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天图已经从俞庭口中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他甚至掏出了尘封到几近遗忘的记忆,把何秩现在的长相与当初那个家教的长相默默在脑海中比对了一番。 眼下,他大概是除了何秩本人外,最清楚何秩以前与俞觉接触经历的人了。 在他不知道何秩就是那个人前,俞天图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年少有成、手段老练、能堪大用。 再加上在贺易深公司那次,何秩帮了俞觉,上次宴会上,何秩面对俞觉的冒犯,也依旧彬彬有礼。 俞天图是很欣赏这种喜怒不形于色、运筹帷幄的年轻人的,甚至于他觉得如果何秩是俞家的小辈,他现在也不用天天发愁继承问题了。 可一旦将何秩与当初那人的身影重合起来,俞天图心里顿时不是那个滋味了。 怪不得对他儿子这么特别呢,原来是别有用心啊。 俞庭和他摊了牌后,俞天图更清楚了,俞觉原本压根不记得以前那个人,何秩这是又一次处心积虑接近他,第二次将他儿子的心拐跑了。 而他知道得太晚,现在想阻止,也力有未逮了。 俞天图意识到,何秩这人的心机,要比他想象中还要深得多,俞觉两次栽到他手里,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俞天图是不太高兴的,他觉得何秩这人太能算计了,心思过于深沉,不会是俞觉能够应付的了的。 心思深也不算什么,可俞天图总觉得,何秩接近俞觉的动机,不是那么单纯。 他为什么要在回国将景耀稳固后,不断扩张势力的阶段接近俞觉? 几年前把他儿子骗得神魂颠倒,就那么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么多年又不是不能回来,却就是不回来。 偏偏回国了,有权有势了,想要的更多了的时候,再顺道来撩拨他儿子是吧? 众所周知,他们俞家,两儿一女,女儿扑在娱乐圈,大儿子从医,小儿子还未结束学业,专业虽然对口,可在商业上的才能尚未展现。 所以,俞家家业,现在基本靠他俞天图一个人撑着,俞天图虽然正当壮年,却也不比年轻时,更何况韶华易逝,过不了多久就老了。 所以,现在俞家被周围很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些人也不想着能被俞天图看中,只想着等俞天图不行了,上来分一杯羹。 何秩,在这种如日中天的阶段,会没有任何想法? 眼下俞觉已经被何秩迷住了,说什么喜欢他要结婚,可何秩的真心呢? 俞天图暂时没看到,而他商场沉浮,也养成了多疑的个性,他在看人时,首先的想法便是怀疑。 所以现在,他在没定论之前,必然是先将人往不好的方向去想,他觉得,何秩对俞觉,未必有一样的真心。 或许也有真心,可这真心里,很大可能掺杂了许多杂质。 俞天图接触过很多心思不纯的人,也没有说因为这一点就当场翻脸不做这人的生意。可这是俞觉的感情生活,俞天图不能接受对方有一分杂质的真心。 说到底,他还是对当年那件事耿耿于怀,对这样一个在俞觉最懵懂稚嫩的年华中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却轻飘飘离开的人,心存芥蒂。 即使何秩没有私心,俞天图也放心不过。 如果他厌了倦了,再次离开,留给俞觉的呢? 俞觉那时不过是少年懵懂心性,或许连什么是情爱都不知晓,只是倾慕迷恋都弄成了那副模样。 而现在呢,俞觉喜欢他、想要和他结婚,如果那种事情再次上演,俞觉只会受到比那时更深更重的伤害。 俞天图实在不想看到俞觉再次遍体鳞伤地站在他面前,可怜无助地望着他,那副模样,俞天图一想到,就心如刀割。 同时,他也痛恨着自己,怎么会对俞觉下得去手,他明明这么心疼这个小儿子,却总是被心头的怒火蒙蔽了真实的想法。 俞天图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对俞觉是千百个不放心,同时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但他被俞庭点醒后,开始慢慢学会收敛平复自己的心情。 不发怒时,他的思路要清晰许多,他知道俞觉的心性很难改变,现在说让俞觉远离何秩更没什么用,问题的根本,还是出在何秩身上。 他心里有些想法涌上来,嘴上却说着另外的事情:“整天就知道各处跑,没几天就正式毕业了,是升学还是工作考虑好了吗?” 俞觉眼珠一动,实际上他是有些自己的想法的。 他这个阶段,是不好升学的,毕竟已经错过了应届保研和考研的时机。 虽然找工作也有些困难,但相比升学,还是有路可走的。 但他还是询问道:“爸以为呢?” “我看你学业上也没什么有建树的苗头了,不如找个大公司,进去历练历练。” 实际上,俞觉还是最有希望来继承他的位置的,俞天图也倾向于培养一下俞觉,虽然结果未知,但尝试一下总归是必要的。 “嗯……”俞天图这样说,俞觉就清楚他实际上已经有了安排。 对于这些方面,俞觉比较随遇而安,没有什么特别要坚持的东西,所以哪怕俞天图强制他要去做什么,俞觉也没什么异议。 不过,他还是假装犹豫,故意沉吟了一会儿,才在俞天图忍不住看过来时,道:“大公司啊,我理论知识不足的话,也很难跟得上吧?” “那没事,我可以安排私教,让你一边工作一边辅修一下更系统的知识,正好把你本科缺的也补上。” 果然是想好了的,俞觉微微一笑:“那就按爸说得来,不过我要去哪个大公司工作呢?” 俞天图摆摆手:“这个我再想想,你先走吧。” 俞觉点点头,正要离开,俞天图又叫住了他:“今天秦越要接送我,还是让王琴给你开车。” “好。” 俞觉坐上车后,开始有些紧张,说起来他那天从何秩身边跑得那样狼狈,现在竟又忍不住迫切地想要见他。 俞觉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眉眼不自觉地弯起,唇角染上一抹浅淡自然的笑意。 他想,他真的很喜欢何秩。 哪怕没有曾经,他也会为现在的何秩着迷,他身上,似乎有着对他天然的吸引力。 无比幸运的是,何秩也喜欢他,或许,比他想象中还要喜欢。 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了。 俞觉的目光掠过窗外商业街上一处店面,他叫停了王琴:“琴姨,你在前面找地方停一下车吧,我想下去买件东西。” “嗯,好。” 俞觉穿过马路,消失在王琴的视线中。 王琴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耐心等待着她的小少爷。 她此刻还不能料想,这一天中,她将再未看到俞觉的身影。 与此同时,贺易深所在的玉朗分公司总裁办公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怒声。 年轻俊朗的总裁一把推开办公椅,手背青筋暴起,几乎要将手中的手机捏碎了。 “你说什么?初初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01 20:45:23~2021-10-02 01:36: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烟雨任平生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绑架 俞觉还未睁开眼,便闻到一股极为潮湿的类似腐木传出的味道,这股味道混合着他鼻翼间残存的乙.醚的刺激性味道,熏得他有些头疼。 他脑袋有些发昏,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后脑勺却有些下坠的晕眩感,俞觉忍不住蹙眉,困难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便是老旧的木质地板,应当是环境过于潮湿的原因,木头都有些发黄泛黑,溢着一股浓郁的湿气。 俞觉感觉每一口呼吸都会吸进这股难闻的味道,刺得他太阳穴有些疼痛。 他视线微微一转,落在自己坐着的木椅上,房间很老旧,木椅却是新的,像被什么钉在地上的,完全移动不了。 而他的手臂被粗糙的麻绳粗暴地捆在椅背上,捆扎的手法很熟练,缠得很紧,他的手腕一点也挪不动。 而那麻绳上密密麻麻的绳刺扎在他的手腕上,已经将他的皮肤刺红了,虽然没有特别疼,可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刺痒感却无法忽视。 俞觉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醒来时,感觉双腿都是麻的,后腰和臀部等接触木椅的部位也被硌得生疼。 他忍不住大口呼吸,却被空气的污浊呛得猛咳了两下,眼眶一下子红了。 他盯着地面,回想起了被迷晕前发生的一幕。 那时他正朝那处店面走去,路过一个偏角,正逢无人经过,突如其来的寂静让他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出来。 可下一秒,两道极轻的脚步声突然在背后出现,俞觉一蹙眉,还没来得及转头,眼睛便被蒙住,嘴鼻处也被捂上了一层纱布。 刺鼻的气味瞬间闯入呼吸道,俞觉懵了一下,意识飞快散去,彻底昏迷前他只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丢进了车里。 俞觉从记忆回到现实,有些茫然地想着,所以,他现在……是被绑架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木板被踢打的声音,俞觉抬起头来,往房间的另一个方向看去。 在看到那声音的来源时,俞觉瞳仁顿缩。 这间木房很小,不过10平米的空间,布置更为简陋,只有他身下的这张椅子,以及右侧靠墙的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脸上被蒙着大片黑布,看不到长相,她身形很纤细,却凹凸有致。 她身上似乎只穿了一层薄纱一样的衣物,窈窕的身材暴露无遗,手腕和双腿都用红绳捆在床上。 那绳子很细,看着并不牢固,如果是用来绑男人,估计起不了作用,可对付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子,却绰绰有余。 更怪异的是,那绳子的绑法、位置,加上女人极为香艳暴露的衣着,俞觉总觉得,像是在搞什么情.趣一般。 他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却说不上来。 他望着对面很小的一个窗台,窗台用密集的钢钉固定着,窗外是一片浓郁的树荫,将所有有标志意义的建筑都遮盖着。 俞觉完全无法得知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他又为何和一个这样的女人同时被绑到这里来。 女人比他醒的要晚一些,因为视线被遮盖着,她不安地在木板床上挣扎了两下,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缠绕的红线绑在了床上。 俞觉只是起初看了她一眼,之后便连一道余光也没有落过去。 女人在床上挣扎弄出的响动也被他完全忽视,俞觉有些冷漠地望着窗口的植物。 女人似乎感觉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人的存在,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穿着是多么羞耻,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脸上露出一道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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