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林对他的话毫不意外,点点头,说了早上的事。 “啧,”北辰宿摸摸下巴,“真是疯了,上次就因为韩容的事情跟皇兄闹了矛盾,如今更是抗旨。” 顾辞林给他泡茶,问道:“上次他罚跪雨里,是因为韩容?” “是。”他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皇兄这次是真的决定要娶那位韩小姐的,怕是南宫怎么劝都没用。” 顾辞林心下了然,点个道:“嗯,我明白了。”然后放下茶壶去了厨房。 跪雨天,啧啧啧,怕是又要得一场风寒,他得去煮姜茶备着。 北辰宿跟在他后面,道:“小林子,我还没吃过你做的饭呢。” 顾辞林动作很快,倒出一碗热乎的姜茶给他:“晋王殿下,先喝一碗姜茶,等会国师大人回来了我让他留你用饭。” 一顿饭而已,国师大人应该会允许的吧? “好啊。”北辰宿高兴道。 两人在厨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北辰宿?你怎么在这?” 南宫溟走进来。 他刚刚回来,头发和衣裳都被雨水打湿透了。看起来很是狼狈。 北辰宿回答:“路过你府上,就来看看。” 顾辞林熟练的倒一碗姜茶,递给他:“国师大人,喝了它,驱驱寒。” 南宫溟只是深深看他一眼,接过来,道:“好。” “雨这么大,你先回去吧。”南宫溟喝完把碗递回去。 北辰宿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有些不好,南宫溟又说:“李家小姐在皇后宫里,你现在回去碰不上她。” 北辰宿赶紧答:“那南宫,我就先走了,拜拜!” “嗯。” 直到他撑着伞走远,顾辞林都还没反应过来,问:“这晋王殿下这么怕那个李家小姐?” 南宫溟答:“嗯,从小那李家三小姐就喜欢粘着他,说什么要给他做王妃,被吓到了。” “哦哦。” 南宫溟看一眼自己,说:“我先去换身衣裳。” “好。” 顾辞林在书房等他,屋外的雨很大,可能是最近两次下雨都没发生什么好事,他现在挺讨厌下雨的。 门被推开,顾辞林看着依旧一身白衣的南宫溟,调侃道:“国师大人,你打算每隔几天跪一次吗?” 南宫溟走到他身边坐下,无声的笑了笑,他这个厨子,真是被他惯的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他们之间无缘,又何必强求。” 顾辞林却撑着下巴道:“国师大人,你真的想不明白吗?” “嗯?” “陛下是皇帝,他如今稳坐皇位,大权在握,他要的真的只是韩容吗?他是不喜欢有人忤逆,不喜欢有人跟他唱反调。”顾辞林认真的说。 南宫溟没否认。 他不羁勾唇:“嗯,这件事,就让他自由发展吧,您只需要看着,渊国繁荣昌盛,河清海晏就行。” “……” 许久,南宫溟轻轻吐字:“好。” 可是第二天,南宫溟还未从皇宫出来,大街小巷就传遍了—— 当今竟然陛下强娶了自己皇叔南苍王的王妃。 这件事顾辞林持保留态度。 他怎么不知道渊国帝王如此昏聩? 渊帝白纪,十七岁登基,如今已过七年,治理渊国井井有条,经济繁荣,国家和睦,可谓算得上一个明君,可是现在…… 做为皇帝的叛逆期到了? 南宫溟从皇宫回来就看到顾辞林在府门口等他,他说:“去泡茶。” “啊?好。”顾辞林答。 估计今天会有个大人物来。 果真,等他泡好茶,院子里就来了一位沧桑感十足的高大男人。 他暗自猜测,这可能就是南苍王,北缘。 南宫溟在一旁看书喝茶,顾辞林给他倒茶,北缘开口:“国师大人,求您,让陛下放了我的王妃吧!” 南宫溟没看他,说道:“北缘,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十三年。” “是,我们是十五岁相识,如今已经过了十三年了。”他说着望向天空。 南宫溟点头,十三年的友情,他们曾一起在屋顶上看月,在漠北喝茶,可是现在,他是国师,他是王爷。 “国师大人!” 南宫溟见他悲愤,说:“北缘……师傅交代过我,要守好渊国,也交代过,要忠君,你明白吗?” 北缘拱手:“……只要您能救出容儿,我愿意远离皇城,此生不再踏足皇城一步!” 南宫溟看他,眼神不带喜怒:“我帮你。” 得到他的肯定,北缘离开了。 他走不过一刻钟,南宫溟放下书,起身要走,临走嘱咐说:“顾辞林,等我回来,我还没回来,就谁叫都不能出去。” 顾辞林猜测,不会是逼宫篡位这种事吧? 本来以为南宫溟会出门很久,却不想,没一个时辰,人就回来了。 不过他脸的很不好,顾辞林急问:“怎么了?” “后天就是陛下生辰,你跟我一块参加。” 顾辞林想也没想的答:“好。” 他提着菜篮子出门采买,才知道今天的事。 “哎哎哎,听说了吗?后天陛下生辰宴,怕是要纳南苍王妃为贵妃啊!” “啧啧啧,咱们这陛下也不像个好美色的啊,怎么做强娶臣妻这事?” “你不知道啊?陛下和南苍王妃青梅竹马,是从小的情分,如果不是南苍王横刀夺爱,两个有情人又怎会分离?” 有个年轻人却说:“南苍王手里也是有十万边军,陛下就不怕吗?” 有人快速捂住他的嘴,小声道:“你胡说什么,闭嘴!” 顾辞林买完菜就赶紧回去了。 做好饭菜,顾辞林问:“咱们陛下一定要娶南苍王妃吗?” “看着吧。”南宫溟道,“到时候,一切便见分晓。” “什么意思?” 南宫溟没说话了。 顾辞林心想,也不知道这陛下怎么回事,竟然想得罪一个手中握有十万将士的王爷,但是这个时代,人人都讲忠君爱国,除非真的有什么大事清君侧,不然谋反都是遗臭万年的事。 下午,顾辞林还在院子里踱步,南宫溟被他转的头晕。 “行了,等会会有客人来,你再去泡茶。” 顾辞林愣:“啊?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啊?” “嗯。”南宫溟把手中的白棋放入棋盘。 “她会来。” 等南宫溟喝完一杯茶,一个女人闯进来。 “国师大人,求求您了,我不愿,我不愿!求您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是韩容,只是跟上次见的样子比,现在反倒颓废许多。 南宫溟收起棋子,道:“我答应了北缘,自会做到。” 这时候,大门又闯进来几个带刀侍卫,一个婢女拉着她,道:“贵妃娘娘,咱们该回宫了,不然让陛下知道您出宫来见国师大人,会生气的。” 韩容甩开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南宫溟,扣地一拜:“国师大人,多谢。” 随后便被婢女拉走了。 四周重归寂静,顾辞林还觉得刚刚的事只是一场幻觉。 “国师大人,刚刚韩容来过吗?” 南宫溟拈起一块糕点,奇怪的看着他:“嗯。” 得到答案,顾辞林反倒不紧张了,道:“咱们这陛下这次真任性啊。” 南宫溟看他:“我只负责守好渊国,那个位置,是谁坐都一样。” “啊?” 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说不让人造反,结果自己也不怎么尊重皇权嘛。 南宫溟呢喃:“师傅跟我说,不要一味的愚忠,但是他自己……愚忠了一辈子。”
第八章 “辰宿哥哥,我不想嫁给别人!” 生辰宴这天,顾辞林以为来的不过都是些王公贵族和朝堂大臣。 却没想到,他最看不顺眼的迎阳宗也来了,还有雾云宗的弟子。 南宫溟解释说,因为这两大宗门是在渊国境内最强的宗门。 凡人和修士有很大区别,一个寿命不过百,一个可以活久过上千年,寿命比不过,武力也比不过。 顾辞林不明白,既然哪哪都比不上,那为什么统治国家的不是修士,而是凡人。 南宫溟给他解释,因为修仙界规定,修士不得介入凡间争斗。 凡事都是有因果的,特别是修士,入了修仙界,就斩断了尘缘,不可因为一己私欲而破坏凡世规则。 顾辞林明白的点头,随后左右看看,这时候,安景牵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入座。 男人身材不错,样貌一看过去不算惊艳,却属于耐看型的,但是顾辞林觉得,他不适合穿白衣。 一点都不适合,他穿上去太俗了,外貌的优点都被掩盖。 他想,还是国师大人穿白衣好看。 这时,安景把那人抱在怀里,轻声道:“阿铭,阿铭。” 众人皆一愣。 这纨绔在叫他的男宠什么? 见众人看他,他笑着解释说:“国师大人不巧,我的新欢名元铭,跟国师大人的溟同音呢。” 众人去看南宫溟的反应,只见他一挥手,一把匕首直直朝安景飞去。 “啊!” 元铭惊呼一声。 安景堪堪一躲,接着笑嘻嘻道:“啧,国师大人的性子跟以往一样烈啊。” 顾辞林的手攥成拳,呵呵,安景,不要让我有击败你的一天,不然,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雾云宗大师兄曲弋道:“安少主还是跟以往一样啊。” “怎么,”安景轻嗤,“羡慕啊?可惜,你们羡慕不来。” 顾辞林无语,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啊。 不过确实,安景的家世背景太过强大了,自己也算得上是修仙界难得的天才,不过三十就已经是金丹后期。 “安少主,别来无恙啊。” 一道略显老成的声音传开,众人视线聚在他身上,却不过是一个五十岁的青衫老者。 “誉岭长老,好久不见”安景接过身边人送到嘴边的葡萄,“你也来凑热闹?” 誉岭呵呵一笑:“是啊,一群小辈闹着玩,总得有人来撑场子啊。” “呵呵,那不巧,今天我们迎阳宗只有我和几个师弟师妹来,我就是他们的长辈。”安景说。 几人言语交锋,总归是落座。 北纪身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缓步走来,扫一眼众人,声音洪亮道:“各位仙长远道而来,是朕之幸,渊国之幸啊!” 几人恭敬,就连安景也安静下来:“不敢,陛下严重了!” 又寒暄几句,韩容也被扶着过来。 顾辞林看过去,第一次见面时,女人是有神采的,如今见,却脸色苍白,似弱柳扶风,似乎随时要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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