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蒲千阳想明白,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广播中响起:“各位来宾晚上好,拍卖会将在一个小时后开始,现在请持有邀请函的各位入场。” 听到广播,一些人选择直接入场,而另一些人依然选择在休息处就坐。 蒲千阳在观察一番后,选了个人少的时间两个人刷卡进了主会场。 主会场内布置了很多排宽阔的真皮扶手椅,同一排里相邻的两把椅子之间至少也有两米的距离。 但即使在这种挥霍的空间排布下,会场内的椅子也足有几百把。 而且每一把椅子还配备了可充电的茶几,茶几上端放了两瓶一看瓶身就感觉到昂贵的矿泉水。 在进门的时候,祝云宵的主卡上被印刷了一处随机的座位。两人顺着座位的标号找过去,这随机的座位竟然被分在了会场的正中央。 这个位置说好也好,毕竟可以正面观看到实物的细节。 说不好也不好,因为大概没有人来这个拍卖会是真的来买东西的,越是引人注目越有可能引火烧身。 蒲千阳还在思考有没有可能跟别人商量一下调换位置,可祝云宵却非常干脆地坐了下来,拿起放在茶几第二层的拍卖说明开始翻看起来。 此时嵌在周围墙壁内部的音响开始播放拍卖会的注意事项和消防提醒。 冰冷且标准的女声一条条念着满是官方词调的句子,着实给这个装潢华美的会场带来了一种莫名的滑稽感。 不过这依然在可以理解的范畴之内,毕竟在明面上这依然是拍卖会,公共活动的一种。 而规定中就有一条,不可私下调换座位。 好吧,那也只能坐在这里了。 放弃挣扎的蒲千阳站在祝云宵与他身后一同浏览官方对于本次拍卖品的介绍。 这蒋以升艺术基金会的藏品是有点讲究的,他们选择的拍卖品意外地很有格调,至少在自己这个外行看来确实有很大的收藏价值,那么拍卖的价格无论飙到多少都能够有所解释。 大概阅读了三份拍卖品说明后,蒲千阳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这位先生您好。” 转过头,是一位身穿制服的侍者, 侍者提示说:“拍卖会即将开始,您在这里会妨碍到后排客户的视野,请您到二楼等待。” 蒲千阳往周围扫视一番,发现之前的陪护的那些随从确实都离开了他们的主顾,上到了第二层。 但自己可不能放祝云宵一个人在这里。 于是他心思一转,计上心头。 蒲千阳突然反问:“要求上二楼只是因为妨碍视野吗?” 或许这还是第一次有副卡持有人胆敢在这个场景中反问,侍者迟疑了一下,回复说:“是的。” “那我这样可以吧。” 说完,蒲千阳非常干脆地横坐在了祝云宵的腿上。
第120章 专业无理取闹小情人 因为动作来得突然又没有提前跟祝云宵打招呼,蒲千阳在他的大腿上根本坐不稳,便干脆把左手揽在了祝云宵的颈后。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问向侍者:“这样子就不妨碍别人了吧?” 啊这?这什么操作啊? 侍者惊了。 他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碍于被当成了椅子的主卡持有人都没发话,他自然不好越俎代庖。 可祝云宵比他更惊。 虽然他早就习惯了蒲千阳偶尔跳脱的行为方式,但这么突然的肢体接触还是第一次。 尤其是现在蒲千阳为了坐得稳,他的左胸口几乎就贴在祝云宵的耳边。 祝云宵听着蒲千阳的心跳声,突然间就平静了下来。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接受你给的身份吧,你自愿的。 于是祝云宵将右手环过蒲千阳的腰,左手则独立托着册子,沉稳地说了句:“坐稳了,别乱动。” 这句话一出口,基本上就把事件定了性。 在侍者的角度听起来,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准许了。 而在蒲千阳这里,这句话的意思却很简单,就是字面的意思,因为他为了找到一个平衡点真的正在乱动。 可祝云宵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你的两条腿骨就跟自行车的横杠一样隔人,再加上那些零零碎碎的装饰品,还不让人动了? 挪了四五次都没找到一个好位置,蒲千阳放弃了挣扎:“你往后去一点,我要坐沙发。”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祝云宵向上抬升了一段距离,然后又往下坐了十公分。 沙发是坐上了,人也坐稳了,代价现在自己完全陷在了祝云宵两条腿之间,还被他环抱着。 可以接受。 蒲千阳是舒服了,有人不舒服。 那位侍者光是站在一边就已经有些如芒在背了。 因为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过于流畅而自然,使得他根本插不进话,毕竟自己之前的行为已经在冒犯的边缘大鹏展翅,要是再加上不打招呼就走就更加失礼了。 这里的人他谁都惹不起,明明领班之前还多次叮嘱让大家多长点眼力见,自己怎么就非得来说上这么一嘴啊。 终于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后,蒲千阳这才注意到这位侍者的处境,便随意地给了个台阶:“请问还有什么问题么?要是没有的话,拍卖会马上要开始了,我们还想再读一下拍卖品的介绍。” 听到他这么说,侍者默默地出了一口大气,立刻告辞离开了现场。 一些座位分布在祝云宵周围的宾客在听到三人的对话后也侧目看了两眼。 虽然在他们看来无非是一个最近得宠的小家伙在撒娇,而把人带进来的主卡人大概也只是过来寻开心的公子哥。 蒲千阳自然注意到了这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但他不在乎。 反正只要坐在这里的角色,就都有可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的好脸色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东西,坏脸色才是。 那才说明自己做对了。 不多时,场内的灯光就暗了几分,预告着拍卖会即将开始。 蒋以升艺术基金会的标志被投射在了舞台后方的巨幕上,银钩铁画的毛笔变体设计,显得很是正规而气派。 看着这个放大的标志,蒲千阳总感觉有点眼熟。 其实之前在逛藏品展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有这种感觉了,在这个标志被清晰地投射上大屏幕后,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在一段制作精美的宣传片过后,场面重新暗了下来,一束聚光灯打在了正在登场的西装革履的主持人身上。 当主持人在演讲台上站好后,他便按照流程开始进行致辞:“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 这些对于蒲千阳来说都是宝贵的垃圾时间,他立刻抓紧机会把今天的所有拍卖品的背景了解了个底朝天。 在主持人结束致辞后,拍卖会就立刻进入了整体。 伴随着主持人的“请工作人员送上一号藏品”的话语,另一边的工作人员推着一辆小车就来到了被安置在中央的长枪短炮下方的展示台上。 通过高清镜头的捕捉和巨型屏幕的投放,即使是在大厅最角落的宾客也能清晰地看到这件拍卖品的每一个细节。 “正如各位之前收到的资料中介绍的那样,这一号拍卖品是来随着海洋考古而打捞出来的古董餐具,据专家猜测,它曾经可能是……” 在主持人煞有介事地讲解期间,推车上来的工作人员手戴专业手套,将拍卖品从车上拿了起来,全方位地展示在镜头下。 经过这样一番例行公事一般的流程后,拍卖会终于来到了重要的部分。 主持人宣布:“今天这样的古董餐具,一共有三套,会按照价格的排列顺序交易给前三名。” 这个规则就有点意思了。 一般来说,拍卖会的展品只会有一件,并且价高者得,不然就会显得那个以最高价拿到拍卖品的人像一个冤大头。 但按照无名一的说法,这个古董拍卖本质上是在抢进入第二环节的名额。 那么既然是抢名额,那么如何在保证自己占据一席之地的情况下,出一个让对方满意,自己又不肉疼的价格,就有点门道在了。 “底价两百万,各位请开价。”主持人敲下了手中的锤子。 “两百五十万。” “两百六十万” “三百万。” “三百二十万。” “三百七十五万。” “四百五十万。” 零碎的经过麦克放大的声音从大厅的各个方向响起,蒲千阳数了一下,总共有十二道声音在拍。 在经过一番短暂角逐后,还在叫价的剩下了四道声音,而拍卖的价格也水涨船高地来到了六百四十万。 而在有人叫出这个数字后,有两道声音抬价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应该是这个价格快到他背后的老板给出的价格临界点了。 这种行为在商场上可是大忌,几乎就等同于告诉竞争对手自己的界限在哪里。 最喜欢抓机会痛打落水狗的蒲千阳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加五万,跟着出价。” 祝云宵有些诧异,因为无名一派来的代表当时明确说要争取的是七号拍卖品。 “信我。”蒲千阳附在祝云宵耳边说。 为了不让旁人听到,蒲千阳的声音小且轻,几乎就是在用气流声说话,搞得祝云宵的耳侧痒痒的。 把自己的邀请函放到扶手前侧的感应处,表现麦克风工作状态的指示灯亮了起来,祝云宵叫出了:“六百四十五万。” 因为之前祝云宵一直没有参与这件展品的拍卖,所以他的突然叫价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听到他的参与,另外两道声音立刻跟进,一个叫出了六百六十万,另一个直接把价格提到了六百八十万。 这三个价格叫完,直接把之前出六百四十万的第二名挤成了第四名。 原本的第四名不得不重新加入了战斗,而原本的第一名的价格优势也不再那么明显。 又小掺和了一轮后,蒲千阳心满意足地说:“停。” 最终,因为祝云宵的搅合,原本的守门员价格从六百四十万来到了七百八十万。 在主持人的锤子落下,古董餐具的拍卖尘埃落地后,蒲千阳抬高音量说了句:“可惜。” 这可惜当然不是真的可惜,是说给别人听的,尤其是那个第四名。 面对第四名从前排投过来的目光,蒲千阳干脆抛了一个飞吻作为回应。 或许在厅堂远处的人看来,是这个抱着自己小情人的人在不断举牌叫价讨人欢心。 可在祝云宵附近的人却看得真切,真正主导拍卖决策的是那个躺怀里的。 一个问题就被埋在了他们心里:这两个人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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