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即他又反应了过来,“是关于蛐蛐的吗?” 陆少卿:“.......” 陆少卿抿了抿嘴,眼里透露出一丝失望,果然在苏明珏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小孩儿,连问问题都是关于蛐蛐的。 他当即摇了摇头,言语保证道:“我已经许久不玩蛐蛐了,现在都在读你写的《红楼梦》,最近读此书受益良多,但仍旧有些不解,所以特意来找你问一问。” 苏明珏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果然谁也无法逃离《红楼梦》的魅力。 “那便进去吧!花花看茶。” 陆少卿听到自己顺利留了下来,眼睛圆溜溜地滚了一圈眯了眯。 孟贺兰见人都快散场了,指着鹿和大雁道:“那这个鹿和大雁......” 苏明珏瞧了一眼,毕竟是孟贺兰特意猎的,也不好不好,便挥手让苏小六收下了。 一时四人涌入到书房当中,百里奚走进房内,顺着刚刚坐的位置坐了下去,并没有多大的响动。 而陆少卿瞧着屋内的椅子不多,便搬了一把椅子往苏明珏旁边坐了下来,身子往苏明珏那边凑了过去,“就这里,我有些看不太明白,这林黛玉为什么要葬花呢?” 孟贺兰原本就想随便找一个地方坐坐,谁知屁股还没坐热,那个小屁孩就凑到了阿珏的身边。 虽说他年纪是比他们小,但这么大了,也该懂得避嫌了,怎么就一点分寸都没有,整个身子都快歪到明珏身上去了。 他家阿珏也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他们俩都这个身份了,他也不顾忌着点。 想到这,他就一脸怒气地搬了一把椅子也往苏明珏身边凑。 一时之间,一张方桌面前,坐了三个人,苏明珏坐中间,而陆少卿和孟贺兰两人一左一右地各陪伴在其中。 这边陆少卿刚问了一个问题,苏明珏正细细解答完,那边孟贺兰就开始拽着苏明珏的袖子,跟他讨论什么时候带他去射大雁。 苏明珏是一左一右忙的不可开交,缠得他心绪难定。 百里奚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誊着稿子,舔墨的时候看着苏明珏被左右夹击一脸的不堪,他垂目笑了笑。 苏明珏刚开始还能心平气和地回答问题,时间长了他也有些受不了,深呼吸了一口气,叫了声:“停。” 两人看到苏明珏发了脾气停了下来,看向他,苏明珏闭着眼睛道:“你们两个问的问题,改日再来答,我现在要写书,两位没事就先回吧!” 一口气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直接扬声喊道:“小六,送客。” 两人听到苏明珏要他们回去,心里有些不甘,彼此相视了一眼后,都没有动静。 百里奚见状将誊好的稿子放到了自己桌前,柔声道,“明珏这处要怎改?” 此话一出,瞬间吸引了苏明珏的目光,他顷刻起身走到了百里奚的身边,问道:“哪儿?” 孟贺兰和陆少卿见苏明珏走开,四只眼睛都齐刷刷往对面看去,刹那间两人的怨气少了许多,都朝对面发去了。 两人忍着一口气,正想说点什么时,苏小六从外面赶过来,颔首引导道:“贺兰少爷、陆少爷这边请。” 孟贺兰和陆少卿听了一句,并没有动,苏小六只好再重复了一遍,“贺兰少爷、陆少爷这边请。” 这重复的叫唤声吸引了苏明珏的注意,他停了下来抬眼往两人望去,“你们留在这还有别的事吗?” 孟贺兰和陆少卿闻言,哀怨地看了苏明珏一眼,纵使不想走也不得不转身离开,毕竟他们可不想苏明珏生气。 两人离开后,书房又恢复到之前的平静,百里奚眼睛往下微微动了些,嘴角勾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 送往却云台的信,一路经快船,不到十日便回了信来。 放学后,苏小六拿给苏明珏时,苏明珏的手都是颤抖的。 从未有这么一刻,他是这么紧张苏时谦的信,他屏住呼吸拆开信封,将信细细打开了一看,依旧是三封。 苏母和苏老太照常是关切话语,一番叮嘱,又捎带给他带了点东西,苏明珏快速扫过一眼后,便收了起来。 转而去看苏时谦的信,信中表示看到了他的请求,但对他上一封信中的提到的学习成绩表示不相信,信中提出若是能看到他能和北方士族一辩,他就相信了苏明珏的真才实学,并同意给他一块金陵清溪的地,同时给他所说的人办理户籍。 苏明珏看完,心里一阵暗诽,难不成苏时谦还真是想让自己学有所成? 这答应他一件事,都要他跟北方士族来辩论? 苏明珏琢磨一阵,也没有琢磨出什么,索性不想了。 或许苏时谦也想南北之间来一辩,来确定南边学识高于北边。 不过,这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就他那东拼西凑的学识,还能和别人辩论成功? 苏明珏想到这顿时头疼起来,然而这事他又不能不办。
第141章 清谈辩论 “想什么呢?这才放学就见你魂不守舍的。”宋春和才掀开了马帘,就见苏明珏一脸沉思的样子的。 苏明珏闻言堪堪回神,抬头望向宋春和道:“你怎么突然来了这马车上。” 宋春和张着那双明亮眼睛道:“这不看到你马车迟迟没走,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捶丸?” 苏明珏摇了摇头,兴致不是很高道:“不去,我有别的事要忙。” “你还有什么事可忙的,旬考才刚考完,那《红楼梦》也发了新的篇章,正是放松的时候,干嘛拘着自己。” 苏明珏手撑着脸,“你不懂。” “豁,还我不懂,我看你是写书写糊涂了,真不去?” 苏明珏正为刚刚看的信发愁呢?哪有闲工夫管宋春和说的事。 要说不是辩论都比眼前的事要好解决,腆着一张脸在一群人里面,学着一些穿越小说的套路,背那么几首祖先的诗,也算扬名立万了。 可这苏老头偏偏给他出了一个难题,让他和北方学子切磋,那辩论是那么好切磋的吗? 苏明珏垂头丧气着,听到宋春和的话,正想敷衍地点了点头,片刻又想到什么,问道:“这京城的士族大夫平日里都爱干什么呢?” “士族大夫?”宋春和闻言一愣,片刻他一脸鄙夷道:“一群酸腐书生,天天围在一起不是作诗投壶就是清谈辩论,你问他们做什么?” “清谈辩论?”苏明珏闻言看向他,“在哪举行清谈辩论?” 宋春和摸了摸了车帘,略有迟疑道:“约莫稷下学宫。” “每日都有吗?” “那倒不是,每十日一次,再过两日怕是又会举行一次。” 苏明珏凝神想了半会道:“那里寻常人都能进去吗?” “那到不行,说是有些名气或者世家门楣的才能进,不然说是辱没他们清谈会名声。” 苏明珏直直看着宋春和道:“那你能进吗?” 宋春和顿了顿,“那等迂腐之地去了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想要成为一代名臣?” 苏明珏叹着气道:“我父亲来信说要我多和北方士族多多来往。” 宋春和闻言瞬间一副我懂的神情,“我父亲也是同你父亲这样,要求多的很。你若要去倒也不是没办法,我一个表哥便经常去这里,我找他应该是能进去的。” 苏明珏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宋春和摇了摇头,“麻倒是不麻烦,我只是可惜你不跟我们一起玩,过几日便放田假了,到时我们又不在一起。” 苏明珏扬了扬眉道:“等我回来,给你带东西,你想要什么提前跟我说也行。” 宋春和闻言开心起来,“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听闻南边的丝绸好,到时你可要多给我带一些回来。” 苏明珏点了点头,“没问题。” ...... 三日后,宋春和领着苏明珏去了那稷下学宫。 在寺庙门口他引着一位羽扇纶巾的人对苏明珏介绍道:“这是我表哥,林汝海。” 苏明珏颔首打招呼,“林公子好。” 林汝海点了点头,“听春和说了,说你南边来的,想来见识一番,之前的《蛐蛐国策论》可你写的?” 苏明珏恭顺道:“学生一时兴起所写,上不了台面。” 林汝海甩甩了宽大的衣袖,没看苏明珏一眼道:“虽说圣上对你颇为赞赏,但在我们北方士族眼里确实是不能看的。” 说着,他瞥了苏明珏一眼,“既来了,那便进来吧!” 宋春和闻言一脸的尴尬,他拉了拉苏明珏的衣袖,轻声道:“我就说这些人酸腐的很,你偏要来,我这表哥毛病多的很,你看这才刚来就说了你一脸。” 苏明珏淡笑地直起了身子,“无妨,文人都如此。” 他跟着林汝海的脚步,问宋春和道:“今日辩论的是什么?” 宋春和想了半天沉吟道:“好像是谈论仁爱治国之道。” 仁爱?那不就是儒家一说吗?这还有什么好辩的,苏明珏往宫内走去,越走越觉得今日他怕是难以做出一番成绩来。 也不知道苏老头认不认可一群人里,他夹杂着说两句抢抢风头,若是如此,倒是能在这请谈会上展露头角。 一进入场内,苏明珏便看到众多的人围观在其中,说是人声鼎沸也不为过,一群人分席列坐于一条小溪旁边,上面盛放着酒杯,颇有点流觞曲水的样子。 那林汝海带着他们入座后,便不再管他们,抬脚往台前走去,对着主场上的人做了一个揖,接着寒暄起来。 苏明珏镇定自若地坐在一旁,环绕了四周一遍,各个穿着讲究,雪白一片,看上去倒是风雅的很。 没多久,那站在台上的人向着四周拱手作揖了一番,开口道:“治世治国当以仁爱,无仁爱难以服众,此乃国之根本也。” 此话一出,台下士族赞叹有加,纷纷附和,“赞也,民贵君轻,非仁爱无以治国。” 那人听到众人称赞,摸着三缕胡须,慷慨激昂,抑扬顿挫道:“固教化也当以仁爱为主,国家应重仁爱,百姓也应推崇仁爱,而轻杀戮,武士之风不可涨。” 苏明珏原本听着还没什么感觉,毕竟仁爱确实是需要的,但听到后面他开始有些不敢苟同了,这话说的像是治国只需要仁爱就行,旁的都不重要。 他侧着头对宋春和道:“若真是这样,那天下动荡的时候,难道也以仁爱感化?” 宋春和听着这群人咿咿呀呀的说话,早已没了兴趣,在这撑着额头打盹,冷不丁听着苏明珏说话,他随口附和了一声,“可不是,要都以仁爱为主,那这个国家都废了。”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因为和在场的士族观念十分的不同,格外引人注目,一人听到当即对他发问道:“两位认为治国施行仁爱欠妥,不知有何不同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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