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孙儿第一次感受到亲情,所以有些不适应,并非是不想与皇祖母亲近,还希望皇祖母不要介怀。” 太后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笑,情难自忍的将谢作搂进怀里,满是皱纹的手掌,拍抚着他的后背,眼眶渐渐有些湿润。 “好孩子,皇祖母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如今有祖母和你父皇,往后你再也不用受苦了!” 谢作心头一暖,这种感觉他从未感受过,让他忍不住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孩子莫哭,你一哭祖母也想哭了。” 太后心疼地看着谢作微红的眼眶,温柔地将他拥入怀中。 眼见太后情绪激荡,老嬷嬷忧虑地劝说道:“太后娘娘,陛下如今已有太子,太子之姿亦是丰神俊朗,实应欢喜才对。” “对,这时候应该高兴才是!” 太后轻轻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痕,脸上洋溢着欣喜之情,随后下令道:“传令尚食局,务必精心准备太子喜爱的美食佳肴,今日太子将在本宫处进膳。” “稍候片刻,再前往勤政殿禀报皇上,我们一起吃顿团圆饭。” “老奴遵旨。” 老嬷嬷答应了一声,便躬身退了出去。 尚食局那里还好,皇帝那边还是要她亲自跑一趟才行。 太后娘娘目光慈爱地注视着谢作,全神贯注,未予旁人多看一眼,直至招呼其享用点心时,方才觉察到室内竟还有第三人在场。 “这小公子长得真俊俏,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陈商衽闻言,立即走上前,面带微笑,恭敬地回答说:“启禀太后娘娘,臣乃陈商衽,是太子殿下之契弟。” 听闻此言,太后露出惊讶的表情,转向谢作询问:“作儿,这位公子所言是否属实?” 谢作一直未曾隐瞒他与陈商衽的关系,于是坦然点头承认。 “皇祖母,陈商衽确为孙儿倾心之人,此事天下皆知。” 谢作垂下眼,低声说道:“未能及时告知皇祖母,是孙儿的不是。” 太后愣神了好半天,才终于找回飘忽的神思,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太后立马露出一副心疼的神色,愧疚的说:“我的乖孙儿,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如果不是你父皇将你送到宫外去,说不定我们早相认了。” 然而,即便谢作未曾离开皇宫,要想几人相认也需要一番努力。 更何况,无法预测的是,在宫变之乱的威胁下,不等众人相认,谢作或许就会遭遇和他那些未成年的兄弟一样的命运。 太后或许也是想到了此事,所以只提了一嘴,便立马住了口。 “孩子你上前来,让本宫好好瞧瞧你。” 太后向陈商衽轻轻招手,其笑容慈爱,宛如民间普通的老妪,完全不见皇室贵族的矜持之态。 陈商衽遵命前行,态度恭敬而谨慎。 太后细细端详陈商衽,然后含笑询问:“这位公子容貌俊逸,气质出众,想必定出自名门望族之家。” 陈商衽神态自若,回应道:“太后娘娘过誉了,在下出身农家,并非世家子弟。” 闻听此言,太后的笑容略作收敛,问道:“竟是这样,那么,你可否告知本宫,与太子是如何结识的?” 陈商衽回答:“草民本是别院护卫,因缘际会之下与太子互生爱慕,相许了终生。” 太后微微点头,心中已有一番计较。 她含笑示意陈商衽就座,并吩咐宫女奉上热茶和糕点。 举止礼仪上并无疏漏,然而待客之态度似乎更类似于对待寻常客人,而非孙婿般的亲切。 陈商衽与谢作二人均已察觉到太后的态度微妙,但他们并未显露,只是如常陪伴太后交谈。 然而,在交谈过程中,太后似乎只与谢作交流,陈商衽则仿佛被置于一旁,这种奇特的气氛直至皇帝承音安的到来才有所缓解。 承音安一踏入室内,便敏锐地觉察到空气中弥漫的不寻常氛围。 他行礼问候道:“儿子向母后请安。” “皇帝来了!” 太后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缓缓起身,并拉住了皇帝的手,关切地询问:“皇帝近日忙于朝政,务必注意龙体安康,切勿过度劳累。” 观察到皇帝脸色略显消瘦,太后继续道:“你面容憔悴,我已让龚嬷嬷准备了一些滋补的汤药,记得按时服用。” 承音安露出无奈的笑容,回答道:“母亲请放心,儿子记住了。” 承音安扶持着太后坐在软榻之上,并缓缓开口:“近期朝政繁忙,致使儿臣略显疲态。前几日,太医曾对儿臣提及,过度肥胖易引发疾病,保持适中体型更有益健康。” 然而,太后却皱着眉头一脸怀疑:“此言差矣,人若瘦得如竹竿一般,岂能健康?” 承音安闻言,失笑一声:“母后说的就太过了一些,不用太瘦也不用太胖,适当即可。” 太后听了,这才舒展了眉头:“如此还差不多,若是人人都瘦成了猪排骨,穿个衣服都像是魂儿在飘,还有什么美观可言!” “母亲说的是,儿臣也是这么觉得!” 正当母子二人交谈之际,龚嬷嬷微笑着走了进来,恭敬地问道:“启禀太后娘娘、陛下及太子殿下,膳食已经准备妥当,不知现在是否安排用餐?” “那就现在摆饭吧,今日难得团聚共餐,本宫有许多话想说。” 太后笑着说完,一手牵着皇帝,另一手拉着谢作准备向外走去。 此时,谢作突然开口:“皇祖母,可否稍做等待,允许孙儿一言?” 太后停下脚步,面露疑惑地看向谢作,问道:“作儿,有何事?” 谢作微微一笑,走到陈商衽身边,拉起他的手,转向太后说道:“皇祖母,您忘记了商衽吗?他乃孙儿深爱之人,自然也是我们的一份子。” 太后神色稍霁,心中有些不渝。 一个平民农户之子,怎么配得上堂堂一朝太子,她的作儿就算是断袖,所配之人也应当是世家大族的公子,而不是这种乡野小民。 不过这些话太后到底没说出来,几人刚刚相认,比起情分自然不深,如今要说让他二人分开,作儿定然是不肯答应的,此事只能日后再做打算。 太后思及此处,脸上露出一抹笑,亲亲热热的拉过陈商衽的手说:“皇祖母大抵是年纪大了,这才忽略了陈公子,陈公子不要介怀。” 陈商衽明白太后不喜自己,嫌弃他的出生不好,他也不喜欢太后的做派,但是太后是自家媳妇的祖母,为了媳妇儿,他还是能暂时做做样子的,演戏谁不会啊! “草民不敢。” 说着,就把手从太后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陈商衽退到谢作身后,神色惶恐、不知所措,像是一只无所依靠的小鹿一样,紧紧扯着谢作的手,眼睛闪烁不安。 谢作捏了捏陈商衽的掌心,凑近他耳旁,低声安抚道:“别害怕,有我在,太后不会对你怎么样。” 陈商衽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望着谢作的眼神里满是信任和依赖。 太后看着两人含情脉脉的样子,眉头不由蹙了起来。 承音安见此,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面上却笑着做起了和事佬。 他伸手扶着太后的胳膊,目光转向谢作和陈商衽,声音含笑地说:“好了好了,我们再不走饭菜就要凉了,还是先用膳吧。” 太后不想驳自家儿子的面子,笑着应和了一声。 用餐期间,气氛极为沉默,即便承音安极力带动氛围,太后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陈商衽和谢作却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致力于不辜负每一顿饭,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用完饭,太后就让谢作和陈商衽回去了,实在是看着太心堵,还不如来个眼不见为净。
第171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完结) 谢作和陈商衽离开后,太后目光转向承音安,眉头紧皱,不禁问道:“安儿,关于那陈商衽,他的背景究竟如何?” 闻言,承音安对母后笑了笑,安慰道:“母后不必担心,孩儿已经详尽地探察过。此人只是出身于一户普通的农家,虽然表面上可能有一些小心思,但本质上并非内心险恶之徒。” 太后叹了一口气,眉头依旧紧蹙着:“我倒是不担心那人有什么坏心思,我担心的是他的身份。” “咱们作儿乃是堂堂一朝太子,怎么能和一个农户之子有所牵扯呢?!” “他要是喜欢男子,何该找个门户相当的才是。” “母亲,你可知我为何不愿立妃?” 太后停下话语,露出疑惑的神情,目光转向承音安。 承音安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开口:“儿臣不愿册封妃嫔,是因为心中早已有了挚爱的伴侣。因此,儿臣不愿再去伤害其他女子。” “谢作的情况亦是如此。在他们相爱之际,我们尚未知晓世间还有谢作的存在,未曾给予他一丝一毫的关爱与关怀。” “他们共同经历了诸多波折,如今我们作为所谓的亲人,却要强行将他们分开,谢作怎会应允?” “母亲,听儿子一句劝,如果你还想要谢作这个孙子,就不要试图分开他和陈商衽。” “我们和他的情分本就不多,如果强行做这棒打鸳鸯的恶人,恐怕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太后心中已然有所触动,可却还是有些不甘心:“我自然知道,我们在作儿心里的位置比不上那个陈商衽。可是皇儿,断袖之癖本就受人诟病,作儿还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农家子,这我们皇室的脸面还往哪里搁?” “那母亲是看中面子,还是更看重孙儿?” 太后神色一怔,承音安见此,便接着说道:“母亲,儿子吃过相思苦,所以就不想让谢作再去经历这样的苦楚。” “如果母亲是真心疼爱谢作这个孙子,那就求您答应儿子,不要去干涉他爱谁,让他过得自由一些。” “我是这天下的皇帝,如果连自己的儿子爱谁都要看别人的脸色,那我这皇帝岂不是当的很失败?” 太后怔愣了许久,看着承音安认真的神色,终于是妥协的点了点头:“本宫不会干涉作儿他们,但是前朝的那些官员,可就不像本宫这么好说话了。” “作儿是一朝太子,怎能无后,一个不能为皇朝生下继承人的太子,那些古板的朝臣们,一定不会同意他继承皇位。” 承音安听了却不觉得有什么:“恳请母后铭记,真正的尊严并非空谈,而是体现在剑锋之上,真理亦非虚言,而是在大炮射程之内得以彰显。若儿臣手中之刃锋利无匹,则足以威慑四方,无人敢于质疑儿臣之决策。望母后明鉴。” 这段话语威重且有力,散发着皇家的庄重与威严。 太后愣怔了片刻,终于流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是母后狭隘了,既然皇儿已经有了决策,那母后就不再干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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