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到照片赵夜清知道了,原来简从黎的眼睛是遗传自他妈妈。 女人挂着笑容面对镜头,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她虽然是笑着的,但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旁边是简从黎的爸爸,高大帅气很有气质,简从黎的轮廓线条和嘴巴跟他很像。 可是知道这个男人会用鞭子打人之后,赵夜清对他的印象就不太好了。 再往后翻了两页,简从黎突然就长成少年模样,抽条过后他褪去婴儿肥,凌厉的轮廓线条初现,更靠近现在的样子。 看完相册,赵夜清又冒出不少灵感,伏在工作台前一会儿写写词,一会儿记录零碎的旋律。 忙着忙着就忘记了时间,直到简从黎打电话来,赵夜清才想起来这码事。 “回别墅了?”简从黎问。 “嗯,下午就回来了。” “花收到了吗?” 赵夜清抿了抿唇,不太自然回:“收到了。” “喜欢吗?” 简从黎低沉的嗓音钻进耳朵里,好似带着某种蛊惑性,赵夜清的耳朵又红了。 他翻开刚刚夹着卡片的书,看到卡片上铂金颜色的字在灯光照耀下闪着细碎的光。 “喜欢。” 简从黎很轻地笑了下,接着说:“比赛怎么样?” “自我感觉还不错,晋级应该没问题,具体名次要下周一才能公布。对了,我让小朗帮忙拍了视频,待会儿我发给卫威,你让他放给你听。” “好。”简从黎顿了顿,“刚刚在做什么,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赵夜清当然不能告诉简从黎他在做什么,只说:“刚才看了你小时候的照片。” “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照片?” “就是想看呗,你小时候好可爱啊,白白胖胖的像小包子。” 简从黎被这个比喻逗笑了:“有那么圆吗?” “有啊,别看你现在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你那时候估计也就是个两头身。” “觉得我小时候可爱?” 赵夜清点头:“嗯,可爱。” “现在呢?” 赵夜清闻言一愣,现在的简从黎跟可爱沾不到一点边儿。 他正不知道怎么回,就听见简从黎接着问:“现在的我给你什么感觉?” “现在的你就很帅啊,你是我见过的最帅的人。” 简从黎对这个答案不算满意,他还想追问“那你喜欢吗”,但又觉得这个问题不适合在电话里问,现在的时机也不够恰当。 两个人又东聊西聊了一会儿,简从黎应该注意到赵夜清这边时间已经很晚了,说:“不早了,睡觉吧。” 赵夜清抬头看了眼表,发现都快一点了。即便是周五,这个时间也挺晚。 “好,明天我再给你打。” 刚要挂电话,赵夜清就听简从黎叫他:“清清。” 其实他还是不太能适应简从黎这么叫他,倒不是多亲昵,而是简从黎这样叫他的时候好像总是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连带着他也会有心绪波动。 “嗯?” 简从黎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缓缓说:“我有点想你了。” 夜色很深很安静,衬得耳边声音那么清晰,赵夜清这回不只是脸热耳朵热,他感觉全身都热起来了。 可是朋友之间诉说思念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吧。 赵夜清一只手捏着电话,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抠着床单。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天的无数悸动累积下来让他的大脑彻底不运转了。 而电话那头的简从黎没有听到回应,抿了下唇,说:“睡吧,晚安。” - 几天后,简从黎到了拆纱布的时间。 他经历过很多这样的时刻,就算每次告诉自己不要抱期望就不会失望,可还是会有那么一点期待,这是人的本能。 这次他愿意承担失望痛苦的风险也要尝试,并不全是因为想见到赵夜清,还因为他当时说的那句“哪怕只有一成概率也得试试啊。” 作为一个生意人,简从黎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会用专业知识计算胜率,如果达不到预期,就想办法提高胜率。 可渐渐地他发现,原来很多事情无法计算,更不可能想想办法就达到预期。 治疗眼睛是这样,和赵夜清相处也是这样。 但赵夜清和他不一样,别说是一成概率,就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概率,他也会付以百分之百的努力去尝试。 笨拙但很有生命力,鲜活得令人动容,也让他沉沦。 主治医生走进病房,用英语说了几句话,意思是问他今天感觉怎么样。 聊了两句之后医生便开始准备给他拆纱布。 他的病症不全在眼睛,主要是脑内神经受损才会影响视力。昨天拍了个片子,医生说情况还是挺乐观的。 简从黎感觉到医生在一圈一圈地给他拆纱布,光感也逐渐清晰。 直到眼前的障碍全部消失,他缓缓睁开眼睛。 因为许久没有见光,简从黎这会儿觉得有些刺眼。等到渐渐适应,他发觉自己的眼前变得清晰了,不再是之前朦朦胧胧的状态。 雪白的墙壁,橘灰色的沙发,木色的门和衣架。 他的世界重新变回了鲜艳明晰的样子。 “怎么样,能看到吗?”卫威凑过来问,他努力控制不让自己显得很着急给简从黎压力,但还是有点忍不住。 简从黎闻声转过头去看卫威,看到他着急的表情和额头因紧张冒出的汗。 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了些,他闭了闭眼让自己平复一些,随后露出一个笑,说:“能看到了。”
第38章 “从黎,我复赛结果是第一名!”赵夜清对着电话跟简从黎说。 下午拿到结果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还是听到身边的钟炀对他说了声恭喜才回过神来。 赵夜清很意外,他本来以为钟炀不会再理他了,过了好几秒才说:“谢谢。” 钟炀嗤笑一声,依然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脸上长草了还是开蘑菇了。” “歌写得不错,决赛见。”说完就转身走了。 距离拿到结果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赵夜清再提起还是止不住地心潮澎湃。 简从黎听着赵夜清昂扬的声音,眉眼变得舒缓温和:“嗯,知道你一定可以。” “嘿嘿。”赵夜清傻笑两声,随即想到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周四的飞机,到国内应该是周五晚上。” 赵夜清回应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想问简从黎眼睛治疗得怎么样了,但又怕没治好他这一问给人添堵。 “怎么了。”简从黎大概猜到赵夜清想问什么。 “我就是,嗯…”赵夜清心一横,“哎呀,好吧,我想问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简从黎微微抿唇没有出声。 赵夜清见简从黎沉默了,心下一凉,手指不自觉捏紧手机:“没治好是吗?” 简从黎垂下眸很低地“嗯”了一声,明明早就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但真的要对赵夜清隐瞒的时候他还是不好受。 “没关系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呢,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赵夜清其实也有些失落,但还是作出积极的样子。 简从黎“嗯”了一声:“回去我会接着治疗。” “好!” 挂掉电话后简从黎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更沉默了。 在一旁听完全程的的卫威忍不住出声:“简总,你真的不打算告诉赵同学吗?我相信他不会往外说的。” “既然延迟公开,那就谁也不能说。” 简从黎这次去国外是对外保密的,除了几个亲近的人谁也不知道他这些天去了哪儿在干什么。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即使这次治好了也不会对外界公开。 这些天卫威一直在调查之前简从黎差点被撞的相关事情,希望顺着这些线索找到一年那场车祸的证据,将始作俑者绳之以法。 之前在那个司机身上查了很久都没有线索,从家里人到银行流水全部天衣无缝。就在他们以为线索断了的时候,这个司机突然暴毙在外地。 卫威是在这个人死了好几天之后才得到的消息,他动用了点关系打听到这个人的死因,是非自然死亡,并且大概率是他杀。 命案一出,又是发生在异地,很快引起了警方的重视。 这明显是杀人灭口,等找到凶手那么通过这条线索就有可能找到幕后指使人。 如果这个节骨眼传出简从黎眼睛痊愈的消息,很容易打草惊蛇。 加之,以他们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知道简从黎眼睛好了之后,说不定会对简从黎和他身边的人有新动作。 所以在案件有进展之前,简从黎只能继续“眼盲”下去。 - 周五深夜,机场。 简从黎走出航站楼,望着这座许久未见的城市,不自觉地出神。 以前,眼睛痊愈对他的意义是可以效率更高地完成工作,是让历经许多的爷爷宽慰一些。 可现在,他有了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的人。 回别墅的路上,简从黎望着车窗外快速后退的风景,脑中闪现着这些日子的很多片段。 模糊却又记忆深刻。 其实他现在完全可以看赵夜清发来的比赛视频,或者去看他在账号上发布的弹唱视频。 但他更想亲眼看到赵夜清的样子。 凌晨一点,简从黎终于抵达别墅。 “简总,到了。”卫威说。 简从黎开门下车,经过院子的时候看到笑笑窝在宽敞的小房子里呼呼大睡。 “滴答。”很轻的开门声。 简从黎推开门,现在他每往屋内走一步,心脏的跳动就加快一分。 走到客厅时,他发现灯没有关,就在他以为是南姨忘记关了时,看到沙发边上靠着一个人。 心脏猛地收紧。 简从黎回国的这趟航班晚点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晚回来。 难道赵夜清一直在这儿等着他吗,等到睡着了。 呼吸不受控制地乱了些,他一步一步走到沙发旁,蹲下身子去看赵夜清。 赵夜清睡着的样子很乖,纤长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打着阴影,粉嫩好看的唇瓣微微嘟着,显得特别可爱。鼻梁右侧一颗红色的痣,给这张单纯无害的脸上增添了一份美艳。 简从黎的目光在他脸上来来回回的流连,记忆闪回到那天赵夜清抓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脸。 因着那次,他无数次在脑中拼凑赵夜清的模样。 可是拼来拼去,得到的也不过只是个具体的模糊样子罢了。 直到现在,模糊的样子终于清晰,过去的所有记忆也跟着拨开云雾。 每一个瞬间都让他反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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