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不一样的点似乎只是在于因为从前物质并不富裕,当年的小孩太瘦了,而如今视频中的池惊澜显然是一个被好好爱着的少年,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十六岁的传奇也一定会是如今池惊澜现在的模样吧。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有多少人知道,或许说人们都已经忘了,当年的传奇池澜是改过名字的,他父母去世的那一年,少年把自己的名字从“池惊澜”改成了“池澜”。 长得一样,连名字都一样,这是何等的巧合? 或者说这真的是巧合吗? 陈延曾经不信任何怪力乱神,可他现在却突然希望世界上真的有这些东西。 自从得知池惊澜获得了卡尔加里站青年组大奖赛分站赛冠军,并且这次会跟着一起回来之后,陈延久违地紧张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真正地见到池惊澜之后,亲眼看到的感受比隔着屏幕还深太多了。 虽然面对面陈延才发现池惊澜的长相还是与当年的小孩有些许差别的,但他心中奇妙的感觉却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更甚了。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池惊澜身上。 结果就是……最后一个进门的凌榆往年总会被夸几句,这一回连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凌榆:为什么受伤的只有我? 勤勤恳恳的短道一哥把行李箱放好到餐厅的时候,发现那一大伙人已经十分热闹的聊起了天,聊得最兴奋的就是他爸妈!连他进来他那怨种爸妈都没给他一个眼神!! “欸呀呀小伙长得真俊,在这的这两天有什么不习惯尽管说,有事就吩咐我儿子啊,别客气!!”这是凌榆他爹。 “呀,小池,有没有兴趣认个干爹干妈什么的,你看我们咋样?”凌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妈脸上笑开了花。 池惊澜连忙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心想怪不得凌榆这么有趣,原来是家学渊源。 本来的那一点点伤感也瞬间被这热闹的氛围冲散了。 池惊澜转头,看到站在餐厅门口的凌榆,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笑意。 少年笑容明媚,在充满了烟火气的热闹之中,朝着不远处的青年拍了拍身边特意留出来的板凳。 凌榆满格的怒气忽然就软了,高大的青年别扭地快步走到少年旁边,环着胸朝着那对仍然在滔滔不绝的夫妻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乖巧地在那张板凳上坐下了。 凌父凌母这才看见了自己的儿子。 “哟,儿子,你怎么这么慢?”凌父故意“嫌弃”道,眼底的笑容和骄傲却是藏不住。 凌榆:谢邀我刚刚在门口站了五分钟你们都没看到我好吗? “呀,鱼……”凌母在凌榆要杀人的目光中笑呵呵地咽下了“仔”字,“榆啊,你和小池是好朋友对吧,你说多这样一个干弟弟好不好?” “不好!”凌榆大惊失色道,就差跳起来拒绝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种事答应了他总觉得会有什么恐怖的后果。 “爹,娘,你们这不是第一次见面吗?”一哥纳闷道。 好看的妇人温柔地看着池惊澜,回答说:“我一见到小池就觉得亲切,哪里都顺眼,好像曾经见过似的,一看就是位小英雄。小池要是真答应啦,还便宜你了呢儿子。” 什么叫便宜我了? 凌榆不乐意了,他环视一圈,发现好像除了陈爷爷其他人都在看他热闹。 “陈爷爷,你评评理!”凌榆控诉道。 陈延勉强把视线从池惊澜身上移开,施舍了凌榆一眼,想了想,开口道:“恩,是挺便宜你的。” 凌榆:??? 所有人都忍不住被逗笑了。 池惊澜憋着笑耸了耸肩,笑意还是细细密密地从眼尾流了出来,他弯着眼侧身凑近青年的耳朵,轻声顺毛。 “凌榆,你爸妈真有趣。” 炸毛的一哥被抚平了,并且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我更有趣。”他指正道。 “是是,你更有趣。”池惊澜忍着笑点头。 陈延默默地把他们交流这一幕收入眼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嫉妒那凌小子了。 虽然现在看来,池惊澜和他当年带大的小孩看起来似乎很不一样,当年这个年纪的池澜没有那么活泼,脸上也没有那么多笑容,身边更不会有那么多的朋友…… 但陈延也是见过池澜快乐展颜的模样的,虽然只是童年短暂的几年,虽然后来因为亲人和长辈们的离开,以及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越来越孤僻……如果他也一直被那么多人爱着,那应该会和眼前这个池惊澜一模一样吧。 尽管理智一直告诉陈延不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以及离开的人就再也回不来了,尽管他知道对于一个天才把他揣测成曾经的人非常不好,但他的直觉却一直在心底呐喊。 万一呢? 万一呢? 直到他的肩膀被轻轻拍了拍,陈延转头,发现是他的老伴。 “好了好了,大家等久了吧,最后一道汤马上好了,马上可以开饭了。”陈奶奶系着条围巾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婶儿,刚说了已经够了不用您忙了,您怎么又钻进厨房了,您可别端,让志国去端。”凌母忙站了起来说。 陈奶奶笑了笑,时光在她脸上镌刻下了痕迹,却也更雕琢了她的温柔:“人家都刚回来呢,人老啦,闲不下来,多动一动也不错。” “别别别,妈,您坐着,我去端!”陈志国直接站起了钻进了厨房没给他妈再进去的机会。 陈奶奶无奈地笑了笑,温柔地看了一眼跟凌榆在说话的池惊澜,在陈延旁边坐下,轻声说道:“延啊,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别着急,时间会帮我们解释的。” 相处久了,是不是当年那个人,他们还会看不出来吗? 池惊澜余光把这一幕收入眼中,听力敏锐的他也听见了那一句话。 胸膛心脏跳动,把热意传遍四肢,少年低头掩唇笑了笑,也掩去了眼眶中一瞬间的湿润。 是啊,时间会解释一切。 虽然他偷走了他们的三十年,但也让池惊澜知道了,他哥他嫂幸福地度过了这么多年,这实在是太好了。 而且,至少他们还是重逢了,不是吗? 如果他哥他嫂已经放下,那么池惊澜也不会主动暴露身份去打扰他们平静安稳的生活,但现在看起来,他的出现好像还是给他哥带来了不小的困扰啊。 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吧,池惊澜想道,希望他哥他嫂不要被吓到。 “池惊澜?阿澜?乐乐?” 不知为何身旁的少年突然发起了呆,凌榆喊了几声都没反应,最后他忍不住戳了戳少年的胳膊。 “恩……恩?”池惊澜一下子抬头,差点撞到了凌榆的下巴。 池惊澜被自己逗笑了:“什么事?” 青年掩饰般喝了口水,又清了清嗓子,才无比郑重地发出了邀请。 “吃完饭之后要不要和我出去……逛逛?” 来了啊。 池惊澜知道这是凌榆要和他谈一谈了。 他也有点好奇凌榆究竟会跟他谈些什么,于是少年认真点了点头,轻声回答。 “好啊,没问题。” 侄孙。
第74章 两家人加上池惊澜和朱承业一共八个人围着一张圆桌一起吃了一顿极其丰盛的午饭。 不过其乐融融的欢笑声中也不乏隐晦小心的试探。 池惊澜发现饭桌上很多菜都是自己偏好的口味,而他哥和他嫂总会偷偷把视线看过来。 少年弯唇勾着浅浅的笑,对这点试探一点不高兴的感觉都没有,也一点没掩饰自己的喜好,每一筷子都往自己喜欢的菜上夹。 就连一些非常久远的小习惯都不由自主地暴露出来了。 很久以前池惊澜有点挑食,不太严重,只是不是很喜欢一些味道有些冲的蔬菜,例如芹菜香菜这种,不过当年那个年代有啥吃啥也没得挑,就算不喜欢池惊澜也会把每一顿饭吃得干干净净,练体育是很消耗能量的。 前世来这儿的时候在军营里住了好多年,除了他爸妈知道他这点小习惯尽量会避免这些菜,其他平常得空轮流玩小孩,不是,带小孩的军营大老爷们都完全没发现池惊澜挑食。 也就后来陈延带着小孩四处跑的时候观察的细致,发现了这一点。 所以当陈延看到池惊澜严谨又迅速地从芹菜牛肉丝里扒拉开芹菜夹起一块不带菜的牛肉丝放进自己碗里,动作熟练又轻快的时候,眼神更加奇异了。 这偷偷摸摸扒拉开芹菜的动作,怪眼熟的。 池惊澜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这点小动作,基本都是他喜欢的菜,加上看到他哥他嫂身体依然健朗,一时开心,不小心就有点吃撑了。 几位长辈这一顿饭喝了不少酒,凌父拍着桌子吹起了当年自己的光辉事迹,陈延也不偷偷摸摸地看池惊澜了,直勾勾地盯着他,而凌母笑眯眯得看着像是没喝醉,却是已经轻轻拉住了池惊澜的袖子,怎么说也要给他讲一讲凌榆小时候的“趣事”。 池惊澜有些哭笑不得,但迅速从善如流。 于是传奇一边不动声色地揉着自己的肚子消食,一边听起了凌母讲述她儿子的童年趣事。 有些他知道,比如那个可可爱爱的小名鱼仔。 有些他不知道,比如原来凌榆小时候一开始练的是花滑而不是短道,滑的特别好,跳的也不错,就是一到柔韧性相关的动作就委屈得哇哇大哭,偏偏性子倔得抽抽嗒嗒地也不肯放弃,直到后来在陈志国的建议下转了短道才如鱼得水起来。 “当时所有人看着他那哭包样都觉得有趣得很,一直哄着他,结果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在花滑上很有天赋。”凌母笑的花枝乱颤。 “这小孩特好逗,不要客气。”凌母兴奋地分享经验。 凌榆一转头就看见他妈在拉着池惊澜说话,看着他妈的笑容他就感觉不太妙,刚凑过去就听到了“哭包”“好逗”的字眼,瞬间就炸毛了。 “……妈!” 这真是亲妈,凌榆对上池惊澜带着点调侃的眼神,耳朵都红了,也不知是恼的还是羞的。 青年伸出大手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拉着他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试图把他拽离自己亲妈的魔爪。 末了还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开口:“沈舒芳女士,不要随意造谣你的儿子。还有,我们吃完了,我带池惊澜出去逛一逛。” 沈舒芳就是凌母的名字。 凌母有点醉了,被自己儿子倒打一耙也没生气,甚至笑眯眯地一脸温柔地嘟囔了一句,凌榆没听清,池惊澜听清了。 “这臭小子,越长大越不好玩了。” 池惊澜忍俊不禁地弯了弯眼,觉得自己之前做的那个短暂的梦可能是他臆想出来的了,凌榆妈妈很有趣,但好像不是梦里温柔的那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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