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烟寒的眼神倏然变得很是认真:“叫我阿寒,像从前那样,好吗?” 云青洲有些不解:“陛下为何认定臣就是您年少时的夫子?或许......只是长得相似罢了。” 池烟寒眼睛里渐渐蓄起了泪水,他抬手,指尖从云青洲的眉心缓缓的滑到眼尾再到鼻尖,嘴唇,声音有些颤抖: “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只要是你......我都可以认出来,不论是一个背影,一个动作,都足以让我将你认出来。” 话音落下,云青洲有些愣住了,他伸手将池烟寒的手攥在了手心里。 他看起来仍旧是那样的清冷,那样的无情,但似乎他的眼底也多了层悸动。 “我知道了......阿寒。” ...... 当马车再次停下来时,他们已经置身于南部地域的一片荒芜之中。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寂静,风沙漫天飞舞,视野中一片灰蒙蒙的,让人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地面干燥得出现了一条条裂痕,像是大地的龟纹,仿佛在默默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贫瘠。 偶尔有几个身穿麻布衣服的人匆匆路过,他们的身影在风沙中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 这些人的面容被风沙吹拂得有些模糊,但从他们的步伐和神情中可以看出生活的艰辛。 一些人似乎注意到了马车的存在,匆忙地赶到马车前。 其中几人毫不犹豫地跪下,以一种卑微的姿态跪伏在地上。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人异口同声的大声道,与此同时,其余的人也快速的反应了过来,连忙跪在地上附和。 池烟寒南下的事情不是秘密,这些百姓看见了这豪华的马车以及大批随行的士兵能够猜到马车中人就是皇帝也不是什么怪事。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池烟寒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走上前去,托起其中一个老人的手臂:“老人家快快起来......” “你们也都起来吧。”接着,他又对着其余跪着的人说道。 老人似乎是没想到池烟寒如此亲民,他有些怔愣的顺着池烟寒扶他的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下一刻,眼泪从他浑浊的双眼之中落下,他苍老的声音有些沙哑: “求陛下救救我们......今年的干旱让我们的庄稼颗粒无收,已经有许多人饿死在了这片贫瘠之地啊。” 池烟寒眉头微蹙,柔声说道:“朕南下就是为了此事,还请老人家放心。” 说着,云青洲也从马车之中走了出来。 池烟寒牵起云青洲的手,将他领到老人家的面前来: “这是我国国师柳尘,他有法子改变你们的处境。” 老人家打量了云青洲几眼,虽然看不见云青洲的样貌,但他还是连连点头说好。 “请国师大人帮帮我们吧......” 说着,老人又想朝着云青洲跪下,云青洲连忙抬手制止了他。 “老人家不必如此,这本就是我的责任。” 云青洲与池烟寒对视两眼,池烟寒立马心领神会,转身从马车之中取出了一柄小刀。 而后,云青洲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道,鲜血顺着他的手滴落在地。 他淡粉色的唇不断张合,像是在念什么咒语。 渐渐的,那些滴落在地上的血变成了金色,形成了一个晦涩难懂的图纹。 霎时间,天空骤然变暗,乌云如墨块般迅速聚拢,严密地笼罩着整个天空。 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人们站在雨中,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雨水滋润着大地,让一切都变得更加生机勃勃。 在这群人中间,云青洲的脸上也出现了少有的笑容。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衣裳。 “够了......” 看着云青洲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池烟寒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他攥着云青洲的手臂,想要为他包扎。 “陛下......臣说过,求雨是有代价的。” 云青洲看着池烟寒摇了摇头,鲜血仍旧顺着他的手腕流下,滴落在地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池烟寒眉头紧蹙,刚想说话,先前的那个老人家率先开了口。 “国师大人,您还是停下吧,若是如此伤身子的办法求来的雨,我们不能要啊!” 云青洲向着老人微微一笑,仿佛是在告诉他不必担心。 随后,他的双手开始迅速结印,动作娴熟而复杂,好似在编织着一场神秘的法术。 瞬间,风云变色,巨大的沙尘暴如怒涛般席卷而来。 狂风呼啸着,沙土漫天飞扬,形成一道遮天蔽日的黄龙。 这沙尘暴气势磅礴,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所过之处,飞沙走石,一片混沌。 然而,云青洲的身影在沙尘暴中却稳如泰山,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仿佛这狂暴的自然之力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看着如此恐怖的场景,惊惧的叫出了声来。 “逆天而为会招来祸端,不过你们不必担心。” 云青洲快速的解释了一句,一颗蓝色的石头从他的心口飞出,瞬间,整个南部地域都被一层淡蓝色的光晕给罩住了。 “一会儿,你们就没事了......”话音落下,云青洲的身子一软,往后倒去。 池烟寒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他将云青洲横抱而起,随后安置在了马车之中。
第123章 疯批皇帝的清冷国师 12 池烟寒将云青洲轻柔的放在车厢中的软垫之上,而后伸手理了理云青洲被风吹乱的鬓发。 就在他打算出去查探情况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尖叫声,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将云青洲的手紧紧握住,眉头紧锁,透过车窗向外望去。 只见狂风卷起的沙尘如汹涌的海浪一般,无情地拍打着马车。 人们四处奔逃,试图寻找避难的地方。 他们的面容被沙尘遮掩,看不清彼此,只能听到尖叫声和呼喊声在风中回荡。 沙尘中,有人摔倒在地,有人被风吹得失去了方向。 原本将沙尘阻隔在外的淡蓝色光罩不知何时消失无踪,狂暴的沙尘一瞬间便席卷了大半个南部地域。 四周唯有他们两人先一步在马车之中待着才不至于被沙尘卷走。 这是怎么回事? 先前从洲洲胸口中飞出去的那颗石头呢? 莫不是别国祭师发现了他们,故意为之。 想到这种可能,池烟寒的眼眸之中掠过让人胆寒的杀意,当视线转到云青洲脸上时又只剩下了如潺潺流水一般的柔情。 “苦了你了,洲洲。”他的指尖缓缓抚过云青洲侧脸,嗓音之中满是惭愧。 ...... 等到沙尘彻底停下来之时,先前围绕在马车周围的百姓和士兵早已不知所踪。 现今,这样一个无水无食的地方只剩了云青洲和池烟寒两人。 池烟寒将马车之中剩下的水与糕点用长布打包起来,再将其绑到自己的身上。 “洲洲,我们离开这里,先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仍旧在昏迷之中云青洲,随后将云青洲背在背上抬脚走出了马车。 漫天的尘土飞扬,与无尽的荒漠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灰蒙蒙的景象。 阳光炽热而无情,炙烤着他们的身体。 不一会儿,池烟寒的步伐就显得有些沉重,每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他的嘴唇已经干裂,此刻布满了细小的裂口,鲜血隐隐可见。 汗水从他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裳,但他却无暇顾及。 云青洲静静地趴在池烟寒的背上,仍旧是没有意识。 直到池烟寒的脚步戛然而止,目光紧紧锁定着不远处突然出现的那两道人影。 随着两人逐渐走近,池烟寒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凝重和警惕。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紧闭,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此刻,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时间也变得缓慢起来。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没有人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吹起池烟寒的发丝,仿佛在嘲笑着他此刻的困境。 “找到了,塔主。” 在这样的氛围下,一个长相清绝的青年打破了沉默。 他微微侧头,对着身旁身穿黑色长衫的人说话,眼神中透着高傲和戏谑。 这位青年身穿红衣,面庞犹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线条分明,轮廓清晰。 他的皮肤白皙,宛如羊脂玉般细腻,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光泽。 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的声音清晰而响亮,仿佛在空气中荡漾起一层层涟漪,却又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 而那位身穿黑色长衫的人头戴宽大的兜帽,看不清面容。 “将他带回去。”他的声音寒凉无情且不容拒绝,让人不禁胆寒。 池烟寒身体紧绷着,双眼微眯,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两人,浑身散发出一股警惕的气息。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凛冽的杀意,仿佛在警告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他的的声音冰冷如寒泉,充满了戒备: “你们要做什么?” 红衣青年满脸不屑,嘴角轻扬,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笑声未落,他的手中竟瞬间凝结出一根锋利的冰刺。 只见他手臂一甩,那冰刺便如离弦之箭般直直地朝着池烟寒射去。 冰刺在空中急速飞行,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池烟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迅速躲避,却仍旧不可避免的被这根冰刺划伤了肩膀,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你是祭师?”池烟寒问。 红衣青年一脸烦躁,不时地看着四周,手指扯着自己的衣服。 他语气中透露出满满的不耐烦: “今天我们要带师兄回去,你最好把人交出来,不然就算你是夜国的皇帝,也没有好果子吃。” 此时,趴在池烟寒背上的云青洲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意识逐渐清晰,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陌生的景象,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茫然。 他的眼神迷离,似乎还未完全摆脱昏迷的余韵,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始慢慢地回过神来,尝试理解眼前的情况。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轻动,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师兄,你醒了?!”红衣青年伸手给云青洲打了个招呼,看起来很是高兴。 “时景然?”云青洲下意识的问出了眼前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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