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单纯的没有任何情.欲的“触碰”,像极了石头撞棉花。 闻奚震惊道:“你不会真的是个处男吧?指导手册都没读过?” 陆见深微微皱眉。 遥远的哄笑似乎在玻璃房外发生,紧接着天花板上的一个旋钮打开,碎金屑如雨般飘落在二人身上。 但这明显还不足以蒙混过关,否则摄像机不会再次发出电流声。高悬的警报亮起,威胁着动作生疏的二人。 闻奚苦思冥想着成人读物中的东西,感觉第一次实践下来,亲嘴这件事似乎和想象得不太一样。他的脸色莫名发烫,好像细胞都在跃动。但开玩笑,他怎么能表现出胆怯? 他这时只能将信将疑地鼓励陆见深:“对,就是这样,还可以再深一点……唔。” 柔软的气息钻入了唇瓣,亲吻的力度忽然大了起来。冰冷的手指无师自通地按住闻奚的后颈,让交换的呼吸逐渐加深。 “喂,该死……你到底从哪儿学的?”闻奚短促地呼吸着,狐疑的目光巡过那张俊美清冷的脸。兴许是光线,温度,或者不够平稳的气息,让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也泛起一丝涟漪。 闻奚一把推着陆见深来到床边。 老旧的床垫下陷,发出“吱呀”的声音。闻奚背对着摄像机,掌心撑着坚硬的胸膛,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陆见深。 陆见深也看着他,在良久的沉默中低声道:“不对吗?” 闻奚被他纯正的疑惑震了一下,不由怀疑起这话的真假。要是真的,刚才的动作怎么好像挺有技术含量?要是假的……陆见深有什么必要骗他? 但嘴角的疼痛和渗血的铁锈味正提醒着闻奚,他们两个的水平确实是卧龙凤雏,相差无几。 床头的小灯照着凹陷的枕头,闻奚的手指拨弄着枕边的碎发,嘴角的笑意逐渐收拢,眼神暗沉:“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我很不喜欢这种任人鱼肉的感觉。” 长发贴着闻奚的脸颊,几缕散落下来,扫过陆见深的颈侧。 闻奚感觉到身后的红光又闪烁了几下。连带着地板玻璃的那道缝隙也发出震动,暗示着威胁。 他听见陆见深说:“我知道。” “你不知道,”闻奚单手碰了碰右耳的圆片,近乎蛊惑般地压低声音,“你不会以为,外面那些家伙只想看我们亲嘴吧?” 陆见深的瞳孔产生了一丝裂缝。 闻奚俯下身,手肘下压:“那么多人看着,总要整出一些合适的动静。” 衣领往下,露出了一截光洁好看的锁骨。细长的手指在经过时,若有若无地敲击了三下。 闻奚对此胸有成足,毕竟七队这套新编暗号他可是学了一路。 然而,陆见深的反应很迟缓。 他沉默了一阵子,才说:“如果掉下去的话,我可以——” 闻奚又敲了一次,打断了他的主意。 摄像机再次闪烁的同时,放在两侧的手忽然搂住闻奚的腰,然后就着拥抱的姿态将他带起了身。 闻奚顺势再次亲吻他的唇角。 与之前的不同的是,一些无法探寻的侵略性让闻奚瞬间察觉到危险,后颈立刻绷直。然而陆见深仿佛已经预知了他的反应,一个极轻的亲吻落在他的额头,然后是鼻尖。 闻奚一怔,眯起眼睛,主动将距离拉近了几分。 双腿被托着抱了起来。如同非要争个高下一般,二人一路纠缠到摄像机的正下方。 偶尔睁眼抬眸时,闻奚却分辨不清陆见深的神色。他只知道血的味道在衰减,取而代之的是别的什么东西,让心脏的位置多出一分酸涩。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对着耳机中的那个声音问:“你想亲我吗?” 对方回答:“如果可以的话。” 他在虚空中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却只能等来风的途经。但他那时只有暂时的失落,从未因为那个没有实体的声音不能亲吻自己而感到不安。 但此时,真实的触感却让他的胸腔变成了一杯摇晃的水。洒了不好,停下也不好。 “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闻奚喃喃自语时,眼睛因为窒.息感而轻微变红,鸦羽扫开潋滟水光,露出深重执着的冰山一角。 陆见深听见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他很少会看见这样的闻奚——去除了那些不着边际的玩笑的,不加掩饰的,真实的。 好像有一些碎裂的痕迹只有偶然在黑暗中才能窥见,但也充满了危险。但凡越过,就会产生无法控制的后果。 闻奚忽然僵住了。他感觉到陆见深冰冷的手指钻进右耳,触碰了一下那枚圆片耳机。是克制的,不加任何挑逗的,安慰。 即便如此,冷硬的耳蜗与温暖的唇齿形成强烈的反差,像洪流迎面相撞,产生眩晕。 但他很快清醒了过来。 他意识到那是一个提醒。 与此同时,陆见深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越过头顶,一把按住了缓缓往下的摄像头。 修长有力的五指以极快的速度将机械向上扭动,就在闻奚注意到他小臂的青筋时,头顶“咣”地一声。那台摄像机竟然被硬生生从墙体中拔了出来,连带着一团缠绕的线,被丢在了地上,碎成数块。 血滴顺着陆见深的掌心落下,然后下一秒揪住闻奚的肩,拉着他俯身趴在地上。 轰响随之而来。 激光枪从玻璃房上方的一角扫射而来,瞬间让天花板和相邻的两块玻璃全部碎尽。 没入的强光让闻奚一时睁不开眼。 身下的玻璃开始抖动。 他和陆见深交换了一个眼神,借着床板从另一面往外翻跃。就在脚离开支撑的一瞬间,地面玻璃砰然碎裂,房间里的一切都骤然崩塌,被来自的鼠群的腥臭淹没。 而大厅内,等待他们的是漆黑的枪口。 闻奚反而松弛了许多。 他与陆见深背对着站立,被团团围住。莫森遗憾的笑声从高处传来:“看来我们远道而来的朋友并不喜欢我们的计划,这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既然这样,不如让我来处置,”方羽攀着莫森粗壮的手臂,眼珠子一转,“趁着科学官不在,才能玩一下嘛。” 莫森说:“你成天就知道玩。” 方羽还要再撒娇时,大厅内却突然爆发了异常。 在距离闻奚和陆见深五米外的地方,一个贵族忽然瞳孔翻白,脑袋极力后仰,直到一个超出常人的角度,后脑勺几乎贴着背。 一根细长的触角生生钻破了他的喉管,如蚯蚓一般缓慢地在半空中蠕动,蚕食着血肉。 “是污染物!”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手无寸铁的贵族们惊慌失措,屁滚尿流地想往旁边躲。然而他们之中紧接着两三个人也出现了同样的状态。 宪兵队的反应很快,当即开枪当众崩掉了那几个人的头。 但其中一个宪兵上前察看尸.体情况时,一团触手像剧烈摇晃后的汽水瓶一样,崩掉了瓶盖。那团纠缠不清的蚯蚓仿佛是从身体中生长出来的藤蔓,慢慢往四周蔓延、穿刺。 忽然,触手收紧,一把卷上了枪杆,开始向周围扫射。 “轰”的一声巨响,一枚裹着火光的子弹穿过人群,击碎了那团触手。 莫森扛着枪从台上一跃而下,径直走到那堆碎泥旁边,鞋尖踢开枪杆,眼神逐渐变得肃穆。 大厅内另一侧的贵族们都惊慌失措地往门口撤离,却全部被宪兵队拦住了。 而负责看守闻奚和陆见深的枪口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他们的后脑勺。 接下来,是一场异常血腥的排查。 在莫森的指令下,一名检查者负责依次分发试纸,要求每个人用刀片割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只要试纸出现异常反应,或者拒绝测试,就会被现场的宪兵立即处理。 那些之前还耀武扬威的贵族们此时都噤若寒蝉,被恐惧牵引着脚步。 很快,十几具尸.体被投入了大厅中央的洞内。 闻奚和陆见深的检测也由宪兵们进行。闻奚有些好奇:“这是什么类型的污染物?” 那名给他做测试的宪兵面貌清秀年轻,身型也不及其他人雄壮伟岸。他低头工作,并没有理会闻奚。 试纸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那名宪兵正要继续给陆见深做测试时,闻奚无聊地往台上看了一眼,嘀咕道:“你们城主好像不太舒服啊。” 人群后方,莫森脸色泛白,汗珠子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方羽一时慌了神,扶住他时却被按住了手腕,阻止他喊医生。 “可是——”方羽迟疑了几秒,遥遥对上闻奚的视线,急促地命令宪兵,“把他带上来。” 宪兵刚转身,莫森却和方羽说了什么。后者改了指令:“慢着,城主有令,先将那两个外来者丢进大牢,严加看管。” 被押送去牢房的路上,闻奚和陆见深被捆住双手,一前一后地走着。 拉着闻奚的宪兵是刚才给他做测试的那个瘦子,此时凶神恶煞地警告道:“老实点,不要交流。” 闻奚只好把眼睛往前放。 视野左侧出现了银色的建筑物,类似教堂般恢弘,地面铺满了大理石。数名身着白色衣袍的男女正在出入,每个人身旁都跟着一名宪兵。 “那是什么地方?”闻奚好奇地问。 宪兵冷漠地回答:“繁育中心。” 话音刚落,那个方向出现了骚乱。一名高大的宪兵拎起一个弱小的女人,冷冰冰地质问:“你不是基因改善计划的参与者……你是下城区来的杂种?” 原本泫然欲泣的女人却仿佛听见了什么动静,此时脸色一改,嘲笑似的“呸”了一声:“连一条狗在上城区都有莫大的权力,你又是算个什么东西。” 面对指着自己的枪口,她毫无惧色,而是低声吟道:“地宫之下,神为我主,以我为名。” 只见她突然张开嘴含住枪口,毫不迟疑地反向拨动了板机。 随着一声闷响,她像一张轻飘飘的纸,飘落在地上。 很快,更多的宪兵从繁育中心内涌出。闻奚听见有人说“少了一个,快去找”。他身旁的那名宪兵也回头看了一眼,下达指示:“前方左拐。” 牢房漆黑阴冷。闻奚忍不住朝陆见深抱怨:“这还不如多婆婆家的地下室呢。” 陆见深一路都没有说话,此时押送的宪兵都已离开,才抬眼看向他。 闻奚在他身旁坐下:“刚才想跑的时候没机会。现在好了,怎么出去啊?” 陆见深抬起双手,轻轻往两侧一扯,金属的手铐竟然直接断了。 闻奚目瞪口呆。 ……不是,就这么简单粗暴吗? 他也扯了扯手铐,却只能让手腕勒出两道红印子。 但陆见深这力气面对着铁栏杆也没辙。他们只能暂时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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