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的那一万精骑更是无人在意。 原因只有两个。 要么,是李摇风当真无暇顾及他。 要么,就是李摇风是在韬光养晦,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他的目的已经如此直白的表现出来了,李摇风却只做了一件事——给李星碎飞鸽传书。 可是这当今皇上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他不会将他当成如贺津一般的蠢货。 看来只能... 若明日飞鸣礼出现意外,他便将事情全部推到周向禹身上! 将红隼打落的是周向禹的碧山军,与他没有一丝一毫关系! 人证物证无一能指控他。 李云竭嘴角含笑,笑得那般阴鸷,眼底是无尽的恨意。 他就不信,他当真斗不过李摇风! * 今日便是飞鸣礼了。 天还没亮,陆缺便在门外一声接一声地开始呼唤。 “皇上,皇后娘娘,该起身了。” 迟淼扁扁嘴,将被子蒙在头上,不情不愿地翻了个身。 下一秒,腰上揽上一只大手,将他拽了回去。 “朕的皇后,快醒醒...” 迟淼蹙着眉,装作听不见。 可身后的人却好脾气地在他侧脸上落下一个接一个的吻。 边亲还边调笑着说:“睡着也好,这样朕想亲多久便亲多久。” 迟淼急忙回头,却被帝王顺势掰住下巴吻住。 “唔...” 唇畔相碰,鼻息相缠。 迟淼揪着他的衣领,细眉微皱,哼哼唧唧地挣扎。 片刻,李摇风忽地微微咬了一口他的上唇,而后抱着他起身,低笑一声:“清醒了吗?” 迟淼平复着呼吸,唇珠颤了颤,眼底嫣红欲滴。 他恼羞成怒地瞪一眼帝王:“大...大早上...”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面色一僵。 而后,他眼珠子瞪得越来越大,难以置信地盯着李摇风。 “啊...”李摇风稍稍眯眼,声音低哑,“皇后莫不是忘了。成婚那夜,皇后可是亲口说过朕龙、精、虎、猛的。” 迟淼“......” 这皇帝怎么总是记着这些! 李摇风忽地倾身靠近,微凉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迟淼的脸:“其实每日都是如此,只是皇后醒得晚......” “你你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个!” 迟淼慌张地连连后退,缩到床榻一角,结巴着说:“谁谁谁谁还不是男人了!你有的我也有!” “是吗?”李摇风恶劣地勾唇,“改日朕定要见识一番。” 迟淼愣住,又迅速反应过来,双手捂脸:“你你你你...” 这副可爱的模样将李摇风逗笑了。 他半倚在床榻上,笑着转移话题:“朕的皇后,想不想看一出大戏?” 迟淼偷偷看他,瓮声瓮气地道:“什么大戏啊...” “昨夜,京都有一支红隼队伍被弓弩打落,是周向禹的碧山军动的手。” 猛然间,迟淼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第一次见到碧山军的时候,就发现碧山军似乎并不受皇室管辖。 他们可以在京都骑马,甚至畅行无阻,完全无视规矩。 那有弓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所以呢?” 李摇风半垂眼帘,唇角盛满了笑意:“你难道不好奇,这支红隼是哪儿来的吗?” 迟淼默默望着他,渐渐放下手。 沉思了好半晌,他才恍然大悟! 对啊! 李摇风之前说给李星碎飞鸽传书,可是十只信鸽被青魂打落了九只,剩下一只被李云竭截走了! 那这飞鸽传书根本没有传到李星碎手上! 红隼又是哪儿来的? 想到这儿,迟淼脑中不免冒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他轻轻咽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皇上...你不会告诉我说,这支红隼是你养的吧?” 李摇风含笑点头。 迟淼“......” 呵呵,就说不能玩心计吧,他对自己相当有自知之明。 事情摆在面前他都反应不过来! “那你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啊?” 李摇风:“洗清贺津嫌疑的同时,迫使碧山军动手,且将李云竭逼进死路。” 迟淼呆滞住,讷讷不语。 “朕说过,朕要李云竭的禽困覆车,”李摇风静静望着面前呆住的小傻子,嘴角忍不住弯了一下。 “你说,若李云竭无计可施,以他的性子,会如何做?” 迟淼:“你问我啊?问我啊?真问我啊?” “哈哈...” 李摇风长腿一迈,搭在床榻外,眸中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 “他会出卖周向禹,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迟淼扯唇呵呵一笑:“皇上,说点儿我能听懂的...” 李摇风转身,握住他的手,对着他一字一顿: “而朕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李云竭,而是...周向禹手中的那支碧山军。” 迟淼震惊到两眼发直,脑子里一片混沌。 天啊......
第99章 好一个连自己儿子都害的母亲 凤临寺所处的位置相当偏僻。 虽为国之大寺,却坐落在京都边界。 从皇宫坐马车到凤临寺,竟然足足需要三个时辰! 迟淼脸上的笑容彻底僵硬了。 他猛然间反应过来,这古代出行基本上都靠马。 而马车的速度,撑死一个小时能走二十公里。 凤临寺竟然在一百公里开外! “为什么...那么远...”迟淼咬咬牙,面露崩溃。 李摇风耐心道:“据说当初建在那里,是因为那里四周空旷,前方更是巨大的一片空地,能容纳许多人。” 迟淼一副苦瓜脸:“皇上,我们商量个事儿呗?如果我等下吐在马车里,你不能骂我。” 呵呵,晕车人被颠簸的痛苦谁懂!谁懂! 李摇风歪头看他:“若你不舒服,便靠在朕身上。” 迟淼一愣。 他盯着帝王看,眸子澄明,如同一壶清泉。 是啊...他现在有人可以依靠了。 迟淼忍不住眯起眼睛笑起来:“你不怕我吐你身上啊?” 李摇风忽地在身侧的座位上一按,咔哒一声,暗格出现。 他伸手进去,抓出来一叠巾帕:“朕吩咐陆缺准备了许多软帕。旁的衣衫便算了,今日毕竟是飞鸣礼,这套华服脏了会极为失态。” 迟淼嘿嘿一乐:“皇上,你还蛮会未雨绸缪的嘛!” “不是未雨绸缪,”李摇风不由笑道,“你坐马车久了便会不舒服,朕很早便知道。” “你怎么知...” “你从迟府回宫的时候,曾不舒服想出来骑马,被南吕拒绝,你忘记了?” 迟淼怔了怔,眼眸中迅速涌动起涟漪。 这么小的事情,李摇风还记着呢? 他都忘了...... 迟淼埋头吸了口气,又开口:“皇上,我们大概什么时辰能到凤临寺啊?” 李摇风沉思片刻:“申时左右,飞鸣礼会在戌时开始。” 迟淼默默在心里算。 现在差不多是早上七点。 他们下午三点到,然后晚上七点开始飞鸣礼,那中间还能有四个小时休息时间! 这次去飞鸣礼的人可不只有帝后。 全部朝臣,京都内的国公,甚至一些有头有脸的商贾都去了。 可见凤临国百姓对飞鸣礼的重视。 迟淼心里跟打鼓似的。 他知道李摇风要将真凤降世这个设定安在他头上,他也相信李摇风能做到,但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他只是个连系统都没有,金手指还时管用时不管用的外来人,和真凤怎么扯到一起去啊! 而且名头越响,要承受的不也越多么... 若他什么都做不了,失望的岂不是天下百姓? 忽地,下巴被轻轻抬起,迟淼茫然地望向对面的人。 “迟淼,你可知,为何凤临国开国几百年,入主凤临宫的皇后足有四十一人,却无一人能被百姓相信?” 迟淼摇摇头:“不知道啊......” 李摇风目光柔和,透露着温情。 “有些话百姓不能知道,但你能知道。” 迟淼认认真真地向前凑凑,满脸都是好奇:“你快说。” “其实皇后是否是真凤,从来不是一个飞鸣礼说了算的。” 李摇风顺势将人抱进怀里,叹息道:“而是当朝皇帝说了算。” 迟淼懵住。 啥意思? “若皇后是真凤,那将会得到天下百姓的爱戴信仰,对帝王掌控江山不利,” 李摇风慢吞吞地道:“若这被百姓爱戴的皇后再有庞大的母家势力,皇帝怕是要惶惶不可终日。” 迟淼愣住,大眼睛眨了眨,里头的迷惘逐渐清晰。 也就是说... 凤临国没出过真凤,是因为每一任帝王都不允许自己的皇后,在民心上胜过自己! 飞鸣礼是开国皇帝留下的典礼没错,但后来怕是早已失去初心,变为了宫廷争斗互相利用的工具! “到了后来,为了打碎百姓心中这所谓的信仰,有些帝王甚至丧心病狂到给自己同床共枕的皇后下毒。” 迟淼呆呆地望着李摇风一张一合的薄唇,喃喃开口:“真有这种事啊...” 李摇风点头:“先帝,便曾亲手除掉了自己的发妻。” 迟淼“!!!!” 他错愕地张大嘴巴,显然回不过神来。 是,他知道这种宫廷之内斗争很多,手段也都十分狠戾。 他明白,也能理解,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害怕。 最开始对李摇风的惧怕,便是因为如此。 李摇风顿了一顿,眼睫低垂,又说了一句:“先帝曾下旨意,封徐易莲为继后。但还没等到徐易莲坐上那个位置,先帝便驾崩了,宫变也开始了。” 迟淼迫不及待问道:“然后呢!” “当年,徐易莲也得知了先帝毒害皇后的事情,担忧自己步上后尘,所以对先帝下了手,嫁祸给朕。” 李摇风道:“朕被迫起兵造反,发动宫变。” 迟淼再一次愣住,双眼呆滞地望着他。 “那时与那几位皇子相斗分身乏术,来不及解释,被她手段迅速地将罪名安在了头上。” “谎话说着说着...连她自己都信了。” 迟淼:“所以她才怕你,躲你...” 李摇风目光沉沉:“她害怕朕有朝一日将此事翻出来,她怕被戳脊梁骨,她怕死。” “比起在宫内做太后享受荣华富贵,她更想活着。” 迟淼沉默着,心情十分复杂。 徐易莲这是为了自己的命,亲手杀先帝,嫁祸李摇风,还将天下人的目光都转移到李摇风身上,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难怪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李摇风就说她为了活命什么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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