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饧视线在池归舟身上停驻了片刻,才开口:“很合适。” ——他其实更想说很好看。 “是学长眼光到位。”池归舟眉眼弯弯,迈步向前,“走吧,我们去跳舞给大家看。” 给大家看……南饧听到这句话,内心不由自主浮起些雀跃。大概是因为这样的说辞,满足了Alpha天性里的占有欲和展示欲。 就像是在和周围一圈人炫耀:快看!这是我的舞伴,是我的小学弟,是我的人。 他真想留下一些属于自己的信息素,不过他做不到,也不能那么做。小学弟终究是不会被标记和束缚的。 虽说如此,听到池归舟话语的南饧,整个人还是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眉眼稍稍弯起,携裹着星星点点的光辉。 他心跳略微加速,又有点想要牵手了,可是接着觉得那样的举动实在是太过突兀。 学长和学弟或许可以牵手?但突然就去拉小学弟的手,也太过直接了,万一小学弟讨厌怎么办……还是跳舞的时候再说吧。 南饧知道一些交际舞的动作会有肢体接触。况且,最初的最初,行礼邀请的时候,也会有一小段牵手的。 于是他垂下的手稍微动了动,终究没有在此时主动伸过去。只是偷偷去看身边的人。 小学弟真好看。平日里就好看,现在穿上晚礼服,就更加光彩耀人了。 两人的礼服一黑一白,看起来十分搭配。他们行走在从更衣间前往舞池的路上。 中间两人路过洗手间。 恰在此时,池归舟听见洗手间里面传来很大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下意识脚步一顿。 南饧也停下脚步,眉头稍微蹙起,瞥向洗手间的位置。 隐隐预约,可以听见洗手间里传来的吵嚷声,约莫夹杂拳脚相加的声音。 这里是奥德佩斯学院和拉德维克学院的联谊晚会,场地早已被包下,没有外人。这也就是说,洗手间里的人肯定是两所院校的人。 ……这是在干什么? 池归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自己班的同学,单听声音根本听不出来,因为实在是太模糊了。 他和身边学长对视一眼。 南饧是本次活动的助管。他自然不能放任这种局面不管,万一有意外发生,助管可是需要担责任的。 此刻南饧与池归舟对视,即便两人什么也没交谈,但都打定主意,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有意外,他们可以及时制止。 联谊会场地有多个洗手间,这个洗手间外面放置了清理中的标牌。人自然都无视了这个标牌,南饧将手搭在门上,最先推开大门。 洗手间的门是无声的,开启后,里面的人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几个高个男生围着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其中一人拎着瘦小之人的领子,将他往洗手池里按。 “停下!”南饧声音冷厉,狭长眼眸眯起,整个人面孔透露着某种锋锐。 里面的人似乎被这突兀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那个揪住弱势者领子的人下意识松手,视线望回来,看见站在门口的身影:“……助管?” 刚才被提着的那人磕在洗手台上,发出咚一声闷响,那人捂住额头,站稳身躯——直到此时,池归舟才认出,刚才差点被按到水池里去的人,是他的新舍友封千鹜! 封千鹜头发上还有水珠,看起来无比狼狈。他手臂上满是淤青,额头有着刚刚磕出来的红印。 不过他脸上倒还挂着苦闷的笑,嘴里碎碎念着:“哎呀、好痛好痛。不过好在也不是什么大事,忍忍就过去了。” 封千鹜抹了把头发,接着视线望过来,落在池归舟身上,眼神似乎亮了一个度,“嘿!我的好舍友!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晚上好啊——你这身看起来真好看,我们等会一起去跳舞好不好?” 池归舟:“……”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内心不由想吐槽。 这家伙是什么思维?被欺凌后的下一秒——甚至是还没有离开现场的时候,就想要要邀请他跳舞? 不过池归舟还是回了句:“我已经有舞伴了。” 南饧视线掠过封千鹜,盯着那几个人,眉头蹙起,沉声慢慢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欺凌同学,按照校规校纪,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 “是这小子!是这小子先找事的!我们不过是反击回去!”领头的那个人看起来非常气愤,他指着封千鹜,“助管,你要相信我们,是他先动手,他这家伙竟然在我们杯子里下毒!”
第100章 下毒? 此话一出,南饧和池归舟神色都是一顿。真的假的?竟然涉及到“毒”这种东西? 如果涉及到“下毒”,那就不单单是校规校纪那么简单了。池归舟视线落在新舍友身上。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是那种自娱自乐的话痨小可怜,实际上竟然会暗中下毒? 头发还在滴水的封千鹜连忙摇头,甩头的动作更像是松鼠,水珠扑梭梭飞向四周。 他开口说:“哪有哪有,我没有下毒,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违法的事情?拜托、我可不想被抓进去。” “你还狡辩!”旁边一名男生怒目而视,攥紧拳头,“我们都亲眼看见你往杯子里偷偷加料了!!” “我以为那是我的杯子。我只是想往里面加点糖,因为我个人喜欢甜甜的橙汁。你们要是不喜欢吃糖就不喜欢,干嘛说我下毒。” 封千鹜擦了一把脸的水珠,语速还是那种翘起的快,“就是看错杯子了而已,毕竟大家都是一样的玻璃高脚杯。” “看错?”领头那人冷笑,“你根本就不是初犯——当初学校里的阿林,不就是你投毒害人进的医院,他连考试都没来得及考。那可是公费留学的决定性考试!班里就你听闻消息笑得最开心。” “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我开心是因为我讨厌那家伙,看他倒霉我高兴,为什么还不能笑了?” 封千鹜口中哼着歌,即便额头被撞出一片红印,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狼狈,也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除了你还能是谁?”旁边有一人开口,“我们班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根本犯不着为了一次公费留学而投毒。只有你——你有作案可能。” “因为你是杂种。”最角落那人嗤笑,眼神含着轻蔑,“卖身鸭不知从哪个客人那里得来的种,生的你这个脏Beta。” 听到这句话的封千鹜眼神斜着睨回去,脸上的笑容收拢了。 他眼神很直,是那种直勾勾地望过去,搭配右脸大片的烫伤疤痕,显得有些吓人。 最角落那人被这种直勾勾视线盯着,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半步,紧接着又羞耻愤懑于这样的动作。 他示威般挥了挥拳头:“看什么看?难道不是?除了你这个从鸭子身下爬出来的,没人会做这种下三滥的行为!” 池归舟听不下去:“行了。” 他直接开口,打断这番对话。 池归舟不喜欢围绕别人家庭的恶意讨论,更何况还是这种听起来有些过分的揣测。 南饧也直接将话题锁定在应该锁定的位置,理智问:“你们说他下毒的杯子,目前在哪里?比起这些有的没的,直接送去检测才能叛变真假。” 领头那人顿了一下,那边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最后说:“……已经倒掉了。” “什么?” “看见这小子加料的时候,就直接把那杯饮料泼他脸上了。” 而刚刚封千鹜整张脸都被按在了盛满水的水池子里,现在脸上早就没了黏糊糊的饮料,而全是水。 “杯子呢?”池归舟追问。 “好像在原处?”有人说。 “我记得当时直接扔掉了啊,不记得扔在哪里了。”另一人说。 “早就砸碎被清理了吧,谁知道碎片还有没有。”领头那人咂舌。 南饧眉头稍微蹙起,他纯白睫羽扇动了下:“既然没有证据,那刚才的结论也不成立。” “——可是助管,我们都亲眼看到了!!” “但是你们没法证明他是否投毒。若是如他刚才所言,只是一起误会,那么显然,你们欺凌同学的责任更重。”南饧继续说。 “助管你不了解他!这小子就是一肚子坏水!” “我的确不了解,所以我才会站在最公正的角度去评判。”南饧说,“你们不能凭借口头印象给人定罪——如果非要有,就去找所谓的那个杯子,真正交给学校检测,看看能不能检测出什么。” 面前的几人又支支吾吾不说话了。 南饧视线扫过前面几人胸前的铭牌:“我记住你们的名字了。这件事,我会如实告知你们学校的负责老师。” 那几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南饧那张虽面带笑容、但神色微冷的锋锐样子,最终还是默默吞下。 南饧此时表情的确不算好看。 毕竟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有好心情,更何况,按照原计划,他是要和小学弟一起去牵手美美跳舞的。都是因为这群家伙……呵呵。 对面几人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不由敛了气息,刚才那副怒气冲冲的控诉模样也都消散了。 领头那人咳嗽一声,强打起精神,摆出气势说:“行吧!既然助教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暂且不和那小子计较了。出门在外,我们可不想给学校抹黑。” 几人向着洗手间外走去,步伐略显匆忙。南饧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最后轻飘飘补了句:“结束与否,不由你们决定,自然会按照规则处理。” 池归舟没管那些离去的人,他从口袋里摸出手帕,递给伫立在原地不动的封千鹜。 封千鹜刚才面无表情的那副样子已经敛去,重新变回往日里小心翼翼又笑嘻嘻的表情,语速非常快的说:“哇!这是送给我的吗,好舍友?这手帕真好看,我很喜欢!上面竟然还绣着紫色眼睛的猫猫头。” “只是借给你用,不是送给你。”池归舟接话。隔了半秒,他又补充,“这是我的手帕,也是我家的猫。” 南饧走过来的时候恰巧听见后面半句,他脚步顿住零点几秒,又迅速稳定,眼神飞快地瞥了池归舟一眼。 ……小学弟应该没有认出这只猫咪的代表意思吧?应该是单纯的指店铺里的猫吧。自己绝对不能再想多了! 封千鹜接过手帕,流露出有些可惜的样子。他低头看了眼正方形的白色手帕,最终没有用,而是将它递了回去。 “我就不用了,别给你弄脏了,哈哈。万一你再找我赔偿,我可赔偿不起。哦!我家里还有一只宠物,但那不能赔给你。” “手帕就是拿来用的,反正每天都会清洗。”池归舟再度将手帕塞到对方手中,“擦擦脸。” 封千鹜此时湿漉漉的,水珠顺着额发留到眼睫毛,他眨巴了下眼睛,便抖落了几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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