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师傅买什么了?” “一些点心,有你喜欢吃的桂花糕。” “谢谢师傅!”小唐抬起头,一双眼极亮。 兰观接过他手里的伞,“回去收拾行李吧,明天早上就出发去望海山庄。” “好,”然而小唐却没将伞给他,“我们怎么去?坐马车吗?” “你会骑马吗?这样会快些。” “不会.....”小镇少年唐扶川眨眨眼,忽然有些羞愧。 “那坐马车吧,”叶兰观没太在乎。 两人边聊边走回家,一把伞撑起一个小小的天地,隔绝开外面雨水。师徒俩的肩膀偶尔碰到一起,小唐偏头看着正在专心吃糯米团子的叶兰观,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定。 真好,有师傅在。 “好,卡!” 导演向两位演员走来,面向宋知重,“我要的是徒弟对师傅的亲近和依赖,你怎么表现得像在对待一个坏人,眼里都是防备?!还有你在撑伞时身体可以稍微贴近观辞么?我发现他一靠过来你就躲开。” “不好意思导演,我会注意的,”宋知重低声道。 “这条重来!从你站在街边撑伞那里开始,”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开。 之后又重拍了四次,宋知重的状态一点点变好,到第五遍时导演终于满意,“好,这条过了。” 宋知重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转头对观辞道,“不好意思观哥,让你陪着我一起重拍。” “没事,”观辞偏偏头,“饿吗?快一点了,一起去吃个饭?” “好啊,哪家店?我听说这附近有家台湾小吃不错,”宋知重提议道。 观辞笑起来,“走吧。” ***** 晏昀正在调动情绪,准备待会儿的戏。 他今天的服饰依旧是黑底红绣,散落的长发被一根青色的发带草草绑起,脸颊两旁留有一小撮黑发。化妆师上的妆没有很浓,脸色苍白,眼尾染了点妖冶的红色,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疯魔。 在上妆时,他在手机上看到早上最新po出来的一条八卦消息。 是张照片——观辞和贺靖连刚从车上下来,前者微微皱眉,抬手半挡住脸,后者挡在他身前,虽然没面对镜头,却能看到微扬的唇角。 不知怎的,晏昀觉得他是在炫耀。 在向所有人宣示——观辞是我的。 网民们再一次因为这张照片而兴奋。 “正宫发话了!没想到大老板这么喜欢观辞。” “我活了,情侣发糖!” “安利观辞之前拍的那部《逢君之际》,他在那里面xing张力极强,帅到我狂喊老公!” “这是两男在争宠么?昨晚小三被拍,今天大房出来宣示主权?” “不是吧,区区一个观辞,居然把影帝和大老板都迷得团团转。” 区区观辞...... 晏昀忍不住笑了,刚刚观辞和宋知重演的那段雨戏他有在旁边观看,想起很久前和对方初识的场景。 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那会儿自己还没拿下奥斯利影帝这个奖,正处于事业的瓶颈期,接到一个题材特殊的戏—— 年仅十八岁少年因杀人被判二十五年死缓,jing察只花一星期便找出凶手,因为凶器上全是他的指纹,而疑犯也刚好和死者有矛盾,还有人说自己曾多次看到他跟踪死者。 于是少年在一片谩骂声下,被关进牢房——虽然他清楚自己是无辜的。 同样相信他的还有他的母亲,三十九岁的妈妈奔波于儿子的命案,十年后案件真相大白,少年终于得到清白,但也面对一个难题——他没有文化、曾和一桩杀人案有关、脱离社会已久,在这样的情况下,该如何生存下去? 电影讲述的是这样一个偏现实向的故事,坦白说,晏昀当时很束手无策。 他去少管所和监狱感受那儿的生活,又看过很多记者采访出狱犯人的视频,始终找不到感觉。影片的导演对他的状态感到不满,希望他快些进入角色,不然会耽误拍摄进度。 晏昀压力很大,那天深夜十一点半,下大雨,他在家压抑得快发疯,拿上钥匙夺门而出,游魂似的在街上乱荡,不想却在阴暗巷子里见到一个人。 从此沦陷。 区区观辞.... 偏偏是他,让自己无法割舍。 ----
第11章 终身误 路灯闪烁不停,雨水“哗哗”打在伞上,顺着倾斜面落在地上绽开朵朵水花, (删减) “不会,我克制着呢,”年轻人拍拍其中一人的脸,抹掉他眼里的泪,起身走到晏昀身前,“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我叫晏昀。” “哦....那走吧。” “去哪儿?”晏昀一愣,警惕地问。 “我有点饿,请我吃个宵夜?”对方偏偏头。 “什么?得先打个电话让医院的人过来吧?” “那你打,”年轻人漫不经心地站在他旁边,抬头望向黑沉沉的天,雨水滴到他眼里,没眨一下眼。 晏昀望着对面行为古怪的人,不知为什么,对方极度危险,他却不觉得害怕,甚至在打完电话后道,“我可以带你去吃宵夜,但你最好把衣服先换了。” “我也觉得,但不想回家。” “那......要去我家吗?”晏昀犹豫一会儿,问。 “好啊,”这话似乎正中年轻人下怀,凑过来亲上他苍白的唇,夹杂着雨水的味道,“初次见面,我叫观辞。” 就是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开头,展开两人的纠缠。 分手后晏昀不是没尝试过和别人交往,但每次都是对方才刚开始示好,他就觉得不对劲,立即拒绝。甚至有次为了忘记观辞,他把人叫到家里,可对方才坐下不够五分钟,晏昀就将他赶出去了.....冲到洗手间不停呕吐。 他受不了家里除观辞外,有其他人的味道。 但观辞到底为什么要和自己分手呢?! 晏昀站在片场里,想起早上网络里那张照片,心里难受得像五脏六腑都拧在一起,痛得双手青筋暴起。 “准备好了吗?”导演问。 “可以。” “好,Action!”导演拍下场记板。 观辞和宋知重此时正在那家台湾小吃店门前,前者看了眼招牌,叫爱呷囝仔,有点绕口。 “好吃吗?”他问。 “他们家咸酥鸡和牛肉卷饼不错,里面涂着类似烤鸭的那种甜面酱,”宋知重领着他进去,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后,坐到最角落的位置上。 来的路上两人见到不少尾随的狗仔,观辞没将这次的绯闻放心上,因而也忘了自己此时正处于风口浪尖,对那些人的穷追不舍惊诧不已。 好在贺总给他配了几个保镖,他们将那些狗仔杜绝在店外面,给二人留下个安静的吃饭环境。 “观哥放心,就算他们将我们吃饭的照片发到网上,也会被撤下来,”宋知重低头看着菜单,道。 观辞挑起眉毛,很快想起这次绯闻是导演一手促成,宋知重背后的人是他的话,即便能给剧带来更高热度,对方一定不会让自己和宋知重扯上任何关系。 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问,“看好要点什么了吗?” “嗯,”宋知重把服务员叫过来,“你好,要一个牛肉卷饼和蚵仔煎。” “吃这么少吗?”观辞报菜名似的说出一大堆菜式。 宋知重愣住,“观哥你不用减肥吗?古装戏要很瘦上镜才好看。” “我现在也不胖啊,平时消耗大,不要紧。” “好吧....说起来,观哥和晏哥之前有过交集吗?平时看你们在片场好像不怎么说话。” ”有交集,”观辞扯开唇角,“他是那个让我决定去当演员的人。” 落云山顶,地牢。 约莫一丈高,潮湿而不见天日,空气浑浊,因而总能闻到些臭味。一个守卫手持油灯,将青寻领到之前擂台上受下重伤的那个剑客身前。 他被绑在一根粗壮的木头上,双手高高举起,用麻绳绑得很死,两边脚踝处也被锁链锁着,身穿布衣,头发凌乱肮脏,脸上和身上都伤痕累累,有些结疤了,有些还在冒血。 “洛留仙,”青寻道。 那人奄奄一息,没有反应。 青寻偏偏头,旁边守卫拎起一个水桶,“哗”地将冰水浇在洛留仙头上。对方猛地一颤,撩起眼皮,骂道,“晦气。” 青寻当下脸色阴沉,抬手拍出一掌,击向洛留仙的左胸,“我问你,叶兰观之前有和你联系么?”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留仙吐出一口血,冷笑,“别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和你说兰观下落的。” “是不想说,还是根本不知道?我派人去你住的地方看过,没有任何书信。” “那又怎样?”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会亲自去找叶兰观。” “你放过他吧!”洛留仙拔高音量,“就算他没死,你把人找回来又怎样?折磨他?这有意义么?!” “有,”青寻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要他像之前我那样终日受苦。” 洛留仙觉得莫名其妙,“兰观之前怎么对你?我与他相识十几年,绝不信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他是!你不知道我是怎么在他身边长大的,”青寻脸色铁青。 洛留仙望着他,忽然问,“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原因?” “这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给我用刑!”青寻挥袖转身,严厉地吩咐旁边守卫,转过身子。 “是!”守卫恭敬地低下头。 “真可怜,”洛留仙全身痛得在冒冷汗,讥讽地叹道。 青寻的步子骤然停下,抬手隔空打出一掌——地牢里多出一滩血迹。 ***** 观辞站在片场里,望着摄像机里晏昀的表演出神。他刚和宋知重吃饭回来,后者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之前在餐馆小宋那番话,让他想起两年前的事——当时自己刚认识晏昀,住进对方的房子,看到被摆在桌上的那个剧本。 “这是什么?” “剧本,我是个演员,”晏昀走到他身边,想从他手中抽走,却发现对方看得很仔细。 “演员,戏子吗?” “不是,”晏昀轻笑,“但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会觉得你在骂我。” “为什么?” “这是个贬义词。” “会吗...”观辞皱眉,明显不赞同,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我给你讲讲这个故事?”晏昀看他一直在认真看剧本,刚巧自己又碰到瓶颈,或许他可以给自己一些想法,温声道。 “好啊,”观辞将本子递给他。 晏昀将剧本里的故事详细说出来。 “你觉得刚从监狱出来的刘志涛该是怎样的?” “应该会非常愤怒吧,虽然他本来性格温顺,但十年冤狱足以改变一个人,在里面吃了那么多苦,出来后心里的怒气便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地方,刘志涛的情绪会从狂躁、委屈,再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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