敢大声,话音融在夜色里,反而有几分情人间的愠怒氛围。 背光处,邾晏唇角微勾,小心将玉簪放进了怀里。 翌日大婚,温阮四更天就被喊醒,各种准备,今天有数不清的礼仪规矩等着他,一条一条都要过。 国公府很热闹,但只是表面热闹,锣鼓喧天红纱飘摇处处喜气洋洋,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也挂着笑,可这些都是礼节性的,是因为办喜事,大家都需要喜气洋洋,可实际上心情么,不一定那么好。 比如周氏,早已经从漫长的禁足被罚中出来,能参与亲侄儿的婚礼:“我早说阿阮是有大福气的人,果然吧,小小国公府哪里留得住你,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出息了,也莫要忘记根在哪里,有的人烂泥扶不上墙,有的人可是梧桐树上的金凤凰,你可一定要瞧准了,好好过日子啊。” 她笑的阴阳怪气,话说的阴阳怪气,温阮有点分不清她在含沙射影旁边的温瑜,还是提点他虽然都是皇子府,二皇子比六皇子在外面名声可是强多了,她的茹姐儿那边,他得记在心上,该帮衬就帮衬,哪儿的前程最好,他得心里有个数。 温瑜就直白多了:“是啊,简王府这么好的亲事,阿阮千万要惜福。” 笑得那叫一个殷勤,好像府里没谁比他更期盼这桩婚事顺利走完,这件事太重要,以至于他都没心思理会别人的阴阳怪气。 温阮:…… 原来他在温瑜心里这么重要? 还是,重要的是,他的婚事?为什么? 二太太卢氏忙到今日,总算能松快点,尤其看到简王府送来的礼,终于笑的有几分真意:“好在都在京城里,距离并不远,阿阮是男子,不比女儿家,以后一定要记得常回来看看,大家都很惦念你。” 如果她微笑说话时眼神看的不是外面绑着红绸的礼箱,而是温阮本人,会显得更真心。 换了别人家,‘出嫁’这种氛围,大抵要不舍落泪的,温阮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塑料亲人,真是装都装不出来暖心感,他也真的很难伤心。 而且在泗州……他已经得到最深最重的祝福。 他甚至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快点去简王府,繁文缛节的规矩太多,好累人。 吉时到,门口,简王殿下竟然亲自来迎亲了! 他是皇子,天潢贵胄,又获封简王,身份非同一般,按照户部礼仪,他是不需要亲迎王妃的,但他说了,他自来没怎么守过规矩,别人嘴里的脸面,他不觉得算什么脸面,骑着马就来了。 邾晏以古怪阴戾脾气闻名京城,也以俊美容貌让京城女子叹息,他今日穿着大红喜服,骑在额顶绑着红绸的高头大马上,仿佛昔日山巅白雪融化,朝阳彩霞相映,不但芝兰玉树,更为姝色,尤其今日做新郎官,唇角噙了浅浅笑意,颊侧飞红,眉梢飞扬,墨眸生辉,看起来竟有了几分亲切,更招人眼了! 大着胆子凑过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 随行礼官们自然做的到位,喜钱一筐一筐往外撒,一点不吝啬,方小侯上蹿下跳跟着忙,一会儿盯着放喜钱,一会盯着队伍排列整齐,尤其是马,一会儿又操心吹奏喜乐的劲不足,忙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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