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回咱们的家。”拓跋真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递给他:“哥,你不是姚悦,你就是朱苏。这才是你真正的脸。” 姚悦接过镜子,镜子里的人跟他印象中的长样完全不一样,皮肤偏深,五官俊朗,剑眉入鬓...... “你落水后,被后秦世子莫宏救起,然后他将你的脸易容了,再趁你失忆,告诉了你一些不存在的事实,然后你吃的药丸也有问题,会让你一直失忆.....” 姚悦打断他的话:“这几天一直是你陪着我?” 拓跋真:“......” 姚悦这次昏迷的时间久,足足昏迷了五天,加上牢里一天,总共六天。 从牢里接出来后这几天,拓跋真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照顾他,喂药擦身,全部他一人包办。谁能想到,贵为天子也会干这种照顾人的小事。 太医跟皇上说了他的情况,一是大脑有淤血,二是跟吃的药有关系。 太医在他住的牢房里找到了一颗黑色药丸,可能是他在牢里第一次头痛发作时落下来的。经过化验,这个药丸虽然有止痛作用,但也有阻碍记忆恢复的成份。 因疼痛去吃药,淤血增加;淤血化不开,导致疼痛发作,再去吃药,结果成了恶性循环,记忆一直无法恢复。 淤血在朱苏大脑停留时间太久,已经过了最佳清除时机,现在只能慢慢调理让他恢复了。也许几个月,也许好几年,也许一辈子.....没人敢保证一定能恢复原来的记忆。 气得拓跋真当场发飚,差点想点兵十万,即刻冲到后秦将其扫荡一空。 姚悦虽然昏迷着,但他模模糊糊感觉到在他最痛不欲生,实在撑不住的时候,那个熟悉又眷恋的身影终于过来了,一直陪伴着他,让他挺过了这一关。 有人牵挂的日子真好。 姚悦固执的又问了一遍:“是你吗?” 你原谅我了吗?你愿意将失忆的我留在身边了,是吗?你来照顾我,是因为对我有感情,才这样的吗? 拓跋真有些难为情的看向外面,低低的嗯了一声。 如果没有感情,身为君王怎会亲自去照顾别人?不单是愧疚,还有喜欢。 一个熟悉的身体终于再次将他拥入怀中,下巴在他头顶摩搓着:“真儿.....”声音沙哑悱恻,还带着浓浓的情感。 拓跋真脸红了。 马车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水泽声。 回京城是临时决定的。探子送了联军消息过来,说联军已经开始撤军了;另外联军上下找不到姚将军,后秦世子脸色极为难看,命人严锁消息,同时派人四处寻找,一定要活的见人,死了见尸。 拓跋真当机立断收拾行李,马上回京,日夜前行。当走到平阳时,离联军已有千里远,这才松了口气,把太尉回归的消息放了出去。 顿时郑军士气大振,朱苏就是郑国军队的定心丸,人心极旺。而联军那边,据说后秦世子得知后,失手打翻了茶杯。 姚悦也接受了自己就是朱苏的事实,慢慢习惯大家喊他太尉。 上京的路上两个多月,路途遥远,实在无聊。拓跋真一有空就躺在他腿上,聊原来小时候的事情,想早日唤起他的记忆。 拓跋真提起他记忆最为犹新一件事。 是他七岁那一年,有一日趁朱苏不在家,跟邻居的小伙伴偷跑到河里游泳。朱苏下午做工回来得知后,气得折了根树枝就追了过来。 小伙伴赶紧通知拓跋真,吓得正晃悠悠返程的拓跋真撒腿就往山上逃,朱苏在后面拼命追。 山上草从树木多,并不好找。总之跑了一路,朱苏都没追到。 到了很晚拓跋真才遮遮掩掩,偷偷溜回家。本以为朱苏睡了,没想到朱苏还在那等他吃饭,并没有揍他,只是告诉他不要随便去河里,不要被水淹到了。 想要游泳玩水,等他闲暇时会带他去的;也不要随便躲他,追杀的人隐蔽很深,这么一躲如有什么事,他会来不及救。 他说,他不想少主出事..... 说到这里,拓跋真勾了勾朱苏的手指,明亮的眼睛望了过去。朱苏听得很认真,一直垂头听着,长长的头发飘了下来,飘在拓跋真的脸上,痒痒的。 还有一句拓跋真没说,十六岁的朱苏还说了一句:“少主就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命。” 那一晚朱苏半跪着,平视着年仅七岁的拓跋真,认认真真说的。 这个场景一直铭刻在拓跋真心里。日后向他效忠的人很多,都不如这个让他记刻在心。 朱苏静静的听着,也不说话,只是俯下身,又来了一个长绵的吻。 拓跋真说的这些事,有片刻印象,但是闪得很快;再往深处想,疼痛就会随之而来。 每当这时,拓跋真总会搂着他,慢慢的安抚他,不允他伤害自己。恢复记性也不不急于这一时,只要人找回来了就好办。 有人陪着,连头痛都没这么难挨了,然后等到太医过来扎针用药。慢慢的发作时间也隔久了,不像原来一样发作这么频繁了。 在此期间,拓跋真对是他温柔体贴、细致入微,像是要把原来做错的、浪费的时光都补回来,两人如胶似膝,一刻都舍不得分开。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宝贝他了,生怕他累到磕到。头一个月,什么事都不让做,非要他好好休息。 连葡萄都亲自剥好来,再喂给某人吃,某人不好意思。拓跋真说这是情趣,必须吃,塞到嘴边就是不撤手,某人无可奈何的这才张嘴。 等到第二个月时,太医说太尉身体无防,可以适当运动时,拓跋真迫不急待的当晚就把人压在床上了。 两人日日没羞没躁的腻在一块,过着言官眼里荒淫无诞的昏君日子。 反正现在是回程的路上,没那么多言官,身边全是亲信,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对于朱苏提出的玩法,全部顺应。 于是朱太尉活到这把岁数,坏事变好事,原来做梦时才敢宵想的念头全部化成现实,让他通体畅快的到达了京城。 所以啊,人还是要有想法的,万一实现了呢。 一到京城,朱苏还没想好歇哪里,拓跋真就把他拉进了未央殿。 黄梢帐里,拓跋真格外热情,直到半夜才心满意足的停止。睡前还贴心的问道,有没想起什么,我们在这里很多次..... 眼神格外急切! 朱苏哑然,半天说不出来话。拓跋真神色有些黯然,很快又自我安慰,没事,咱们慢慢想,不差这一下。 话虽如此,整个人还是有些难受的赖进朱苏怀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最后沉沉睡着了。 朱苏摸着拓跋真光滑的后背,心里无比踏实,也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拓跋真就起床准备早朝。他这一次出去快半年了,幸亏朝中有忠心耿耿的魏丞相等人撑着。 拓跋真边换衣边盘算着,怎么把朱苏失忆的事圆过去。不然那帮天天钻牛角尖的大臣,又要拿这个做文章了。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经不得较真。 这次回来,他舍不得朱苏再受半分委屈了。 天气已入冬,皇帝的朝服层层叠叠繁琐的很,二名宫女小心侍候着,不敢有丝毫的马虎;还有三名太监候在一旁,随时等候着皇上吩咐。 朱苏也起来了,站在一旁打量着,偶尔动手帮个忙。 眼前一幕似曾相识,拓跋真思绪不由得飘到了二年前:那一日别国使臣前来朝见,朱苏也是这样,站在这里帮他整理衣物。 时光好似一个轮回,又回到了那一刻,他俩没有分开过,朱苏也没有失忆,漫长压抑的难熬时光不曾存在。 等拓跋真意识再次回归时,周边的人都已经无声的退了出去。朱苏被他压在案桌上,热切的、强硬的、霸道的....亲吻着。 过了好一会才放开,离开时还在他嘴唇外舔了一下:“你先休息,我下朝后过来陪你。等会让孙涛陪你聊聊,过几日你再上朝。” 拓跋真怕他现在失忆,应付不了这帮人,决定自己先去探探口风。 朱苏失笑,没想到回到皇宫,小皇帝对他反而更热情了。他站在未央殿门口,目送着拓跋真离去。 拓跋真对他的真心不用置疑,不然也不会雌伏于他身下。可他毕竟是皇帝,一国之君,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很多,维护的关系也很多,不可能只将感情系于他一人身上。 两人这种君不君、臣不臣的关系能持续多久? 也不知道没失忆之前,朱苏想过这事没有?反正现在的朱苏是想到就胸闷。
第九十六章 他现在没事,干脆到处走走。孙涛正在殿外候着,见他出来,行礼道:“太尉。” 朱苏现在除了拓跋真,就是对孙涛熟了。他点点头:“辛苦孙统领陪我走一走了。” 孙涛拱手:“属下应该的。” 拓跋真显然对朱苏没有任何限制,皇宫里面由着他逛。所到之处,所有人见到他都行礼,道一声太尉,态度毕恭毕敬;还有人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直愣愣的盯着他,抹着眼泪,喜极而泣。 跟后秦那些人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完全不一样。在后秦他就是凭空出现的,没人理他,甚至没人认识他。 而大郑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些人是发自肺腑的高兴。 朱苏完全证实了自己的身份,他确实不是姚悦,他就是朱苏,大郑朝掌管全国军事的太尉,带着南郑士兵打出了大郑江山。 所以士兵们都认识他,发自内心的钦佩他,尊重他。 自从清醒之后,对自己身份的忐忑不安,到此时才彻底消失,他的拓跋真没有骗他,他能明正言顺的陪在拓跋真身边了。 孙涛一路上把宫中情况及刚见过的人都简单介绍了一下。朱苏边走边听,偶尔随口问几句,很快就梳理了一番。 走着走着,两人走到了宫门口。门卫森严,外面一片就是皇宫禁军驻扎地,再过去就是熙熙攘攘的大街。 孙涛道:“太尉,您的家就在这旁边,从这里出去后一直右拐都到了,左拐则是魏丞相的家。” “去看看。”朱苏朝那边抬抬头,他不可能一直住在宫里。 “太尉您的腰牌在皇上那,过几日他会给您的。”孙涛掏出腰牌亮了亮。守门的士兵却震惊的看着朱苏,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破。今日他不是做梦吧,太尉真的回京了。 他激动的把消息传给在场的士兵,一传十,十传百,顿时军营黑压压的探出一片头,激动的欢呼起来:“太尉.....太尉......” 朱苏笑着挥挥手。 孙涛小声道:“太尉,您去边境后,京城及皇宫保卫交由秦震将军负责,他原是您的副手。等您回京的消息正式传开后,他定会来上门拜访,交还军权。” 朱苏点点头,刚刚逛了这么大半天,他已基本了解皇宫的防卫了,紧密严实。秦震办事能力不差,难怪会提点为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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