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憋着没跟安景说,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安景说不上是惊喜还是惊吓,不过这座城市多了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总归是一件好事。 宴年:【那以后,我们就可以在线下讨论文了?】 宴年:【小兔子蹦蹦.jpg】 有多年建立的网络友谊,再加上线下见了两次,安景现在没那么恐姜辰了。 最多就是有点紧张。 满脑子和安景一起在南城快快乐乐、吃喝玩乐的姜辰:“……” 我现在打道回府还来不来得及? 原来的房子已经挂上了房产中介网,现在回头指定是有些晚了。 姜辰坐在车上也无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安景聊着,问他晏启离还是不是住他家。 宴年:【暂时还住着,不过应该很快就要搬走了。】 百里:【咋回事,你们闹掰了?分了?】 宴年:【都说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百里:【不是我想的这样?你们认识时间又不长,非亲非故,他吃你的穿你的住你的,就差把他供着了,你要是不喜欢他,难道你欠他啊?】 安景:…… 不得不说,姜辰最后半句真相了。 他确实欠晏启离。 一时半会儿还不清的那种。 他也确实喜欢晏启离,但不是男女、不对,男男之情的那种喜欢。 硬要说的话,是老父亲对崽的那种……喜欢? 自己创造的完美纸片人,谁不爱啊? 想到姜辰之前发来、闹了乌龙的‘学习’资料,为防止类似的尴尬再次发生,安景决定解释一下。 宴年:【我和他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只是暂住而已。】 不管是以前书里的北疆王活阎罗,还是现在的晏家未来族长。 晏启离和他都不是一类人。 能同住一段时间,已经是很奇妙的缘分。 作为一个纸片人爱好者,能近距离接触纸片人,哪怕时间不长,安景也觉得自己足够幸运。 直觉告诉姜辰,事情没有安景说的这样简单。 他没和安景掰扯,只说今天下午能收拾好新家,晚上一起吃火锅。 姜辰在南城也没认识几个人,一起吃顿火锅,就当暖房了。 在知道除了姜辰孟于舟之外没别人后,安景犹豫两秒,应了下来。 …… 七点五十五,四位答辩老师进场,讨论的教室鸦雀无声,安景收了手机。 八点,中期答辩正式开始。 暂时轮不到安景,他没像其他同学那样临时抱佛脚,支着耳朵听得认真。 写作需要,安景养成了观察周围人举动性格的习惯,分析不同性格的人在遇见同一件事时,会做出怎样不同的反应。 四位答辩老师中有一位是他的导师,他的初稿在导师那儿是过了的,不出意外不会为难他。 最左边的女教授提问最多,很严厉公正。 他导师旁边的教授有扶眼镜的习惯,语气温和,会安抚紧张的学生,引导学生的思路。 右边的教授很少发言,开口便是一针见血,不过也会和严厉女教授争论。 在加上他年轻的、和稀泥的导师……唱红脸白脸的都齐了。 等到班长答辩时,四位导师出现了不同的意见。 那位女教授都站起身来跟同事理论了,真正答辩的班长都懵了。 前方是紧张激烈的答辩争论,安景暂时忘了待会儿要上台的紧张。 他现在就像颗摇摆不定的墙头草。 觉得几位老师说得都很有道理。 安景看戏吃瓜、围观大佬打架的心态没维持多久,因为接在班长后面上台答辩的同学,论文开题和他撞得死死的。 坏消息:开题撞了。 好消息:他比这个同学多了一个背景。 更坏的消息:这个同学是个学霸。 学霸同学答辩结束,收获一圈掌声。 即将公开处刑的安景笑容凝固,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论文初稿,陷入沉默。 他的答辩,真的要成一坨大便了。 安景丧丧的想—— 晏启离说得对,这个毕业证,我真的非要不可吗?
第27章 救救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论文撞开题同理。 带着自己的PPT上台时,安景把打印出来的初稿给四位老师一人发了一份,他都不敢看其他三位老师是什么反应。 安景上台前摘了口罩,戴着黑框近视眼镜。 没了口罩带来的安全感,他的拘谨局促从内到外散发。 几十号人的注视下,安景插U盘的手都在不自觉颤抖。 “别紧张。” 台下的老师大概翻了下他的初稿,看他抓着衣角的手,出声安抚了一句。 一连听了几十位同学的演讲,老师们桌上的矿泉水都快喝完了。 大家的精神和注意力并没有最开始那么好。 安景的略快的心跳并没有因为这一句话就平复下来,开口声线不稳: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好……” 台下的任明亮见此,愈发怀疑李升话里的真实性。 明明还是以前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安景,哪有什么改变? 安景记忆力很好,初高中的古诗词文言文,读一遍理解意思后,第二遍就能背个八|九不离十。 谈不上过目不忘,但他出众的记忆力也给他带来不少便利。 比如现在: 他全程侧对台下,不敢看一眼台下的人。 可心里紧张归紧张,不妨碍他一口气完成自述。 和前面的学霸相比,安景的表现差强人意,老师们的提问也磕巴的回答上来了。 两人的开题虽然撞个满怀,内容却不重合,讨论的方向也不一致。 安景初稿完成认真,不像其他人东拼西凑,想方设法换着词避免查重。 四位老师都没为难他。 没有一问三不知,从几位老师的表情看,安景就算得不到高分,过是没问题的。 渡过一劫的安景长舒一口气,下台时一颗心比当年得到人生中第一笔七位数的版权费还飘。 好耶,又活一天。 太棒了年年! “啊—!” 短促的惊呼拉回安景飘在半空的心,他脚底硌了下,扶住旁边的课桌稳住身形。 心不在焉的安景陡然回神,就见任明亮一脸扭曲地捂着脚。 安景:“?” 任明亮这一嗓子在安静的教室中尤为突出,前排的几位老师纷纷转身看过来,皱眉看向他。 任明亮本来伸腿想绊安景,让他在大庭广众出丑。 如他所料,安景果然没注意到他暗戳戳伸在过道的脚。 然而不但安景没摔,反而一脚结结实实踩在他脚背上。 要不是安景反应太意外不像是装的,任明亮都要怀疑他是看见了,故意踩上来的。 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任明亮冲着几位老师尴尬一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说完后,任明亮还不忘瞪安景一眼。 安景小声跟任明亮说了声对不起,飞快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为什么走路不看路! 懊恼的安景头都快垂在课桌下了。 任明亮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 要不要找机会再解释一下? 但他把腿伸到过道,坐没坐相,他自己也有错。 待会儿答辩结束,任明亮不会来找他讨说法吧? 一个在其他人看来,十分不起眼的小插曲,占据了安景全部心神。 他内耗在道歉还是不道歉之中。 并为此惴惴不安。 上台的同学换了一个又一个,窗外照进的阳光跟着时针慢慢往前走。 最后一位同学鞠躬下台,中期答辩结束。 所有同学跟在导师身后离开,安景缀在最后。 即将离开大学校园,许多同学会趁此机会再逛逛校园,多和同学朋友拍几张照做纪念。 安景没有朋友,也不怀念群居的校园生活,闷头健步如飞往校门口冲。 “安景。” 校门近在眼前,身后却传来任明亮的声音。 安景脚步一顿,鸵鸟心态想装没听见,任明亮又喊了第二声:“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安景:“……”QAQ。 完了,这是要跟我算账了。 腿没有晏启离长,没躲掉。 安景竭力维持平静的表象转身,就见任明亮和李升一起走过来,前者脚痛,走路很不自然。 安景再瘦也是一个体重一百来斤的成年男人,不设防的一脚下去,任明亮确实不好受。 但也没到走路要一瘸一拐的地步。 安景见任明亮这样子,心里愧疚:“不好意思啊,我不、不是故意踩你的。” 任明亮和李升是商量好,来试探安景是不是认识什么大人物的。 这关系到他们以后对安景的态度。 脱离象牙塔出去实习后,任明亮才意识到,在社会中生存,自身能力固然重要,可人脉胜过一切。 这个世界就这么现实。 好的工作就像艾滋病毒,只通过性、母婴和血缘这三种途径传播。① 这些他都没有,只能拼尽全力抓住一切可利用人脉。 安景被同学排挤了四年,应该很向往友情。 只要他们多和他说两句话,安景肯定受宠若惊。 说不定他们也能借他的关系,搭上大佬。 任明亮望着背着双肩包的安景,心中不屑,面上掩饰得很好: “小事小事,我没放在心上,你不用道歉。” 李升也笑:“上次的事,是我朋友不对,当时事发突然,都没来得及跟你聊两句。” 两人一反常态的态度让安景很不习惯,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升佯装关心:“当时我有时提前走了,也没和那个人品有问题的朋友联系了,你们后面怎么处理的啊?警察没有为难你们吧?” 任明亮接话:“我听升哥说了,单家洋真的太过分了,还好你们有人帮忙。” 李升和任明亮对视一眼。 被人冷落多年,我们关心你两句,你还不感动? 社恐没被感动,只觉得这两人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早知现在,他下台的时候绝不走神。 也就不会踩到任明亮的脚。 “没有。” 在面对人际交往时,安景脑袋转得都比平时慢,他没察觉到李升和任明亮是在套自己的话,老实巴交说没被为难。 安景以为这便是这场寒暄的结束语,李升和任明亮却没话找话,和他尬聊。 李升还说班上同学都在操场拍照,让安景也一起去。 不不不! 一想到要跟大家勾肩搭背、摆各种姿势拍照,安景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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