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月的俸禄能买到的东西,也就只能做十五颗。 前后给了他十颗,眼下这五颗,怎么撑到这个月发俸禄。 “还是云缚好哄,普通的麦芽糖就好了。” 斐忌让他倾家荡产啊倾家荡产,根本养不起。 他得想想赚钱的活计,单纯靠俸禄,不说其他,只斐忌的糖都搞不定了。 这五颗,单给一块给都挺……上不得台面的。 云卿尘按按眉心,他或许真选错了路,哄斐忌,就是一条死胡同。 临近晌午,奴才来送饭,清粥小菜和一个窝窝头。 不知为何,云卿尘笑了出来。 这折腾人的法子,当真幼稚。 正此时,前院传来了热闹的杂耍声,似是请来了戏班子。 方向似乎是斐允的院子。 斐忌其实也会哄人疼人。 不过时,初一过来,“云太傅,爷请您为小公子唱曲儿。”
第94章 愤怒! 云卿尘无奈,斐忌是一刻不给他清净。 他简单收拾了下,便穿着斐忌的常服出来了。 两人身量差不多,他这两个月清减许多,衣服有些空,本冷冽的墨色竟是多出了些飘逸,连带着温柔许多,和斐忌完全不同, 初一一眼惊艳,看呆了。 不愧是花瓶,这张皮囊当真是绝了,所到之处简直就是片甲不留,哪还有凡人的位置。 云卿尘走路有些费劲,他下台阶时,脸色有些异样。 他扶扶腰,微不可寻的吐了口气,这才缓缓直起来了腰背。 初一对其他事反应迟钝,但和斐忌有关的那叫一个神速,连忙跑了过去,搀扶住了他。 “谢谢。” 呀~花瓶今天的声音沙沙哑哑好听的过分呀~ “不谢不谢,应该的。” 初一耳朵软乎乎,轻飘飘的想飞起来。 斐允所住之处,是督公府最大的一个分院。 外墙很长很高,偶尔有玉石雕砌的花纹,贵重华美,下头种着的花草都极为少见名贵。 细节见真章,斐忌确实很看重斐允。 等到了院门前,这份看重更加赤裸直白。 玉梁金花琉璃瓦,连同脚下所踩都是透亮宝石水晶,更不必说其他堆砌之物,如此奢华,饶是云卿尘这等不重世俗之人也稍稍错愕。 他垂眼看着脚下的玉石头,这石头一看就价值不菲,能给斐忌做一年的糖都不止。 云卿尘唇间松动。 罢了,养不起,倾家荡产也养不起。 还是尽快和他保持距离好了。 “云太傅看这石头做什么?” 斐允的声音突然传来,他笑笑,就让初一捡起来。 “云太傅若喜欢就拿去,斐哥哥给了我好多,我都不知道该撒哪里。” 斐允略显苦恼,他轻声咳嗽了两声,屋里的斐忌便走过来,把披风搭在了他身上。 “刚好,莫要吹风。” “斐哥哥,我又不是冰做的,还能一碰就坏啊?” 斐允气色不佳但心情很好,病态苍白的脸上隐隐有些绯红,看着很是漂亮,一撒娇,人都是鲜亮的。 云卿尘想到了话本子的话,被爱的人,从里到外都会发光。 如今的斐允就是。 想来,斐忌对他十分好,他才会如此开心。 如此看,他倒成了画本里那个插足别人感情的反派小三。 斐忌余光扫了眼云卿尘,见他还在看着那石头,唇间绷紧,“你不是想听曲,云太傅很会,想听什么,让他唱。” 斐允迟疑着说:“斐哥哥,这不好吧,云太傅到底是客人,哪有让客人给主人家唱曲的?” “他不是客人。”斐忌虚扶着斐允,带着他进了屋。 迟迟不见云卿尘跟上,斐忌阴沉的呵斥,“还不进来,还让本座请你吗?!” 云卿尘腰是真疼,这会儿走不动,他扶了扶,抬眼望过去,面不改色的平静反问,“怪谁?” 空气突然就安静了。 斐忌眸色一狠,抬手,蛮横的劲风硬生生把他拽了进来。 云卿尘脚下踉跄,摔向了斐忌。 斐忌毫不犹豫松开了斐允,扶住了云卿尘。 斐允的笑颜僵住,斐忌也震惊当场。 理智告诉他,必须放手,身体却无比渴望,偏偏越搂越紧。 云卿尘后背都跟着生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深吸了一口气,温声道:“我没事。” 斐忌听不得他的平静从容,用力推开他,但推开又后悔,愤怒的扣着他的手腕,狠狠的瞪着他。 “今日你若讨好不了允儿,本座定要你生不如死!” 云卿尘此时有些糊涂,无声问:床上吗? 威严受到如此挑衅,斐忌顿时大脑空白,当场就想办了他。 斐允忍忍委屈和嫉妒,挽住了斐忌的胳膊,“斐哥哥,云太傅身体好像不好,不如让他先回去休息,我没关系的……我怎样都好!” “唱!” 面对凶神恶煞恼怒非凡的斐忌,云卿尘无奈,温和的问斐允,“我只会唱些佛经,小公子如果喜欢,我便唱给你听。” “让他唱!” 斐忌此时简直想直接杀了云卿尘,斐允也不客气,“云太傅,你尽管唱就是了,若斐哥哥喜欢,会赏你的。” 云卿尘看向一旁的古琴,“可以用吗?” “请便。” 云卿尘完全不在乎,这都是戏班子的东西,落落大方坐了上去,稍作调音,便弹了起来。 斐允心上一惊,这琴是末流货色,云卿尘怎还弹得如此悦耳动听? 他后悔已然来不及了。 云卿尘不说弹琴弹得好,这嗓音更是一绝。 他张口,就仿佛置身在天海之间,远离人间是是非非,空灵,幽远,渗入灵魂。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唱的是佛家传道最多的《心经》,会唱之人极多,斐忌却听不得! “嘭!” 曲过几句词句罢了,斐忌一掌拍在桌上。 名贵的桌子,肉眼可见的碎成了齑粉。 在场之人,无不跪地求饶,“督公息怒!” 斐允吓得大气不敢出,心里却有个声音意外兴奋的呐喊:斐哥哥,快,杀了云卿尘这贱人!杀了他! 斐忌阴沉的盯着云卿尘,脖子上的青筋狰狞凸显,可见怒极了。 云卿尘不明所以。 斐忌此前因为他和男子亲近生气好理解,可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他怎么哪哪都不对。 他仔细想想,换了另一首《静心咒》,刚弹起,还没开口,手下的古琴就碎了。 斐忌怒喝道:“都滚出去!” 下人们惶恐的匆匆退下,斐允没动,云卿尘很识趣的起身,斐忌手抬起,把他拽拉过来,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本座让你滚了嘛?!” 斐允呆滞原地,望着他二人,久久没动,斐忌冰冷的呵斥,“还不滚!” 过去这么多年,斐忌都没对自己如此冷酷,斐允哪受得了,眼泪立马冒出来,“斐哥哥,云太傅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你放过他……” “关你何事!” 斐忌耐心到了,甩袖把他轰了出去。 门重重的摔上,声音震耳欲聋。 斐允倒在地上,泪流满面,“斐哥哥……你怎能如此对我……” 斐忌惩罚似的用力掐他,好难呼吸,他艰难道:“你对我置气,何须为难他一个孩子……呃……” “孩子孩子孩子!庆国十六成人,怎就是孩子了!” 斐忌气的手直颤,“修佛区区二十年,你就傻了吗!”
第95章 哄斐爷 岂止是二十年。 上辈子,云卿尘直到成为人彘被囚前,每日都会认真修行礼佛,细细算下来已经三十余年。 人有几个三十年,修佛曾是他全部的人生,烙印在他的骨子里,他剥离不掉,他也认为佛门是他的归去。 若不是十六岁那年,师父一句尘缘未了,他不得已蓄发,他绝不会下山。 他从不否认老,是因为死前已是十年后,加上囚禁的两年,他们差了十八岁,他都能当斐忌的父亲了,他们何止是孩子。 “回答本座!” “我年长,自然会……” “六岁!六岁而已!就你,本座杀人的时候,你恐怕连蚂蚁都不敢踩!” 斐忌眼底冒出凶狠的火焰,手一点点的用力再用力,真恨不得掐死他。 云卿尘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斐忌是在意他们之间的年纪差。 “阿忌……哥哥。” 这老男人摸清了他的心思,就会哄他! 斐忌咬紧牙关不松手,偏生云卿尘哪有寻常人的羞耻心。 他舔舔唇,温温柔柔的喊他,“阿忌哥哥,别生气了,我错了。” 明知道这是云卿尘的诡计,斐忌的手却泄了力道。 云卿尘往前亲亲他的下巴。 他虽无动于衷,却没躲开,任由云卿尘讨好的亲近他。 “这两日,我仔细反省过,是我错了,错的离谱。” “你罚都罚了,便不要生我气了。我一个人被关在屋里这几天,总归有些寂寞,我想你陪陪我,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云卿尘哄他的时候,声音总会放软,本就好听的声音,就像在念魔咒一样,撩的他心颤。 他明明气了好多天,就让云卿尘几句话给哄顺了。 斐忌觉得自己被拿捏了,烦躁异常,恶狠狠的亲下去。 “别以为说些软话,本座就会放过你。” “这样你会开心,你开心我也开心。” 云卿尘是真的希望他开心,他开心了,自己才能出门。 如今计划被打乱许多,他出去后可要忙上好一阵子了。 斐忌的怒火逐渐被熄灭,他贪心的圈住云卿尘,里里外外占了许久才罢休。 “看在你懂事许多的份上,本座今日暂且不锁你了,晚上也方便你还账。” 这几日,斐忌找了从前的玩具解闷,都不及云卿尘让他开心。 玩他一个就够了。 斐忌忍了这些天,今天非要一并讨回来。 亲久了,云卿尘腿软的厉害,靠着桌子也站不住。 斐忌不罢休,云卿尘只得拽着他求饶,“别,我站不稳了,得歇会。” “本座送你回去。” 斐忌说着就打横抱起了他。 “不陪小公子了?” “他好了。” 云卿尘疲惫的靠在他怀里,“你对他很好,对我却很凶。”狠。 “是你不听话。” “我很听话了。” “不够,远远不够。”斐忌望着他,疯狂的占有欲几近溢出来,“你得完全属于我。” 身体,心,思想,一切的一切,都必须属于他。
165 首页 上一页 54 55 56 57 58 5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