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谨安:“我会努力!能救一个是一个!” 孟辰沙:“叶谨安!!” 眼见两人快在御书房吵起来,李摇风开了口:“叶卿,朕记得,你曾在金阳殿与皇后说过一句话。” “你要他放过自己,你可还记得?” 叶谨安怔了怔,埋头:“回皇上,是。臣说过。” ——在迟淼那次发病的时候。 他说过要放过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坦然面对自己,这是温亦情教他的道理。 “朕知道迟蕊的死是你心头过不去的一道坎,但这件事,不见得会只有一个结局。” 叶谨安有些听不懂:“皇上的话臣不太明白......” “留在宫里,待此事结束,朕会让你明白。” 皇上都发话不准了,叶谨安也没法再强求,只能妥协。 “臣遵旨。” 孟辰沙这才松口气,感激地看了李摇风一眼。 白林山危机四伏,叶谨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官,实在不适合。 ——可叶谨安的性子十分执拗。 上次在凤临寺诊治百姓他便已经见识过了。 这次只能求皇上下旨不准才有用。 叶谨安又行了个礼:“那臣先回太医署备药,以防万一。” 李摇风摆手:“去吧。” “臣告退。” 他走后,孟辰沙也被恩准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皇上,成安王去白林山已经一个时辰了,据说两方人马打的不可开交,永郡王的兵马死伤惨重。” 李摇风嗯了一声:“看这天色快黑了...” 孟辰沙:“皇上,您与臣带龙武军,徐高带碧山军打头阵,青魂则带十七潜行卫赶去附近,准备骚扰山脚下的那五千精骑。” 李摇风:“先让潜行卫偷偷上山,向李云竭的精骑放箭。” “好。” 两人沉默片刻,李摇风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案上,咚地一声。 “出发。” “是!” 皇上御驾亲去白林山,打的是阻止两位皇室成员争斗的旗号。 宫内上下无不赞叹皇上的仁慈。 迟淼穿戴完毕,翘首以盼地等着。 很快,视线里出现一匹身躯庞大,四肢强健的骏马。 再向上看,他看到李摇风坐在马背上。 男人身姿卓然,昂然端坐,手中红缨枪一片清寒。 马蹄踏在青砖地,声音沉闷。 迟淼愣愣地看着他,直到骏马停在面前,李摇风翻身下马。 “淼淼?” 迟淼下意识伸出手:“皇上......” 李摇风笑着牵住他的手,对他说:“朕不是要拽你上马,是要抱你上马,要张开胳膊,知道吗?” 迟淼脸一红,瞟了眼不远处跟着的孟辰沙,乖乖张开胳膊。 李摇风这才双手搂着他的腋下,将他抱到怀里,而后一只手环着他,一只手拽着缰绳上马。 在感叹李摇风臂力的同时,迟淼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多人看着呢...好难为情啊! 他将头埋进帝王脖颈间,耳边也响起低沉威仪的声音。 “走。” “是!”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在宫中行进,慢慢走出宫门。 这次去白林山,李摇风没有动用御林军,只单单带了一万龙武军。 但一万可不是小数目。 这么多兵马在京都行进,很容易便能被百姓发现。 于是,李摇风吩咐所有人顺着京都边界走,中途不得说话。 有帝王的威压在,连马都十分安静,连一声啼叫都没有。 走出宫门一会儿了,迟淼才偷偷睁眼看。 结果正巧和望过来的青魂对上视线。 迟淼瞬间手足无措,又往李摇风怀里缩了缩。 “怎么了?”李摇风低声问。 迟淼磕磕巴巴回道:“我我我...我第一次和你骑一匹马,这么多人有有点儿...” “夫人可要习惯,”李摇风笑道,“为夫可十分需要夫人这个小福娃,日后去何处都要带着,不习惯的话...岂不是要次次羞窘了?” 迟淼嘟嘟囔囔地反驳:“那坐马车不行么...” “这不一样,”李摇风的语气反倒认真了几分,“御驾亲征,自然要天子在前,将士在后。” 闻言,迟淼又嗫嚅着说:“夫君,其实你心里很关心在意你的子民对吧?” 李摇风笑了,笑声悦耳又无奈。 “若刚愎自用我行我素,对子民不管不顾,那算不得天子,只能算是坐在那张皇位上的人罢了。” 迟淼抬眸看他。 “夫君,刚刚在你吩咐所有兵马绕路走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儿~” “何事?” 迟淼忽地眯眼一笑:“等回宫再告诉你!嘿嘿~”
第153章 欢迎回来,副首领段大人~ 白林山的战争进行的如火如荼,十分胶着。 几个回合下来,贺津大步跳回到李云竭身边,低声问:“王爷,段以澜和李诚有仇,他们两人必会殊死相斗。” “可若我们还留在这里,难保皇上不会带兵来,臣护送王爷先离开如何?” 李云竭一皱眉:“说得有理,总不能被李摇风抓住把柄。” 贺津:“王爷放心,五千精骑在山脚待命,臣护送您顺小路离开。” “好。” 李云竭现在很信任贺津,甚至超过当初信任周向禹。 这两人的区别在于,周向禹自身实力过强,不好掌控。 而贺津一无所有,人又蠢笨,自然更好控制。 李云竭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走,贺津则目光一瞥,看向南吕的方向,冲他露出了一个隐含深意的笑容。 “哦对了,”李云竭忽然转头。 贺津脸色变化十分迅速,没叫李云竭察觉出一丁点儿异常:“王爷请吩咐。” “不能杀李诚,叫段以澜活捉他,擒贼擒王便是。” 贺津故作不解:“为何?王爷您不是说要杀永郡王吗?” “蠢。”李云竭嘲讽勾唇,“他可是皇室,若本王伤到他,岂不成了忤逆犯上之徒?” 贺津:“可您答应了段以澜,若此时反悔......” “贺津啊,你看事实在太过浅显,” 李云竭幽幽道:“段以澜究竟是不是真心跟本王还不确定,本王怎会为了他去杀一个郡王?” “来白林山,不过是为了出口恶气而已。” 贺津恍然大悟:“臣明白,臣立刻将您的意思告知段以澜。” 于是,他又冲到战场之中,和南吕一起挡了永郡王的一剑,而后齐齐退步。 贺津将声音压得极低,只对南吕说了一句话:“将李诚杀了,越快越好!” 南吕会意。 两人一拍即合。 南吕继续和李诚缠斗在一起。 贺津则偷偷带着李云竭撤出了战场,顺着小路往山脚下赶。 眼见李云竭离开,李诚却无可奈何,只能将不甘发泄到南吕身上。 叮地一声,双剑碰撞,李诚冷冷开口:“你为李云竭做事,他却带着心腹离开,段以澜,你活的真悲哀!” 南吕也冷笑一声:“我问你,二十年前,段氏被灭门是不是你干的?” “你知道你爹娘死的时候有多可笑吗?”李诚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反而故意激怒南吕似的。 “堂堂云州首富,跪在本王面前求本王饶他们一命,可惜,偌大的段府,一夜毁于一旦了!” “为什么?为什么?!”南吕死死咬着牙,眼底泛出了一股浓烈的杀意。 “事到如今,本王也不怕告诉你。” 李诚阴森道:“先帝早就看上了云州那块儿肥沃的土地,他本想将云州八城赏给太子,谁知后来李云竭生母莫名暴毙,先帝才不得已封了云州八城给李云竭!” 南吕:“是先帝指使你的?” “那倒不是。”李诚倒诚实地说了实话,“本王本就是太子一党,灭你段氏,不过是想为太子的势力添砖加瓦罢了!” 闻言,南吕莫名松了口气,心内稍微安定了几分。 和先帝无关,和当今皇上更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该将怨恨都怪在皇上身上。 这是他的错。 而如今,他已经知道段氏灭门的真相了。 ——果然就是李诚,这个自私残忍的郡王! “李云竭不敢杀本王,段以澜,你也不敢。” 李诚显然十分有恃无恐,根本不在意南吕眼中滔天的恨意:“本王今日哪怕在白林山掉一根头发,你和你的主子都将被天下人唾弃致死!” 南吕没作声。 李诚却继续说了下去:“像五年前弑父杀君的皇上一般,被百姓们口诛笔伐!” 南吕依旧没作声,手中的长剑越攥越紧。 “你和本王在这里纠缠毫无用处!段以澜,你......” 话没说完,李诚便不可置信地低下头,望向自己胸前穿透的长剑。 “你...” “杀你的是段以澜,和南吕,和十七潜行卫,和皇上,都没有任何关系。” 南吕缓缓松开手,抹了抹衣领上被溅上的鲜血。 说话的声音冷静又放松:“我本来有很多事想不通,但在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为何皇上会任由我离开,不派任何追兵来追杀我了。” 李诚踉跄倒地,呼吸声逐渐艰难急促。 南吕缓缓蹲下来,又握住剑柄,一寸一寸往里推,边推边说: “皇上想要我手刃仇人,皇上想要我放下心结,日后不再为此事伤神。” 他忽地笑了:“李诚,我告诉你,皇上才是我要誓死效忠的主子。” 李诚瞪大眼睛,又控制不住地渐渐阖上。 最终气竭,倒地而亡。 南吕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眼中除了大仇得报的快感外,只余满眼的轻松。 这一瞬间,他只感觉他的脑中前所未有的清明,心中也前所未有的畅快。 如他在山间与凌书聊的那些话一般。 ——当今皇上并非残忍嗜血之人。 他从未想过除掉十七潜行卫,也从未想过除掉自己。 之所以要自己离开,就是要自己用另一个身份去接近真相,去自然而然的报仇。 如此用心良苦的主子,自己没有不效忠的理由。 想到这儿,南吕又扭头望向了李云竭离开的方向。 自己这里成功了,不知道贺津那边如何了。 今日成败,全看贺津。 嗖嗖嗖———— 一支支长箭从远方射来,无差别地攻向周围的人马。 李云竭的精骑虽然实力强大,但经历了这么久的战争,已有几分疲惫,难以抵挡如此密集的箭矢。 李诚的兵马更是在他死亡那一刻便开始自乱阵脚,顷刻间便倒了一大片。 南吕只是跪在地上,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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