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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迎以为是大部队追着乔里尔跑远了，低头一看才发现，人都还在，乔里尔被其他人叠罗汉, 牢牢控制住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恰逢幼龙额头抵上窗玻璃, 下面对周围环境极其敏锐的龙族发觉不对, 发现幼龙在看自己的哈斯后,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乔里尔被压的头都抬不起来，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揣着那块石头死活不撒手。 阿伯塔看着通体鎏金色的漂亮幼龙，嘴角不禁扬起弧度, “小殿下早安。” 隔音玻璃挡不住龙族打斗中拳拳到肉的轰响, 但正常说话, 甚至还刻意放轻柔了的声音, 还是能轻而易举的隔绝在外。 是以，温迎只能看见阿伯塔的嘴动了动。 赫尔曼把窗户一侧打开，“他在向你道早安。” “呜！”温迎扶着赫尔曼的手指坐好，也说了句：‘早上好。’ 清晨的风里还带着没散尽的水汽, 扑面而来的是微冷裹挟着清新的青草香。 “早！小殿下！” “小殿下昨天休息的好吗？” “小殿下, 谢谢你的宝石，我很喜欢！” …… 一看见幼龙出现，底下的龙族把乔里尔忘得一干二净，争先恐后的跟他打起招呼。 “这才五点，怎么起这么早？”埃德蒙琢磨着时间不对, 先不说幼龙平时的作息, 但第一次蜕化之前，补充那么多能量, 按理说应该也会睡很长时间才对，从昨天他离开赫尔曼的别墅倒现在，算算时间，即使他刚走，幼龙就睡了，那满打满算这也没多久啊。 温迎晃了晃尾巴，“嗷呜！” 睡醒了。 赫尔曼：“聒噪。” 埃德蒙一缩脖子，抬手指向旁边的人，同族的情谊在这一刻显得岌岌可危，“他喊的声音最大。” 被指到的白龙：“？是阿伯塔喊的杀。” 安静装死的阿伯塔被点名，当即反驳：“乔里尔不跑，我会喊吗？乔里尔全责。” 乔里尔……继续保持沉默。 背身上几座大山似的同族压的起不来身，也说不出话，只能靠着攥拳锤地表达不满。 诺埃尔摸了摸鼻子，他们来的有点太早了。 主要是昨天看到消息，知道是幼龙给自己带的礼物，幼龙俩字直接占领智商高地。 毕竟幼龙一直待在赫尔曼身边，他们想见幼龙的机会很少，及时登门拜访也多是放下东西待不了多久就走。 不少人都变着法的想跟幼龙靠近一些。 发现幼龙出去玩还给自己带了礼物，群里都是和和气气，私底下翅膀都快扇出火星子来了，一个赛一个的赶路。 诺埃尔到的时候天都还没亮，跟他一起到的其他同族也有不少，这一进门，按顺序挑选是不可能的，按武力值分配是绝对的。 乔里尔来的最早，拿了石头就跑，发现不对以后，大家自己的宝石都顾不上扭头就是追。 围着星球绕了几圈，这才把乔里尔按下。 却也一时间忘记了控制分贝。 “安静。”赫尔曼只让温迎露了个脸，便抬手准备关窗，视线扫过下面众人语气淡淡，“再吵，礼物就都别要了。” 话毕，二楼的窗户关闭。 别墅外也是一片沉寂，大家面面相觑，视线交汇片刻后一致决定换个地方再打。 --- 靠窗待了会。 幼龙身上的龙鳞都被吹的冰冰凉凉的。 赫尔曼指腹摩挲着龙鳞，掂着幼龙爪子，往他怀里递了一颗宝石。 温迎扒拉着宝石揣怀里，“嗷呜……” 他回头向后看去，勉勉强强能看见后背上的龙鳞，但肉眼看着是光洁一片，连一点突起的弧度都没有。 “不舒服？” 温迎叹气，懒懒的趴下，‘有点奇怪。’ 说不上不舒服，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很陌生。 赫尔曼指尖点在幼龙背部，“这？” “呜！” 对！ 赫尔曼点了点头，这是龙族长出翅膀的地方，“距离第一次蜕化的时间很近了。” 他想了想，带幼龙去了办公室，“要不要吃几块蛋壳？” 幼龙破壳时候，情况比较复杂，碎裂的蛋壳落了满地，幼龙很是嫌弃。 但当时蛋壳也没有留在原地，囫囵收了回来，洗净烘干后存在了罐子里。 温迎看了眼黯淡无光的蛋壳，又看了看自己怀里抱着的这颗亮晶晶的宝石，选那个毋庸置疑，“嗷呜！” ——不吃蛋壳。 他顿了顿，又仰头问道：‘不吃蛋壳，会影响第一次蜕化吗？’ 赫尔曼说：“不会。” 只是龙族在破壳的时候都会吃掉蛋壳，想到温迎的蛋壳还没吃，要是温迎吃腻了宝石，也可以吃点蛋壳换换口味。 “呜……”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温迎放心的趴了下来。 旅行回来。 无需埃德蒙把没处理完的公务转回来，邮箱里又多出99+未读。 温迎看着电脑屏幕里不断闪烁的新消息提示，他们才出去没几天，就收到了这么多邮件。 电子邮箱要是有上限的话，这会都已经被塞满了。 有些邮件都是双文字的，在联邦的打压下，星际中很多小种族都以龙族为首，可以说是看龙族意思行事。 龙族没有统一种族的心思，但是总要有点倚仗，才不至于被联邦按着欺压。 久而久之，其他种族也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有什么大事先问过龙族。 都是种族的领头人对外联络，姿态放的很低。 这次的邮件，联邦那边没什么反应，多是星际其他种族发来的问候。 温迎挑着自己能看懂的字看，看完以后只觉得更晕乎了，有迟疑便咬一口怀里的宝石，‘嘎嘣’的脆响像是在吃炸到酥脆的裹粉鸡肉，连骨头一起咬碎的那种。 昨天吃下的宝石，能量还没完全吸收，嚼了两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吃起了宝石。 他缓慢咀嚼着，感受到丝丝溢散的能量，闭上眼睛，试着将能量引入精神识海。 给自己的精神识海引入能量，不算是动用精神力。 自从能熟练掌握精神力，给赫尔曼梳理精神识海都变得简单了起来，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观察自己的精神识海了。 只是…… 温迎蹙了下眉，咀嚼宝石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他的精神识海好像又变大了许多。 但这种大，跟精神力枯竭以后再度滋生后的，反复锻炼精神识海后那种扩大不同，他意识落于精神识海中，看不到边际。 就像是行驶在宇宙中的飞船，四周皆是一片昏暗。 而在这片混沌当中，一棵粗壮的树干直向上穿过迷雾，抬头却不见树枝。 “呜……”温迎看着这树有些眼熟，靠近了些，就见一头通体墨色的黑龙在靠近树根的位置盘踞，硕大的双翅敛起无精打采的垂在身后。 像是藤蔓一样的根，穿透黑龙的鳞片，蜿蜒纵横，地上满是干涸的血迹。 而黑龙双目紧闭，看起来像是已经失去了生命力，但伤口处还在流血。 温迎蓦地一怔，隐约猜到这是哪。 那棵眼熟的树干……很像是龙族的生命树。 只是上次崇明大典，他是站在深渊岸边看的，只看到树枝向上，里面大半树干的位置隐没在深渊内，根本看不见。 眼前的情形，该不会是深渊里，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吧？ 埃德蒙把蕴藏他精神力的营养液倾倒进深渊，看样子这些营养液还没有被吸收，在温迎动用精神力的时候，脑海中自然浮现出了这一幕。 周遭环境混沌不明，是因为营养液正在被逐渐吸收。 连树干的颜色都淡了不少。 眼前的景象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渐渐消失。 …… …… “温迎。” “温迎？” 赫尔曼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温迎的意识逐渐从精神识海中抽离，意识回笼的瞬间，精神识海也恢复了正常，刚才浮现的画面仿佛南柯一梦。 “嗷呜。”温迎眨了眨眼睛，应了一声。 “怎么吃着吃着睡着了。”赫尔曼倒了杯温茶，“小心呛到。” 没咽下的宝石碎呛入气管会很难受。 温迎张嘴，心里想的还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一时不察，只听‘嘎嘣’一声。 靠近嘴边的茶杯被他咬了个豁口。 茶杯的硬度比宝石可差多了。 温迎顿了顿，张开嘴，‘啪嗒’一下，小块茶杯碎掉到了桌子上。 这套茶杯好像他刚来这里就有了，虽然不懂看这些茶具的价值，但就看这套茶具的使用频率，也得是赫尔曼常用的了。 温迎呆呆的看着小块茶杯碎打转，‘唰’的抬爪将它一把按住。 赫尔曼缓缓挑起半边眉毛，透过幼龙爪子缝隙，清楚的看见里面的碎片。 温迎察觉到他在看，又抬起爪子覆在自己的爪子上，两只小龙爪子叠起来，把碎片挡的严严实实，‘我测试过了，这个茶杯的质量不太行。’ 能从幼龙的牙口下活下来的茶杯还没有，任何材质都不行。 赫尔曼手里把玩着碎口的茶杯，低笑了一声，“嗯。一会通知家用机器人再换一批茶具。” 温迎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该换，该换的。 把小块瓷片扒拉到桌边，往智能垃圾桶的方向一撇。 毁尸灭迹以后幼龙拍了拍爪子，重新抱回自己吃了一半的宝石，‘赫尔曼，龙族的深渊里面有龙吗？’ 温迎下巴垫在宝石上，好奇的歪头询问说：‘是活着的，有生命的龙。’
第048章 “没有。我曾下过深渊, 里面没有任何生命。”赫尔曼说：“深渊环境恶劣，是龙族葬身的地方，深渊下所蕴含的精神力杂乱且富有极强的攻击性。” 不拘泥于种族和身份，能够被称之为生命体的, 都无法在这种环境生存。 赫尔曼指尖戳在怔愣的幼龙脸颊, “怎么突然问这个？” 温迎抱住他的手指, 眨了眨眼睛, 回忆着刚才精神识海里的样子，‘我刚才在精神识海里面好像看见了深渊下面的样子, 里面有一头黑龙，是……缠在生命树上的。’ 单纯的语言描述不好形容那个场面, 温迎抬爪转了一下, ‘而且, 他身上还有像是树根一样的东西。后面可能是蕴含精神力的营养液被吸收, 这个画面就消失了。’ 赫尔曼闻言神色如常，“我有记忆以来，葬身在深渊下的黑龙众多，死去的龙族会化作生命树的养料, 你看见的或许就是还没有消散的躯壳。” 温迎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 他愣神之际, 赫尔曼却突然问道：“你刚才催动精神力了？” “呜……”陷入沉思的温迎毫无防备的开口回答了这句话，下一刻猛地回神，出口的话音也顺势向上一扬，“——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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