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骁来这里本是要找谢兰辞问个清楚为何要把和离的事公之于众,以及这些天为什么不来上朝要躲着自己。 现在弄这么一出,楚骁哪里还好意思向谢兰辞兴师问罪,他站起来道:“太傅不用向我行礼,在我面前,你不必这样。” “理当如此,”谢兰辞抬起头,弯眸轻轻一笑。 谢兰辞的笑容,像一阵柔和的风,吹散了楚骁来之前的不满和怒气。 自两人起了冲突,楚骁很久没有和谢兰辞这么和气的交谈了。 楚骁心头喜悦,于是他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抬起手去抱谢兰辞。 谢兰辞忙后退几步,躲开楚骁的怀抱,侧开身提醒道:“臣是殿下的老师,还请殿下自重!” 楚骁抬着手立在原地,见谢兰辞对自己避犹不及,心中泛起酸涩。 楚骁失落地放下手,走了过去,“兰辞,像以前一样待我就可以了,你一口一个殿下太生分了。” 谢兰辞没想到,楚骁似乎根本没把那一纸和离书当回事,还是像在将军府一样,与他亲昵。 不叫殿下叫什么呢?谢兰辞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楚骁,若不这样,他又怎么自处? 趁谢兰辞分心的时候,楚骁成功抱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楚骁拥着谢兰辞,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太傅,我好想你。” 楚骁的呼吸打在谢兰辞颈间,谢兰辞仰起头,闭上眼睛狠下心道:“殿下,我想上次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和离了,以后要保持距离。” “我反悔了,我不想和离,”楚骁把头埋在谢兰辞颈窝,“太傅,我重新追求你好不好?” 谢兰辞叹了口气,楚骁一直没有找到他所介意的点,他们不能再错下去了,谢兰辞直白地告诉楚骁:“殿下,我们不可以再在一起的。” “兰辞,我明白你的顾虑是什么。”楚骁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他道,“我可以永远只做楚骁,不让别人知道我是李舒玧,我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可我已经知道了。”谢兰辞推开楚骁,看着他道,“我们以后明面上便是同僚,私下仍是师徒,我会像你小时候那样待你好。” 是同僚,亦是师徒,就是不能是夫妻。 楚骁顿了顿,“太傅,你这是什么意思?” “从我知道你是李舒玧的那刻起,便对你只有师徒之情。” “只有师徒之情?” 楚骁的胸膛起伏,不愿相信,他才不要和谢兰辞只做师徒,他大声道:“不可能!谢兰辞,你心里明明还有我!” “没有。”谢兰辞回答得相当干脆,垂下眼睫。 楚骁注视了谢兰辞许久,试图从谢兰辞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心虚,未果后楚骁变得满脸暴戾,他拽着谢兰辞的手道:“怪不得我们才和离几天,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去找新欢了?原来是想摆脱我了!” 楚骁的话让谢兰辞有些不悦,谢兰辞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楚骁轻呵了一声,“这几天来你府上的媒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九个了吧?看上哪家的小姐了,是不是又要让李舒瑜给你赐婚?” 原来是因为这事,谢兰辞看了眼被楚骁拽紧的手腕,懒得和动怒的楚骁解释他其实并无此意。 谢兰辞对楚骁道:“放手。” 楚骁当然没有乖乖听话,他上前一步,继续逼问谢兰辞:“就算你的心里对我只剩师徒情分了,那你的身体呢?” 说着,楚骁的手触上了谢兰辞的腰,低笑道:“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都碰过,你确定你能忘得了?” 楚骁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撩拨,比催/情香还要容易让人沦陷。 谢兰辞不想与他谈论这些,和楚骁那些意乱迷情的回忆,恰巧是眼下他最不想去面对的。 楚骁的手还在他的腰上肆意妄为,谢兰辞面色一冷,“放手!” 对上谢兰辞警告的眼神,楚骁勾起嘴角,强烈的占有欲和接连遭到冷落的憋屈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楚骁的目光逐渐变得偏执,他搂紧了谢兰辞的腰,而后不管不顾向谢兰辞靠近,吻上了那总说些伤他心之话的两片唇瓣。 谢兰辞眨了眨眼,震惊万分,一时忘记了推开楚骁。 谢兰辞的双唇柔软,楚骁轻松撬开谢兰辞的齿关,追着里面那条小舌纠缠。 谢兰辞反应过来,抬起没有被楚骁束缚的那一只手,想要推开楚骁。 他的手刚一攀上楚骁的胸膛,便感受到了楚骁的心跳,活跃又热烈。谢兰辞有了犹豫,他缩回手,闭上眼睛,放任了楚骁在他口中掠夺。 楚骁更加粗暴的吻着谢兰辞,这一个吻格外漫长,完全没有顾及谢兰辞的感受,楚骁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缺少的温存全部补偿回来,也像是在惩罚,惩罚谢兰辞说出那么狠心的话。 楚骁的手也没闲着,在谢兰辞身上游走,谢兰辞像一具提线木偶,任由楚骁胡作非为。 楚骁吻够了,便从谢兰辞口中退出来,然后虔诚地亲了亲他的嘴角。 楚骁低语唤他:“老师。” 谢兰辞缓缓睁开眼,推开楚骁,冷冷道,“亲也亲够了,楚将军,你可以走了,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谢兰辞的下唇被面前的罪魁祸首咬破了皮,但他的眼眸清明,没有染上一丝情/欲,似乎楚骁对他做什么都会无动于衷。 他冷淡又疏远的表现如一盆凉水浇在了楚骁的身上,冰冷刺骨,熄灭了楚骁最后的希望。 楚骁张了张口,还想说点什么,但谢兰辞根本不给他机会,立即对屋外候着的下人喊道:“来人!” 随即,谢府的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公子有何吩咐?” “送客!”
第103章 皇宫金銮殿,李舒瑜还没到,大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小声谈论着政事与家常。 谢兰辞立在最前方,姿态端方,目不斜视。 他从进来这里就察觉到了一道炽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 今日楚骁来得特别早,任何来跟他搭话的人他都不予理会,只目不转睛地看着谢兰辞,神情中带着淡淡的忧愁,活像一尊望夫石。 陆遣玉径直走到谢兰辞身边,对他道:“谢大人,多日不见,你身体好全了?” “好多了。”谢兰辞微笑着点头,他休养了多日,再不来上朝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陆遣玉听了后又道:“等下了朝,可否邀谢大人喝个茶?” 陆遣玉相邀,估计不是要和他谈朝堂之事,而是私事。 谢兰辞用余光扫了一眼楚骁,楚骁正死死地盯着他和陆遣玉,脸黑得跟碳一样。 谢兰辞答应下来,“陆大人盛情,谢某恭敬不如从命。” 李舒瑜走进金銮殿,他坐下来后,大臣们也安静下来,回了自己的位置站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舒瑜今日心情不错,“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李舒瑜道:“三日前,西诏太子顺利继位,为恭贺此事,也为了大梁和西诏的友好往来,朕打算派使臣出使西诏。” “只不过这一去就得数月,”李舒瑜顿了顿,扫视了一圈底下的大臣们,最后看向刘寿,“刘爱卿?” “这……”突然被点名的刘寿有些苦恼。 西诏的人个个生性豪放,不拘小节,只会对勇猛、善骑射之人高看一眼,向来看不惯舞文弄墨之人。刘寿多年前曾出使了一次西诏,碰了一鼻子灰。 再者,西诏风沙大海拔高,此去数月,对于刘寿这岁数的人来说,着实不是什么好差事。 谢兰辞看出了刘寿的犹豫,“陛下,臣愿意前去!” 他这话一出,不仅刘寿,就连李舒瑜都很惊讶。又不是什么香饽饽,怎还有人上赶着抢的? 楚骁更是气得握紧拳头,不顾朝堂礼节,转过身看着他。 明眼人都看得出谢兰辞和楚骁虽已和离,但楚骁仍对谢兰辞有意。谢兰辞主动提出要代替刘寿出使西诏,摆明了是想在这个时候躲着楚骁。 李舒瑜看了看谢兰辞,又看了看楚骁,为难的人从刘寿变成了李舒瑜。 使臣谁都可以做,而肱骨大臣的心情李舒瑜作为皇帝还是需要考虑一下的,李舒瑜对谢兰辞道:“太傅,你身体一直欠佳,要不还是别去了,朕另外安排人?” 谢兰辞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心一横,还是决定要去,他和楚骁,都需要冷静冷静。 “陛下,臣好多年没有去过西诏了,有些想念那儿的景色和美食。臣的身体,臣自己会照顾好,大不了,臣向你借用一下冯太医,让他跟着臣一起去西诏。西诏地灵,深山处生长着不少我们大梁没有的珍惜药材,他跟着我走一趟也不亏。” 谢兰辞执意要去,李舒瑜也不好继续反对,只得答应谢兰辞,“那好吧,太傅你准备准备,三日后便出发。” 谢兰辞:“臣领旨——” “陛下!” 站在他身侧的楚骁突然出了声,语气中带着傲慢与不屑,打断了谢兰辞的谢恩。 “楚爱卿有什么事吗?”李舒瑜问。 “没什么大事。”虽说楚骁是在和李舒瑜对话,可他仍然正对着谢兰辞,都没往皇帝所在的方向看一眼。 楚骁目光幽幽,一直看着谢兰辞,他道:“臣忽觉有些不适,就先退下了。” 说完,不等李舒瑜同意,楚骁便大摇大摆离开了金銮殿。 众臣哗然。 “这这这,真是岂有此理!”刘寿瞪大了眼睛,看着楚骁的背影愤愤不平。 刘寿转头对李舒瑜道:“陛下,楚骁他实在太猖狂,目无尊卑,这大殿岂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必须得惩治他!” 楚骁完全不把君主的威严放在眼里,李舒瑜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来人,传朕旨意,楚骁罚俸一月,禁足三日。” 谢兰辞看着楚骁越走越远,身影落寞孤寂,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楚骁以往再怎么无法无天,也不会不顾及李舒瑜的脸面。谢兰辞知道,这次楚骁是生他的气了。 下了朝,谢兰辞如约和陆遣玉去了他常去的那间茶楼。 待店小二把糕点和茶水放下退出去后,谢兰辞问陆遣玉: “陆大人这段时间可还好?” 陆遣玉想了想,回答:“好也有,不好也有,凡事都有不尽如意的地方。不过,我也不奢求十全十美,眼下这种境况,得过且过就行。” 陆遣玉对自己的人生倒是看得很开,谢兰辞还记得上一次在陆府见到陆遣玉时,看起来憔悴又沧桑,今日却是精神多了,想必过得应该是不错。 “你和公主……” 谢兰辞欲言又止,他怕这是陆遣玉的伤疤,提及会让陆遣玉伤心。 问到李昭月,陆遣玉脸上并没有浮现出难过之色,他道:“陛下虽一直不肯松口允许我和公主在一起,却也没有限制公主的自由,我们还是常常见面,这样便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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