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振兴家里,原主没日没夜的读书,终于考中了秀才。 而原主的大哥却根本没有悔过之心,像是忘了自己的过错导致了自己父亲的死亡,用家里仅剩的钱娶了媳妇,老老实实的当起了农民。 若是如此,也便罢了。 纵然原主的大哥有错,也不能全将错怪在他身上,若他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原主也是乐意看到的,可是坏就坏在,人心有时候永远都得不到满足。 原主那个大嫂,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从前原主扬言要读书时,原主大嫂便百般阻拦,直言家里没有银子,供不起一个读书人。 为了不让大哥为难,原主读书的银子都是自己抄书赚来的,因此还落下了一个阴雨天咳嗽的毛病。 原主大嫂家里有个兄弟,是村中有名的二赖子,整日偷鸡摸狗,没少在村中作恶。 原主大嫂和原主大哥成亲后,就花钱给这个弟弟在宫里职务,原本是想让他有个谋生的门路,却没想到原主大嫂那个弟弟根本不成气候,进了宫也是偷奸耍滑不断,整日没个正形。 而原主却靠着自身的才学,有了一番不小的成就,可谓是前途无量。 原主大嫂那个弟弟不知怎么听说了这个事情后,便生了歪主意。 他与原主大嫂和原主大哥一番谋划后,竟想要取代原主,窃取原主的功绩。 他们利用亲情让原主放下防备,然后用迷药迷昏了原主。 原主大嫂那个弟弟,自此借着原主的身份,依靠着原主打下的基底,做了个四品县官。 而原主却被自己的亲大哥算计,卖进宫里做了太监。 是的,为了不让原主找他们麻烦,原主大哥一不做二不休,用几十两银子将原主卖进宫里做了太监,因为只有做了太监,原主才没有自由身,不能找他们麻烦。 所幸原主被卖进宫里的那天,正是承音安攻破城门的日子。 一夕间宫里的局势大变,原本要给原主行刑的太监为了逃命,丢下原主跑了,原主因此避免了成为太监的命运。 原主本想趁乱逃出皇宫,却没想到许多想要逃走的太监宫女都被军士给杀了,那日鲜血染红了地砖,每个人都杀红了眼。 为了活命,原主趁乱抢了一个死去士兵的衣服穿在身上,跟着一群人杀进了皇宫,这才保住了一命。 局势稳定下来后,害怕自己的身份会被揭穿,原主根本不敢在宫里待下去,又恰巧宫里在找看守谢作的人,原主就自高奋勇,跟着来了别院。 原主本想找机会离开,却没想到遇到了刘齐这些人渣,至死都没有摆脱他们。 陈商衽说完原身的故事,便端起石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原主的一生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却充满坎坷,是个彻头彻尾的苦命人。 而最令人愤愤不平的是,原主的一切苦难竟都来自于自己的至亲之人。 是原主的血缘大哥,一手操办,让原主落到了如此下场。 恢复自由身的原主想找自己的大哥问清楚,问问他为何如此狠心,为何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要陷害至此,结果却没想到连门都没进去,便被赶了出来。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原主心中还是不解,他想不明白为何他的至亲大哥,要伙同一个外人亲手毁了自己的弟弟。 这些是原主最想不明白的事情,陈商衽稍稍回忆一下,胸腔里就憋闷的厉害,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原主当时的绝望感。 谢作将陈商衽的手握在手心里,紧抿着嘴唇,哑声说道:“我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过去!” 他紧紧拉着陈商衽的手,眼眶微红的笑着说:“如今我们都有彼此陪着,从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不必在日日回想折磨自己了,未来会变得更好的。” “好,我听你的!” 陈商衽冲着谢作笑了笑,心间一片滚烫。 他孤独了很久很久,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医院,如今回想起来,他还能想起医院那冰冷压抑的氛围。 陈商衽弯着唇,望着谢作的眼睛,却忽然有些恍惚,脑海里闪现出一双相似的眼,那双眼里含着的情绪和眼前的眼睛一模一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原主残存的情绪未散,陈商衽忽然感觉心脏有些抽痛。 他抬手捂住胸口,嘴唇隐隐有些发白,额头上眨眼间布满了冷汗。 “你怎么了?” 谢作伸手扶住身子摇晃的陈商衽,神情慌乱的高声喊道:“孟厨娘、孟厨娘,快…快去请大夫。” 陈商衽意识模糊,苍白的唇瓣张了张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头一歪就昏死了过去。 谢作揽着陈商衽软软的身子,看着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样子,心慌意乱的也跟着白了脸,揽着陈商衽的手掌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孟厨娘正在厨房准备过会儿陈商衽需要用的食材,这些天基本上都是陈商衽在做饭,孟厨娘也跟着一块吃,倒是很惊叹陈商衽的手艺。 陈商衽做饭,孟厨娘也就没活干了,但她也是个闲不住的,日常就打扫打扫院子,洗洗衣服,活计也算轻松。 听到谢作满是惊慌的喊叫声,孟厨娘当下也变了脸色,手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擦。 谢作一直都是淡雅如菊的一个人,说话也是温温有礼,从没有这么惊慌失措过,孟厨娘听了,下意识就觉得发生了大事,马不停蹄的跑进了院子。 “谢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孟厨娘说完,就注意到谢作怀里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陈商衽,再一看谢作满是惊慌无措的双眼,她想也不想,立马又扭头往外跑。 “谢公子别急,我这就去请大夫。” 谢作看着孟厨娘跑走的背影,慌乱的情绪这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他颤抖着手,抱起陈商衽回了屋子,将他安放在床上,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谢作红着眼眶哽咽地呢喃道:“商衽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求求你……” 等孟厨娘带着大夫跑进屋的时候,谢作双眼发直的望着床上的人,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只嘴唇不停的呢喃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这后生怎么回事,你这么拉着病人的手腕子,我怎么给他诊脉啊。” 大夫见谢作拉着陈商衽的手死活不松开,没好气的说道:“赶快起开,要是耽误了病人的病情,有什么好歹可不怨我。” 谢作听到听到大夫阴阳怪气的声音,才像是回魂了一样,转头看向头发花白的大夫,白着一张脸,低声哀求道:“大夫,求求你救救他,我求求你了。” “行了行了,能不能救我还要看看再说,哪是你说救就能救得了的。” 大夫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伸手扯开谢作,自己坐到床边,拉过陈商衽的手腕,闭着眼把起了脉。 谢作就在一旁看着,一直观察着大夫的表情,大夫一旦皱了眉,谢作的心也就跟着提了起来。 “大夫,他怎么样?到底得了什么病,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听着谢作啰里八嗦的一大堆追问,大夫松开手,扭头看着一脸焦急的谢作,瞪着一双精明依旧的眼睛,吹胡子瞪眼地道:“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到底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啊?” 谢作一下子抿紧了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拱了拱手,哑声说道:“对不起大夫,是我关心则乱了,我绝不再插言,还请大夫赶快救救他。” 他嗓音里已经带了些许哽咽,紧握的手掌止不住的颤抖着,声音却万分真挚。 气冲冲的大夫见此,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真的撂挑子不干,再次抓过陈商衽的手细细把起了脉。 大夫一会皱眉一会儿摇头,只看得谢作跟着心绪上下起伏不已。
第146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 因为有先前发生的事,谢作心里纵使焦急不已,也不敢轻易开口询问了,只是眼神热切万分的看着大夫。 吊足了胃口,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收回手,慢悠悠地说:“脉象稳健有力,只瞧着有些许隐疾,但也不碍事,吃几副药就行了。” 谢作听了,小心开口问道:“他真的没事吗?那为何脸色如此苍白,昏迷不醒?” “他为何昏迷不醒我暂且不知,反正我诊脉没诊出毛病来,兴许就是睡着了吧。” “睡着,这怎么可能?” 谢作的语气有些急切:“先前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怎么可能是没事的样子?” “我前前后后诊了三遍,他就是娘胎里带的病,我都能查出来,何况是什么突发的急症?这小子真没事,我看他就是睡着了,过一会儿就醒了。” 大夫捋了捋胡子,然后哦了一声说:“要说还有什么毛病,那就是肝火太旺盛了,娶个媳妇,多和媳妇亲热亲热也就没事了。” 原本还神情焦急的谢作听闻此话,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半晌才磕巴着问:“大…大夫可诊好了,他真的没事吗?” 老大夫翻了个白眼,神情稍稍有些不耐:“你这后生看着一副机灵相,怎么说话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啰里啰嗦。都说了没事没事,你要是实在担心,我现在一针给他扎醒也行。” 说着,大夫取出随身背着的药箱,打开针灸袋子,跳出了一枚极细的银针,一针就扎在了陈商衽的中指指尖上。 谢作见了,准备阻拦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眼神紧张的盯着床上的陈商衽。 “嗯……” 在大夫抽出银针的时候,床上昏迷的陈商衽也轻哼一声,眼皮跟着动了动。 “商衽你醒了!” 谢作扑到床前,红着眼眶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陈商衽,哽咽地说:“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陈商衽刚刚睁开眼,还搞不清状况,看着谢作微红的眸子,下意识安抚的说道:“对不起媳妇儿,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呢,哪里有什么对不起,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才是真的对不起我呢。” 谢作摸了摸陈商衽尚且没有血色的脸,忍着泪说:“你今天可真的吓死我了,以后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可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瞒着我,不然再来这么几回,我吓也要被你吓死了。” 陈商衽看谢作圆瞪着红红的眼睛,煞有介事的样子,没忍住弯起嘴角轻笑了一声。 “你还笑呢。” 谢作气的轻拍了一下陈商衽的胳膊,一双本就瞪圆的眼睛,添了一抹恼怒之色,倒是让他更像是一只红着眼睛的小兔子了。 陈商衽身上还没有什么力气,便牵着谢作握着自己的手送到了唇边,亲吻着他的手背,眼神温柔地轻笑着说:“媳妇儿你真好看,就像是一只小兔子,让我恨不得立马吃掉。” 最后那句话陈商衽压低了声音,只单单传进了谢作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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