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若是不给呢?”李舒珩大笑,眼神一瞬间变得狠毒,“那小杂种当年躲在你身后可没少瞪我,自打他出生,便夺走了父皇的关注,这些原本都是属于我的!凭什么你们都对他那么上心,他分明就是那个女人和沈易知的孽种!” “住口!”谢兰辞制止李舒珩再胡说八道下去,“既然你不愿意交出解药,那我便不多费口舌了。” 谢兰辞没了耐心,道:“来人。” 很快,三名侍卫走了过来,其中一位还端着一杯酒。 李舒珩面露疑惑,谢兰辞缓缓道:“我虽然没能为三殿下寻到解药,但是我找到了当年你送给三殿下一样的毒,那便让你也尝尝他这么多年的痛苦。” “谢兰辞,你敢!”李舒珩睁大了眼睛,后退几步,大声呼喊道,“我可是当今皇帝的兄长,他说过不会动我。” 谢兰辞微微颔首,端酒的侍卫会意,走到李舒珩面前。 李舒珩看着毒酒越来越近,试图反抗,最后被架着灌了进去。 被迫喝下毒酒后,李舒珩反倒规矩下来了,瘫坐在地上深深凝望着谢兰辞。 谢兰辞没再多看李舒珩一眼,和楚骁出了王府。 谢兰辞带楚骁去了自己下榻的客栈,楚骁一进去便问:“太傅从哪里找到的杏雪乌的毒?” “你听见了?”谢兰辞坐下来摇摇头,“我上哪儿去找那个歪门邪道的毒?我是骗他的。” 楚骁笑了笑,倒了杯水递给谢兰辞,“太傅是想诈他,逼他自己交出解药?” 谢兰辞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茶水,看着楚骁道:“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不出意料,晚上歇息前,白日里王府的侍卫首领找了过来。 “谢大人,今日你们离开之后,淮王在房里用此物的叶子煮了水喝。” 侍卫首领手里拿的是一个陶瓷花盆,花盆里有一株结了果子的植株,它的叶子少了几片。
第108章 谢兰辞盯着侍卫首领手里的植株看了许久。 纵使谢兰辞识遍花花草草,竟也不认得盆子里种的是株什么,他侧头看向楚骁,希望能得到一点帮助。 楚骁无辜摊手,语气懒散,“太傅,你都不知道的东西,我就更不知道了。” 谢兰辞敛眸,这个或许就是杏雪乌的解药,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要带回京城让太医看了,再做决定要不要让楚骁服用。 谢兰辞对那侍卫首领道:“放下吧,今日辛苦了。” “为大人做事,属下不辛苦。”侍卫首领放下花盆,又道,“若没什么事,属下便退下了。” “等一下,”一旁的楚骁突然出声道。 侍卫首领回过身恭敬道:“楚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谢兰辞闻声看向楚骁,只见楚骁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站起身朝侍卫首领走去。 楚骁道:“我这里有个好东西,少量的话难以察觉,久而久之达到一定剂量便会使人浑身疼痛不断,最后病入膏肓。” 侍卫首领伸手接下瓷瓶,有些茫然,不知楚骁给他这瓶毒药到底是何意。 楚骁看着没懂他意思的侍卫首领,无奈地摇摇头,直截了当告诉侍卫首领:“你把它放入淮王的酒中,要记得,每天放一点即可。” 楚骁说完,拍了拍侍卫首领的肩,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轻蔑的笑容。 楚骁要给李舒珩下毒! 侍卫首领大惊失色,手中的瓷瓶仿若烫手山芋,他抬头看向了谢兰辞。没谢兰辞首肯,就算给他八个脑袋,他也不敢做这种谋害皇族的事来。 谢兰辞没给任何反应,抬手端起桌上的杯子,轻轻吹了吹杯中漂浮的的茶叶,喝下一口。 明明是普通的红茶,他却像是在品珍贵贡品一般,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谢兰辞喝完水,才侧过头去看楚骁,楚骁眼巴巴地望了过来。楚骁上一次对他露出这般可怜兮兮的表情,还是十来年前,楚骁还是小孩子的时候。 谢兰辞低头莞尔,而后对侍卫首领道:“照他说的去做。” 等侍卫首领走了,谢兰辞叹息道:“楚骁,我这么久没有对李舒珩下手,你会不会怨我?” 楚骁微愣,随即笑着回答:“不会。” 楚骁走到谢兰辞面前,将他拦腰抱起,往榻上去。 “老师顾虑多,我怎会怨你,不像我,睚眦必报,无所顾忌,所以我来下这个决定最合适。” 谢兰辞回想起一年前楚骁总是和他作对,在楚骁怀里微抬下巴,伸手戳了戳楚骁的脸,问他:“你说你睚眦必报,当初回京是不是也想要报复我,才会几次三番找我麻烦?是不是在心里恨透了我?” 楚骁将谢兰辞放在榻上,心虚地咳了一声,问谢兰辞:“我可以说谎吗?” “不可以!”谢兰辞靠在床栏上看着楚骁,等他回答。 “是,”既然躲不过,楚骁干脆承认,“我那个时候以为你和李舒珩是一伙的,所以才会如此,这些年,也是因为仇恨,才让我走到今日。” 楚骁说完便闭了嘴,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这样子的他会令谢兰辞厌恶。 之前的事早就过去了,谢兰辞对楚骁不仅没有一丝一毫厌恶,反而他的内心很平静,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他问楚骁:“为什么没有选择杀了我?你当初应该有很多机会可以取我的性命才对。” 楚骁脱下外衣上了榻,告诉谢兰辞自己曾经的打算,脸上也多了一分狠厉,“对于李舒珩,我的确是要他一报还一报,至于谢大人你……” “我怎么?”谢兰辞仰起头看他,露出那截漂亮白皙的颈子。 眼前这张举世无双的绝色面庞让楚骁移不开眼,楚骁嘴角噙着起坏笑,凑到谢兰辞耳边低声道:“没有对太傅下手是因为我想把太傅养在后宅,折掉你的羽翼,成为一个只能依靠我的人。” 楚骁的眼中充满了占有欲,谢兰辞直视着他的眼睛,无法理解楚骁对自己的安排,气得笑了出来,“楚骁,你可真会想,好歹我也是大梁的太傅,怎么可能在你身边像一个娈宠那样!” “太傅别生气,”楚骁急忙哄道,“这样好了,你我联手推翻大梁,你做皇帝,我做你的娈宠。” 楚骁说出这样的话,谢兰辞心里震惊不已,立即伸出两指堵住楚骁的嘴。 楚骁神情认真,似乎是真的是在考虑夺权的可行性。 谢兰辞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生怕隔墙有耳,将楚骁这大逆不道的话传了出去。 谢兰辞郑重地告诉楚骁:“我对陛下和大梁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异心。” 楚骁拿下谢兰辞的手,握在手中,“我知道你没有,我有,我有行了吧。” “你也不可以有!”谢兰辞皱起眉头,“楚骁,你给我规矩一点。”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若是在以前,楚骁定是会怒意非常反驳谢兰辞,他也是皇子,为什么不能对大梁有想法?他哪点比不上李舒瑜,他在谢兰辞心里到底排在哪个位置? 可现在,楚骁不想惹谢兰辞生气,走一步看一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夫人说的是,”楚骁假意应道,抬手将谢兰辞揽入怀中。 谢兰辞在楚骁怀里动了动,“楚骁,明日我们去淮北老家,拜访叔父吧。” “好啊,”楚骁马上答应。 谢兰辞垂下眼眸,他和楚骁前段时间闹出的事,谢迁定会知晓,到时候去了淮北免不了被训斥,可是这儿离老家那么近,不过去一趟,又实在是说不过去。 第二日,二人便坐马车去往淮北老家。 谢迁听说谢兰辞回来,一早便让下人在门口候着迎接。 等到了淮北,楚骁让谢兰辞先行过去,自己则去买些礼品送给谢迁,初次登门,楚骁想在谢迁面前好好表现。 见到谢兰辞,谢迁非常高兴,拉着他去书房叙旧。 谢迁在书房坐下,命了人看茶,对谢兰辞道:“你的事叔父都听说了,既与楚将军和离,你们两个便是没有这个缘分,你也老大不小了,叔父会亲自为你另寻一门亲事。” 谢兰辞顿了顿,斟酌过后把实情告诉谢迁:“叔父,其实我和楚骁已经重新在一起了,和离是有误会。” “荒唐!”谢迁重重拍了一下桌,面色不悦。 “说成婚便成婚,说和离便和离,现在告诉我,你跟他又在一起了,兰辞,你处事一向有分寸,可对上楚将军却变得如此儿戏!” 谢兰辞自知理亏未有辩解,换了个话题,“叔父,楚骁此番也来了淮北,他上街给您买礼物了,稍后就到。” “你倒是会为他说好话,”谢迁忍不住叹气,谢兰辞到底是自己亲侄子,不舍得多责怪于他,思虑片刻后道,“罢了,我也老了,就不再插手你和他之间的事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 谢兰辞嘴角微勾,“多谢叔父成全。” 两人谈着家常,谢迁府上的下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幅画轴。 下人给谢兰辞行了礼,而后对谢迁道:“老爷,之前被老鼠咬了的那幅画工匠已经复原了,是收进库房吗?” 谢迁指着书房的一角,“挂那里。” 下人听从吩咐,将画挂了上去。 谢兰辞扫了一眼,忽然觉得这幅画有些熟悉。 他带着疑惑起身走到画下。 谢迁的这幅画上方是一处水岸,案边有两个人在谈话,水中船上有一衣着华丽的女子。 而近处杨柳依依。 谢兰辞瞬间震惊万分,他想起来了,这幅画和沈易知的那幅画内容几乎相同!
第109章 谢兰辞一直盯着那幅画看,谢迁也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边。 谢迁对他道:“多年前和几个友人出游时随便画的,之前一直收在库房,整理字画时下人发现被老鼠咬了,便让工匠进行了修复,兰辞一直看这画,对它有兴趣?” 谢兰辞看向谢迁,谢迁说话时的视线落在画上,目光中充满了怀念之情。 他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沈易知画上的那位他和楚骁都未能辨认出来的折柳枝的人,就是谢迁。 “叔父是什么时候作的这幅画?”谢兰辞问。 “记不太清了,”谢迁回忆道,“大概二十多年前。” 二十多年前,谢迁也才二十来岁,先帝还是太子,前楚政权尚在,在这种境况下能一起乔装出游,几个人定是交情颇深。 或许,当年沈易知和陈贵妃造反一事,谢迁是知道些内情的。 谢兰辞问谢迁:“叔父,你说是和友人一起出游,这些友人是谁?” 面对谢兰辞的问题,谢迁先是顿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而后笑着道:“都是已经远离朝堂多年的故人了,你不认识的。” 谢迁不肯告诉他画上的人是谁,对此避而不谈,更加让谢兰辞确信谢迁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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