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分明是让您开枝散叶,您若是让男子为妃,您还不如不开! 他们在心底疯狂吐槽黎珩的时候,上方突然传来了男人杀意凌然的话。 “诸位爱卿,这嫡长子,你们是送,还是不送呢?” “臣等……” “臣等……臣等遵旨。”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臣们的声音都变得颤抖,像是染了血泪。 兵部尚书苏力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黎珩扫了眼苏力,发现只是气晕了之后,才淡淡地笑了声。 “苏大人这是高兴得晕过去了?” “来人!送苏大人去太医院,务必将其治好,别耽误纳妃之事。” 众人:!!! 人家苏大人都晕过去了,您还丧心病狂非要提这事吗? 嫡长子! 那可是嫡长子啊! 一个男人有几个嫡长子啊?一个!一个!只有一个! 他们悉心培养准备接他们位置的嫡长子,眼下就这么成了后妃! 他们恨啊! 早知道就不该挑三拣四,让儿子至今都还未成亲,不然陛下也不能强行要他们把人夫给送进宫来。 黎珩转而看向他们。 “诸位爱卿如此看着朕,可是觉得后宫仍然空缺?打算再送几个嫡子进宫?” 大臣们:!!! 不是,没有,别乱说。 怕重蹈覆辙,一个个赶紧摇头否认。 “臣等没有这个意思,陛下您万金之躯,嫡子顽劣哪能伺候陛下……” 违心说着嫡子顽劣这种话,大臣们一个个心痛得都快滴血了。 他们家中的嫡子哪个不是宝贝,哪个不是博才多学的。 陛下要了他们一个嫡长子还不够,还要他们剩下的嫡子! 这哪是要他们的嫡子,是要他们的命啊! 之前他们还疑心在门外那会是不是他们的错觉,结果这下不用怀疑了,陛下就是变了! 从前的陛下,哪里会这般不按常理来做事。 自从进了这御书房,陛下嘴里就没有一句他们爱听的! 这是想他们死啊! 目的达成,黎珩也没兴趣继续看他们哭丧着脸,便摆摆手。 “爱卿们无事便退下吧!” “臣等告退。” 自原身登基后,这几位大臣从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般健步如飞不顾形象,见宫里宫外的人好好开了眼界。 而等皇帝要纳男子为妃的事传出去后,让人惊掉下巴的同时,还让人忍不住感慨一句。 “原来流言不假啊!” 当得知即将成为男妃的还是两位丞相、四位尚书大人的嫡长子时,一个个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嫡长子啊! 那可是嫡长子! 别说达官显贵家中,就是一个庄稼汉家里,嫡长子那都是要继承家中大部分田地,侍奉父母终老为其摔盆的啊! 把嫡长子送去给皇帝当妃子,那和死后无人给自己摔盆有什么差别? 连一品大臣的嫡长子都逃不了入宫为妃之事,剩下那些朝廷大臣的嫡长子以后就能躲得了?名声在外尚未娶妻的那些才子们又如何躲得?还有…… 一时间,家中嫡长子已经十六却还未成亲的全都开始人心惶惶。 为孩子定亲的定亲,把孩子送去入赘的入赘,甚至让他们和男子成亲都有…… 似乎只要嫡长子不入宫,如何都好。 这般有违阴阳调和之事,自然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其中以大儒们的反应为最。 然而只要哪个大儒敢公然抨击此事,不管身处何地,一个月内必然都会接到圣旨—— 让他们的嫡长子入宫。 若嫡长子已经成亲,便把嫡长子的嫡长子送进宫。 主打圣旨到,人一定要。 至此,无人敢再对此事有异议。 与此同时,黎珩暴君之名,在民间初现端倪。 皇宫,养心殿。 清冷的月光下,男人身着玄色长袍,负手立于窗前,神色平静地听着身后之人的汇报。 一个月前,黎珩将原身的暗卫全都派了出去,让他们前往全国各地走访调查。 这期间暗卫们陆陆续续回来,此刻跪在他身后的是被他派去南方的暗一,也是最后回来的暗卫。 “主子,这纸上记下了被偷工减料的各处河堤,以及相关主事人和……” 那张纸到了黎珩手上。 与命运线出现过的涉事官员别无二致,甚至很多因为不重要而被命运线模糊的名字都记录在上。 不得不说,作为皇帝的暗卫,暗一几乎堪称全能。 一个人,一个月,便查出了旁人可能数年都查不到的东西。 有这样的帮手,原身父子若是没有被世家坑害,哪怕凭借手中的力量,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盛朝即便不能更上一层楼,也不至于走到亡国的地步。 可惜,时也,命也。 黎珩将手里的纸还给暗一,吩咐他。 “找个理由,把这些人抄家流放。” “抄家所得用于修缮河堤,余下的充进国库。” 暗一应了声“是”,而后隐藏身影于夜色中悄然离去。 每个时代都不缺贪官污吏,有的贪财,有的好色,有的爱赌…… 还有的,五毒俱全。 盛朝如今的官员里也可谓是五毒俱全,黎珩并不打算慢慢来,太麻烦了。 他从一开始就准备快刀斩乱麻。 不拘过程,只要能够达到他要的效果就行。 乱世用重典,也当出重拳。 而后整合力量,全力…… 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清瘦的身影双手拿着托盘走了进来。 “陛下,这甜汤是御膳房今日刚做出来的新花样,奴才给您放这。” 少年声音清冷,并没有因为去势而显得尖细,语速不急不缓,即便突然打破了安静也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黎珩转身的时候,林风致恰好抬头望来。 琥珀色的眼眸清澈明亮,瞳孔微微颤抖了下,而后抿着唇垂下眼去。 “伤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那天老太监让人可是往死里打的,太医院都说他即便外伤好了,也难以撑过受伤引发的高热。 可谁又能想到,被太医院下了死刑的人,不仅撑了过去,甚至仅用了一个月便恢复了过来,唯有…… 黎珩扫了眼少年。 宽松到撑不起来的太监服,小脸苍白,瞧着就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林风致没想到他会记得自己,还询问自己是不是伤好了,愣了下才点点头。 “回陛下的话,奴才的伤好了。” 其实太医让他多卧床休息,只是他等不及了。 他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然而…… “唔~” 后背突然被轻轻摁了下,他便疼得呻.吟。 可比起疼,更多的痒。 黎珩垂眸扫了眼自己的手,若无其事地将其放到身后。 “骗朕?” “……奴才不敢。” 林风致下意识地低头下跪,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给扶住。 “朕不喜欢总是向朕下跪的人”,黎珩轻轻摩挲了两下少年的手腕,“记住了吗?” 手腕上的触感格外暧昧,在青楼长大的林风致如何曾经目睹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 可那无一例外都是姑娘与恩客在调情,而他们…… 因为太过震惊,所以规矩都被他抛在了脑后,抬头诧异又不解地看着男人。 “陛下,您……” “怎么了吗?” 若无其事收回手,黎珩在椅子上坐下,而后看向那碗甜汤。 “那晚也是你给朕送的甜汤的吧?” 林风致紧抿着唇,衣袖遮掩下的手握紧又松开又握紧。 “……是奴才给您送的。” 闻言,黎珩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这次甜汤没下药吧?” “……”林风致头低得很低,“没有,奴才不敢。” “敢的时候就下药?” 少年僵住,沉默不语。 见状,黎珩无声地笑了笑,饶有兴趣地打量他。 “还真想过?” “不说话?” “不怕朕砍你脑袋吗?” 这一个月来,宫里宫外传得最多的,就是陛下今天又砍了谁谁谁的脑袋,今天又砍了几个脑袋这种话题。 久而久之,就有流言传他不砍人脑袋就睡不着,每天都得杀人助兴才睡得着。 以至于如今在宫里当差的宫女太监,看到他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怕的。 怕他砍他们脑袋。 养心殿如今除了每日负责打扫的小太监,别的时候都是暗卫在伺候。 还是头一遭有小太监敢主动进来,还巴巴跑他跟前。 说没打什么主意,都无法令人说服。 林风致这个月虽然天天待在司礼监养伤,但是关于宫里的流言,还是听过不少的。 不过他没信。 此刻被问及此事,他十分坚定地回答。 “陛下不会无缘无故砍人脑袋。” 不得不说,少年的回答令人满意。 然而黎珩只是淡淡“嗯”了声。 “朕记得你见过朕无故杀人才对。” 林风致当然记得。 他当时让人杀了太监总管,虽不知为何,但总归有他的理由。 何况,他救了自己。 他相信自己没有做过,问自己的名字,让人送自己去太医院,给自己用最好的药…… 这些都是林风致曾经没得到过的东西,他不在意对错,他在意的是这个人。 “陛下想杀就够了。” “那朕想杀你呢?” 林风致沉默了会,一言不发地在他脚边跪了下去。 “陛下您说,奴才会自己动手。” 见状,黎珩在心里无奈地轻笑了一声。 还真是个小疯子。 他伸手抬起少年的脸,居高临下,目光晦暗地望着这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 “喜欢朕?” 少年被迫仰着头,瞳孔急骤收缩,泛白的唇瓣微微张开,嘴巴里微微露出一抹红。 好一会,林风致才磕磕巴巴地开口。 “奴才、奴才喜欢。” “喜欢谁?” “陛下?” 手下力道微微加重,男人声音低沉,如引诱、如哄骗。 “朕怎么了?” 林风致吃疼,眼里弥漫上一层水雾,却不敢挣扎,也不愿挣扎。 只是试图靠闭眼隐藏自己为数不多的秘密,然而…… 男人空着的手轻轻扫过的他的眼尾。 “怕朕了吗?” 闻言,林风致下意识睁开眼,矢口否认。 “奴才没有。” 本想再逗逗人,可见着少年眼底越聚越多的水雾,黎珩终是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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