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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脱离剧情后

时间:2024-07-19 10:00:03  状态:完结  作者:川与山

  程慈坚定点头,“有,每次一和他对视,我心都快跳出来,更慌了。”

  “那就不奇怪了,老夫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徐大夫捋着胡子,笑得一脸神秘,“二十多年前,我与夫人成亲那晚,揭开她红盖头时,我当时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慌得厉害,手忙脚乱,一晚上闹出好多笑话。”

  “啊?”程慈目瞪口呆,

  “小郎君肯定是遇上心悦之人了,她成亲了吗?”徐大夫饶有趣味问。

  “没有,他还在孝期。”程慈下意识摇头,

  徐大夫又问,“定亲了吗?”

  程慈迟疑,“这我不知道。”

  “咦,回去后给你爹娘好好说说,他们会帮你商量打探,你就等着和她双宿双飞吧。”

  徐大夫处理完一桩少男心事,非常骄傲。

  而被他推出去的程慈则蹲在墙角怀疑人生。

  我?谢惓?双宿双飞?

  程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虚空,难以置信,困惑万分。


第64章

  程慈从徐大夫那里回去后, 着实有些怀疑人生。一见到谢惓,徐大夫那些话就从脑子里冒出来,程慈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喜欢谢惓的脸, 还有身材, ……还有性格,但是从来没觉得自己对谢惓有其他想法。

  欣赏美这不是正常吗?

  大魏风气开明,在春花楼那条街上, 花楼和男风馆并存,乡野间, 找不着媳妇的两个男子一起生活的情况比比皆是, 王公贵族也不乏有龙阳之好者。有些人甚至将养外宠当成一种风雅韵事。

  但是……

  程慈蹲在台阶上皱眉苦苦思索。

  谢惓远远就瞧见程慈蹲在知州府大门口台阶上,一会舒展眉头,一会又拧眉苦思,嘴里呢喃什么, 半晌又唉声叹气。

  “怎么愁眉苦脸的,宋大人又说你了?”

  宋宣到南州后, 训了顿程慈, 谢惓才知道程慈原来是瞒着家里人偷偷跑的。

  “啊——呃”程慈正陷入自己思绪, 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他一抖,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小心。”

  谢惓伸手去扶程慈, 却见程慈不顾自己难受, 歘的躲开自己的手, 瞪大眼睛、紧张得连连往后退, 眼看又要绊着后面台阶。

  谢惓往前挪一步, 想提醒他, 就见程慈墩地坐在地上,霎时, 脸白成一片,眼泪汩汩的就从眼眶里冒出来了。

  “怎么样?”谢惓想拉程慈,手都伸出去了,又收回,转身喊徐大夫。

  “咿呀,虽然我们要离开了,但是小郎君不要难过成这样嘛,快一点的话,不过小半年,你们就能再见了。”

  徐大夫小跑过来,见程慈坐在门前台阶上,恋恋不舍就算了,竟然还哭了,这可得了,作为第一个人知道程小郎君心事的人,徐大夫觉得自己有责任开解他。

  “呜哼哼哼……”

  程慈疼得卷起身子,口齿不清嘟囔什么。

  徐大夫没听懂,他看向怔愣的谢惓。

  “你先给他看看吧,他摔了,疼得难受。”谢惓解释。

  程慈将头伏在膝盖上,手臂环住,挪动身子,

  “嘶嘶嘶……好痛——”

  屁股像是被打了几十大板子,裂开了似的,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疼,程慈挪一点哼一声,挪一点哼一声。

  谢惓看不下去了,不顾他的抗拒,俯身强行将他抱起,大步往府里去。徐大夫提着药箱跟上。

  “给你开些舒缓的药敷一敷,过小半个时辰就没什么感觉了,不耽误骑马。”

  徐大夫递了个棕色陶瓷药瓶给程慈,程慈趴在软塌上,揭开药瓶口,闻一闻,苦的,再往手心倒,浅绿色粘稠液体。

  “敷完静等一刻钟左右,之后洗掉就行。”

  徐大夫交代完就走了。

  程慈拿着举着药瓶,苦恼,找人给自己涂还是自己挣扎给自己涂。

  “要我帮忙吗?”

  谢惓上前一步,程慈这才注意到谢惓一直在他屋子里,也就是说,

  刚才徐大夫给他检查时,谢惓都看到了!!!

  程慈脸想着刚才那个场景,红晕从脸蔓延到耳朵脖子,指尖都忍不住蜷缩。

  谢惓站在软榻边,微微侧头,眼睛盯着不远处富贵竹。

  程慈腰上盖了块毯子,天热,毯子很薄,盖在身上将他下半身线条都勾勒出来,尤其是翘起的臀部。

  谢惓最初无意间看了一眼,就一直侧着头,不敢往榻上再看一眼。

  可是,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程慈身上,看他咬牙说不疼、看他乖巧点头,看他苦恼。

  看他发现自己还在房内时震惊的神情,还有慢慢爬上脸颊的红晕。

  “不不用了,我自己就好。”

  程慈越想越不敢直视谢惓,扒拉过一旁的靠枕,将自己的头挡住。

  “那你自己试试,不行叫我。”

  谢惓交代一句出去了。

  房间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的呼吸,程慈移开靠枕,露出一只眼睛往门口瞧。

  露出来的眼睛泛着水光,眼角脸颊都泛着粉意,

  今晚就去把徐大夫暗鲨了,都怪他,要不是他乱说话,自己也不至于受伤。

  想到方才谢惓伸手接自己,反倒被自己推开时怔愣的神情,程慈难受的扭动一下,牵动臀部的伤,顿时疼得眼泪都飙出来,趴在软塌上斯哈斯哈半晌,才平缓下来。

  谢惓在门口站了一会,没听见程慈的声音,知道他不需要自己帮忙,想到刚才他对自己的排斥,谢惓提脚往徐大夫房间走去。

  “你是说程慈有心仪姑娘了?等回上京就找人来提亲?”

  谢惓重复问了三遍,徐大夫回烦了,没好气说,“你和他天天待在一块,不知道他心仪的姑娘是谁?”

  终于明白徐大夫没和自己开玩笑,谢惓抬手揉了揉额头,在心底反问自己,

  是啊,差不多每日都和程慈见面,为什么自己竟然不知道程慈有心仪的姑娘了?

  是哪里出问题了?

  “哎呀,你们这些小郎君,平时只读书、读死书,连有喜欢的姑娘都不知道,啧啧啧,比我们当年差远喽。”

  徐大夫鄙夷完谢惓,摇头晃脑走了。

  谢惓站在原地茫然失措。

  傍晚霞光漫天,橘紫色的云迤逦不绝,无垠的天穹间或掠过几道影子,随后撞入瑰丽的云朵里。

  “之前调查时不是说南州还有两万余人失踪吗?没找到一点踪迹?”

  六月中旬,绿阴庭院夏初长,梅子新肥杏子黄。

  知州府后院种了棵粗壮高大、不知年岁的杏子树,浓荫树枝上缀满金黄色泽的杏子,引人口齿生津。程慈盯了两天,实在想吃,找来宋宣,让他给自己摘几个尝尝。

  宋宣站在粗壮树杈上,迅速摘下小半筐杏子,随后跳下树,将杏子递给程慈。

  “我吃了一个,酸得很,适合泡酒。”

  “那两万人就是找不着,谢惓他们这几日将户簿翻了好几遍,发现失踪的那些人有很大部分不是这次水患失踪的,而是这些年陆陆续续不见的。”

  程慈没听宋宣的提醒,拿起一个杏子随意擦了擦,就往嘴里塞。

  “啊啊啊啊——”

  “救命——”

  “好酸——呸呸呸。”

  凄惨的喊叫招来一堆人围观,谢惓也在这一堆人之中。

  杏子树就对着书房窗户,谢惓他们将程慈和宋宣的举动看得一清二,看到程慈急忙捡起杏子往嘴里塞时,四殿下略带同情的感慨一句,

  “程小郎君要惨了,”

  其他人还没明白为什么,除了神色微妙的谢翊,就听见程慈的悲鸣。

  “呜呜呜,我最近怎么这么惨啊?”

  程慈吐出杏子,扭曲着脸接过宋宣下树就倒好的温水,边喝边哭,酸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就说那杏子酸得很,你不信。”宋宣摇头。

  程慈漱完口,擦了擦嘴角,看见石桌上放在的半框杏子,胃里一阵翻腾,一种深入灵魂的酸涩从舌尖牙根涌上来,眼睛里盛着汪汪泪水,秉着眼不见为净,程慈扭开头。

  “程小郎君还真是性情中人啊,”四殿下从书案上拿起扇子,点缀着水墨画的玉骨折扇刷一挥,翩翩君子、风流倜傥。

  只是书房摆了几盆冰块,扇子一挥,凉气迎面,冻得他打了个喷嚏。

  程慈对杏子失去兴趣,让人将那小半筐酸杏给徐大夫送去,不管是入药还是泡酒,总归有个去处。

  他转身刚想离开,侧身就对上窗内几道视线,谢惓站在最前面,没什么神情,其余三人则好奇望着自己。

  程慈咻的转身,橙红的夕阳笼罩在他身上,露出来的耳尖和脖子一片通红。

  “我先回去了,”

  谢惓踏出书房,往院子走去。

  “程慈,我们聊聊。”

  程慈身体一抖,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他转身望向谢惓,“聊什么?”

  “你在躲着我,为什么?”谢惓不解。

  从三天前,程慈就开始躲着自己,谢惓还以为他那两日和宋宣待在一块,没空搭理自己。

  但昨天程慈对自己伸出去的手避如蛇蝎,仿佛在躲一个极其厌恶之人。今日也躲着自己,谢惓再不明白这是有意为之,那就真是大傻子了。

  谢惓又问,“是因为你有心仪之人了,所以要避着我吗?”

  “什么什么……什么心仪之人,你在胡说什么?”

  程慈想厉声反驳,奈何人心虚,反倒有点色厉内荏之态,“没有的事,你别听徐大夫胡说,我只是,额……,”

  程慈眼睛滴溜溜转,搜肠刮肚找借口,“我只是这两日不太舒服,对,我只是不太舒服,等我好了,我们还是好朋友……”

  舌尖嚼着最后两个字,迎着谢惓清亮的目光,程慈更心虚了,讷讷无言,眼神四处飘移。

  “反正,反正,你别多想,等过两日,我们还是好朋友就行了。”程慈红着脸,小声道。

  谢惓比程慈高了大半个头,此时低着头,眼睑下垂,嘴角微微下耷,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整个人透露出一种,你即将失去我这个好朋友的暗示。

  程慈急得团团转,“都怪徐大夫,你别多想,我们还是好朋友,我……我……”

  “我”了半天,程慈仰头可怜兮兮望着谢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前两日不该躲着你,我们不要绝交好不好,”

  谢惓穿着月牙白用银线勾勒出暗纹的长袍,宽大的袖子垂着。程慈去拽他袖子,轻轻晃动,“你别生气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送你。”

  虽然他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对谢惓的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但是他不想和谢惓分开是真的。

  谢惓望着程慈,喉结一滚,撇开头,“不用,没什么误会就好。”

  小少爷一袭海棠红衣袍,衬得他脸如白玉一般,脸颊眼角带着点薄红,宛若树尖上鲜艳欲滴的樱桃,引人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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