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比十五,赔率不算很高,但在这种高规格的局里全包了也不是个小数字。 庄家包了,就是百分之百的胜率,没有人会拒绝这种白捡的便宜。 在同一张赌桌上的赌客纷纷将自己的手牌抛到了桌子的中央。 这位高级荷官示意负责本桌的高级荷官把手里剩余的卡牌递给自己,随后一张张地将牌发在了桌面上。 包括冯小年和那个抓千的人的手牌在内,一共五十二张,桃心梅方,从A到K,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冯小年看得眼直了,自己明明就换了一张牌下去,怎么这会儿又全对上了? 抓千的人也傻了,随后他立刻驳斥道:“我明明已经看到他把牌放进了袖子!怎么可能刚刚好凑得上?” 他眼神一亮,发现自己仿佛抓住了一个更重大的罪名。 “难道说,这汤彦的手下里还会包庇出千的?其实你们是一伙的?!” 这句话一出,满堂哗然。 白手套侧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人,冷声道:“栽赃,在赌场也是重罪。” “那有证据可就不是栽赃了。”抓千的人狞笑着直接扯开了冯小年的袖口,“人赃俱获,我看你还怎么圆!” 可下一秒他就傻了。 冯小年的袖口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哪有什么卡牌的影子? 冯小年也傻了,什么时候自己身上的牌被摸走了?他活动了一下腰身,发现连他放在衣服内侧的应对不同玩法的一些备用卡牌也同样不翼而飞。 两个懵逼的人对视了一眼,却随后听到了两人之间那位白手套的一声轻轻地哂笑。 到这时,无论是抓千的人还是冯小年,已经完全确认了就是面前这白手套动的手脚。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证据了,至少凭他们两张嘴是不可能在别人的地盘上翻出什么浪来。 来抓千的人心下一横,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能允许这人把这事儿按下去。 按照那位头儿的说法,不计后果,搞臭他们。 于是这人干脆地把自己的按下了自己手腕上经过改装的手表的侧键。 在他按下按钮的瞬间,巨大且刺耳的共振的电波噪声从周围的音响中传出来,激得在场的人,包括冯小年在内,无一不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除了始作俑者和白手套。 抓千的人得意地环视了一番痛苦的人群,却在下一秒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 随后在他的视野中天地倒转,那双眼睛消失了,变成了一双被打理得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 然后其中一只皮鞋就重重压在了他的侧颈上,很快他就因为缺氧和脑供血不足昏了过去。 这人制造的噪声当然不止这一个作用。 随着这巨大噪声传送到场外,一大波拎着棍棒的人从不同的通道冲进了内场,不由分说地开始破坏他们见到的一切事物。 吧台上的酒瓶被砸烂,酒液飞溅染得地摊一片狼藉,精巧的装饰品被锤得粉碎。 至此,赌场内的场面和人群彻底陷入了混乱。 面对这种情况,那位白手套翻身跳上侧壁一处原本供乐队演出的凸台,抓过麦克风开始冷静地指挥。 因为这里的音响是专供乐队使用品牌,走的单独的线路控制,所以一直没有受到那块手表的影响,功能运作良好。 白手套的声音就这样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所有初级荷官和服务人员护送客人从秘密通道离开。” “中级荷官就近找到闸门控制开关藏到桌下等命令。” 在他冷静且充满威压的指挥下,原本像无头苍蝇一样混乱的员工有了行动的方向,客户也在这些员工的保护下飞快地离开了现场。 “A区保镖拿上防爆盾堵住最大的入口,其他区的拿电家伙,关门打狗。” 这波暴徒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的着装与赌场的保镖和荷官的制服极为相似,这就让真保镖在动手的时候有些畏手畏脚,担心误伤到自家人。 白手套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随后他一声令下:“全体攻击右臂和右腿。” 这个命令看似莫名其妙实则暗藏玄机。 对于大部分惯用手是右手的人,在攻击自己对面的人的时候往往会攻击到对方的左边。 如果想要攻击到对方的右边就需要自己从左侧发力,也就是说需要将发力的姿势扭一下。 这个姿势的好处在于它是一种攻守皆备的状态,但坏处就是挥出去的力量会削弱一些。 但安保手里的电击棍可以完美地弥补这个问题。 相比于纸牌和制服这种很容易被换走的东西,赌场对电击棍这种重要物品的管制可是严格得多。 那些暴徒自然不会听白手套的“外路”指挥,打架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来。 这下,敌我双方就很好分辨了。 没了顾虑的内场安保们开始大杀四方,又因为大门被提前堵住,而在白手套的指挥中,中级荷官还依次关上了所有的卷帘防爆门,赌场内的场面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混战之中想要偷偷溜走的冯小年被一个飞过来的什么东西砸到脸上 被砸得眼冒金星的他,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无意识中踩到了台阶边缘,一下没稳住身形滚落了下去。 原本刚刚被踩的地方就有点疼,又经过这一番滚动,冯小年怀疑自己的肋骨已经裂了。 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候,他分明地听到了不远处两个人低声的交流。 “你看到那出千小子了吗?!” “刚刚还在台上呢!” 他大喜过望,正要运气开口告诉对方自己在这里,却被一双戴着手套的手捂住了嘴。 怎么该死的又是你! 这新仇旧恨叠在一起,冯小年发了狠一口咬下去,好像要咬断对方两根手指不可似的。 却一口咬了个空,还差点赔上自己的舌头。 被自己上下两颗牙撞击产生的震动搞得发晕,他勉强地站起身,却发现之前来找自己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晕眩和疼痛的作用下,冯小年只剩下了逃跑这一个想法。 随后他就顺着动物最初的本能抬腿向着唯一有光亮的门洞跑了过去。 最后他狠狠地磕在了擦得宛若空无一物的干净玻璃门上,失去了意识。 这光亮原来是由白色瓷砖反射出来的暖黄灯光,冯小年跑向的“光明”是厕所。 等到冯小年被空调的冷风吹得冻醒的时候,他的下半身已经被绑在了一张板凳上,双脚离地,而双手则被一条穿过打了洞的桌面的铁链锁在了一起,勉强能展开到肩宽的位置。 他环视房间,发现这里只有两个人,自己和那个白手套。 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醒了,那个白手套仍在自顾自地练习着切牌。 在他的手下,纸牌之间相互碰撞穿梭,发出了清脆而规律的声响。 一时间,冯小年忘了自己的处境,完全沉浸在了这人的手法中,甚至不由得开始思考,自己能不能做到这样? 答案是不能,起码现在绝对不可能。 不过只是切个牌而已,这种花架式不足为惧。 完成最后一个动作,五十二张牌被白手套齐齐整整地收在了微微弓起的手掌下。 白手套随意地问:“你知道像你这种练家子出千被抓是什么规矩吗?” 很明显,这是个设问句,他并没有期待冯小年的回答。 “一般我们会简称为:三,二,一。” “这三,是三倍赔偿。你玩的场子是什么级别的,按照定格标准赔三倍。” “你猜按照你当时搞砸的局,你要赔多少钱?” 冯小年摇头晃脑,随便多少,反正他都赔不起,直接开摆。 “这二,是两代血亲。有师父的上溯师门,没师傅的下追子女。” 冯小年不屑一顾,没爹没娘,无儿无女,教自己的那个老头早早咽气嘎了,还是自己给他收的尸,爱追谁追谁。 “这一,是一倍功夫,是指你要把你师父教你的功夫全还回去。” 这下冯小年愣住了。 “一般是会挑了惯用手那边的五根手筋,然后随便撒上点什么刺激性的东西,这样可以保证你的手就算勉强接了回去,下半辈子也算半个残废。” 此时的冯小年头皮发麻,自己亲眼看过很多的身体有些残疾被无数的工作拒之门外,只能靠着政府那一点补助勉强乞食的人,而自己这种伤法又怎么可能领得到补助? 不要不要不要! “不过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白手套把自己手上那一叠牌放到了两人正中的位置,刚好够冯小年伸手够到,“你赢我一场,我还你一根手指,你输我一场,你就要再被挑一根。” “于此同时,你输我一场,我会给你两位号码,等你把手指全输光了,就会得到一个的联系方式。” 白手套目光深沉,“那个给你置办了这身行头和银行卡的人的联系方式。” 冯小年一脸狐疑。 因为怎么看这场“赌局”只能在形式上被称为赌局,从结果上来说无论自己是输是赢都能获益。 那这家伙在打什么歪主意? “你可以看看,他们会不会帮你出这个钱,愿不愿意保你这个……”白手套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自己的措辞,“合作伙伴?” 随后他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着那双缝着金色绣线的白色手套,冯小年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就起来了。 不管这装逼犯想干什么,之前是老子跟着别人定的一堆破规矩行事憋屈了那么久,这得了自由不得给你露两手。
第151章 游刃有余 第一局,输。 第二局,还是输。 第三四五局,输输输。 输得方法是千奇百怪,没有一次是重复的。 自从老头死后,冯小年已经很久没有感到绝望了。 你知道对方在出千,你防备着对方出千,但你还是被千了。 虽然每一局他挑的玩法和牌制都不同,但对方都能抓住自己最关键的操作点,把自己想要的牌抽走,然后轻巧地压过自己。 有些时候偏偏还只大你一点。 这装逼犯绝对是故意的! 很明显,即使冯小年使出了浑身解数,对面的白手套仍旧游刃有余,并且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 最后一轮,白手套在抛下自己的手牌的同时提醒道:“已经五局了,还有什么花样么?” “我……”冯小年已经是满头冷汗,看向对方的眼神已经充满了畏惧。 他真的,赢不了。 怪不得,怪不得,这帮人不得不花这么长的时间,用这么大的计划来“出千”。 也怪不得他们不亲自来跟这个白手套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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