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二十?” 温修然敏锐地捕捉到他未说完的话。 “二十……二十、三十个月大的小孩了,对,这么大了,我们有点秘密怎么了?!” “你的寄生能力……” 温修然有点犹豫,他怕这小黑子真有什么急事,对儿子来说很重要的事,但是又不能保证这小东西不会伤害沐沐。 “我发誓,我发誓行了吧!” 虽然它也不能保证跟冷沐说那些事,究竟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不好的事,但是现在他有能量,也能护着他们。 不过要是发誓不会寄生冷沐,那是肯定的。 温修然听到它说发誓的时候愣了一下,他看起来那么好哄吗? 随着小煤球的誓言,一道光从天而降,打到了他身上。 “好了,天道也认我的誓言了,你现在可以带我去了吧!” “确定有效?” 财财简直被他的胡搅蛮缠给气死了。 它从温修然身上跳了下来,跑到了他面前的空地上。 “财财发誓,我不喜欢钱,如有半句虚言……劈……一下下就行……” 话音刚落,温修然就看到一道闪电直劈它天灵盖。 “额,我信了,但是你见沐沐,必须有我陪着。” 这都闻到焦香味了,他还能不信嘛? …… “宝宝,还生气呢?” 冷舒戳了戳把自己裹成粽子的冷沐。 “才不要和爸爸说话!” 闷闷的声音从小白粽子里传出来。 “爸爸错了,爸爸以后不跟沐沐开玩笑了。” “不听不听,沐沐不信!” 冷沐抓紧了盖住自己的小被子。 “沐沐不喜欢爸爸了吗,那爸爸就走喽!” 冷沐一听,被子一掀,钻到冷舒怀里。 “爸爸不走~” 冷舒看着小孩憋的发红的小脸,出的汗打湿了头发,贴在小脸上,眼睛里含着泪水,小嘴抿着,可怜巴巴地瞅着他。 他抱着冷沐,亲了亲他的小脸。 “爸爸不走,爸爸陪着我们沐沐小宝贝。” “爸爸~” 冷沐抱着冷舒,往他怀里钻,感受着他身上的气味。 “爸爸~” “嗯~” 冷舒轻拍着他的背,任由小团子黏着他。 温修然回来后没在卧室里找到两人,就去了沐沐的小卧室。 “嘘——” 一打开门就看到冷舒跟他示意小点声。 看向他怀里睡得香喷喷的小团子,温修然摸了摸儿子睡得红扑扑小脸。 冷沐睡梦中感受到了什么,用小手蹭了蹭温修然摸过的地方。 “累不累,换我抱一会儿吧!” 冷舒忙了一天,胳膊也确实有点酸,就把小孩小心地递给了他。 “下午表演,比较累,回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小心点~” 换了个地方,冷沐小眉头一皱,不安地抓紧温修然的衣服。 感受到他身上安心的味道,咂吧咂吧小嘴,又睡熟了。 温修然给儿子洗了个澡,就给他盖着小被子睡了。 至于小煤球的事,明天再说吧。 回到房间,温修然就看到冷舒在看什么资料,凑上去把他抱到腿上。 “沐沐没醒?” “没醒,睡得跟小猪似的。” “你这话,可不能让他听见,今天下午跟他开玩笑,跟我生了半天气。” 温修然听着他的话,脑子里浮现小团子气鼓鼓的样子。 “偶尔逗一逗也不错。” “你啊!” 温修然不理会他戳着自己胸膛的手,脑袋凑上去埋在他的怀里。 “老婆~” “你手怎么了?” 冷舒抓住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这才发现不对。 “今天碰到病人家属闹事,被划伤了~”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刚刚还给沐沐洗澡,肯定沾水了,快给我看看!” “没事,老婆,我带手套了。” 看着他手上抱着的纱布,冷舒的脸上闪过心疼。 “还疼吗?” “疼~” “好好说话!” 冷舒拍了他一下。 “今天受伤,所以钟老给你放假了。” “放两天!” 冷舒心疼地摸着他眼下的青紫。 “放心吧,我没事。” 温修然抓着他的手亲了亲。 “钟老还好吗?” “看他情绪,虽然还是笑着和我说话,但是确实看起来不太好。” “大概也是想到了他当年的事情吧……” 钟林枫当年和院长是同门师兄弟。 两个人心里都怀揣着一颗行医救人的真心。 年纪轻轻的两人那时步入医院没多久。 一天,一位青年男子带着父亲上医院求治。 医院的医生看着老人的病情都摇了摇头,太难了,手术风险非常高。 钟林枫看着跪在地上求人的青年,毅然决然地收下了这个病人。 周围的医生也曾私下劝他,他却坚持了下来。 手术很成功,老人被推出病房,告知没有危险时,那个青年“噗通——”留给钟林枫跪下了。 钟林枫赶紧扶起他,青年不一依,给他磕了好几个头,还说要给他当牛做马。 老人最后在医院休养,渐渐也恢复了健康,离开医院的那天精神矍铄。 没想到,意外总是不经意间来临。 一天,医院门口拉起一条横幅。 横幅上写的是对钟林枫的控诉。 青年带着一堆村子里的人冲进了医院,质问钟林枫。 钟林枫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青年拿着喇叭怼到他的面前。 钟林枫感到不可思议,周围的嘈杂声扰得他脑瓜子嗡嗡响,他紧紧盯着面前的青年,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青年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眼神,只管喊着讨回公道。 那一刹那,钟林枫才明白,那些前辈劝他不是因为担心他的医术,而是让他小心人心。 警察到场后,一行人很快就被带走了,最终打官司下来,钟林枫要赔三十万。 三十万,对于一个入职不久、家境贫困的医生来说,也是不轻的债务。 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个悲惨的开始。 当钟林枫的妻子赶去接孩子幼儿园放学的时候,被人拿着刀砍死了。 钟林枫抱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儿子,看着血肉模糊的妻子,内心悲痛。 持刀行凶的人是一位失去亲人的家属,当年他的母亲情况紧急,送到医院的时候其实已经没有办法了,医生还是尽力抢救。 而主刀的就是钟医生。 当年,医院也尽全力救治,可是人还是去了,可是这位家属比较偏执,一直坚持认为他母亲没有离开。 最后,他拖着母亲的尸体离开了医院。 当钟医生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的执念转了方向,他觉得肯定是医院害死了他的母亲。 于是,连续一周都在跟踪钟医生。 他没有选择拿刀刺向钟医生,而是选择“像钟医生一样”把刀锋落在了他最亲的人身上。 只有失去了亲人,活着的人才最痛苦。 他本来想把一大一小都解决了。 没想到钟医生的妻子紧紧护着孩子,身边的路人也冲了上来拽住了他,夺了他的刀,把他按倒在地。 他眼睛发红地看向对面的人。 被按住挣扎的手青筋暴起。 最终这人被判了刑,那些债务也被那些人赔的钱抵消了。 钟林枫一蹶不振,也一度想要跟着妻子走了。 但是,看着往他怀里钻的儿子,他心疼得抱着他。 父子俩离开了A市,辗转到了那个小镇,相依为命。 他在这个小镇上,找了一份工作,偶尔也打一些临工。 没有医院的生活,不用一周压着自己高速运转。 他也偶尔会陪着那些老人在树下纳凉闲聊。 抱着儿子去镇上新建的游乐园奖励他考试考了满分。 也会选择周末和新认识的朋友去聚餐。 生活过得平平淡淡,每次看着妻子的遗像,他都会想起他们以前的时光。 亲爱的,我现在带着儿子过得很好,可是没有你,永远也比不上以前的日子。 是什么时候再捡起的医书? 是他去书店打零工,看着那些摆在书架上陈旧的病案记载。 他翻开书,从字里行间感受着那些人救病人于水火之中,解病人疾病之苦后的喜悦。 待到一本翻完,他的眼泪也掉了下来砸到了书上。 救人于水火,解万民于疾苦之中,曾经也是他的梦想,却被痛苦封存了起来。 他默默合上书,放回了书架。 从那以后,他偶尔也会在没人的时候再拿起那些书。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个书架上的灰尘已经逐渐因为他的取用而不知所踪,木质的书架和周围的书架相比带了一丝说不上来的陈年感。 像是一位经历了许多风霜的老人立在那里。 镇上新开了一家卤肉店,他特意买了儿子喜欢吃的卤猪蹄。 回家的路上,他看着门口围了一圈人。 “这是怎么了?” “爸爸,林爷爷回来了。” 他们住的四合院里,除了他们一家人,还有三家,都是脾气非常好的,平时相处非常和谐。 儿子口中的林爷爷他也知道,是他们旁边的那家。 儿子和女儿在镇上开了个小店。 前两天关了门,带着老爷子上医院看病。 他挤进人群,看到老爷子被儿子推着轮椅出来晒太阳。 身后的儿子强颜欢笑,儿媳的眼圈红红的。 老人笑着和众人打招呼,眼中的悲伤却也藏不住。 “咳,咳,咳……” 老人突然开始低着头咳嗽,伴着抽气声,让人感觉心都提了上来。 儿媳赶紧进屋拿药。 钟林枫摸出包里的银针,给老人扎了几针。 林老感觉自己嗓子一下不痒了,那股气也能上来了。 看向钟林枫手里的针。 “小钟,谢谢啊,你这……” “哦,我以前是学医的。” “是嘛,这医术不错啊!” “是啊!” “没想到啊!” 周围的人听到他的话都非常惊讶,他们从来没有听过他讲起自己学医的话。 我以前是学医的,这句话说出口,钟林枫感觉自己神清气爽,原来也没有这么难。 他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是他的梦想,哪怕是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巨大,但这也不是他的错,不是他心中理想的错。 是他遇到了错的人,这世界,不只有坏人,还有更多渴望活着的人。
第94章 暂作收留(修) “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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