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痛苦地呜咽了一声,身体都跟着痉挛抽搐了一瞬。 乔伊就站在一旁看着,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了他与安初次的那个晚上。 当时,这只小蝴蝶也是这么的惊恐发颤,怕的直哭。 乔伊想到这里,心变得柔软了些,在医生结束注射之后,就走上前去,把蜷缩成一团的安抱进了怀里。 安的那张小脸上满是眼泪,乔伊问他:“你是吓的,还是疼的?” 一多半是疼的,针虽然打完了,安的小肚子却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但他不敢说疼,只好说:“我……我害怕……” “打个针吓成这样,要是让你去打仗你不得吓死?”乔伊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盒来,打开来是一枚血红的宝石戒指。 “送你的,娇气包。”乔伊亲自把戒指戴在了安的手上,安的手指白皙又纤细,那宝石太大了,看着几乎要把安的手指都压折。 安勉力抬了抬那只戴戒指的手,自己还没来得及看清,脑袋就脱力垂到了一侧去。 这个可怜的小亚雌,他活活疼晕过去了。
第144章 戴维沉着冷静地听医生对他讲述完了各种事项之后,他才感觉到自己的一整颗心,都被一种巨大的喜悦一点一点地给浸透了。 他在尘世里孤单漂泊了二十七年,他现在有了一个妈妈,马上,他又要有一个孩子了。 向上向下的血脉好像都铺开了支线,这种与其他人无可断绝的强烈血缘牵绊,有人生来就有,但是戴维辗转一生,历经生死,才终于得到了。 他感觉到,他的命运仿佛于此刻开始落地生根。 戴维在这种缥缈的不真切的喜悦中手足无措地开心了许久,他后来深呼吸着告诉自己,要镇定,艾伦斯还没怀上呢! 戴维自己高兴完之后,直接联系上了罗敏特宫。 他现在没有什么人脉,花钱肯定是能请到好医生,但是在这次的事情上,他开始迷信起了权威。 他想借托兰的手,从皇室那边,请最好的御医过来帮艾伦斯度过这次交尾热。 果不其然,戴维一通联讯过去,向托兰说明情况,托兰跟着也重视起来,向戴维允诺,明天会带着皇室的御医去造访戴维的寓所,给他们配偶两个检查身体。 将这些事情都安排妥帖之后,戴维这才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主卧,去守着他的艾伦斯。 艾伦斯这时,已经彻彻底底地烧了起来。 交尾热的发烧和生病发烧外观症状相似,但是本人感受完全不同。 生病发烧会冷,严重了会全身疼痛;交尾热就只是感到热,后期会意识不清,具体的其他感受,有些难以启齿。 交尾热是一种正常生理特性,当交尾热发生时,机体会自发启动自保机制,使机体的体温保持在高于正常值一度到一点五度左右。 这里的虫类普遍耐热畏寒,体温略升高些并不会对机体产生什么损害,相反这种低烧状态还会降低食欲睡眠这类生存欲.望,转而将这种渴求转化到繁衍的方向上来。 进入交尾热状态的雌虫,会慢慢退化掉一部分像人的东西,露出虫类的本能来。 例如蝶类的交尾热,就是会在正式进入交尾热期的第三到四天,出现蛹化状态,之后会在第六到七天实现破茧蝶变,长出一对完整的翅膀。 这对翅膀的存在,会一直持续到交尾热期的结束,交尾热一过,就自动脱落了。 戴维算了下时间,今天算是正式开始的第一天,艾伦斯的蛹化应该是后天开始。 房间里到处翻涌着艾伦斯的信息素味道,他难受地躺在床上直打滚,滚着滚着,身上的睡袍就滑脱了。 戴维一进去,往床边一坐,艾伦斯想也不想地就靠了上来,猫儿见了主人似的亲昵地直蹭。 戴维愉悦地接受了艾伦斯的亲热,顺着他的锁骨吻了下去,但就在这时,艾伦斯却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他一把捧住了戴维的脸。 他被烧的面颊潮红,目光也迷离,他用力甩了下头,找回了些清明: “戴维,我好难受……你给我点药吃吧。有那种推迟交尾热的药,你给我两片,我吃了马上就退烧了。” 戴维的手贴着艾伦斯的脊背滑了下去: “医生说,那种药只在前兆期有用,现在已经开始了,吃药也没用了。这是正常的生理周期,没关系的,让我们一起学着去接受它。” 艾伦斯脸上两行透明的泪珠滚了下来,他之前吃了很久的药,已经把信息素给控制住,成功延迟了交尾热。 但是在游轮的那天晚上,戴维失控给他注入了正常量好几倍的雄虫信息素,然后就全乱套了。 他这次交尾热发作,跳过了前兆期,机体在检测到他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后,就直接开始了。 戴维将艾伦斯平放在了床上,但是艾伦斯一沾床,就迅速地扯着睡袍领口把自己遮住,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戴维这时才猛然想起,他们虽然已经和好,但是自从游轮那晚之后,就再没有过了。 而他在那天晚上,弄伤了艾伦斯,现在那伤口虽然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但就之前在医院里的那些反应来看,难保不会有阴影。 意识到这点的戴维,立时就清醒了大半。 他之前高兴的,似乎有些太早了。 戴维凑过去,向艾伦斯询问:“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呢?” 发热令艾伦斯有些焦躁不安,他一会揪紧了领口,一会又想去伸手扯腰带。 他压制住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击溃了自己的另一面,气喘吁吁地对戴维说:“我想喝水。” 戴维立刻去给艾伦斯端来了一杯温水,艾伦斯自己坐起来,戴维搂着他靠在怀中,把水喂给他。 艾伦斯伸出双手捧上水杯,喝的急了,一杯水得有一多半沿着下巴,顺着脖颈溜了下去。 戴维放下空水杯后,贴着那线纹路,吻掉了他滑过喉结皮肤上留下的那点水渍。 艾伦斯短暂迷醉后又迅速清醒,身体和精神都在挣扎。 戴维扶着他的肩膀告诉他:“那只是个意外,放心交给我,就像之前那样……” “再给我一次机会。” 艾伦斯最后终于放任自己的意识从挣扎的清明中,一路坠滑向了混沌颓靡。 神智倾溃的前夕,他口中含着戴维上衣被扯散掉落的纽扣: “不要用信息素……等到我后面完全不清醒的时候再给我信息素,我现在闻不了一点雄虫的信息素味道……” 艾伦斯的所有要求,戴维全都一一照做了。 在他们之间未发生游轮上那场事件之前,戴维于此道上没什么顾及。 他好不容易才支棱了,艾伦斯爱他包容他,自身从军的底子也在,两个家伙时常铆足了劲折腾。 只是今时不同以往,这创伤后的头一遭,可不能全凭着戴维的性子来。 戴维怀抱着一腔只为艾伦斯能愉悦的热忱,态度试着放轻柔些、舒缓些。 艾伦斯的姿态起初是有些抗拒的,后来慢慢接纳,最后彻底放开了,意识迷离中,由着本心去主导,他就反过来把戴维给压倒了。 艾伦斯虽是雌虫,可是那工具又不是摆设。一向强势惯了的戴维,面对着平时软的像滩水,这种时候脑袋不清醒的艾伦斯,忽然生出了一种要被反攻的恐惧。 不过斑斓蝶现在可是全然不管甲壳虫在想些什么,他就像童话里那只被玫瑰花茎刺穿了胸膛却一直歌唱不停的夜莺,同样的,刺穿了自己。 那夜莺啼声哀艳宛转,泣血绝唱把玫瑰花染的鲜红。 他于尖刺之上吟哦了半晌,最终体力不支地脱力坠下。 甲壳虫便伸出手去,接住了这坠落的夜莺,将他重新托举而起。甚至做了他二次高飞的助力,化风成雨,丝丝点点拍打在徙鸟起伏的背翼上。 这场跋涉是个体力活,但是能一往无前直入云霄,这点辛劳换取那份冲天的欢愉,似乎也是值得的。 一时间雨敛风散,候鸟轰轰烈烈的迁徙完毕,甲壳虫躲在巢穴中不肯露头,他的一对钳子紧紧地箍住蝴蝶,劫后余生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暂时餍足的艾伦斯这晚睡得稍微踏实了些,但是戴维不知怎么的,一直睡不安稳。 像是某种心理暗示一样,戴维朦胧中仿佛看见了凯森。 场景回到了豪格斯星球的凯森公馆,凯森一如往常那样,坐在书房里,他笑着和戴维打招呼:“戴维,我亲爱的弟弟,快过来!” “二哥。”戴维走上前去,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顿住脚步,“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凯森听见戴维这样问之后,迷惘了一瞬,迅速反应过来了,他恍然大悟:“对呀,我不是已经死了吗?瞧我,把这事给忘了。我已经死了呀……” 戴维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了起来,凯森自言自语般嘟囔了一会,又开始笑着招呼戴维:“弟弟,别怕,我死了,这对你来说是好事情。我没有孩子,以后,我的那份,全都由你继承了。” “二哥喜欢你,你继承二哥那份,二哥很高兴的。” 凯森对着戴维笑,笑着笑着,神态就冷了下去,他最后似笑非笑,黑漆漆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戴维:“可是,戴维,你真是我弟弟吗?” 戴维只觉得他被凯森看的后背一片冰凉:“二哥,你说什么呢?” 凯森重新笑开,惨白如纸的面颊上逐渐爬上了紫色的尸斑,他对戴维说:“假如你是个冒牌货,却得到了我的一切,那我,可是会诅咒你的。” 戴维瞬间从梦中惊醒,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转头望向枕侧,是面色红润还在酣眠的艾伦斯。 戴维翻过身去,抱住了艾伦斯,缓了好一阵才平复下心情。 他蹑手蹑脚地起身,去浴室里冲了个澡,穿好衣服打开卧室门准备出去静一静。 结果戴维刚把门拉开,就猝不及防地迎面撞上了站在门外的克莱尔。 这小子不声也不响,顶着一对熊猫眼,门神似的站在那,把刚做完噩梦起床的戴维吓了一跳。 戴维闪身出了卧室,关上门质问克莱尔:“你在门外站多久了?” 克莱尔:“一晚上。” 戴维恼了,直接双手叉腰,派头十足地教训起了克莱尔:“你这么大个小伙子了,一晚上不睡觉,站人门外听墙角,你害不害臊?” 克莱尔熬了个大夜变得蜡黄的一张小脸,顿时气得通红:“我没有那种恶心的爱好!你们卧室那么大,我能听见什么?!” 戴维一愣,仔细想想,他们这主卧隐私保护的构造,站在卧室门外好像确实也听不见什么。 戴维:“那你不睡觉站我门口干什么?” 克莱尔的态度忽然变得黏糊不清的:“我哥他……交尾热,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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