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杜鹃凌霄珊瑚上散发的那浓烈的陌生的至阳灵力的气息,也跟着被隔绝出去,让林澹原本绷紧的神经,缓和了不少。 “没、没什么。” 林澹摇摇头,故作轻松地朝四周看一圈, “不是说来吃大餐?这里除了漂亮的小红花小红石头,什么也没看到啊。 “老婆,你说的,不会是秀色可餐吧?这儿到处都是红色,确实是看都看饱了……” 靳言下意识想说一句“秀色可餐”不是这么用的,可是看到对面修士的神情,揶揄的话又讲不出口。 这笨蛋……怎么怪怪的? 靳言眉头轻拧,“到底怎么了?” 林澹也不想这么别别扭扭的,怪矫情的,可他忍不住。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把话挑明了, “为什么要带我来你前男友家里?你以前也没说过,你前男友家种满了小红花啊,也不知道是种给谁看的……” 靳言闻言,一脸迷茫。 他怔了许久,才问: “前男友……是何物?” “不是个东西。” 林澹下意识回一句。
第116章 靳言一时怔住, “……什么?” 靳言不懂什么是“前男友”,更不懂为什么林澹要说“前男友”“不是个东西”,但他大概猜到,这笨蛋讲的这些奇怪的话,是他穿越之前的世界的用语—— 就像“老婆”这个词,靳言至今仍旧不知道是何意,他猜测,大概应该是“夫君”的意思,所以欣然接受。 不过,靳言能看出来,这笨蛋现在在生闷气。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生闷气,靳言不明白,他正想开口再问,背后的洞府内,传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响。 靳言脸色一沉。 林澹也听到那声音了,但是没意识到那是什么,仰着脖颈,视线越过靳言头顶,朝洞府内看, “里面怎么了?” 靳言横向跨一步,抬起手,掌心捂住林澹的眼睛, “别看。” “嗯?” 林澹有点懵,但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没动了。 ......... 和洞府外侧琳琅满目花团锦簇的红艳热闹相反,靠里的这处洞室,陈设冷冷清清。 这是魏书彦平时打坐修炼的地方,洞室里,除了隐约从石缝下头透出来的岩浆的橘光之外,一片漆黑。 唯一仅有的摆设,是靠最里侧的石壁边上放着的一个石台。 那石台做的细窄,平时只用来打坐入定,并不能躺平休息。 因而此刻,魏书彦仰面躺在石台上,上半身便被迫弓起来,头肩抵在嶙峋滚烫的石壁上,身体像海浪一般,被迫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拍打在石壁上,脑袋发出“咚”“咚”的闷响,发髻都被撞散,黑发披散开。 从积素悄无声息地进来洞府找他,到他现在这样,像一条烤鱼被冰凉的剑刃捅穿身体,然后放在烤架上来回煎熬,只用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他倒是毫无怨言,甚至从头到尾一个字也不曾吐露,只默默地配合对方。 他早已经习惯了。 他抬头,视线紧紧盯住头顶的一根石柱上,将落不落的岩浆,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才勉强让喉咙里漏出的喘息声不那么明显。 每次都是这样。 但总会结束的。 一个时辰不够,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不够,一夜过去,也终究会结束。 他每次都将双唇紧绷成一条线,在漫长的沉默中,心中默默计数,算着结束的时间。 身前那个清瘦、冰冷的白色身影,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和他一样,保持沉默。 只有偶尔心情不好时,会故意加重力道,听到魏书彦难耐的声音漏出来,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冷冷说一句: “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魏书彦以为,今晚也不过是和以前那许多个夜晚一样的,再寻常不过的一次“深入交流”。 可是,没想到,这次身前那人,却不知为何,变得十分反常。 那人突然伸出手臂,撑在魏书彦身侧,然后俯|身|下|来,将脸无限贴近到魏书彦眼前。 积素的身形消瘦,皮肤白皙,细瘦的手臂搭在魏书彦肌肉紧实的麦色肩膀上,形成鲜明对比。 他将魏书彦的脸强行掰正,逼迫魏书彦和他对视。 接着,积素冷笑,冰冷的吐息拍打在魏书彦滚烫的耳廓上,激得魏书彦身体不自觉轻颤。 “燃天,你到底在想什么?” 魏书彦神情漠然,牙关紧咬,并不打算回答积素的问题。 积素又冷笑一声。 并不需要魏书彦回应他,他自顾自把话讲下去: “这么多年过去,对于那一晚的事,你还是耿耿于怀,是么? “那晚你拿着冷月寒玉石,跪在寒玉宫偏殿门外,求见掌门,中途被我劫走。 “至今,你还是认为,那晚如果不是因为我从中作梗,你应当已经与掌门双宿双飞,最差,也至少能与他神识双修一场,是么?” 魏书彦仍旧一言不发,但是从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积素可以确定,他认可了自己的话。 积素冷哼一声,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愚蠢,又这么天真。” ……什么意思? 魏书彦的眼瞳终于聚焦,困惑地看向积素那雌雄莫辨的隽秀的脸。 积素脸上仍旧挂着浓浓的揶揄嘲讽的笑,讲出的话,让魏书彦遍体生寒: “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一晚,是掌门要召见你,却被我中途截走令牌,骗你离开,导致你错过了召见时机? “掌门的召见令,有古茗严加看守,哪怕掌门自己不屑于盯防,可古茗常年驻守寒玉宫,我如果当真中途更换令牌,他怎么可能毫无所觉? “再者说,掌门若是当真想要召你入偏殿,与你做那云雨之事,那应当是把你当做未来的道侣看待的,若果真如此,我将你骗走那么多日,为何回来之后,他却只字不曾过问此事,也从未命人追查真相?” 为何…… 魏书彦垂下眼,被积素的话题牵动,连身下的痛楚都顾不上了,全副心思,都放在那几个问题上。 直到积素又刻意将力道加重,逼得魏书彦吃痛,回过神来,重新看向积素。 积素满意了,直直地回望着魏书彦的双眼, “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召见令。 “那天晚上,你强行压制修为,想要与对方双修,最终与对方同时提升一个境界,并且赶在那个最好的时机,请求他与你结为道侣。 “可这事,掌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同意。 “那晚是他让我找你的,他让我告诉你,你误会了,他对你从未有过那样的感情。 “又因你对他有了不该有的感情,所以他先前给你的那冷月寒玉石,他也要收回来。” “什么……” 魏书彦内心激荡,艰难吐出两个字,却因为喉咙嘶哑,没能发出声音。 积素继续道: “我那晚不是来给你发召见令的,我是来替掌门,从你那里要回他的冷月寒玉石的。 “他根本,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魏书彦脸色惨白,喉头滚动, “我不信你……” 积素看着魏书彦,眼中流露出同情神色,“你不会还陷在过去你二人做同门师兄弟的回忆里吧? “你知道那时候,你每次邀他同进同出弟子堂,他为何从不拒绝你? “并非他对你生出情愫,只是因为,我爹爹曾告诉过他一则预言,一则有关他未来道侣的预言。 “那预言中说,他的未来道侣是至阳道体、偏爱红色,你刚好吻合,他便给了你接近他的机会。 “并非他待你有什么特殊的好感,单纯只是因为他想确认你究竟是不是那人。 “那一晚,他确认你不是那预言中的人,便毫不犹豫,将你推开。” 魏书彦一口浊气积压在胸口,闷痛得厉害,他胸腹抽搐两下,一口瘀血涌上喉咙。 积素依旧咄咄逼人: “这样便受不了了?只是听到过去的真相,便气得灵力紊乱,要吐血了? “你那一晚,强行压制修为,正值突破的关键时候,如果知道了我现在告诉你的这些,恐怕会直接跌落境界,甚至重伤不治吧? “你可知道,我那时曾经替你求情,希望掌门可以念在同门师兄弟的情分上,不要对你那样决绝。 “我甚至搬出我爹爹来,希望他兑现曾经答应我的一件事——让他骗你一晚,待你渡劫成功,修为稳固下来,再拒绝你。 “可他不愿意。 “他对你没有感情,哪怕是让他逢场作戏,给你一晚上的假象,他也不愿意。 “孤月真君,本就是这样生性冷漠的一个人。 “你若走不进他心里,他便连一丝一毫的感情,也不会分给你。 “哪怕是施舍一些同情,他也不愿意。 “你,从来,没有一刻,走进过他心里。” 魏书彦用力闭上眼,“……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积素笑了,“原本,我也没打算告诉你。 “让你以为是我骗你,是我害你无法和心上人两情相悦,这也没什么。 “反正,我想要的也只是你的肉|体,你的心放在哪,我不在乎。” 积素说着,将掌心按压在对方健硕的胸膛上,心口的位置,目光冷下来, “可我现在改主意了,这颗心,我得不到,那便让你彻底死心。” 魏书彦感觉到对方冰冷的手指在他心口处收紧,仿佛要将他跳动的心脏都挖出来似的。 那一瞬间,他听到“啵”的一声,仿佛某个脆弱的气泡破裂的声音。 是他的心碎了? 不是,是他压在心头,许多年的,那一点恶念,那一点心魔,彻底熄灭了。 而就在那恶念熄灭的瞬间,他听到刺啦一声,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抽离出他的身体。 魏书彦蓦地睁开双眼,就看到积素已然从他身上退出去,站在不远处,掌心托着一团黑雾。 那黑雾急促地朝魏书彦的方向流窜,像是还想要再回到他胸口去,然而被积素的灵力困住,无法脱离他的掌心。 魏书彦撑着手臂坐起身,“这是……引魂魔?” 积素歪着头,冷冷盯着掌心那团黑雾,“以前是,现在……恐怕叫混沌的分|身,更合适一些?” “你打算……如何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当然是一剑斩了!” 积素说着,腰间佩剑出鞘,直直地朝着掌心那黑雾挥去。 剑刃尚未触到黑雾,一股极强的寒气袭来,将他的佩剑直接打飞出去。 下一刻,那黑雾从积素掌心脱离,被一柄剑鞘托至空中。 积素朝那剑鞘看去,眉心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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