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容千珩喊过来长虹,又对容千珑说:“这是长虹,你应该记得。他如今被母后改名为宝丰了,由他陪着你。” 容千珑点点头。 容璟,容千珩还有赵军师三人便去见战俘。 战俘被分别看守在山洞中和营帐中,有士兵把守。 营长中的战俘只是憔悴了一些,并没有受明显的伤,见到了容璟他们便开始大骂,他会说一些中原话,骂的很难听。 其中不乏对他们内人的侮辱。 容璟面无表情,但很明显动了气,他对容千珩说:“既如此,你留下'照看照看'他。” 容千珩正有此意,点头留下了。 一旁的赵军师喉头滚动,亦步亦趋的跟在容璟身后。 剩下的容璟和赵军师两个人,又被士兵带着去见了别的战俘,山洞处的战俘要离营帐的远许多。 赵军师解释:“山洞里布了许多刑罚审问主要是在那边,太子殿下可需要帕子掩住口鼻?” 容璟见过的血-腥场面绝对比赵军师多,因此只是淡淡看了赵军师一眼,并没有其他动作。 去的路上要通过一条两旁灌木比人还高的小路,赵军师对那个士兵道:“你去做别的事吧,我带太子殿下过去便可。” 士兵应声离开了,容璟只是看了赵军师一眼,跟在他身后走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不怕孤趁四下无人杀了你?” 赵军师轻笑:“太子殿下若是想杀我,也不必非要等四下无人,随时可以杀。” 容璟没再搭理他,只是感觉这人说话的调性很讨人厌,一想到他对容千珑别有用心就更觉得恶心。 到了山洞后容璟说:“你就等在外面。” 赵军师说了声小心,神色颇有些担忧。 山洞里有几个士兵正在处理刑具,架子上的俘虏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容璟看过去,发现还是个“熟人。” 那辛族人一只眼睛瞎了,被布条缠住,此时那布条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 这人便是那日容千珑在集市上遇见的那个,只是他此时正在昏迷,士兵试图叫醒他,泼了水也没醒。 容璟见此,便说:“算了。” 反正这些日子他几乎都要在军营,也不急这一时,更何况那辛族人见到他除了破口大骂外,未必肯说什么。 等容璟出了山洞,那辛族人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发现无人注意到后又闭上了眼睛。 他也认出了容璟。 回去的路不需要赵军师引,容璟已经记得,所以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 容璟心中想着方才那个瞎了一只眼弟弟辛族人,眼看着走出了两旁灌木和杂草丛生的小路,一不留神被旁边申长出来的带刺的草划了手背。 那草叶子像是带着锯齿一般,在他手臂划出一条血痕,甚至好像有刺留在了他的肉里,虽然伤口很浅的留在皮肤表面,却有不可忽视的刺痛。 但容璟很擅长忍耐疼痛,因此并不在乎。 反而是赵军师一声惊呼,快步上前执起了容璟的手。 容璟嗖的一下收回手,冷冷的看着他:“谁准你碰孤?” 赵军师扑腾跪下了,向着容璟的膝行几步,担忧的说:“这草有度,若是被割伤了不处理便会中毒的。” 容璟蹙眉看着他。心想这人该不会以为讨好了他,他就能允许这人接近容千珑吧,简直是在做春秋大梦。 赵军师面色担忧,趁着容璟在想事,竟然又捧起了容璟的手,想用嘴去吸伤口里的毒素。 在他的唇刚碰到容璟的手背时,容璟一把挥开他,睨着他问:“你是不是活腻了?” “太子殿下。”赵军师眼圈都红了:“太子殿下厌恶我便厌恶吧,可小人就是担心太子殿下的安慰,若是太子殿下有事,小人…” “住口。”容璟打断他。 赵军师却像是不吐不快,提高声音坚持说:“对太子殿下您动了心,确实是小人痴心妄想,但小人一片真心,只是想救太子殿…” “你说什么?”容璟蹙眉,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你说你对谁动了心?” 赵军师脸颊染上一丝红晕:“太子殿下,小人以为太子殿下早就明白了,何苦这样当面锣对面鼓的问出来,小人…” 他似乎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容璟对他的喜欢没有任何感觉,既不高兴也不厌恶,满心只有知道他不喜欢容千珑后的松了口气。 因此他转身便要走,并不想多理会还跪在地上的赵军师。 赵军师迅速起身,竟然一把拉住了容璟的手。 容璟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推到地上,说道:“如今你是军师,大战在即孤不与你计较,也不在乎你的心思。” “可是…” “若是计较起来。”容璟眼睛看着他,手伸到一旁,准确无误的折下了半片刚才划了他手背的草叶子:“这东西没毒,你试图欺骗孤,该当何罪?” 赵军师不敢说话了。 “雕虫小技。”容璟满不在乎的收回目光,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了。 他看着不远处面色惊愕的容千珑,一时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 容千珑倒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旁边跟着的长虹似乎在忍笑。 回到营帐后容璟直奔容千珑而去,容千珑正坐在那里摆弄一柄剑鞘,那剑鞘十分精美,上端镶嵌着红色的宝石,似火焰一般。 中间是烧铸的花纹,看上的十分用心。容璟一眼就认出那是容千珩的剑鞘。 剑此时正放在桌案上,似乎是担心容千珑伤到,所以只给他了剑鞘把玩。 容千珩看热闹似的看向容璟,戏谑道:“太子殿下魅力无限呐…”
第93章 (一章) 容千珑倒是很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正因他如此反应,容璟才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容璟没有理会一旁似笑非笑的容千珩,走上前去站在容千珑旁边,片刻后伸手将容千珑的碎发顺到耳后,假装为他整理了并不乱的头发。 然后问道:“你方才跑动了么?怎么头发乱了。” 容千珑看了他一会儿,淡淡的水:“不记得了。” 容璟一时静默住了,若是容千珑说没有跑动,容璟可以问他是不是出去吹风了,辛州常刮风,可不要经常出去。若是说跑动了,他可以说走路慢些。 偏偏容千珑说不记得了,都不是他预想好的答案。 无话可说便显得有些心虚似的。 分明也没有多大的事,偏偏容千珩一副看热的样子,戏谑的看着容璟,好似在说:“负心汉,让我们捉到了吧?” 很快赵军师也来了,他只掀开营帐的帘子,站在营帐门口,并不往里面进。 长虹与容千珩一个鼻孔出气,忽然说:“赵军师,为何不进来?” 容千珑低着头没说话,他自然看得出容千珩和长虹主仆两个什么意思,心中觉得厌烦,回头看向了容璟:“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终于,容千珩不笑了,他收敛住了幸灾乐祸,没想到容千珑不同容璟闹脾气。 其实在他的印象中,容千珑一直很好脾气,这与宫中熟悉从前的容千珑的人看到的刚好不一样,容千珑对容千珩的容忍一直很稀奇。 但是容千珩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容千珑就是会同容璟闹脾气。 他们好像就是这样娇嗔与纵容的关系,亲密至极。 容千珩面色难看的睨着容璟。 容璟笑了笑,他并不因容千珑不生他的气而得意,只是不想让容千珩看他的笑话。 “你若是待腻了,我们这就走。”容璟说。 “是吗?”容千珑才有了些不虞,好像他来去都无理取闹。因此有些任性的看着容璟,回敬道:“若是哥哥与赵军师的事已经说完了,那我们便回去吧。” 容璟无奈的笑笑,容千珑能表露出对他的占有,和对别人的嫉妒,反而让他觉得得意,愈发觉得容千珑可爱起来。 赵军师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矛盾的大方承认道:“太子殿下与小人所谈论之事没有结果,不耽误太子殿下与小殿下的功夫了。” 容千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容璟:“是此事无结果,还是今日无结果?” 容璟不敢惹他了,连忙哄道:“生生世世都没有结果。” 赵军师尴尬笑笑,还没进来多久,便又转头出去了。 “君子不可朝三暮四,更不可勾三搭四。”容千珩道:“不过太子哥哥是未来君主而不是君子,自然不与我等常人同论。千珑,你说是吧?” “什么是不是的。”容千珑根本没看容千珩,“我向来愚笨,是听不懂的。” 容千珑起身出去了,容璟先是看了容千珩一眼,诛心道:“我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我从前高看了你,事到如今清晰明了,你若是在不明白,我也无法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今日的你。” 容千珩一肚子诅咒的话想骂出来,但这只会让容璟觉得他气急败坏,为了不让容璟得意,他只是故作不在乎的挪开了目光。 长虹愤愤道:“太子殿下,不送。” 容璟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惊讶,庄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家风,太夫人敢换皇子,下人敢仗着主子的势给太子脸色看,简直稀奇。 容璟大步流星,很快跟上了容千珑,说道:“这里是军营,你一个人气冲冲走的这样快,一不留神就会被横冲直撞的士兵撞到。” 容千珑没理会他的叮嘱,说:“你是太子,思慕你人,贪慕你权势,仰慕你庇佑的人不会少,若是他们个个都能到你眼前说上几句,你也没功夫治国了,换上内官的袍子去接待吧。” 容璟不生气,反而笑了:“你吃醋了?” “我吃醋?”容千珑停下脚步,身边都是营帐,来来往往许多士兵,他就那样眼中只有容璟:“有什么好吃醋的,你是太子,只要你看得上眼的人,自然有揣度你意思的有心之人将其奉上,我同你行床榻之事时便知晓。” 容璟不敢笑了:“千珑?”他倒有些不明白容千珑是什么意思。 许多时间里,他都觉得容千珑单纯又清澈,他看一眼便懂了,再复杂也是心软善良的底色。 “容璟,当时即便你不说,要不了多久我也会知道你心里有我,很多时候你凝向我的眼神都不够君子。我承认当日行欢离不开我存心勾引…” 容璟被他的话惊到,连忙反驳:“我从未觉得你是勾引,千珑…” “我既愿意,就不在乎你权势侵染后的真心,最差也不过三心二意,大不了我不要了就是。”容千珑目光莹泪,眼神平静中带着倔强。 “容千珑?”容璟扳着他肩膀:“你在心里如何看我?” “我看你看的自然比我自己还重。”容千珑仰头看着他:“但我现下说的不是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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