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身影尖锐地嘶吼,“放开我,痛死了我了。好痛啊啊啊!” 这声音一点也不像厉鬼那般沙哑,反而就是年轻女孩子的清脆和尖锐。 霍殷面色不变,双眸静静打量着眼前人。 这个黑影,竟然不是鬼魂。 而是一个皮肤白皙得宛若吸血鬼一般的年轻女孩。 这模样…跟陈月有些像! 而且她身上接触到水鞭的地方,正在滋啦滋啦冒着黑气。 这全都是被溶解掉的阴气! 这又是一个被阴气入体改造的人类? 霍殷手中凝聚出一炳水刀,踱步往那人走去:“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你跟苏牧之有什么关系?刚才是你在喊么?” 刚才第一声惨叫距离太远。 霍殷听到的声线有些模糊,并不能确定是不是眼前人。 不过仔细听听,两者声音还是蛮像的。 那人听到霍殷的问题,立即抬头朝霍殷楚楚可怜地看过去:“能不能先放开我?这东西好痛,快要痛死我了。” 这女人的长相秀丽,而且脸颊还有一点点稚嫩的婴儿肥。 这般模样,很容易就能引起男人的怜悯。 而且随着她身上黑气飘出来越来越多,整个人的气息都在不断下降,让她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更能激起成年男人的保护欲。 然而,这一招对霍殷毫无作用。 这家伙对水鞭的反应这么大,更能验证她的身体已经彻底被阴气改造。 这样的情况。 她很大概率跟某只厉鬼牵扯颇深。 这样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敌人! 霍殷可不会对敌人心软,手中的水刀抬起来指向她:“回答我的问题。” 女人看到霍殷这么不解风情,表情顿时垮了下来。 她现在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疼得呲牙咧嘴地,带着哭腔哀求道:“霍殷上将,求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霍殷看她还在拖延时间,轻轻一声冷哼,手中的水刀忽然刺她的眼睛前方一厘米处:“再多浪费一秒,你的眼睛就别想要了。” “啊!!”那家伙被吓得更加惊恐地尖叫起来。 她想要后退,想要逃跑。 可是身体被水鞭束缚住,根本动弹不得! 她惊慌地急忙喊道:“我说我说,我全都说还不行吗!!呜呜呜…你刚才问的什么问题?我忘记了。疼死我了,我真的什么都记不住了。呜呜呜…” 她一边哭一边说,好像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霍殷冷眼看着她,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那家伙才一边抽泣一边回答道:“我,我叫丘梓萦,是丘家二房嫡孙女。我是被苏牧之那家伙骗过来的!” 丘梓萦说到这个,不由咬牙切齿:“他说准备了份礼物送给我,结果我一进来就看到了好大一条蛇,好恐怖啊!!” “蛇?”霍殷目光狐疑。 他并没有发现屋内有动物爬行过的痕迹。 丘梓萦猛地点头,脸上还带着浓浓的惊恐:“对,太恐怖了!那个蛇头就比客厅还要大!” 霍殷看她这信誓旦旦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演的。 可是,若真有那么大的蛇进来,这间房子早就不复存在了。 难道,那条蛇是幻境?或者是…幻觉? 霍殷看着丘梓萦:“那你身上的阴气是怎么回事?你刚才是怎么隐藏自己的?” 丘梓萦听到这个问题,神情不由顿了顿,显然是开始想着怎么扯谎了。 霍殷冷哼一声,水刀猛然往前刺进半厘米!几乎要贴进丘梓萦的眼球! “啊啊啊不要,我说我说!”丘梓萦惊恐地尖叫起来,“是手镯,是这个手镯啊!都是它让我干的!” 霍殷闻言,垂眸看向丘梓萦右手带着的那一只玉镯。 玉镯看起来平平无奇,表面也并没有多少阴气残留。 所以刚才霍殷只以为是普通的饰品。 霍殷忽然想到之前太上皇说过,还有许多上古厉鬼留下的信物流落到民间,正在悄然谋划苏醒的机缘。 难道,这手镯也是一份信物? 之前士兵身份被更换的事情,是丘梓萦干的? 霍殷脑海中闪过好几个疑问,自然就立即问出来。 五分钟。 在霍殷的追问下,丘梓萦终于将一切都交代得一干二净。 这手镯是她母亲的嫁妆,据说是从外曾祖母那辈传下来的,距今已经将近四百年。 去年丘梓萦16岁成人礼的时候,她母亲就将这手镯传给了她。 半年前,这手镯里突然传出来一个奇怪的声音,不断蛊惑丘梓萦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而随着丘梓萦做的奇怪事情越多,她的身体就渐渐被阴气同化。 她刚才之所以能够躲过霍殷的肉眼观测,就是手镯教她的一个阴气的利用方法。 丘梓萦说到最后,还忍不住小声嘀咕:“明明我藏得那么好,连镜子上都没有倒影!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发现的…” 她格外委屈地瘪起嘴,目光恶狠狠地瞪向那玉镯子。 显然是将自己现在的悲惨遭遇,全都怪到了这没用的镯子头上。 而霍殷自然不会那么好心给她解惑。 丘梓萦隐藏失败的原因很简单。 脚步声。 霍殷行军作战多年,身体的每一块肌肉动用都形成了本能。 在非必要的时候,他走路基本不会有脚步声。 丘梓萦自认为已经顺着霍殷的步伐在走路,绝对不会被听出来。 殊不知。 她在走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暴了。 霍殷收回水刀,目光带着几分冰冷地看向丘梓萦:“也就是说,你听从这个手镯的命令,杀害了18个无辜的少女。” 丘梓萦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高傲地抬起头颅:“哼,不过是几个贱民。能让本小姐亲自哄骗她们,就已经是她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报了。” 丘家,也是在天启帝国绵延了上千年的世家贵族。 丘梓萦从小就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 不过区区18条人命,对于她来说确实不值一提。 霍殷没有说话,只是又凝聚出一条水鞭,给丘梓萦加重一重桎梏。 “啊啊!!”丘梓萦吃痛大吼,“我不是已经全部告诉你了吗?!痛死我了,快放开我啊!” 霍殷没有理会她,继续追问吗:“你跟苏牧之是什么关系?” “我…!”丘梓萦痛到极致,下意识就想要发脾气。 但她看到霍殷那冰冷的目光,总算没有再继续犯蠢。 她咬牙切齿地答道:“还能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他那张脸,他现在都还在造神研究所当畜牲呢!” 丘梓萦和苏牧之的关系非常单纯 苏牧之在贤亲王府当奴隶的时候,就已经凭借一张小白脸,当了丘大小姐的男宠。 而丘梓萦在得知苏牧之被送进造神研究所之后,用了点小关系,就把人给捞了出来。 没想到苏牧之竟然就此平步青云,一举成了太上皇的宠臣。 于是乎两人的关系也从单方面的男宠,变成了双方面的姘头。 只不过现在看来… 丘梓萦当苏牧之是姘头,但苏牧之却把她当成了垫脚石啊。 霍殷冷眼看着丘梓萦不停地咒骂苏牧之,在心底问道:【找到苏牧之的踪迹了么?】 小安:【找到了。十分钟前,苏牧之进入了太上皇的寝殿,两分钟后便离开了。录像已经调取完毕。】 这次霍殷控制了整个京城的贵族,自然又重新在各个地方布下了更加详细的监控。 正好,这次苏牧之出没,就被抓了个正着。 不过他出现的这个时间… 十分钟前,正好就是霍殷抓住丘梓萦的时间。 这一招双重声东击西,用得可真是绝妙。 但霍殷也不着急。 苏牧之声东击西,霍殷又何尝不是引蛇出洞? 那条泥鳅滑不溜秋,肯定不会在霍殷附近出现。 既然如此,霍殷也不介意卖个破绽,好获取更多的信息。 霍殷:【播放录像。】 话音落下。 智脑屏幕上就出现了太上皇的寝殿中的画面。 太上皇因为被种下生死蛊,这两天脾气反复无常,此时正在对身边的宫女太监凶狠地打骂。 但下一秒。 苏牧之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寝殿门口。 这一瞬间,整个寝殿陡然安静下来。 里面所有人都仿佛失去灵魂一般,双目迷离地呆愣在原地。 霍殷看到这一幕,不由眉头轻挑。 而画面中。 苏牧之并没有对太上皇说什么,只是挨个走到众人面前,每人对视了十几秒,便匆匆转身离开了。 苏牧之身影刚一消失。 寝殿内所有人就立即恢复正常,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之前的闹剧。 霍殷看完整个录像,只感觉意料之中,但又情理之外。 他知道苏牧之的异能可以操控别人后,就断定太上皇等人肯定已经落入苏牧之的魔爪。 现在看到录像,也算了实证。 可是…苏牧之为什么要突然搞这么一出,让霍殷拍到确切的证据? 或者说,苏牧之今天为什么一定要出现在皇宫? 他明知道霍殷在抓自己,也明明都藏起来了。可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特意设这么一个局,冒险出现在皇宫? 就不能等霍殷离开再说吗? 霍殷眼眸轻轻转动,将这段录像发给夏安,同时跟他说明了情况,问道:【你说,苏牧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夏安此时研究思路又陷入了瓶颈,正好看到霍殷的留言。 他随手打开视频看了几眼,随意猜测道:【苏牧之操控人的途径是通过眼睛对视,但是这群人明显是已经被控制了,他为什么还要对视?难道是他控制人的手段有实效性?必须定期加强?】 霍殷:【我也这么觉得。】 只有这个猜想才最为合理! 否则苏牧之今天根本没必要这么冒险! 霍殷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一个抓捕苏牧之的绝佳计划:【只要能推测出这个时效是多久,说不定我们能守株待兔。】 他立即吩咐小安,时刻留意整个京城的监控。 只要苏牧之一出现,也不管他在干什么,直接录像! 能录多少就录多少。 等录像多了,说不定他们就能借此分析苏牧之的行为动机和弱点! 不怪霍殷这么大费周章。 毕竟现在天启帝国的高层,都已经被他们两边同时控制。 接下来,革命军的真正对手已经不是天启帝国,而是苏牧之所代表的第三方势力! 可是现在,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那个第三方势力是不是真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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