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人虽然品性差,但办事能力还是可以,尤其是搞钱这一块。拓跋真记得很清楚,上辈子由于不停的打战,军资耗费巨大,林则峰筹备这个是好手,从来没让他操心过。后来林则峰病死了,再也没找到这么能弄钱的家伙了,搞得他每每为军资发愁时,都要把刘则峰拉出来晾晾,痛骂下面人一顿。 现在百废俱兴,这种人渣还是有点用处。 “朱苏为了我,几次舍命相救。拓跋真心中有数,将来绝不会亏待他;各位的功劳,拓跋真也会铭记在心,不敢忘。”十四岁的少年态度恳切,进退得当。 “将军来了就好,我心中有底了!”少年笑的很开心。牵着王述的衣服,就是不肯放手,想听他当年的英雄事迹。 王述见少主这么热情,颇为感动,依着少主性子将当年的事情一一道来。拓跋真听的很认真,还不停请教为何要这么打。一老一少,一聊就是一天,直到天黑。 拓跋真这才依依不舍,让人把王述带去休息,明日再聊。 王述的到来,带了数千人的追随。之前迟迟未走,就是在等他。 拓跋真把大家的意见告之将军,听听将军意见。王述也觉得回南郑最适合,本来就是故土,大家都有感情,所以也没人反对,这事便这么定下来。 魏尚书先过去打理,其余人再陆续过去。这么多人过去,得跟周边的部落打好招呼,不然以为是来袭击的,说不准就会引起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白白损失人员。 好在南郑本地附近居住的都是拓跋部落的人,对原来世嫡皇孙回归,都是抱着欢迎的态度。 迁移的事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来归的士兵也陆续达到数千人,拓跋真无不感动。现在的他何德何能,能揽到这么多人追随他,唯有同吃苦共患难以后一起享福,才能报的起他们的恩情。 到达南郑新住所时,晚上升起了篝火,大家围绕着篝火欢言笑语。 正当气氛最热烈的时候,拓跋真突然端起一碗牛血,站了起来,朗声道:“在我拓跋真最落魄的时候,大家不离不弃,追随着我,拓跋真感动万分。今夜拓跋真跟大伙歃血为盟,以后有难有担有福同享,上天在此做证,绝无反悔;若有不对,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完,他带头饮了一口牛血,嘴唇鲜红;随后把碗递到右边,王述接过碗,也站了起来,仰头抿了一大口,表情严肃:“老夫愿为少主鞠躬尽瘁,他日必定光复南郑江山。” 现场顿时沸腾了起来。 “还我河山,光复南郑江山!” “赶走前魏,再塑南郑!” “跟随世嫡皇孙,光复南郑!” “干掉前魏,为先皇报仇!” “.....” 牛血一一传下去,众人情绪越来越激动。当到最后一人时,他饮完血重重一摔碗,抱拳单膝下跪:“臣必定追随少主,死而后已。” “你是?”拓跋真凝神望去,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是谁了。 “臣是王翼建,南郑未年状元。”原来是状元郎出身,拓跋真终于想起了。在上一世,这个王翼建还做到了他南郑丞相之位,处理政事倒也是个人才。不过记得上世是他称帝后,被太傅引见,这一次居然早早就现身了。 上辈子他的皇后也是这人引见的。想到皇后那意味不明的冷笑,拓跋真心中一团怒火,对着王翼建也没啥好脸色。
第十章 王翼建迟迟不见少主让他起身,疑惑抬头一看,发现少主的脸色不对劲,看他的目光夹杂着嫌弃。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是第一次跟少主见面,为何皇孙知道他的名字后,竟然变了脸色。 他搜肠刮腹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并未做过对不起南郑的事。于是也就直白道:“不知臣做错何事?令少主嫌弃?” 此言一出,顿时惊醒了拓跋真。 这次重生改变了许多,上辈子的错误,这辈子绝对不能犯了。好男人志在四方,要的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哪能随便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他强忍着不快,和颜悦色道:“是我认错了人,状元郎请起。” 王翼建谢过少主,坐回原处,一付老实人样。拓跋真心中有了芥蒂,怎么看他都觉得心怀不轨。 看着拓跋真被簇拥,太傅颇为欣慰,摸摸胡子道:“少主长大了。既然如此,我们挑个日子,奉少主为南郑王,宣布南郑复国,正式讨袭前魏。” 魏尚书点点头:“南郑一直都是嫡长子为继承人,少主为世嫡皇孙,他就应该是南郑人主。” 拓跋真还在那里被人灌酒,几位老狐狸三言两语,就敲定南郑复国。不过复国没这么容易,还得去周边拓跋部落,征求他们同意。这种事,对于魏尚书来说,乃是小事一桩。他立刻把王翼健招来,商议一番,王翼建领命而去。 拓跋真实在喝不下了,他再是海量,也经不起一轮又轮的强灌。他详装喝醉,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侍卫忙把他送进屋里,盖好被子后,方才出去。 拓跋真躺了半天,感到口渴,习惯喊道:“朱苏,帮我倒杯水。”进来的却是另一个年轻人:“少主,水来了。” 拓跋真昏昏沉沉,按按眉头:“李冒怎么是你,朱苏还没回来?” 李冒道:“头一早出去,还没回来。属下并不知道他去哪了。” 拓跋真:“......” 什么时候朱苏出门不需要跟他这个少主说了,哪怕今天休息也会提前告诉他一声,让他做好防备。 拓跋真嘟囔几句,显然忘了现在已不是他和朱苏两个人的时候,现在他外面有的是侍卫。 “那家伙不会是去找女人了吧,我要去找他.....哎哟....”突然想到在上次朱苏跟侍女亲密之事,拓跋真摇摇晃晃就往外走,却眼神迷糊,被凳腿绊了一跤,干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好在他酒品不错,向来就是喝完就睡,并不发酒疯。外面已经闹的不成样子,一些喝完就闹酒疯的人,正在那发疯,整个篝火场乱成一片。 不知道明天还有没命活着,但至少今天晚上这里没有伤害、没有恐惧,大伙都在尽兴做自己的事。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厮杀声,有些人听见了,匆匆离场。但大多数人还是继续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半夜尿急,拓跋真匆匆起来解决,却发现朱苏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站在门口。 “门口呆着干嘛,这么晚了进来睡觉。”他随手把朱苏拉了进来,他已经习惯了朱苏的每天陪伴。 “很晚了,属下就不打扰少主休息了。”朱苏却不肯停留,他身上有着淡淡的血惺味,像是刚刚厮杀完。他从胸口掏出一个纸袋递了过去。 “又去打打杀杀了?.....什么东西?” 油纸包裹的严严实实,拓跋真打开一看,顿时呆住了,竟是一块皮糖饼!是他最爱吃的,而且还是温热的,可是这玩意只有独孤部落的人才会做。独孤部落距离他们这里,骑马来回足足要三天时间;而朱苏今天一早出去,半夜就归,就是为了给他买一块皮糖饼? “属下去晚了,只买到一块.....”朱苏话里含着歉意。 “你今天一早出去,就是为了给我买这玩意?”拓跋真打断他的话,心中苦涩。 朱苏温和的看着他,月光下勾起嘴角:“少主,今天是你十五岁生辰。” 印象中上世也是这样,每到他生辰时,朱苏都会给他买最喜欢吃的皮糖饼。一直到他称帝,住进皇宫后才没见他送过。 上一世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年岁增长,知道这份心意实在难得。 记得上辈子他也曾问过朱苏生日,朱苏说自己是孤儿,不知道是哪一日,他也就没再念过这事。想想这两辈子他竟没有给朱苏庆祝过一次生辰,年年都是朱苏记着他的。 眼眶慢慢热了起来,眼泪像是要掉下来,拓跋真用力眨了几下,把眼泪逼了回去。 “还好,属下赶到了。”朱苏又道。 没头没尾的话,但拓跋真知道他是说没过午夜,现在还是十五岁的时刻。 心中百味俱全。 霎那间,他很想带着朱苏躲起来,躲到没人认识的地方。滚他娘的复国,我这辈子就跟朱苏过着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又有何不可。 高处不胜寒,他站在那个位置,朱苏只会离他越来越远!可是,可是他的身份决定他必须去争取那个位置。 他既不想朱苏去死,也不想死在朱苏面前,这辈子朱苏与江山,他都要。 “那你就陪我一起过吧。”少年逼回眼泪,豪气冲天。拉着朱苏跳到树上,坐在摇晃的树枝上:“以后每一年的生辰,你都要陪我过。” 他掰开一半皮糖饼递给朱苏。朱苏却不接,摇摇头:“属下不爱吃甜食,少主你吃吧。” 算了吧,他还记得小时两人在街上流浪,他盯着冰糖葫芦发呆,死活迈不开腿,最后朱苏没办法还是给他买了一小串。因为他们没钱,朱苏要把仅有的钱都攒下来,紧着用。 他拿着冰糖葫芦很开心,要分给朱苏一半。朱苏不要这么多,只吃了一颗。但这一颗足足含了一整天,一直舍不得吐掉。 朱苏那时也就跟他现在一般大。 拓跋真眼珠一转:“哎,这糖饼里放了啥,尽咯我牙齿.....朱苏,你瞧瞧。” 朱苏:“......我看看,哎.....” 拓跋真趁他低头,快速把半块皮糖饼塞进了他嘴里。随后开心的笑了起来:“跟小爷斗,你还嫩着呢。”少年狡黠的眼神,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朱苏失笑,拿着半块皮糖饼慢慢吃了起来。 好吃,确实很好吃。
第十一章 拓跋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自己是被朱苏抱回的房。 一夜好觉!等第二天醒来时,天色已大亮。打开房门,微风吹拂了窗帘,金色阳光照射在各处,风和日丽。 守护的侍卫见他起来,齐声道:“少主。” 他点点头,朝四周扫了一眼,大家各司其职,正在有条不紊的做着手头的事。 不远处的练武场传来嘈杂声,他静心听了一会,朝那边走去。 那里已经聚着很多人,太傅尚书统领状元郎都在,个个喜上眉梢;而练武场的地上黑压压的绑着一群陌生人。 他扫一眼:“这是?” 见到他过来,大家齐声道:“恭喜少主!” 一大早的,何喜之有。 太傅脸上的褶子笑成花:“昨夜朱侍卫奉卫国将军之命,带领士兵成功拦截了来偷袭的高车人。高车死了四百多人,擒住一千多人,缴获兵器二千多件,战马三百多匹。而我方仅三十多人受伤,无人死亡。” 昨夜?什么时候?拓跋真愕然,他怎么不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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