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因才有果,李依霜视俩娃为眼中钉,嫁过来从未好好对待过,傅鸿煊怀疑她也正常。 但却被傅禾煜死死拦住,傅禾煜替李依霜解释,还骂他不敬重长辈,问他是不是要连自己一起打。 傅鸿煊盛怒之下将自己之前所受到的对待一股脑说出来,说李依霜不仅虐待他们,还给他们吃馊饭,导致傅鸿济食物中毒。 可这些话傅禾煜一个字都不信,并且满脸受伤的看着他,觉得不可思议。 傅鸿煊只得压住火气暂时停止这个话题,他开口提要把傅鸿济带去宫里医治傅禾煜依旧拒绝。 傅禾煜不仅拒绝,还说谁要是敢带傅鸿济走,他就一头撞死在那。 事态愈发严重。 紧接着,太医院的宋院得到消息也匆匆赶过来。 他进去探脉后得到的诊断结果竟与那郎中是一样的。 说傅鸿济脉象虚弱,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要想他活下去也有法子,就是找擅长针灸的神医扎上一针,让其清醒过来吃些东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宋院判最擅长治疗大方脉,俗称内科,对针灸并不精通,而且傅鸿济也延误了最佳治疗时机,倘若刚落水时就找太医医治,断不会拖到这个程度。 傅禾煜自责不已,气急攻心之下口吐浊血,然后晕了过去,傅鸿煊见此只能搁置找李依霜算账的事,先把他爹安排好。 这边寻找擅长针灸太医的事又落在傅玉宁身上,他先从宫内找,又让马徐去把卫济召回来。 卫济最擅长针灸之术,他的针技炉火纯青,甚至能逆转脉象,如果有他在,傅鸿济的病肯定会好! 这一通折腾下来已是酉时。 阴云密布的天暗透了,看不到一颗星星,只有无尽的黑暗和静谧,沉闷又压抑。 襄王府门前,谢谌澜的马车也到了。 傅玉宁站在光秃秃的院落中,清瘦身影显得有些寂寥,他轻声开口询问,“朕可不可以今晚宿在襄王府,明日再回去……” 他放心不下傅鸿济,也不想让傅鸿济有事。 他抬眸望着那抹高大身影,小狐狸似的眼眸失去往日光彩,有些可怜兮兮的。 小皇帝的请求让谢谌澜总是习惯性掌控他的内心得到满足,“为什么?” 于是对方就一股脑跟他说了事情经过。 “谢谌澜,你能不能帮帮朕?” 这是傅玉宁第一回开口求他,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谌澜站在黑影里,天空阴云飘散偶然有月光透过云层泄下,透着光去看,那张昳丽的脸美丽的好似恶魔般,诱惑力极强。 半晌他道:“臣让刘僖去问问情况。” 他自然要帮,这是个绝佳好机会。 小皇帝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些,“谢谢你……” 这次是认真的。 他从进府到现在不仅没吃东西,连口茶都没喝着,马徐急忙吩咐人摆膳,把他安排在了飞鸿阁的隔壁雅竹斋。 他是皇帝无人敢怠慢,晚膳规格是按照宫里来的,菜色丰富多样色香味俱全。 但傅玉宁没心思吃。 那头,傅禾煜与傅鸿煊还闹着,听说傅禾煜清醒过来不顾劝阻又要去守在傅鸿济床边,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再这样下去会有猝死风险。 谢谌澜吩咐宋院判熬安神药骗他喝,至少喝下去就能安稳睡个好觉。 “臣问过宋院判,短途颠簸对傅鸿济的病情并无太大影响,陛下若想让傅鸿济回宫有一整晚的时间准备,陛下先吃些东西吧。” 左右傅禾煜都睡着了,也阻止不了傅鸿济进宫。 傅玉宁本来不想吃,但听到这话,沉闷的心情稍微好了些,而且对方手中的汤匙也已经抵在唇边。 谢谌澜总是这样,霸道专断,他想对别人做的事不会问那个人想不想,他直接自己动手。 算了,给他个面子吧。 他真的帮了自己很多。 小皇帝张开嘴巴,一口一口吃起燕窝粥。 此时,去而复返的刘僖进门禀报道:“卫大人中了漠北传过来的一种迷药,如今昏睡不醒,卫家人已快马加鞭的去招人取解药,最快也得五日才能返回。” 卫济因为家中有事告假,好不容易前两天忙完,刚想回王府当差,却在递了话的第二日开始昏睡,一直到现在已经整整两日。 这种迷药是漠北独有,没什么稀奇,只会让人昏睡不起,费就费劲在它的解药也产自漠北。 如此凑巧,不禁让傅玉宁怀疑此事与靖王有关。 现在的问题是傅鸿济等不了五日。 傅玉宁求助般的看向谢谌澜。
第94章 活不过明天 谢谌澜道:“你去让徐景胜找刘信厚,就说如果靖郡王能找到解药,便准许靖郡王回朝议政。” 徐景胜是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刘信厚的顶头上司,此人桀骜不驯又浑身是胆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对谢谌澜言听计从,死心塌地。 刘信厚又是靖郡王爪牙,两人多番亲密来往,靖郡王手中肯定有解药,只是要让他在短时间内心甘情愿的交出来,就得抛出有力的诱惑。 刘僖得令匆忙离去。 傅玉宁怔了怔,“准许靖郡王回朝议政的意思就是他以后可以在朝堂参与政事吗?” 那不就是进朝做官可以左右谢谌澜决策了? 这比养虎为患还可怕。 一包平平无奇的解药,就换来了一个这样天大的机遇,靖郡王只怕做梦都要笑醒。 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谢谌澜不语,只是继续投喂傅玉宁,直到那碗燕窝粥见底。 他手底下的人办事向来利索,刘僖再次去而复返时告诉他们事情成了。 卫济已经服下解药,若无意外明日清醒过来便可登门给傅鸿济扎针。 傅玉宁高兴的忘乎所以,扯住谢谌澜袖袍,绽放出一个灿烂笑容,“谢谢你,你是个天大的好人,祝你不劳而获、无功受禄、坐享其成、一步登天,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谢谌澜一如既往用手指按住他的唇,“陛下若真要感谢臣,那就……” 对方凤眸微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指自己头。 傅玉宁怔了怔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要自己帮他按摩呢! 想他堂堂一国帝王,竟然沦落伺候座下臣子的下场…… 但是,算了!谁让自己欠人家的呢? 而且谢谌澜也确实辛苦,处理完急事后来到襄王府水都没喝一口,就开始想法子处理傅鸿济的事。 小皇帝深深感受到司礼监大人的不容易,迈着坚定步伐上前,手指并拢按照印象中的步骤按压。 首先是太阳穴,力道不可以太重,太重了会导致被按摩者不舒适,也不可以太轻,太轻没效果。 他虽然没学过,但胜在指法精巧力度适中,谢谌澜很快便放松下来,开始闭眸靠休憩,拇指隔着衣裳摩挲那条腰链,力度非常轻柔,傅玉宁心思集中一时没察觉。 夜,寂静而深沉。 一切都陷入沉睡,只有窗外偶然飘落的树叶会将时间静止的魔咒打破。 按着按着,小皇帝突然好奇问道:“谢谌澜,你是换熏香了吗?” 言罢,他还嗅了嗅,对方身上散发出一股幽幽的兰香,陌生又熟悉。 他讨厌这味道,因为他对兰花过敏。 不过这副身体不是原装,他觉得应该不会受影响。 谢谌澜闻言,覆在他腰间的手一顿,淡淡回:“出门不小心蹭到了。” 他去了胡韫素那里一趟,也自然沾到了对方身上的香味。 小皇帝“哦”了声,没再说什么。 好骗的一塌糊涂。 “对了,朕还忘了问你,你用过晚膳了吗?累不累?要不要回宫歇息?” 那会儿他吃的时候对方没吃,他看了看漏刻,现在都已经快亥时,隔壁飞鸿阁也没再传来什么动静,想来是无事了。 挺晚了,对方没必要再陪自己熬着。 小皇帝极少有这种正经时候,一门心思伺候他,说话轻灵柔软,整个状态如同乖顺的猫咪向主人撒娇,极易撩动人心。 谢谌澜一把将他拉进怀里,让他坐在腿上继续按。 那双修长有力的手则继续跟那件软薄外袍较劲。 “无妨,臣在这陪陛下。” “刺啦”清脆的布帛碎裂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傅玉宁低头一看,他的袍子腰间缝合处开线了,这都不知是被撕坏的第几件! 这要是搁以前,他早就暴起走人了,但现在—— 他果断拿了一张宣纸塞进对方手中,“你要是觉得无聊,你就撕这个玩儿,乖,听话,这边尽量治好你爱流口水的毛病。” 谢谌澜就是再傻也听懂了,小皇帝内涵自己有病,他逆反心大起,借助已经撕开的小口子稍微用力。 又是一声“刺啦”。 本来只有指头粗细的小口子成了拳头大小。 小皇帝惊呼。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古他那来禀报飞鸿阁那边的情况。 傅玉宁下意识起身跟谢谌澜保持距离,没却被对方拉回钳制住。 视线中,一只脚飞速探出照着旁边屏风踢了下,那屏风直接飞到两人身前挡住了他们身影。 精准又稳妥。 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虽然但是,小皇帝还是惊呆了。 低润嗓音在耳边缓缓响起,“进。” 外头传来开门的“吱呀”声,古他那进来隔着一扇屏风道:“回禀陛下,襄王殿下已经服用过安神汤睡下了,现在是世子陪伴在二公子床边。” 傅玉宁本想开口回应,奈何一只大掌探出来扣住他脑袋,他的嘴巴就被堵住了。 这就导致,他只来得及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听起来像“唔”似的,自己羞得脸面通红。 无人应答,气氛突然沉寂下来。 古他那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在他离着屏风有一段距离,太轻微的声音也听不太到,“陛下可要趁此机会将二公子带回皇宫?” 这是傅鸿煊要他来问的。 一秒,两秒,三秒…… 还是无人回答,气氛继续沉寂。 屏风内的傅玉宁急得头上冒火,他好不容易趁对方不注意才挣脱,“泰、太晚了……明日再启程吧。” 他本来也是这样想的,等明日卫济扎完针,傅鸿济醒过来再带他回宫,这样保险一些。 古他那得到回答立刻告退报信去了。 舌头好痛,感觉都捋不直了,小皇帝眉头一皱,生气了。 谢谌澜将人拿捏得死死的,“臣方才看陛下腰间有伤,待会儿沐浴完毕帮陛下上药吧。” 小皇帝一听又不气了。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不仅雅竹斋、飞鸿阁、凌云苑灯火通明,李依霜的漱玉轩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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