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医生。”池相昱的眼睛死死盯着崔锡城,喃喃道。 崔锡城皱眉,没有回应。 “相昱,终于冷静下来了吗?”池神父舒了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池相昱打断。 “那把钥匙呢?”他脸色苍白,着急询问,“裴烁收下了吗?” 提到钥匙,池神父就面容铁青。 只有上帝知道当护工给池相昱换衣服时,他看到自己儿子身上戴着的东西,是多么的丢脸和耻辱。 “看来你真的疯了。”池神父咬牙切齿,“难道想被我送进精神病院吗?” “你会吗?”池相昱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你不是只有我了吗……难道还有什么我忘记了。” 一群疯子的游戏。 崔锡城不想再去看这父慈子孝的一幕,转身准备离开。 “崔锡城医生。”池相昱却叫住了他,眼里是疯狂的嫉妒,“你和裴烁上过床吗?” 裴烁!又是裴烁! 池神父气的快倒了,他忍不住给了池相昱一巴掌,骂道:“你这混账到底在说什么!” 但崔锡城却停下脚步,微微侧身冰冷的看着病床上的疯子。 真是写满了恨意啊。 ————— 朴载盱被禁足了。 整个首川学校都在讨论这件事。 “朴会长听说非常生气啊。” “之前做过那样恐怖的事都完全没问题呢,他不会杀人了吧kkk。” “晕,你乱说什么?听说又是和池神父的儿子有关呢。” “那家伙不是前两天才开了画展?我家还拍卖了一副,实在是看不懂艺术。” “今天也没来上学呢。” “kkkkk那疯子不会被关进精神病院了吧。” “觊觎裴烁少爷的家伙,应该才是禁足的那个人啊。” …… 李承知道前因后果,自然也看到了他们最疯狂的样子,实在是每晚都会做噩梦的程度,但看着裴烁却似乎接受良好,不愧总是漩涡的中心人物。 裴烁撑着下巴垂眸看着课本,窗子敞开,有风吹动他的发丝,阳光同样洒在身上,简直是连上帝都忍不住偏爱的人。 “裴烁,那天在画展到底发生了什么?”在画展上的那个女生突然转过身来眼巴巴的询问着,她也实在是太好奇了。 裴烁抬眼淡笑着:“我也不太清楚呢。” 女生皱眉:“可当时朴载盱是去找你了啊。” “是吗?”裴烁弯起嘴角,“没有遇见呢。” “好吧。”女生气馁,继续问,“那池相昱带你去看了什么呀?私人画展里东西更不错吗?” 裴烁握着笔的手一顿,温和却不容拒绝:“我需要学习。” 女生无奈,完全是不会看眼色的人:“……那我等你学完了再问。” 裴烁神情淡淡:“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问他们。” “那可算了。”她小声嘀咕,“都是一群疯子。” 文恩尚已经很长时间没收到过裴烁的消息了,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又觉得失落。素戒被他放在了房间的枕头下,只是偶尔会被拿出来看看。 他似乎又回到了刚刚转学时候的状态,没有排名,也没有霸-凌,他只是一个渺小的、不值一提的资助生。 他也,从来不认识裴烁。 但文恩尚总能听见他的消息。 这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凶手,一举一动都能迎来过多讨论。 朴载盱被禁足在江南区一处别墅内。 他躺在床上,黑着脸看向正在往房间里搬东西的佣人。 之前在画展上买下的那幅画被完美包装送了过来。佣人用小刀划开包装,将里面的画作放了出来,他们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待朴载盱的指示。 朴载盱赤脚走在柔软的地毯上,高大的身躯带来不容忽视的压迫。离得越近,佣人心里越紧张,现在的朴载盱越来越暴躁了,就在早上他还用碗砸了一个佣人。 “载、载盱少爷,这幅画您打算挂在哪里?”终于,佣人战战兢兢的开口道。 朴载盱眯了眯眼,在画像前站定,只要看着它,他就会想到池相昱对裴烁的觊觎。于是,他双手举着画框细致的观察着。 佣人松了口气,可还不等他们彻底放松下来,就看见朴载盱发了疯似的将画像砸到了地上,一下一下,玻璃飞溅几乎划伤他的脸颊,脚掌也因为踩上玻璃碎渣而渗出鲜血。 但他却毫无知觉的发泄,直到整个画框都粉碎,里面的画像被破坏,朴载盱才冷静下来,哑声道:“把这里收拾干净。” 说完,他就疲惫的重新倒在床上。他的手机被收了,一切电子产品都不允许使用。朴载盱快疯了,他不断的想着裴烁,想见他,想和他zuoai。 “啧。”朴载盱觉得烦躁。都是因为池相昱那个疯子。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上已经结痂的伤口,他早晚要杀了那家伙。
第17章 阳光充足的玻璃温室中,裴烁含着笑意安静的坐在李夫人身边,用剪刀修理花枝,减去多余的叶子,扯掉蔫了的花瓣,再插进白瓷花瓶里。 “太多了。”李夫人瞟了一眼,淡淡道,“鲜花太多就会失去重点,需要用叶子点缀才更华丽。撤一些出来。” “可这些花我都很喜欢。”裴烁眉眼弯弯,看上去乖巧温顺,“就让它们在花瓶里呆着吧,总会死掉的。” 李夫人轻轻蹙眉:“它们会互相争夺营养,养不久。” “那就再换一批。”裴烁勾起嘴角,“我们可以买很多花。” 李夫人放下剪刀,身旁的佣人将茶端了过来,浓浓茶香驱散了花的气味。 裴烁不喜欢喝茶,但跟在李夫人身边他还是学着端了一杯轻嗅着。 “池神父找过我了。”终于入了正题,李夫人瞥了一眼裴烁,“他儿子的精神病越来越严重了。” “是吗?”裴烁冷淡道,“看上去的确如此呢。” “玩-弄别人的感觉很不错?”李夫人了解裴烁,自然也了解对方温和外表下那颗黑色的心脏。 “没有啊。”裴烁笑了笑,“他同样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呢,总得想办法去解决才行啊。” 就算是在池相昱休学的时候,偶尔裴烁也会察觉到窥探的视线,阴沟里的老鼠不管怎样都没法除掉,倒不如摆在眼前看看还能给出多少乐趣。 “没必要把裴元扯进去。”李夫人眉头轻蹙。同样是她的儿子,裴元的确蠢,但也很单纯。 “他是个意外。”裴烁挑眉,“我还以为他特别讨厌我呢。” “裴烁,是你很讨厌他吧。”李夫人无语,将茶杯轻置在桌子上。 裴烁没否认。 “做事需要更干净一点。”李夫人继续道,“朴会长也知道你了。” 裴烁眉眼低垂,看上去驯良稳重,开口道:“明白了。” “裴烁,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分心。”李夫人这才终于露出笑意,“没有人会改变你的位置。” 可裴烁并不这样认为。 没有价值的家伙根本不会被任何人注视,他会跌入泥潭成为每个人都能践踏的蚂蚁。 他绝对不允许这些事情发生。 他要掌控一切,将别人的价值握在手中成为谈判的砝码。 权势、金钱,才是最美丽的追求品。 “我知道了,母亲。”裴烁回应着。 —————— 裴烁停住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蹲坐在房间门口犹如灰溜溜小狗的家伙。微微皱眉,看上去刚从泥潭里滚了一圈呢,将他的地毯都弄脏了。 裴烁平静的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就见那只小脏狗抬起带着擦伤的脸,迷迷糊糊的眼睛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亮了,但紧接着又黯然了不少。裴元眼眶红红的,几乎要哭出来:“收留我吧,哥。”裴烁换了密码,他进不去。 他被禁足了很久,真的快疯了。 每天不断有老师来辅导他的作业,可他就是不想学习,想着裴烁还没有原谅他,更是整个人都灰败了下去。 在得知池相昱又住院之后,他忍不住想到裴烁,难道又是哥哥的缘故吗? “会长知道你跑出来了吗?”裴烁平淡的问,打开了电子锁,他换鞋之后转身看着站在玄关内裴元脏兮兮的衣服,皱紧了眉头,“在这里把衣服脱掉,不要把我家弄脏。” 明明是冷漠的语气,裴元却好像得到了某种指示,兴奋得点头连忙脱光衣服,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 裴烁叹气,想着裴会长应该很快就会把他找回去,在衣柜里找了件从没穿过的睡衣扔到裴元身上,“换好再进来。” “哥你原谅我了?”一进门裴元就忍不住开口道,看着坐在阳台上抽烟的裴烁,他的耳廓发红。曾经作为他目标的哥哥,是他主动远离了对方。他会找到弥补的方法。 裴烁轻笑,瞟了眼裴元没说话。 裴烁扯了扯稍微紧绷的衣服,咳了声:“哥,我去、去洗个澡。” 裴烁微不可闻的点点头。 上了二楼,去到裴烁的领地,这算是裴元第一次这样仔细的观察自己哥哥的卧室,无比简洁的黑白色彩与他对外展现的温和完全不同,整个房间里没有任何装饰性的植株,只有床头立着一株假花。 裴烁小心的跪在床边,像小狗一样轻嗅着被子,满满都是裴烁的味道,让他觉得安心。从小他是被裴烁带大的,也因此养成了依赖对方的习惯,可是……都是因为自己,裴烁才疏远了。 裴元的眸子暗了暗,但很快又燃起火焰,没关系,他总会让裴烁原谅自己的,就像小时候那样,无数次。 进了浴室,裴元将衣服脱下,舒服的泡进按摩浴缸里,等水温变凉他才起身用裴烁的浴巾擦拭身体,然后走到镜子前使用哥哥同款身体乳、面霜、精油,里里外外都是裴烁的味道。 裴元觉得满足,对着镜子抓了抓潮湿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紧接着又扯出一个略带傻气、单纯的笑容,然后才揉了揉自己的脸。 在穿衣服的时候,他不小心将洗面奶扫到了地上。裴元连忙弯腰去捡,没想到却在垃圾桶内看到一个他万万没想到的东西:用过的套。 裴元睁大双眼,他不可置信甚至想拿出来仔细看看。 不会吧。犹如被雷击,哥哥他…… 裴烁抽完烟伸了个懒腰走进客厅,裴元洗澡的时间太长了,他有些不耐烦的皱眉,正想上去催促的时候,门铃被按响了,站在外面的是另一个熟悉的家伙。 崔锡城捧着一束花紧张的按响了门铃,他甚至害怕裴烁连见都不想见他。KT联系人已经被拉黑了,任何方式都无法联络到裴烁。 “哥怎么过来了?”裴烁微笑着打开门,斜靠在门框上,没有任何让对方进来的意思。 崔锡城推了推眼镜,心中考虑好的说辞却始终开不了口,只能先将花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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