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人参与到了这段对话里,调侃道:“那你可得替船长多巴结一下咱珂大老板才是。” 最开始的那位船员放下手臂环顾四周,“说到珂老板,感觉好久没看到他了。他人呢?” ----- 珂父将那辆多出来的冷运车从另一个方向开上了岸并驶进了一处被植被遮掩而在外围完全不可见的甬道内。 他才停稳车辆,就看到他正前方的黑暗中亮起了两束狼眼手电光。 左手边的那束光非常快地向他移来,而右边就显得悠哉了许多。 等左边的光靠近,珂父才借由墙壁的反光发现来者是一位身穿暗色防护服手里拎着泛着金属光泽的工具箱的人。 珂父下车后原想打个招呼,可那人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动作,径直地略过他沿着车头旁的梯子翻上了冷运车的顶部。 随后,那人将手里提着的箱子打开放在了一边,从冷运车顶部的一尺见方的盖子里取了一些样品出来放到了箱子里进行检测。 此时,另一束手电光也来到了珂父身边。 “嘿,兄弟。” 虽然这人嘴上招呼的热切,但珂父明显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已死之人。 “听说你很喜欢抽卷烟来着。” 这人非常自来熟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包装得十分精美的卷烟塞到了珂父胸前的口袋里。 珂父认出,这是一家巴伐利亚家庭作坊产出的手工高级卷烟。他们家每季产出的量都非常有限,没点手段和渠道肯定拿不到当季的新烟。 而现在这高级卷烟就被这人像递三块一包的红塔一样递给了自己。 之前爬上车的那人此时得到了检测结果,他对着另一人点头说:“检测通过,没问题。这次我来开。” 待在珂父身边的人先是比了一个拇指,表示自己收到了信息,随后贴心地对珂父解释道:“这里边的材料只要经过一些简单的二次加工就可以达到之前嫂子所用的特效药的效果。” “医院那边你也放心,门路都已经安排好了。”他把手收了回来托在了下巴上,“嗯,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话问得,就好像是在询问自己的遗言。 而事实上,这可能也真的就是自己的遗言了。 珂父干脆把人家塞过来的高级卷烟拆了开,顺手卷了两根。 将一根叼到嘴里后,他把另一根递到了对面这人手上,问:“蒲千阳知道这些事儿吗?” 那人也非常给面子地接过了烟,还从兜里掏了个电子点烟器出来给两人都点了上。 他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了烟出来,在缭绕的烟雾中沉声回答:“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不过既然我不认识,那这人估计是不知道的。” 珂父乐了一声,仿佛得知了什么令他非常开心的消息一般。 “那就留个,麻烦蒲老弟之后多看照珂颖一点,别让她受欺负。” 他想了想,又补充:“还有就是,多谢您家老板成全。” 那人把吸到尽头的烟掐灭,将两人的烟蒂一并收到点烟器的尾部,转身上了车。 随后从副驾驶座的位置传来一句:“我们会转告的。” 珂父见车身启动向着远处黑黢黢的深洞开去,便转身往自己来时的洞口走了回去。 步履平静但坚定。 等回到船上,刚从一个视线的死角转出来他就差点跟蒲千阳撞了个满怀。 终于找到了珂父的蒲千阳长出一口气,“珂大哥,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珂父看蒲千阳此时居然还在船上,赶忙催促:“你事儿不是办完了吗?你快走吧。” “你不跟我一块走吗?”蒲千阳愣了,下意识问。 “我还有点事儿,没办完。”珂父先是顿了一下,随后就恢复了平常说话的调调,“你先走,回头找你请我吃饭。上次那家馆子的用料也太次了,不算数。” 不等蒲千阳回答,一声断喝从两人的头顶响起: “在那!抓住他们!”
第190章 炸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蒲千阳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心想:这单都结束了总不能现在才跟我纠结那个什么“前妻条款”的事儿吧?而且自己也从来没说过自己姓什么啊。 而且就算这些人勉强算是违反了前两条规矩,那也是在自己的操作下违反的。 法律都讲究个不知者无罪,那个什么话事人就算要找事儿,冤有头找有主的,枪口也应该对着自己来才是。 而珂父那边却是心中一紧。 既然祝云宵决议要抬蒲千阳一手,就绝对不可能让这些外行人看出破绽。 之前的车走得也一帆风顺地。 那么能让这些人这么反应过度的怕是只有一件事: 自己依照要求安装在船底的炸药被发现了。 不过,这帮船员都不是正规路子出身,就算是到处闲逛也绝无可能进到那边仪器的背面去。 唯一的可能就是被船长本人发现了端倪。 那他头一个就会怀疑到自己和蒲千阳这唯二的外人身上。 但现在依照说明拼装好的炸药已经进入了正常运转的状态,就算是自己也拆不掉它们。 眼前这些跟着船长这人混走私的船员,挨个枪毙或许有误伤,隔一个枪毙一个大概就会有遗漏。 这也是当时他为什么没怎么纠结就答应了祝云宵的交换条件。 如果这艘船上只有一个好人,那么这个人只会是蒲千阳。 现在自己得想办法把蒲老弟送出去才行。 “各位各位,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蒲千阳看着从朝着自己和珂父奔袭而来的几名船员,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完全配合,“这是演哪一出?” 几名船员你看我,我看他,彼此之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们接到的说法就是把两个人抓到船长室去。 可这信息口耳相传之间难免失真,这具体的动作是“抓”是“带”还是“请”其实都不一定。 尤其是这位对方派来的技术人员此时的表情和动作实在是过于真诚且人畜无害,一时之间搞得他们也有点莫名其妙。 最终,其中一人先一步做了决定。 他半推半押地抓上了珂父的肩,说了句:“船长室。” 另一人有样学样地抓上了珂父的另一边肩膀。 剩下的一人没抢上珂父的另一边胳膊,只能和蒲千阳面面相觑。 虽然理论上他至少也应该做点什么,但他却迟迟动不了手。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这位技术员实在是让大家这些粗人稀罕得紧。 他不仅待人亲和友好没有那种死读书人的清高架子,路程上还帮几位有孩子的哥们分析了港城中考的报考策略和高考的志愿选择。 况且这技术员长年坐办公室看着就一身细皮嫩肉,他自己都怕劲头使大了把人家胳膊卸了。 蒲千阳见他有些手足无措,便上去跟人家握了个手,笑道:“那麻烦带个路,我自己走。” 把蒲千阳和珂父带到船长室后,几位船员就在船长眼神的示意下离开了。 虽然这船长室看起来不过三米见方,但收拾得很是干净利落,连墙壁都比外边白净许多。 周围的墙壁上打了一圈柜子,在一些格子里还放了一些诸如相框和摆件之类的物品。 为了避免因为海面的起伏,这些物品都是被钉在柜子上的。 可桌面上看位置是用于待客的烟灰缸,此时里边按满了烟头。 蒲千阳感觉船长室里的氛围有些微妙,开口说:“尾款已经打在上一次的账户里了,船长你这边还有什么问题吗?” 可船长根本没有理会蒲千阳的问题,直勾勾地盯着珂父,问:“什么时候?还有多久?” 这问题虽然蒲千阳有些不理解,可珂父却知道他在问什么。 然而这问题的答案必然要让船长失望了。 珂父摇摇头回答:“不知道。” 船长又转过头,看向了蒲千阳:“那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蒲千阳十分疑惑。 “你的这位好大哥,我的前大副,想把咱们炸到海底喂鱼的事。”船长说这事儿的时候不怒反笑,“你知道吗?” “您在说笑吗?”蒲千阳双手环抱在胸前,“现代社会,治安严格,您就算给我机会,我都不知道去哪整到炸药。而且还是能把您这十几公分的钢铁船底炸穿的量。” 船长往皮椅上一靠,用左手拿着一根已经燃尽的香烟,朝蒲千阳的方向点了一点,“所以,你不信?” “我不信”蒲千阳盯着船长那缺了两节手指的手,沉声道,“除非眼见为实。” 闻言船长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示意两人出门左拐,“那走吧。” 珂父在蒲千阳出门后立刻拦在了船长面前,“这事儿跟他没关系。” 船长拍拍他的胳膊,“本来这次跑你的生意,一来是想赚点钱,二来是想找个机会我们聊聊当年的事儿。” “刚好赶上这个机会,我们不如新仇旧恨一块算吧。” 这船长虽然刚刚在船长室说了一些生死攸关的大事,却在路过其他普通船员用最平常的语气下了指示,让他们下船去岸边活动。 全然不像面临生死危机的样子。 这就让蒲千阳感觉非常矛盾。 下了楼梯,三人排成一列,沿着走廊向船舱底部的动力舱走去。 走在三人前方的蒲千阳开口:“话说船长,既然你说有炸药,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那为什么你不下船再跟我们算账呢?” 船长冷呵一声:“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你说是吧,珂大副。” 珂父嘴上没有回应,却在路过一些仪器的时候轻轻调整了一些阀门的位置。 原本稳定在绿色频段的指针开始悄无声息地缓缓向上浮动。 终于,三人来到了捆绑着炸药的位置。 无论之前蒲千阳如何作想,此时看到实物的他也陷入了沉默。 即使是最外行不过的人,在经过各种电影的熏陶后,看到这一堆密密麻麻的绑线和排列整齐的棒状物的时候,也会不由得意识到它的真实作用。 “还有疑问吗?”船长满意地看着蒲千阳的表情。 饶是蒲千阳平日里巧舌如簧,此刻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是。 反而是船长主动补充了一些信息:“我开船之前习惯按照手册检查一遍船身的每一个角落,而我上次检查是在离港之后。” “珂大副这手法真的专业又漂亮。”说话间,船长居然还伸手摸上了炸药的绑带,“上岸这么多年,可手艺没丢,真难得。” 原本的每间隔十秒会鸣响一次的电子音,此时突然传出了莎莎的响动。 随后,从炸药捆的顶部的电路板处传来了低质喇叭放出的失真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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