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淼琢磨了片刻,也默默走到李摇风另一侧,“参见皇上...” 李摇风嗯了一声,散漫把玩着手里的玛瑙珠串,氛围近似威压。 “皇后娘娘?”那女子忽然开了口,神色难掩震惊,“您不是......” 她又故作夸张地捂住口,“臣妾本想向您请安,但听说您在凤临宫禁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皇后娘娘不会怪罪臣妾吧?” 迟淼这才认真地扭头看了她一眼。 自称臣妾,那就是妃子。 妃子见到皇后说话敢这样阴阳怪气吗? 可他本就胆小,又摸不透李摇风叫他来做什么,只能弱弱嘟囔:“切...真没礼貌......” 这话让女子身形一僵,咬着唇垂头行礼,“臣妾知错,娘娘恕罪。” 迟淼抿抿唇,不理她。 李摇风则垂着头,嘴角微微勾起,忽地说了一句,“晗妃,今日头上戴着的,可是朕年节时赏你的银簪?” 姜晗立刻将银簪从头上拔下来,双手递到李摇风面前,笑得娇柔,“是~臣妾很喜欢,几乎日日都戴。” “是吗......” 李摇风慢慢将银簪从她掌心抽出来,还没等姜晗缩回手,忽然握着银簪,狠狠插了下去! 噗嗤!皮开肉绽! “啊——”姜晗撕心裂肺地痛呼。 迟淼骇得一抖。 他定睛看去。 姜晗的手掌竟然被那银簪穿透,活生生钉在了桌案上! 而李摇风拿起手帕,漫不经心地一边擦手一边说:“疼吗?” 姜晗痛得脸色惨白,浑身都在抖,跪也跪不下去,只能哭诉,“臣妾知错,臣妾知错!” “知错?错在哪儿啊?” 李摇风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目光落在姜晗惊恐的脸上。 身上的杀气一下子重了起来,压得迟淼都有些心悸。 虽然那银簪没有插进他手掌,但他还是能想象的到那有多疼。 他低着头,手指紧张地搅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臣妾...臣妾不该对皇后娘娘不敬!臣妾知错臣妾知错!” 姜晗哭着求饶,试图激起李摇风的怜悯之心。 可李摇风只是冷着脸,淡淡道:“以下犯上,不懂尊卑,这次是银簪,下次......” 他没有说完,便起身,将手帕丢在桌案上。 而后看了迟淼一眼,面无表情道:“跟朕走。” 迟淼迅速抬脚跟上去,心内的震惊完全没有消。 李摇风下手也太快太狠了! 他压根没看到动作,那支银簪就直接穿透了姜晗的手掌,天...... 迟淼低着头沉思,甚至完全没发现队伍停住了脚步。 而他越过李摇风,慢悠悠自己往前走。 “皇后这是要去何处啊?” 身后忽然响起李摇风的声音,迟淼猛地抬头,结果用力太猛,脖子咔吧一声。 “嗷!”迟淼捂着脖子痛呼。 李摇风“......” 他绷着脸开口:“过来御书房。” 迟淼:“哦!” 两人进了御书房,李摇风下令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那个叫青魂的侍卫。 迟淼现在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满脸都是疑惑。 直到听到李摇风的话。 “兰贵妃的事情...” 迟淼急吼吼接话,“真和我没关系!” 李摇风冷冷道:“让你说话了吗?” 迟淼蔫了,“哦......” 李摇风眼中露出一丝兴味,刻意将声调抬高,掌控性的气场喷薄而出,“侍笔。” 侍笔? 迟淼懵了懵,还没太想起来是什么意思,人已经乖乖起身,走到了书案前。 看到旁边摆放的墨砚,他如梦初醒。 对对对,侍笔就是磨墨!这个简单! 可知道怎么做是一回事,没做过没经验又是另一回事。 没多一会儿,砚台内便全是墨汁,甚至还有不少墨汁渗了出来。 有几滴顺着桌子向下滑,滴在龙袍上。 李摇风拧眉。 罪魁祸首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说:“水...水倒多了......” 李摇风“......” 他移开目光,状似不在意般转移了话题,“皇后近日最好老老实实待在凤临宫。” 迟淼眼睫低垂,嗫嚅道:“我本来就很老实......” “兰贵妃这件事到此为止,朕已经堵住了所有人的口,唯独皇后你。”李摇风道。 迟淼听得脑子晕晕的,“我不太懂......”
第6章 再得宠的嫔妃也没这待遇吧? 这事儿昨天才发生,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李摇风不查幕后黑手吗? 迟淼想问,但是他不敢问。 这本书虽然背景架空,但眼前的暴君是活生生的。 他惹怒李摇风,只会死得更快。 忽地,门外传来禀告声:“皇上,迟大人求见。” 李摇风:“宣。” 迟大人? 迟淼心内一紧。 原主的爷爷! 在李摇风面前他已经够不自在了,这原主的亲爷爷来,不会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原主吧? 毕竟他连原主的人设都不会伪装...... 没给他继续思索的时间,迟曜就已经走了进来。 看到迟淼呆站在原地,迟曜面色一冷,“出去。” 迟淼“?” 不是!原主和自己亲爷爷的关系这么差吗! 怎么进来就撵他走,还这么差的语气啊? 迟淼撇撇嘴,“知道了......” 别说爷爷撵孙子,就是揍孙子也正常。 没想到李摇风忽然开口:“不必。” 迟曜:“皇上......” “朕说不必,”李摇风冷冷管他一眼,“迟大人,朕的皇后为朕侍笔,有什么问题?” “可皇后是后宫中人,后宫不得干政,”迟曜话语铿锵有力,“皇上,老臣以为,规矩还是规矩。” 见两人有些针锋相对,迟淼小心开口:“我可以当听不见......” “......” 迟淼一窘。 又说错话了。 他还是闭嘴吧。 迟淼开始机械性地磨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两人的谈话还是一字不落灌进他耳中。 “兰贵妃那件事,迟大人应当略有耳闻,”李摇风首先开口,“或许迟大人不知,若非皇后,此事还无法得见天日。” 迟曜皱皱眉,“皇上,后宫争斗,老臣不懂。” “兰贵妃三年前入宫,那乌头也埋了三年,而在她之前入宫的嫔妃只有两人。”李摇风忽地顿住话语。 迟曜则心领神会地接过来:“姜家女儿姜晗,和鹤家女儿鹤苓。” 听到这些话,迟淼急忙竖起耳朵。 他隐隐约约听懂了这两人的意思。 鹤苓和姜晗现在都是兰贵妃中毒的嫌疑人呗! 那今早在金阳殿,李摇风之所以用银簪穿了姜晗的手掌,就是在警示咯? 那鹤苓是不是也会...... “朕对鹤家已经仁至义尽了,”李摇风道,“朕登基五年,鹤家迟迟不肯归顺,若非迟大人你的力保,鹤家早已九族尽诛。” 闻言,迟曜明显脸色发白。 “老臣惶恐...”迟曜撩开衣摆下跪,“皇上,老臣可担保。苓妃不会做...” “你拿什么担保?” 李摇风截断他的话,面庞冷漠,“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一两句话带过的。” “若兰贵妃在宫中出事,她背后的人,会善罢甘休吗?” “仅凭你迟家势力,恐怕无法与他抗衡吧?” 迟淼偷偷歪头听着,听到这里不由得也陷入了沉思。 兰贵妃背后有势力,是有目共睹的。 不然她也不会这么高的位份。 可为什么迟家无法抗衡的势力,兰贵妃却只是个贵妃,而自己却成了皇后啊? 想不通。 “老臣...老臣...”迟曜伸袖蹭蹭自己额头,脸上有点挂不住,“老臣...” 李摇风忽然扭头望向迟淼,“皇后是想将墨材一次磨净吗?” 迟淼一惊,急忙松开手,讨好地对他笑,“皇上说笑了,我就是磨一夜也不可能磨没啊!” “是吗?” 李摇风向后靠了靠,懒懒散散地说了一句:“皇后禁足也无事可做,不如将这墨条带回凤临宫,日日研磨。” 迟淼“????” 什么毛病!李摇风什么毛病! 他做错什么了!怎么又给他找事儿啊! 谁知,迟曜却像刚回过神来似的,猛地磕了个头,道:“皇上,皇后与鹤家小公子儿时便相识,此事交予皇后去做,最为合适!” 迟淼呆住。 行。 这是好事儿。 他正愁见不到鹤竹和鹤苓,这不正好送到他脸上来了吗? 金手指也管用的对吧!对吧! 迟淼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好好好!” “既然皇后也同意,那便如此吧,”李摇风一摆手,“迟大人,退下吧。” “是...”迟曜缓缓起身,有些不放心地瞄了迟淼一眼,转身离开。 他一走,李摇风便正正身子,目光落到桌案上推着的奏折。 “坐到这里来,”李摇风拍拍面前桌沿。 迟淼一脸惊悚,“坐哪儿!?” 坐桌子上? 再得宠的嫔妃也没有这待遇吧? 何况他还是个完全没有恩宠的男后。 “朕的话说得不够清楚?”李摇风冷飕飕瞟他。 迟淼:“是......” 他拽着自己衣衫,十分不习惯地抬抬屁股,坐到了李摇风面前的桌子上。 李摇风则微微挪了一下,手在他腿旁翻看奏折。 迟淼此时简直快崩溃了。 他本来就害怕这个暴君,就不想见到他就不想靠近他。 现在倒好,离得这么近! 甚至李摇风一低头,脸都能撞到他膝盖上! 他还得保持着自己正襟危坐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酷刑也不过如此了。 “还怕朕?”李摇风忽然开口,语气端的漫不经心。 迟淼乖乖点头,“怕...” 怕有,尴尬也有,很多种感觉撞在一起,很复杂的。 但李摇风这么问,他就这么回呗! “为何?”李摇风又问。 迟淼眼珠转了转,抿唇轻声说:“因为皇上是天子,是真龙天子。” 才不是。 您是不记得您之前在金阳殿干什么了吗! 看着都疼! 李摇风:“兰贵妃身后是骠骑大将军兰潇,恐怕这后宫没有他不敢动的人,包括皇后你。” 迟淼面露呆滞。 “鹤苓那边,你去走上一遭,”李摇风将奏折合上,递向他,“鹤竹晚些入宫,朕会安排他去寻仙宫。” 迟淼握住奏折,使劲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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